“哎?”陡然间天旋地转,自己突然就骑到了马背上,孝白被吓了一大跳。
“哎什么哎!赶紧回去啦!”
将军牵着缰绳坐到他身后,压根儿都不敢抬眼去看周围侍从们的表情,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斥道。
难道还要站在这里让人笑话吗!
孝白整个人都被将军强健有力的胸膛和手臂拥抱着,心里头顿时如小鹿乱撞,脸蛋儿也变得红扑扑的,悄悄地在马背上扭动着身子,想要同将军的胸口蹭得更紧一些。
“好……好啊,”他低着脑袋,怪不好意思地答道,“赶……赶紧回家,我一定证明给您看!”
“……”
将军真想拿手里的缰绳塞住他的嘴。
“将军和夫人回来啦?”
陈叔站在门口,满脸堆笑地迎接一同回府的两人。
“嗯。”
将军从马上下来,又把夫人扶下马,照例一脸严肃地冲他点点头,陈叔还来不及再说点儿什么,就看见夫人一脸期待地拉着将军的胳膊,把人给拉走了。
“咦?”陈叔一脸茫然,看着随将军一道回来的随从们,“夫人这是怎么了?”
随从们面面相觑,挣扎片刻,才一脸尴尬地解释。
“呃……夫人好像要向将军证明……证明他……吃得多?”
孝白拉着将军一路小跑到卧室里,挥退了正在收拾房间的侍女们,把门一关,就扯着将军的胳膊,绕过屏风来到床边。
将军一脸震惊状地被推着坐到了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孝白站在自己面前,面对着自己,飞快地解开了腰间玉带,依次脱掉了外衣和中衣,又敞开里衣,露出中央白皙光洁的胸膛和腹部。
将军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盯着孝白胸口因为这一路小跑而渗出的那一片薄薄的汗水,还有被他微微急促的气息带动的胸腹起伏,当孝白的手从自己的胸口拂过,撩开衣襟,欲遮还羞地展露更多的时候,将军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热,脑袋发蒙,好像有点儿把持不住了。
又……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激动的!
将军在心里狠狠地唾弃着自己,这小兔子那小身板儿不就那样吗?就算……就算这样故意卖弄风骚,也就只不过是块带皮的排骨,压根没看头好嘛!
都是他的错!大庭广众地说出那些不害臊的话……一定是因为那句话,本将军才会变得这么地……这么地奇怪的!
都怪这小臭兔子,满脑子不干不净的东西!大白天的也非要这么迫不及待地干这等事,真是……真是太不要脸了!
将军心里头骂骂咧咧的,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刚想解自己的衣服,就看见孝白脱掉了一只衣袖,露出半个上身,曲起露在外头的那条手臂,冲将军捏紧了拳头。
“您看!”他另一只手扯了扯将军,向他展示自己的上臂,“看这里……肌肉!这是肌肉吧!我可没说大话!”
将军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嘿嘿嘿,没话说了吧?”孝白得意洋洋地撩开衣襟,叉着腰向将军炫耀自己的小腹,“快看快看,仔细看我肚子上也有呢!您看这是不是?这里,这里……”
将军看着孝白那一起一伏的肚子上隐隐约约的肌肉轮廓,呆滞了老半天,终于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孝白身上只挂着一件摇摇欲坠的单薄里衣,兴致勃勃地继续冲将军摆出各种姿势展示自己的锻炼成果。
“您看!看,我是不是壮实了?”
“都说了回家就会证明给您看的嘛!”
“将军……您倒是说句话呀……”
一百零四
数日后石仲假满,因为期间青州王反复向景明帝求情,所以景明帝格外开恩,准石仲恢复原职,既往不咎,但谁料石仲坚称军法森严,执意接受责罚,景明帝也没办法,便罚他暂时免去官位,去干那普通侍卫的活儿。
青州王在家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气得要跳脚,他好不容易才劝说皇兄法外开恩,那人竟然不领情,这可叫人情何以堪!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景明帝成天忙得团团转,根本没空去理睬他的小心思。
原来,不久前,向来行踪不定的幽州王招呼都没打就跑回了建阳。
和人模狗样,交游广阔,在朝中人缘甚好的青州王不同,这位王爷是自小骄纵跋扈惯了的,也不大插手朝中事务,就爱在外头游荡,还稍微地有那么一点崇尚任侠之风,和朝中众臣基本上没有什么往来,所以他回建阳后,朝臣们也没有太注意。
但是,当这日早朝,景明帝突然发难,当场宣读了工部尚书黄大人,工部侍郎李大人,以及其一干党羽结党营私、侵吞官银等等诸多罪状,并拿出了各项罪证时,众人才知,前些日子青州王大张旗鼓地前往荆州不过是个幌子,实际上,景明帝暗地里早就授意那时正在江南的幽州王带着他手下那一帮人不声不响地在荆州开始了调查。
那黄李二人的党羽只顾着关注先前的两拨官员和后来的青州王,却压根就没注意到悄无声息地微服私访着的幽州王,以至于这时突然看见景明帝拿出来的罪证,一个个地都傻了眼。
幽州王抱臂在旁站着,满脸都是得意之色,他这辈子头一回干了件正经大事,不仅过程刺激有趣,结局也是这样完美圆满,看着景明帝赞许的目光和朝臣们震惊的表情,心里头别提多爽快了。
此案涉及的朝臣不少,黄李二人势力根深蒂固的工部在此之后更是少不得得来次大换血,景明帝在大量的官员问罪、罢免、考核、任命以及调派的间隙里,还没忘记大笔一挥,将那赋闲在建阳的前任荆州刺史周文璧周大人官复原职。
却说朝中这风风雨雨,向来只带着两只耳朵去上朝的将军是不大关心的,比起工部大清洗,他更关心的大概还是一直下落不明的左贤王啊,或者昨日城外军营新产的马崽子啊之类的事情。
当然,如果这个范围不仅限于公事,而是扩大到包含私人事务在内的话,眼下最最困扰将军的,恐怕还得是他家里那位了。
自打那日孝白兴冲冲地向他展示过他那说不上有,但也不能说没有的贫瘠肌肉之后,将军的心里就又开始了纠结。
因为当时将军对孝白的意图产生了一些比较离奇的误解,所以在那之后,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还存有一些遗留问题,可是偏偏将军又是个自己闷着脑袋越想越想不通的人,心理上的小疙瘩自然是越滚越大,又到了能把自己折腾得心神不宁的地步。
可更要命的还是,从那以后,一连好些天,孝白居然都没有主动要求那个什么,将军面上什么也没表示,可是私底下却难免觉得不好受。
若是放在从前,其实十天半个月不那什么也没什么,尤其是打仗的时候,哪有那闲情逸致数着日子来一发啊?但如今可不一样了,每天晚上,将军身旁都躺着个活人,伸个手就能摸到那暖呼呼的身子,偏偏自己还就对那身子有些“兴趣”,半夜醒来总不免心猿意马,蠢蠢欲动一番……这么一天天地憋着,能好受么?
于是这一天,当孝白舒舒服服地沐浴过后回来,就看见将军坐在床边,一脸严肃地侧头看着自己。
“您还没睡么?”孝白走过来,脱了鞋袜爬上床去,扯开了被子,回头看他。
将军没吭声,心里暗道,干这事儿……要怎么开始呢?
“将军?”孝白见将军不理睬自己,便在床上转了个身,又爬到将军身边来,探着脑袋瞧他。
将军也回头看他:“……”
孝白仰着脸,抿嘴一笑,有点儿不好意思,扯着他的袖子,小声道:“您发什么愣呢?快上床睡觉吧……啊!”
话音刚落,便感觉一股猛力朝自己袭来,眼前一黑,再定睛看时,才发现自己两只手都被按在床上,整个人都被推倒在被子上,眼前的是将军近在咫尺的,放大版的俊脸。
“将……将军……”孝白的脸蓦地就红了。
将军脸上冷漠严峻,心里头却紧张得直打鼓,他这般欲火中烧地主动求欢,是不是就算是要变成个真兔子了?
当然这个问题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在将军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并没有对将军的行为造成什么影响——在满足基本的生理需要之前,这种精神层面的高深问题,完全是可以先搁置一边的。
毕竟,作为一员猛将,将军归根结底还是个实用主义。
一百零五
孝白没过多久就觉得自己脸颊烧得火热,已经没办法直视将军,只好悄悄地别过脸去,怯怯地盯着自己脑袋旁边被将军有力的大手按得紧紧的自己的手。
将……将军终于要……那个了么?
虽然自知大概总少不了这一天,但是他心里终究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自打上一回将军好像对他的后面产生了一些兴趣,还亲手探查了一番之后,他就没敢再主动提这件事儿。每天晚上挨着将军好似散发着强烈诱人气息的身躯,哪怕心里头挠心挠肺想要得不得了,都只能闷声憋着,其实也不是真的害怕那件事,就是……
就是觉得,如果真的是将军要那个……还是让将军先提会比较好吧?每次都是自……自己巴巴地送上去的话,将军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很那个呢……
于是就这么提心吊胆地忍了好些天,当这会儿将军真的要下手的时候,孝白已经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头究竟是胆怯多一些,还是期待多一些了。
他甚至都隐约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温度不断攀升,单单是这样被将军压倒在床上,那里就已经……
将军盯着孝白红扑扑的耳朵,又看看他不安地颤动着的睫毛,心里想,他这模样,不能是被本将军吓着了吧?
虽然这样招呼都不打地就扑过来是有那么一点点吓人,但是看这小兔子一脸又拧巴又期待的表情,还有……
他压下身体,贴着孝白蹭了蹭。
咳咳,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还挺“兴致盎然”的嘛。
将军放下心来,便放开胆子,俯身去咬离自己最近的那只红耳朵,将那又柔软又好像带着点儿弹性的耳垂含在嘴里,用牙齿和舌头轮番戏弄,就感觉到身下的人身体紧绷,发出一声声难耐的,小猫似的轻哼。
将军脑子里更加热血上涌,松开孝白一只手,手掌放在他胸口一阵揉,将衣襟揉得松散了,便扯开衣襟,沿着耳根向下,来回吮咬着孝白皮肤光洁的侧颈,那薄薄的一层皮肉下面血脉的流动感,甚至险些让将军生出了一种嗜血的冲动。
他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孝白满脸潮红,半阖的眼睛里目光有些迷离,嘴唇微分,牙齿轻轻咬着自己的拳头,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这种感觉真是太危险了……将军的心里一哆嗦,他现在……根本就是在对着一个男人发情,这……这不是兔子,是什么!
孝白慢慢地回过头来,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将军,声音就像是从嗓子眼儿里流出来的一勺蜜:“将……将军……”
他悄悄地抬起一条腿,贴着将军的身体勾上去,隔着轻薄的布料,在将军的大腿上轻轻磨蹭。
将军手一哆嗦,“嗞啦”一声,撕掉了孝白的上衣。
一百零六
“啊……”
孝白被布料裂开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将军。
只见将军面色阴沉,薄唇紧抿,两只眼睛逆着光好似一泓深潭似的,见不着一星光芒,两手攥着他的破衣服,手背青筋凸起,孝白都不敢去想象那手底下的力道。
“您……您轻一点……”
他心里畏缩,红着脸,细声细气地说道。
“……”
将军手里抓着两片破布,喉结动了动,看着孝白躺在自己身下,薄衫破裂,半裸着身体,畏畏缩缩的凌乱景象,竟然还有些小激动,要不是尚存有几分理智,只怕就要大手再一挥,把他的裤子也给撕了。
唉……还不都是这薄丝的料子太不经撕了给闹的!
将军回过神来,心里还有点儿委屈呢,这衣裳脆得跟孝白的身子似的,一碰就碎,还真是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相映成辉!这下可好,连衣服都给撕了,倒显得本将军有多急色一样!
将军这样想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刚酝酿好了想说“本将军刚刚也就是一个不小心,并不是有意用力撕的,你别怕”,就听见孝白软绵绵地又补充了一句。
“我……我怕疼……”
将军心想本将军最多也就撕个衣服裤子,又不会撕你,你巴巴地告诉我你怕疼是个怎么回事儿啊?难不成还是心疼?莫非还心疼本将军糟蹋衣裳么?
他心里头不以为然地想着,一转眼瞅见孝白含羞带怯地偷瞄着自己,那眼神……就好像自己要把他怎么样似的……呃?
怕……怕疼?
将军腹诽完了,这才迟钝地察觉到孝白的意思,心道这小兔子莫不是……莫不是以为,本将军要……要那个他吧?这这这……天啊看他那眼神!
再看孝白时,将军的脸就迅速地攀红升温,连带着下面那玩意也兴高采烈地站了起来。
可是,你……你怕疼,本将军也怕你疼啊!
将军心里头哀哀切切地想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自己趴床上嚎个两声,两眼一闭,倒是啥事儿不管了,那厚着脸皮去请医用药,被家里家外的人用奇怪的眼神注目,没准儿还要被母亲训斥教育一番的人,可是本将军我呀!
而且,将军虽然不懂兔子们的规矩,但还是大概明白,这上与被上之间,还是有些差别的,他要是真把这小兔子给……了,那……那他就真的也要变成兔子啦!
直到将军自己拉开了抽屉,将那小白瓶塞到孝白手里头,孝白都还沉浸在既胆怯畏惧,又羞涩期待的心情中,没领会到将军的意思。
还是看着将军别过了目光去,压低声音不耐烦地说了一声“发什么愣,还不起来”,他才呆呆地张了张嘴。
“将……将军,您……”
将军老脸通红,皱着眉头掀开他,自己一面解着裤子一面往一旁躺下:“看,看什么看?少畏手畏脚,浪费时间了,快点……”
“将军!”
话还没说完,孝白两眼红红地扑到他身上,眼睛亮晶晶的,粉嫩嘴唇一动一动:“我……我愿意的!您要是想……”
“想什么想!”将军红着脸拍开他的手,小声嘀咕着,“本将军才不想……”
谁知道这话一出,孝白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两只眼睛中的光彩也登时就黯淡了下去。
“您,您不想么?”他好像有点儿被这话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