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凤姑娘,这?”苏慕白不知该如何说“其实请人照看一样要付薪酬的,给你也是应该的,耽误你做事养家……”
“苏先生,我家是不富裕,但照顾小五是我份内的事不需要你的钱。”萧雨凤也有自己的坚持“你有这份钱,不如都用来给小五治病。”
苏慕白看着她,心中涌出她对弟妹这般用心的感动“雨凤姑娘,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大姐。”
“怎么是最好呢。”萧雨凤却低头看向小五“如果我好,就不会让小五受到现在的苦难了。”
“请相信我,我一定会陪着你的。”苏慕白这次伸手放在她肩头没有拿开。
萧雨凤也没有推辞,回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二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安慰,萧雨凤认为他很可靠,苏慕白觉得她十分善良,彼此对各自的好感又加深一层。
24二十三
展家。
晚饭时分。
品慧给敏毓布菜“来,小敏吃这个。”
“慧姨,太多了,我吃不下。”敏毓暗地里扯扯云翔。
云翔这次没帮忙,反而帮娘让她吃“你就是太瘦了才会被一推就倒,来,这碗骨头汤喝了;你为了我独身来此,这已经是我的过错了,让你爹娘知道我们可就真成新梁祝了。”
品慧也点头“是啊,是啊,你爹娘都不在,慧姨这个长辈也没顾好你,来,这燕菜是他们从广州带来的,你多吃点。”
展祖望也无法说什么,人在展家出事是事实“敏毓啊,我和你慧姨商量过了,我们想今年八月前往奉天;云翔年纪也不小了,的确是该早定成亲。”
云翔听了看向父亲“爹,怎么这么突然?”先前还犹疑呢,又看看品慧,有些怪她一点风声都不透。
敏毓倒也大方“好,伯父定下确切日子,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我陪慧姨一起好好逛逛奉天。”
魏梦娴听展祖望这么说,本来就安静的她更没声音了;望着如花似玉的敏毓,不禁想起童映华,唉,是个童映华都比不过一个上官敏毓;也不知道云飞何时能再娶一位优秀的妻子。
“什么突然,你不是早就说过了。”品慧给云翔挣点面子“现在你爹不过是确定了时间,这么好的儿媳妇,你爹当然想你早点成亲的。”
展祖望赞同,但也还是没忘了大儿子“唉,都这个时间了,云飞呢?”
齐妈站在魏梦娴身后“回老爷,大少爷去医院了。”
“哦。”展祖望听到这个也是无法“真是的,也不知道要管到什么时候,那个小姑娘腿还没好吗?”
纪总管摇摇头“伤筋动骨一百天,恐怕没那么容易好。”
展祖望不是心疼那几个钱,就是云翔没白天黑夜的为家业忙碌,可云飞都不知道这么久了在干什么“云翔啊,钱庄最近如何?”
“附近二个分行已经在装修了,其他一切正常。”云翔后天还要去省城。
展祖望还是很有经验的“省城早有国有银行,我们钱庄恐怕争夺不过他们。”
“他们做大客户,我就做小客户。”云翔已经总结出了对策“别看似乎都是小钱,可是聚少成多,未必不成;更何况我们不需要为了讨好那些难缠的大客户而给出高额的利息和优惠政策,反而能节省不少不必要的招待开销,而那些小额储户因为存的钱过于少,大银行又未必肯接受,所以他们反而更愿意将钱存在我们钱庄内。”
敏毓左手提筷,将碗里的牛肉放到云翔碗内“云翔,你也多吃点,瞧你,都累受了。”
“你们二个都要好好补补。”品慧心疼二人“都瘦了。”
展祖望难得这么高兴“可更有夫妻像了,品慧,你看是不是啊,真是一对璧人。”
被父亲夸奖,云翔没想到;笑着看向身边的敏毓,敏毓也偷瞧他眼,总还是有些少女的羞涩。
吃完饭,展祖望要去品慧的西苑,他有些事需要询问敏毓。
但账房先生说有事要告知。
“什么!500大洋。”展祖望真的没想到展云飞竟然又一下子提走了这么一大笔钱。
“是的,下午出门前,说是要预付给医院的各种医药费和检查费。”账房先生做不了主“老爷不在,大太太身体不好已经不管这些,二太太又说这是大少爷救人用的,她也不能不给;老爷你看?”
“这些日子,他一共提取了多少?”展祖望记得他提过不少。
“总共提了8次,连带这次,一共支取了1341个银元。”账房如实回报,其实这些本来是该纪总管回报的,不过他也不愿意得罪大房,但支取的额度太大了,账房先生不能不禀告一下。
展祖望虽不能说是奸商,毕竟是生意人“小敏,你伤腿的开销也这么大吗?”
“老爷。”品慧蹙眉,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小敏又不管那些,她怎么知道呢。”
敏毓果然摇摇头“这些都是我娘管的,不过好像听说购买国外的轮椅、请外国医生来给我会诊都是不小的开支。”
品慧看了魏梦娴一眼“大少爷是金贵,连带着被大少爷撞伤的一个乡下小丫头也金贵起来了;1300多块银元,这是吃什么药啊,黄金做的不成?大姐,你一月吃药开销也不过160多个银元,这才多久啊,就上千了。”
“话不是这么说,云飞一向都是负责任的人。”魏梦娴忍不住为儿子辩解二句“既然把人撞了,自然要管到底;更何况病有不同,用药不一样也是有的。”
“是啊,大少爷负责任,那就让他拿自己的钱开销啊。”品慧一个月也不过250个大洋的支取“大少爷这么能干,这么优秀,在外四年一定赚了不少钱,怎么还拿家里的呢?”
魏梦娴毕竟是大太太“你都说是展家的钱了,云飞是展家的儿子,为何不能用呢?云翔每天应酬开销也不见得少啊。”
“你以为我愿意让云翔天天出去喝酒应酬,他这是为了展家的生意!”品慧如今也挺硬的“他天天应酬也是一心为了这个家,不像某人,好好的展云飞不叫,叫什么苏慕白。”
“好了,云翔和小敏还在呢。”展祖望起身“在小辈面前,你们二个长辈这样吵来吵去像什么样子。”
“老爷,你要一碗水端平。”品慧委屈起来“我儿子为了这个家这样劳累,还被人盯着应酬开销;有人闯祸撞人,你倒不说一句……”
“品慧,我还如何一碗水端平!”展祖望也委屈“好了,既然如此,我就在今天说清楚,展家钱庄以后都给云翔负责,别人不能插手;至于其他店铺,等云飞处理好伤者再由他负责。”
“老爷!”魏梦娴也没想到展祖望会这样决定,展家最赚钱的就是钱庄,其他店铺的总和都未必有钱庄的零头多,这算什么,云飞才是长子。
展祖望看向云翔“自古都是能者居之,云翔已经熟悉这块了,交给其他人反而不好。”
“多谢爹。”云翔温和颔首“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展祖望满意的拍拍他“你敢不努力嘛,有我,你娘,小敏在后面看着你呢。”
“老爷,云飞都不在,此事是不是……”魏梦娴挣扎的想说服展祖望的想法。
奈何展祖望早就有此打算“此事就这样决定了,云飞不是每次都说不要展家家业嘛,既然他无心于此,我也不会太强求,如果他连那些铺子都管不好,我还是要重新交给云翔的;你就让他好自为知吧,还有啊,他支取的大洋都从他每月份额里扣除,他是四年没回来,不过当年云翔去读军校最后一年的学费开销我也没给,所以现在不必给云飞补上,就从归来之日算起。”当初为了暗地里逼回云翔,他用了此招,哪知道云翔还是没回来。
“其实我和小敏还真要感谢爹。”云翔想起那段日子“要不是爹断我开销,我真不知道钱是这么难赚的,那段日子我也被小敏折磨的够惨。”又要读书又要打工生活,特别还是自己当时二少爷的狂妄脾气,受不了敏毓看似与他过不去的做法不肯受她的雇佣,结果大小姐就让全城商家都不许请他,将自己逼回她身边;自己只能耐下性子,给她念书,给她谈钢琴,给她写毛笔字,骑马给她看,陪她下各国的棋。那时候看似是受了她的折磨,可相对的自己也学了很多东西,也是在那种相处中,慢慢感觉出了她的情意,那时候她对他好从不拿嘴说,有时候还不讲理的能将他气到吐血半死。
敏毓用手肘轻打他“你如今是想当着伯父慧姨的面讨回来喽?”
“哪会,感谢你都来不及。”狂妄的展家二少爷遇上不讲道理的任性大小姐,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差距;自己不甘愿输给别人的争胜心被她巧妙利用,才能走到现在这步“有你,才有今天的我。”
“肉麻。”敏毓轻骂,别开脸;但红透了的耳根出卖了她。
展祖望和品慧都互相笑视。展祖望很满意眼前这对:在云飞带来的不悦中起码还有他们这对能让自己高兴起来,看起来以前是自己错了,奉天该早去的。
25二十四
原本由郑家做靠山的待月楼是桐城娱乐中心,吃饭、唱曲、玩牌,这里都可以有,也都可以玩;现在敏毓更是弄来了更多的东西,让这里成为桐城晚上最热闹的地方;还有萧家一对姐妹花可以看。这男人都是如此,野花总比家花香,吃不着就总惦记着。
荷花左右逢源着招呼,就瞧见展云翔陪着敏毓进来,立刻迎上去“哎呦,我的大小姐啊,这手都伤成这样,还来玩?”
“从上海运来的轮盘,我也来玩个彩嘛。”敏毓有时候很有玩心,上官家人都会玩,不过心中都有一杆秤,掌握好这个度“荷花姐,别看我情场得意,说不得赌场也不会失意。”
“二少,你也不拦着倒跟她一起来玩。”荷花瞧展云翔一眼。
展云翔也还是年纪轻“她伤了右手,虽然左手也能吃饭写字,可毕竟少了很多方便;荷花姐,我们一起来玩,你倒还不乐意啊,放心,今晚不管小敏是输是赢,全部由我买单。”
敏毓手肘轻击他腰“去你的,我还没玩呢。”什么输啊。
因为轮盘赌是新玩法,前面聚了很多人;所以金荷花也让他们吃饭听戏。
云翔陪着敏毓正要上楼时,一帮来吃饭听戏的主叫好声起,原来是为了萧家二姐妹的十八里相送。抬眼,微蹙眉“荷花姐,他,怎么也在这里?”
金荷花顺着他目光瞧去“哦,展大少,这半个月可是天天在此捧萧家姐妹的场,小费也是十个大洋的出手。”
“一分钱不赚,他倒大方。”敏毓也瞧见了“我不喜欢他,云翔,我们只当没看见,坐远点。”
金荷花听得此言,将他们安排在比较远的地方。
等好菜都上来吼,云翔夹了一筷子鱼,仔细的挑了鱼刺放在她碗里。敏毓左手提筷“云翔,你自己吃嘛;让人看见你这样,还以为你怕我呢。”在外不管如何,男人的面子必须顾全;像她娘,在家能逼着上官雄倒茶认错,在外面是给足爹面子的。
“我展云翔疼自己的女人,谁敢说半个不字。”云翔霸气开口,他其实玩心也重“唉,小敏,你牌九如何?靳沛的骰子就玩的最好。”
“小姐的骰子才玩的好呢,双手叠加那动作快的眼睛都跟不上。”金荷花亲自送来的好酒“这瓶白葡萄酒也是刚从上海送来。”还有在桐城很难见到的玻璃高脚杯。
云翔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字“是法国波尔多。”现在除了英文,法文他也在卓医生的教育下也有所进步“那里的葡萄酒口感柔顺细致,不错。”
敏毓则看着在台上唱戏的二姐妹“看起来这二姐妹如此过的挺滋润的嘛。”
云翔递过去一只酒杯“你若要她们难过,不过也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过将从谷底爬上来的人再打下去是不是更有意思?!”也眼瞧着这对姐妹,先喝了一口好酒:可忘了萧雨鹃对敏毓的咒骂。
敏毓抿了一口“瞧你大哥的模样,说不定以后也打不得这对姐妹花了。”
云翔又喂了她一口虾仁“爹已经发话了,等着瞧,他现在快活了,不出一个月我让他亲自来求我。”
敏毓靠他那里些“那时候可不许你一人独享,我也要在场。”
“好。”云翔手里理她的发鬓,也顺势请抚她的脸颊“肯定让你在。”
萧家姐妹唱完去,换了衣服出来敬酒。萧雨凤一身白色,俗话说想要俏一身孝,而萧雨鹃则内着红衣外套黑纱,她本来就野性十足的艳,如今倒更是衬托出了十分。萧雨鹃招呼楼下的客人,而萧雨凤则招呼楼上的。她们一开始并不愿意如此,但是发现来敬酒这小费也能多拿些,为了老父弟妹自然不肯也得肯了。
他们虽然坐的远但依然看见了萧雨凤和展云飞之间的交流给人不同的感觉,不像是对待那些客人一样客套礼貌,反而是很熟稔。
金荷花让萧雨鹃也上来了,今天敏毓到此,她们二个受她大恩的人还没有正式谢过呢。
萧雨鹃听到她的名号还是心里疙疙瘩瘩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上来,叫上雨凤;转身走向另一方。
萧雨凤一见是敏毓在,脚步反而快了二步“金小姐。”
敏毓玩转着酒杯,瞅着二位美人走到面前“哦,是萧小姐。”
雨凤也朝展云翔颔首“展二少。”
云翔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雨凤见二人手中都拿着漂亮的杯子,只能自己举杯“金小姐,上次多亏了您,我和雨鹃还没有谢过呢;今天您能来,我和妹妹敬您一杯酒,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云翔让白葡萄酒在杯中转了一下“还是萧大小姐有礼貌,只是这真正被救的,在凤临阁变成哑巴了?”
提起凤临阁三个字萧雨鹃真想把酒杯砸过去,但她不能“金小姐,多谢你!”
敏毓始终不开口。
“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光嘴上说有什么用?”云翔眼睛都不往她们身上瞧“萧雨凤,不是真心感谢就不要来谢,我们不求的。”
萧雨鹃站在萧雨凤身后,很想将她拉走,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于是上前“金小姐,多谢你救命之恩,展二少说大恩不言谢,不过我如今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谢谢你的;他日若金小姐有难处,又用得着我萧雨鹃的地方,就请金小姐尽管开口,我一定鼎力相助。”
敏毓美眸流光一转“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以后萧二小姐就能遇上贵人,飞上枝头变凤凰,好,我也助你在这里寻得贵人,翻身为主。”
这几句话说的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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