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真恶劣!」蒋斐石也拿起筷子开吃,他是真饿了,都没力气与宗正义争辩,苦逼的。
「汐雾,帮我把资料拿来。」宗正义对正准备吃饭的林汐雾道。
「哦,好。」林汐雾拿了一份递给宗正义,「义哥,吃饭时还是不要看东西比较好,影响食欲。」
「你错了大小姐!」蒋斐石吃了两口有力气吐槽了,「他这是增进食欲!越看越恶心的东西他吃饭越欢!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每次吃饭就把人体解剖的照片翻出来,从没人愿意和他一张桌!」
林汐雾脑海里瞬间浮现以宗正义为中心,方圆十米之内的饭桌全部空出的场景。
「你有资格说我吗?吃饭时候翻成人杂志,呵呵。」宗正部长发出招牌式笑声,正所谓,每一个呵呵的背后都有一句没有说出口的……
「我那是为了减肥!」蒋斐石少年时确实体形偏胖,没现在这么骨瘦如柴,「根据欲望守恒定律,性|欲上升食欲就会下降,我是合理利用有效资源。」
艾玛,还欲望守恒定律。
林汐雾吐槽无力,还是赶紧扒饭吃吧……
宗正义一边看资料一边回忆这些人与自己的相处经历,有什么女人能符合侧写的呢?她一定是足够强大,可若是真的强大,她还会被强|奸吗?一个矛盾点出来了。她对过去的自己十分厌恶,厌恶到了即使换了张脸还仍没从阴影之中走出,继续进行着自虐。可按常理来说,想忘记过去的人还会故意去寻觅会让自己想起过去的人吗?
宗正义对她来说可能是救赎,但同时也是伤害,时刻提醒着她自己的过去……这点从安野身上就可以证实,他在遗忘过去的同时也遗忘了宗正义就是他正义哥哥这个事实。因此可以推测,她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她的过去。于是第二个矛盾点又出现了。
第三个矛盾点……她原本完全可以不与被害女警的父母扯上关系,那她也不会露出马脚。是什么原因迫使她留在那里,还和女警的父母解释自己的异变情况?从她杀人的手段能看出来,她绝对不是一个会顾虑别人感受的人,否则不会把二次痛苦施加到同一个人身上,她自己也曾是犯罪案件的受害者,这种痛苦她应该比谁都明白。那么,她会顾虑女警父母的感受,真的是当时情况迫不得已,怕自己被发现这么简单吗?
「义哥,你看看第五页最下面那个人的资料。」林汐雾擦去嘴角的饭粒,指着自己手里的那份资料。
「嗯?」宗正义翻到那页。
他反复看了下,却没有发现资料上显示的女人有什么可疑。
「不,你看,她的口供中,称述犯罪人有一名女性共犯,当时被判刑的是两个人。」林汐雾对女性被侵害犯罪比较有研究,「根据复仇者的形象,首先,她没有犯罪意识,她并不觉自己的过去除去被侵犯以外,是错误的。其次,她对犯罪行为很熟悉,能够轻易模仿他人。也就是说,她可能本身也是个犯罪者,或者胁从犯罪者。」
这是宗正义的矛盾点一和二。宗正义对她来说是解救,但她并不否认自己曾经的存在,林汐雾的推论成立。
「大小姐你真不错啊。」蒋斐石不知何时手上也有了份资料,正翻到林汐雾所说的那个案子。
「我只是想到了……因为之前小野提醒过我,这件案子是两个人犯罪。」林汐雾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此女子之前没有任何动作呢?别忘了,C。A。O录取结果与她的犯罪时间是有时间差的。并不一定说要杀人,但她一定会做些什么来发泄自己,可是她没有。」
在她的思想和意识之中,犯罪需要另一个男性的存在,她会有安全感,这样她才舒适。因此她很容易相信协同犯罪的男性,因为她之前就有过相同的经历……
「一个人不敢作案,必须有同伙才有安全感。」蒋斐石觉得有些好笑,「你认为这名犯罪女性就是凶手?」
「不。」林汐雾摇头,「我是从这件案子里联想到了可能性,这叠资料里有许多女性协同作案……」世界上有许多为了保护丈夫、维持家庭表面假象的女人会忍受丈夫对其他女性的犯罪事实,甚至帮他掩盖。夫妻共同作案是很常见的,特别是两个人都有严重犯罪倾向而结合在一起的夫妻,危害性极其严重。
「不一定是夫妻,也是父女。」宗正义能解释矛盾点三了,「很有可能他们还是抚养关系,复仇者缺乏父母关爱,所以对受害者的父母显示出了一定的尊重。」
如果是父女关系,那宗正义对复仇者来说是拯救之星的信念也能理解了……同时解释了她自我憎恶却并不逃避自己过去的原因,一切都能说通了。
「果然吃饱才有力气做事!」蒋斐石把嘴里塞得满满,开始拿笔做起记号。
他们现在要找的是犯案人,而不是受害者,排除夫妻和只有男性的案件,找起来简单多了。
「我打电话叫陆渣渣回来一起整理消息!」林汐雾出去打电话,耳朵和肩膀夹住手机,边走边画圈圈。
「不用找了,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蒋斐石对门外吼。
——苏寒羽,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八年有期徒刑,考虑她在犯罪中并不处主导位置,并且自身也受到凶犯的伤害,缓刑一年。
手指一算,她出狱的时间是半年之前。
嗒、嗒。
水滴落入泥石地上的水坑,溅起小小的涟漪后立即消失不见。
沉睡在黑暗之中的寂静迟迟没有醒来,所有声音都被吞噬在没有光亮的房间之中。
安野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他不知过了多久,只能靠数心跳来维持计时……
眼睛、耳朵、嘴巴,一切能与外界交流的感知器官都被封死,他像人偶一般坐着,安静地坐着。
青苔的味道让他浑身发痒,他对这东西过敏,胃部受到重创仍未痊愈,这一痒让他对自己更加绝望。
好吧,他知道不能有负面的想法,在毫无声音的黑暗中,所有情绪都会被千百倍放大,包括绝望与恐惧,一旦被击垮就没办法再回到原来的自己。自己都认输了,还能指望谁来救你?
安野用力深呼吸,痒就痒吧,起码比没有感觉好。
他这么一想,动力就来了。
先是小幅度的磨蹭背脊,绳子在不断的摇曳中有些松动。然后他加大力度蹭椅子,止痒的力量是无限的,他越是蹭越是痒,越是痒越是蹭,对于负面情绪的思考全部被痒这一个年头代替了。
「咔嗒。」门推开了,脚步声传来。
安野立即停止动作,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垂下头。
「桀桀,想抓我?做梦吧。」男人奇怪的笑声让安野有点疑惑。
他继续装鸵鸟。
原本以为男人会和他说话,可过了好久都没声音……就当安野以为男人已经离开之时,他突然又说话了。
「小宝贝,我回来啦,想我没?」他一蹦一跳地走到安野面前,撕下了他眼睛和嘴巴上的胶布。
安野迷茫地望向前方,眼睛根本无法完成聚焦。
「现在看不见没关系,你太久没回家了。」男人揉揉安野的头,「过段时间适应了,就能和以前一样。」
安野摇了摇头,某些画面闪过,他拿着把带血的小刀,面无表情地望着桌台上的动物。
「你饿了吧?我给你带了点吃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盒饭,打开递到安野面前,「要不要热热?已经冷了。」
安野摇头表示他不想吃,然而对方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
「吃冷饭可不好噢,我知道你是懂事,不想麻烦我。」男人邪魅一笑,拿着饭盒消失了,「你等爸爸一会儿噢。」
安野的胃不好受,他奋力挣扎了下,绑住他的绳子紧紧勒住他的皮肉,痛得他呲牙。
「呃?」他的脚好像踩到了什么。
黑暗中,他的视线奇迹般凝聚了……不,应该说这个袋子上的标记他见过太多次,以至于只要有个稍微的轮廓,就能分辨出它。
——林氏集团。
为什么林汐雾家的专用袋子会出现在这里?
等等,这个袋子是装什么来着?盒饭?
安野的眼眶红了,他的鼻子好酸……他知道此时此刻不该表露出任何感情,一旦被发现很有可能会葬送他的性命,更有可能危害到C。A。O的众人。
可是他……他真的快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先思考后行动。
他强行忍回自己的眼泪,连同发泄的情绪一起吞进肚子。冷静,必须冷静下来!不能让弱懦和恐惧影响自己的判断,对方的任何行为都有可能是试探,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人的意志力不可破灭,安野清楚自己在战斗,他的背后有一群人在支撑他,一定要活到与他们相聚的那一天!
「来,吃饭。」男人拿勺子喂安野。
不知他做了什么,饭确实热了……而且味道令人熟悉。
安野又感受到了从男人身上发出的违和感,他一口口吃着,同时聚集精神,希望在黑暗中能看出点什么。
「乖。」男人很满意他的配合,「吃了饭才有力气学本事,不要让爸爸生气知道吗?」
安野迷惑地点头。
「桀桀。」男人诡异地笑。
安野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而神奇的想法……被黑暗蒙住的眼睛,逐渐看到了前方的光明。
85
85、安野的秘密 。。。
喂完饭后男人收拾了会儿东西便搬了张椅子坐安野面前;撑着下巴对安野左看右看;面色柔和。他一会儿砸砸嘴;一会儿眯眯眼;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往我奶奶那里送恐吓信的,是你吧。」安野决定投石问路;他已经抓住了对方的尾巴,现在要来吓吓他。
「恐吓信?」男人很惊讶;「我可没送过那东西。」
「黑色的信封……」安野回想起看几封信件时的情形,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去海外留学的这段时间,他奶奶独自一人生活在满是恐吓信的日子;惶惶不安、入夜难眠,担心自己孙子会不会在哪天就被人绑走……
也是那时候,安野才知道奶奶送自己出国的原因。
「我以为你没收到过……你收到了?」男人听起来很愉悦。唉唉,他以为那些信都被宗正义那坏家伙没收走了,想不到小宝贝还有收到……「那你收到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说话得!凭什么他要去找写恐吓信给他的人啊!这不是送货上门还不待付款么!
安野露出为难的表情,让男人自行猜测背后的原因……
「噢,我想起来了。」男人笑起来,「哼哼哼,是邵天那臭小子害得。」
邵天?
安野对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是报告上那个路人甲。
「他们都嫉妒你,想害你。」男人摸摸安野的脸,「可你活了下来,这也证明你是最优秀的。」
「我想喝水。」安野想再确定下自己的推测。
「好,宝贝你等着。」男人欢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家小宝贝终于和他开口正常聊天了,幸福呀。
安野叹了口气,心中却愈发紧张起来。
他独自回国时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他的正义哥哥。他奶奶去世的事只有她生前的好友,以及安野两个人知道。那天他收到电话后,整个人魂都没了……
奶奶的好友告诉他,现在回国也没必要了,老人走的时候很安然,没什么痛苦,是自然睡去的。等把学校那边的手续都办完后再回国,不要耽误了学业,该请假的请假,该上课的,就去上课。
可安野哪还有那么多心思……原本他是在继续深造读博士学位,论文都写了一大半,就等上交后拿学位。但他那时候根本没心思再考虑什么学位,什么学习,整颗心归心似箭。办了退学手续,拒绝了外国政府的移民邀请,拎着他所有的行李奔回祖国。
帮安野保存他奶奶骨灰的女士非常意外他在一周后就回来了,把寄存在她那儿的钥匙以及骨灰盒一起交给了安野,说了些他奶奶临走前的事便与之告别。
走进那个好几年没回过的家时,安野端着奶奶的骨灰,眼泪顺着脸庞就滑下来。
墙角有几张小小的蜘蛛网,桌子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奶奶生前喜欢酿酒,空气里飘着一股醇香,这间无人的屋子仿佛将时间停止在他离开的那刻,任何摆设、任何布置,连他初中时恶作剧过的白墙还保留着原来的样貌。
心头阵阵酸楚,在国外那些年所有的恨和怨这一刻都不见了,只留下他与奶奶相处的美好,老人的笑脸、慈祥的大手、沾满酒香味的毛衣。
他把奶奶的骨灰盒放在父母灵位的台柜上,走进房间整理东西。理着理着,他就发现奶奶在她的枕头下,藏了一个黑色信封。
他知道偷窥别人隐私是不对的,可这时候说这些也没意义,三下五除二他就把信封拆了,读起里面的内容。
——我的小宝贝你好吗?爸爸好想你,无时无刻不再想你。想你小小软软的身体,想你带血的微笑,想你叫痛的表情……
信的第一行写的是:给我亲爱的小安野。
他猛地把信丢了出去,仿佛触电一般。
这是什么?
他冲下楼,用钥匙打开他家的信箱,哗啦啦,七八个黑色信封掉下来。日期是从他奶奶去世之前住院的那段时间,到昨天为止……
——等你回家。
——小宝贝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想舔吻你的额头,想拉开你的皮肤喝你的血,想拆了你的骨头把你吃进肚子……再不回来,爸爸可要哭了。
有长有短,但内容极其一致,都是针对他的。
安野把所有信都堆在一起用个盆子烧了,正好他的行李还没拆封,向奶奶和父母告别后他就离开了自己的家。
有过犯罪心理学知识的安野意识到自己所处环境的危险,他当然不知道是谁给他写这种恐吓信,但对方一定不是出于无聊,从奶奶枕头底下翻出的那封信日期是十年前,也就是说,对方起码坚持了十年。
还好那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回国的消息,否则就该亲自上门来提他了……
安野并没逃跑,他只是转移了个地方。他在家附近的房屋中介花钱找了一个暂居地,从暂居地的窗户能看到他家楼下的情况。那个黑色信封没有邮戳,明显是人为投进去,他只要守株待兔即可。然而事情并没他想象的那么顺利,等了十天,他终于等到第一个人,可对方却是拿钱办事,根本不知道信封里放着什么,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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