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多重人格障碍症的病人,最重要的就是唤起他的主人格,只要主人格配合合作,完全可以抑制其他人格的出现。
安野要用他的真实感受唤醒向卞的主人格,让他醒来。
「小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向卞冷冷一笑,勾起安野的下颚,「但不会成功的,他害怕你,不敢见你。」
「你不是也出来了吗?」安野挑衅反问,「冲破了那些人格的枷锁。」
「我是不同的……」向卞眯起眼睛,锐利又危险。
「他也是不同的。」安野自信地微笑。
向卞怒目,汹涌的气势仿佛要把人淹没一般。安野成功转移了S级人格的注意力,却也挑起了对方的怒火,是好是坏暂时还很难说。
向卞为了防止主人格觉醒一定会把更多的注意力投射在安野身上,同时他不会对安野出手,以免发生意外情况。所以他会被安野钳制,这也就为宗正义制造了时间……
对,这才是安野的真正目的。宗正一定会注意到向卞就是那个一直以来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他会赶来……就像那个雨夜。
99
99、安野的秘密 。。。
苏寒羽死后的会场一片混乱;警察褪下便装介入记者招待会。
疏散人群;安抚人心;还要与来自各地的记者打招呼;警察们的工作量猛增几倍。
于此同时,另一桩事也发生了。
「部长……」秦淮收到翰沐战的通信;「在警局停车场发现了武壮。」
「嗯?」宗正义有不好预感,「他怎么样?」
「重伤昏迷……」秦淮压低声音;「情况很危险。」
魏武壮是被清洁工发现的,救护车已将他送往医院,情况到底如何还得等急救结束。
「哪所医院?」宗正义准备赶去。
「部长;先别急。」秦淮将得到的信息托盘而出,「救护人员说武壮的伤口经过先期处理,技术很专业,如果没有这些止血措施,他可能就不行了。」
「先期处理?」宗正义想到了安野……
「嗯,是小野。」秦淮的判断并不是好无根据,他看了翰沐战发来的照片,魏武壮绷带上的那个蝴蝶结实在太扎眼,和安野每次给他们换药时结得太像了。
也就是说,魏武壮很有可能在意外情况下遇见了凶手和安野。
「通知全员集合,我们做最后一次侧写。」宗正义认为是时候做个了结,他们为缉拿这名凶犯而付出的代价太多了……
记者招待会的后室,众人聚集于此。
视频电话连接着江城警局,蒋斐石和翰沐战在那儿待命,谢亦陪同救护车去医院照顾情况危机的魏武壮。
「义哥,这是斐僵尸……」艾篙把资料放在桌上,看到视频那头的那张白脸连忙改口,「这是蒋探长送来的资料,十多年前你留在江城警局的那份。」
宗正义找这份资料很久,匆匆结案后,它就被后任的那个局长,为掩饰他找了替罪羔羊而藏了起来。畏于宗正义的背景,也怕上头真的查下来,退一万步后他也能好有个交代,那无能的局长做出了这般偷鸡摸狗的事。
蒋斐石的鼻子一向很灵,稍微在局长办公室兜两圈就发现了那份文件掩藏之地。经时间变迁岁月流逝,江城警察局局长也换了好几任,那白纸黑字已然泛黄模糊,宗正部长稚嫩的笔记让人联想到他那时的意气风发、青葱岁月。
蒋斐石啧啧了两声,拷贝一份私藏,将原件以传真的形式送去了记者招待会现场。
众人纷纷过目,对当年这件离奇的案子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从第三者的眼光来看这件案子,出奇的地方还真不少……
首先,凶手的作案目的多样化。如果他真正的意图是孩子,那么他最后又把孩子杀了舍弃是怎么回事?或许他是在找某个符合他条件的孩子,我们暂且将这个符合他条件的孩子定为安野,但安野在三个月后就逃出了他的掌控,按凶手的逻辑,他应该会继续寻找符合他条件的孩子,否则他是不会停止杀戮的。
然而,杀戮停止了,直到赵萌萌的出现……正确来说,赵萌萌的案子并不是他做的,他只是带走了赵萌萌而已。
那么赵萌萌也符合了他特定的条件?显然不是,他对安野的执着并没因赵萌萌的出现而消失,作为替代品的赵萌萌也没像之前的那些孩子一样死去,所以……凶手到底是怎么想的?
「DCM?」秦淮看到了关键点,英文简写代表的心理疾病不是专业的很难看明白,「多重人格障碍症?」
「是。」宗正义与凶手第一次见面时就有一种违和感,在他第二次与凶手面对面时,他发现了这违和感的原因,「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双重人格,但……没那么简单。」
双重人格与多重人格的区别并不至于多几个人格的数量差级,双重人格一般不会出现记忆相通的情况,他们各自以一个人格生活在社会环境之下,完全意识不到另一个人格的存在。而多重人格不同,他们能够相互共享记忆,随时替换人格,拥有更完全的自主活动能力。
宗正义虽然只看见了两个人格,但他发现凶手人变化人格时并没有记忆断层,所以推测凶手所患的是DCM。
「那这样……就好解释了。」林汐雾揉揉下巴,每个人格都有作案的不同动机,在一条线上会混乱也就可以解释了。
其中一个人格对安野非常执着,其他的人格有喜欢玩养成,有喜欢玩虐待,有喜欢杀人,凶手的犯罪行为得到了合理化,宗正义当初的判断并没有错。
「小妹妹,你能告诉我你的家在哪儿吗?」陆桥河讨好地对着一旁被捆住双手静坐沙发的赵萌萌笑。
「……」赵萌萌无语地转过头,略带求助地望向林汐雾,她不喜欢这个怪叔叔肿么破?
林汐雾瘪嘴,这个节骨眼她还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她望向宗正义,求指示。
「苏寒羽死前说的是什么?」宗正义直接问赵萌萌。
他看见苏寒羽张了张嘴,口型似乎说的是两个字……
「这里没人会唇语,如果有录像交到六部去说不定马上能出结果,可事发突然,哪里有录像呢?」陆桥河感慨地忧伤。
赵萌萌闭上眼睛,嘴角一抹不屑的讥笑,似乎对宗正义还有他的属下们没任何好感。(林汐雾除外)
这是大人们的游戏,请小孩来救场是不是太幼稚了呢?她爸爸嘴里念叨的无能警察还真是无能,呵呵,看他如何捉到爸爸……说不定到那时候,安野哥哥早被爸爸吃得连骨头都没剩下了。
「郊区?」宗正义试探问。
呵呵。赵萌萌还在笑。
「市区?」宗正义双眼一眯。
赵萌萌抿唇笑,得意之色尽显。
「警局。」宗正义的语气骤然转换,压迫感直逼赵萌萌。
小姑娘猛地睁开眼睛,表情停滞在深呼吸的惊愕之中。
「车库。」宗正义揉揉赵萌萌的头,不再欺负下去。
陆桥河的话也信……小女孩终归是小女孩,看见长得帅一点的怪叔叔就遗忘了怪叔叔的本质,他可是C。A。O的警察,专门对付坏小孩的狼叔叔。
「你们、你们好可恶!」赵萌萌小小的脸扭成一团,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义哥只是在确定情报而已……」林汐雾赶紧安抚赵萌萌,「小野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你们找不到的!」赵萌萌做出戒备的姿势,「爸爸不会让你们找到小野哥哥!」
失踪的两年间,赵萌萌深受向卞的熏陶,已然成为一具容易操控的人偶。
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这实在太过残酷。
秦淮推了推眼镜,把话题拉回到案子上:「既然武壮在停车场被发现,他们的藏匿地点又在车库,那说明警局内部有一条暗道,也有密室。」
「凶手会是警察吗?」艾篙顺口问了出来。
所有人把视线交集到了她的身上……
「唉?」艾篙撑着下巴的手僵硬收回,她、她……她说错什么了吗?
「不!可!能!」蒋斐石冲着屏幕大声吼叫,「不要什么事都怪在我们身上!每次都中枪的感觉真心不好!」
啊……真的说错了。艾篙捂住自己的嘴,忘了那边还连着视频电话呢!
陆桥河拿起他的资料敲敲手心,慢悠悠道:「我觉得我们应该邀请斐僵尸……哦不,蒋探长一起参加侧写,以免牵累无辜。」
「啊?」蒋斐石一时没反应过来,陆桥河曾几何时站在他这边过?「嗯,好啊,我没意见!」
「那么首先。」林汐雾的目光与陆桥河一汇,开口道,「十多年前,科技还没发达到一个电话就能通知信息的地步,凶手是如何每次都顺利逃脱警方的围捕?」
「这很简单吧,适当的伪装加上演技。」蒋斐石没意识到自己深入陷阱,「那时的警力也有限,对于路口封阻的力量很有限,不可能做到每个路口都设有障碍,一辆辆车检查过去。」
「但是他的弃尸地点,每次都不在巡逻范围之内。」秦淮拿起一页纸,上面标记了弃尸点和警车的巡逻区域。
「仔细观察几天,这些都不难掌握。」蒋斐石坚持不是他们的人出问题。每一位从警校毕业的警员都受过严格的心理测试,他们不能让任何一个对社会有危险的人配枪,这是对公民的不负责任。
「他如果没足够的自信,不可能放小野出去救邵天。」林汐雾步步紧逼。
「暗中监视……医生也可以。」蒋斐石说出了另一种潜在可能性,确实,他们是在医院,还有第三方。
「记者招待会的消息捂得很实,他提前安排了赵萌萌进入会场,还不足以说明他知道内情吗?」秦淮说得没错,那么高的位置,赵萌萌带着狙击枪躲在那儿,必定是很早就进入会场。
坐在那儿的赵萌萌已经很不自然了,她一会儿抱手一会儿翘二郎腿,似乎他们的每一句话都逆她的耳朵。
「记者也有可能……」蒋斐石的反驳已经很脆弱了,世界上没有全部的偶然,只有全部的必然。
「安野的小说里,犯罪者为什么穿得的是警服。」宗正义走到视频电话面前,与蒋斐石面对面,「多重人格中的主导人格对犯罪并没有记忆,或许他曾经是一个好警察,但最后他的意志战胜不了那些邪念。」
安野的小说是写实录,或许安野自己不知道,但看着他经历了那么多的宗正义知道。
有些事埋在心里,表于意识,《完美犯罪》是最有力的说服证据,他应该早点发现才是……
「这件事……」蒋斐石眼神黯然。
「只要安野平安。」宗正义承诺,「内部解决。」
「那些记者……」蒋斐石眨巴眨巴眼睛。
「内部解决。」宗正义提出解决方案。
「凶手……」
「内部解决。」
「请问……需要小的帮些什么忙吗?」蒋斐石态度180度大转弯。
「从十五年前案件发生开始,江城市警察局的警员名单来一份。」宗正义一副胜利的王者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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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安野的秘密 。。。
江城警察局由于政迁频繁;人员调动周期比一般的警局来得短;局长几乎每两年都要换一个;这儿就像是升官的签名簿;来来往往的人留下个名字便辉煌腾达,仙及鸡犬。
一代天子一代朝;无法跟着局长走的就只能留下,等着下一代新臣们的排挤。至今;包括杂务在内的江城警员一共有12345人。
「所以我才说警司部的体系……太麻烦了。」陆桥河对着厚厚一叠名单碎碎念,如果可以像电视剧里那样,通过电脑程序对比删选那还好些。人工来做这些事;真要命!
「先去掉97年之后来的那些。」宗正义一句话,砍掉了三分之二的人员,还剩下4115人。
「去掉女性。」林汐雾减去756人,还剩下3359人。
「有体能测试补考记录的删去。」秦淮推了推眼镜,能把魏武壮撂倒的人,起码从体格上来说不会逊色。
现在还有3000人整。
「结婚的是不是也该去了?」艾篙举手问,「如果有妻子的话,很碍事不是吗?」
虽说有不少女性在发现丈夫有犯罪行为时会选择缄默,但像大变这样的,又虐童又杀人,还是忍不了的吧?
「你说什么!」众人拍桌子,眼睛都流露出激动之情。
「呃……结婚了,妻子很碍事。」艾篙被大家认真的样子震住了,「毕竟他这么变态……成家立业什么的,不会被发现吗?」多重人格神马的,变来变去,十几年与他长期同一屋檐,一定会注意到吧。
林汐雾一副恍悟的样子,两手一锤:「所以这就解释了这么多年他都没犯案,但却在两年前小野出现后带走了赵萌萌……」
这个盲点问题他们一直没法侧写,为什么安野被带走后他没有继续作案?就算安野被重重保护起来,但以凶手的手段及耐心,逮住防备最弱的一天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安野在国内待了五年才出国,他有足够的时间再策划一次绑架,却终究没出手,只是以寄骚扰信的形式出现,远远观望,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难以脱身的事……
比如——
「对。」秦淮沉思状,「他在失去小野后并没有发狂,说不定是出于某种契机,主导人格回归并控制了身体,其他人格虽可以交替出现但却无法长时间控制身体。」
他们所知晓的主导人格是一个理想主义,性格懦弱,缺乏自信,这样的人格在面对挫折时很容易选择逃避,他一边希望自己能够渡过艰难的关卡,一边又希望承受这种现实的不是自己。
理想与现实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这个就会萌生新的人格。
「我抱走小野时,他受了重伤。」宗正义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安野的那一刀并不致命,可若是没有及时处理,也足以让凶手因失血过多而死。
死亡并不能逼出主导人格,但却可以吓退其他人格。人对生存的本能唤醒了身体的主人,他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后找到了新的希望,不再愿意消失。
一个契机,一次相遇,能够改变一个人。
宗正义最清楚不过。
「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某个人出现了。」陆桥河仿佛看到了一场八点档狗血剧,「由于某种原因那个人离开了他,他的主导人格再次陷入不稳定的状态。恰逢此时,小野妹子从国外回来,在网上发表了一本犯罪教程……看到小说的凶手灵魂燃烧,其他人格的意识再次压过主导人格,啊偶!」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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