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意莫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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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意莫倾城-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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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子,竟是俯下  头去,一口咬住他精巧的锁骨,尽情吮吻起来。

“唔……呃——!”

又一颗盘扣被挑开,吮吻的唇再度游移向下。

“不……住手……”

身体被唤起贴近男人的本能,毕染剧烈的颤抖着,抗拒着情不自禁想靠近那人、索求更多的欲望。脑海里始终有个危机在提醒他,不能让花示君继续解开他的衣物,不能把身体,暴露在他已起疑窦的视线之下——!

毕染弓起膝盖,就要不顾一切撞向男人下腹。

花示君早有防备,一手迅疾如电,按住水中乱动的双腿;眼神再变,再不掩冷厉神采。妖气再度爆冲而出,在水面激起高溅的涟漪,水纹强烈波动中,毕染周身衣物再无阻碍的片片碎裂飘飞。

“!!!!!”衣裳全数被撕裂的霎时间,毕染脸色惨白。

男人一手擒着他双腕,将人拉离水面,花示君衣冠整洁却周身水淋淋的,同身无寸缕的他面面相视。

毕染整个人几乎埋在花示君胸前,长长青丝披散在身后。

能够遮掩住几分?

这重重水雾,花示君又能够看清几分?

若亲眼自他身上看见与世隔绝、神秘莫测的花妖国内部山水路观图,结合前因后果,花示君定然能够知晓一切都是他布控操纵。

他不惜以身犯险,以苦肉计潜伏花妖国十年光阴;他要带着路观图逃出国境,带领族人血洗深仇的筹划,满盘皆输。

至此便是终点。

长而凌乱的发丝,浸透了水而湿淋淋搭在颊边,毕染垂着头,一瞬间只觉万念俱灰,生无可恋。

花示君静静的站着,一语不发,良久良久,忽然松开了擒抓他的手腕。

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多了一丝温暖。

“方才是本宫失态,将事情闹过了。”他道,自已然温凉下来的长桶中迈出。并没有回身看他,只是淡淡道,“你继续罢。本宫会唤人来再添些热水供你濯身。”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和隐隐的淤青还在提醒方才的争执不是儿戏,毕染怔怔站立在浸没过腰间的温水里,看着花示君负手缓步离去的身影。

他低下头,萦绕房中的热气已然消散而去,此时已能比较清晰的看见自己全身肌肤。细白若陶瓷般精细的肌肤纹理上,用秘法篆刻的山水路观图若隐若现,他真气未复,尚不能完全遮掩这副图景的存在。

但若不是有心人刻意去观看,在方才那种热气缭绕的迷蒙情景下,也极易将他身上这些若有若无的线条,错看成肌肤本身的胎记或烙印。

毕染长吁一口气,这时才觉着浑身乏力,竟是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太好了……

花示君并没有察觉他身体的异样。

双脚发软,跌坐回大大的浴桶中,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稳稳落回了原处。

******

始终在暗处旁观一切的陆小念,在确定花示君并没有自毕染身上看出个子丑寅卯后,蹑手蹑脚潜回了行宫牢狱。

“你说什么?”花莫漪一个呵欠打了半途,硬是又憋了回去。瞪大妖紫眸子,不敢置信,“你说大哥去查看了染哥儿身上,已经看不见山水路观图了?”

修者颔首,眼角余光看到花莫漪身后又是一动不动的食物托盘。

花莫漪沮丧不已:“那岂不是说死无对证,我们的清白无处洗刷了???”

“……死无对证用在这里,恐怕不是很适合罢。……”对于这只花妖的乱用成语,陆小念表示略感无奈。谁都没死好不好……

二殿下抬起手背,困倦的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累了?”方才至外面进来,还不到酉时,远不是入睡时分。

花莫漪捂住嘴,喃喃抱怨:“还不是为了替你打掩护,本公子消耗了太多妖力在陪那些人。今日放出的花灵,比过去一个月加起来都多呢……呵……”

陆小念凑近墙壁一点,指着他身后的托盘道:“我方才偷偷在行宫御膳房吃过了,你不用刻意再给我留饭。既然困了,便早些用完吃食去歇息罢。”

花莫漪回头看了眼,没什么食欲的恹恹道:“不要。本公子吃不下。”

“你也有两日不曾进食了。”好言相劝,“明日若是他们来押解你回宫,你吃饱些,也有力气随我越狱。”

“本公子跑不动,你不会背着本公子?”

“……”好心好意劝你进食,怎么就不识好人心呢。

花莫漪又打了一个呵欠,懒懒的揉了揉双眼:“好困……本公子一定是在这环境恶劣的牢狱里着了凉,又困又反胃……不跟你说了,让本公子睡一会……”

陆小念想了想,将自己锦红色外袍脱下,隔着栅栏递过去:“你枕着这个睡,或许会舒服点。”

花莫漪斜眼看他。

“……怎么?”

二殿下没好气的说:“你既然能够在牢里来去自如,就不能越过那道墙来,搂着本公子入睡?好歹也是个人肉枕头,总好过抱着一堆硬邦邦的稻草舒适。”

陆小念暗笑一声,也不再同他争辩,佛气一闪,整个人便悄无声息出现在花莫漪牢房中。二殿下老实不客气的朝他偎过来,靠进他怀里的同时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陆小念揽着他腰身,靠墙盘坐,觉得他今日困倦得似乎不大寻常。伸手探了探花莫漪额头,竟然有些许发起烧来,果然是着凉了罢。

第六十章:押解回宫

在陆小念怀中的这一觉睡得踏实无比,花莫漪自酣甜梦乡中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身后垫着陆小念的衣物,拥着自己的怀抱却已不见。

揉了揉莫名酸痛的后腰,花莫漪伸手把腰后垫着的外袍拿出,上面还带有修者体温。探头望望那边,陆小念正襟危坐在自己牢房里,看模样应该是他清醒前片刻才挪移回去的。

听见他在墙壁那头窸窸窣窣的动静,陆小念轻声道:“早间探你额头,温度有些高,给你喂了点草药。现在退烧了么?”

花莫漪舔舔嘴唇,虽然被喂过退烧的汤药,还是觉得舌下苦苦的。口干舌燥,又不似想喝水。

二殿下皱着眉,自己主动伸出手腕探脉。

脉搏下传来的脉息时强时弱,有几次险些探不到搏动。“惨了,本公子好像当真生病了。”花莫漪耷拉着俊脸,一脸苦兮兮,“没想到本公子这么强壮的身体,居然也有一天会伤风着凉——一定是被大哥惊吓到的缘故!!”

“还在发烧?”陆小念又想穿过墙壁去探看,但牢狱门前已经传来细微开锁声响,听杂乱脚步声至少有十几名侍卫,应该是奉命来押解花莫漪回王城的人马。只好暂时按捺,压低声音道:“若是着凉严重,多歇息,你莫再胡乱动用妖力就是。”

“哼,区区伤风,还不至于让本公子孱弱到用不了妖力。”说是这么说,喉间却忽然翻涌上来一股酸水,几欲干呕。花莫漪勉强咽下那股突如其来的反胃,内心呜呼哀哉,这回真真赔大了,病得还蛮重。

陆小念这个游方郎中,给他喂的什么退烧草药,压根不管用!一会儿要驱使花灵去附近找找真正起效用的药草,嚼碎了吞服下去。看来分辨诸花百草、对症下药这种事,还是需要他这个上等花妖、堂堂二太子出马才靠谱。

十几名奉花示君之命前来押解二殿下回返王城的宫侍,训练有素的排成两列,等候在长长走道两边。行宫傅主事亲自为二殿下打开牢门,欠身等在门口,恭恭敬敬的请花莫漪出来。

其实傅主事真怕花莫漪闹腾,若二殿下不肯回宫,任性闹将起来,捉拿是万万不敢叫人捉拿的,万一伤到二殿下就是个死罪。所以等花莫漪走出来的短短一瞬,傅主事暗自里捏了好大一把冷汗。

好在花莫漪今日似乎精神状态不佳,没那个精气神跟他们折腾。牢门打开,傅主事往里面探头,看见二殿下抱着隔壁牢犯的衣物,倦怠怠的倚在墙角,听见牢门打开的声音,微微抬了抬眼皮,也没有跟他们抬杠的欲望。

傅主事谨小慎微的欠身道:“二殿下,奉大殿下之命,属下前来恭送二殿下回宫。”

“我大哥呢?”花莫漪问。

“大殿下拂晓时分,已经带着大太子妃和其余人等离开行宫了。”

这个回答颇出乎花莫漪意料,他抱着陆小念的外袍摸索着墙边站起身来,好看的眉峰蹙成一个川字,猜测:“先行回宫?”问完后立刻又察觉了不对,“不……难道是当真按照原本行程,继续往边境行去了?”

傅主事一点头,就见花莫漪脸色大变:“大哥竟然眼瞎到这种程度!不行,本公子要——”他抬脚快快走出一步,刚一踏步就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傅主事眼疾手快扶稳了他,触及人肌肤,只觉手下微烫。

心中暗吃一惊,不好,二殿下似乎感染了风寒,这体温比之寻常花妖异常许多啊。

借着傅主事的手臂站稳了身形,花莫漪又追问:“那陆小念呢?也跟本宫一并回宫吗?”

“回二殿下,并无对陆公子的处置安排。”

“?”花妖愕然,同另一旁一直竖着耳朵旁听一切的陆小念面面相觑。

无特殊的处置安排,意味着既不押解回宫,不除以刑罚,也不带队同行——那就是把人继续关押在行宫牢狱里,对其不闻不问,任他自生自灭的意思咯?

花示君自然知道陆小念的本事,区区行宫牢狱尚不足以禁锢住他的自由,逃出这里可谓易如反掌。

他要把陆小念关押在这里,等他回来后再行发落,而不是立刻对这个“害死毕染腹中胎儿”的罪魁祸首直接挫骨扬灰?当日他可是暴跳如雷,口口声声要将陆小念凌迟或是五马分尸。

花莫漪有些莫名其妙,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大哥的行事做法了。

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大哥如此安排的用意,花莫漪一头雾水的去看被关押在形同虚设牢狱里的修者,想知道陆小念怎么看待花示君这种前后矛盾的做法。

后者也皱着眉,凝神思索,但眼神比他要清明许多。

傅主事等了片刻,这两人还在默默无语的目光交会,眉来眼去。

……看来宫中风传的二殿下与这名带发修行的和尚关系匪浅,并非空穴来风。

“二殿下,该启程了。”咳嗽一声,虽然很可能会遭二殿下记恨,但还是奉行大殿下的命令,先将人押解回宫要紧。

陆小念对花莫漪做了个“安心去吧”的口型,示意他乖乖跟人上路。

花莫漪瞪他一眼。

这和尚最后看起来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一定是想通了什么关窍,却是不肯对他开诚布公。

装傻充愣是吧,花莫漪气呼呼的想,本公子又不是没脑袋,自己会去推测!

二殿下重重哼了一声,松开傅主事搀扶的手,昂起头自己走出牢门。傅主事赶紧跟在他后面,只听陆小念在那头叮嘱:“花莫漪着了凉,回宫路上,还请傅大人多多关照,多抓几副退烧的方子——”

“二殿下贵重之体,身为人臣定然鞠躬尽瘁,舍命相护。”下意识的这么回复了陆小念,傅主事才觉着了一丝违和——他家主上生病,陆小念个外人,用一种“我媳妇就拜托你照顾了”的口吻交代他算是怎么回事?

******

花莫漪其实一点都不想回宫,或者说,他一点都不想跟陆小念分开。

二殿下嘟嘟囔囔的在侍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还老大不情愿的回头去看行宫大门。

如果不是他现在体温烧得有些严重,还伴随着阵阵难以忍受的奇怪反胃感的话,花莫漪肯定会死乞白赖要再多留在行宫牢狱中一会。不看看花示君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二殿下总觉得心里憋得慌。

但很可惜他的身体这个关键时刻跟他唱起反调,派出的花灵把行宫周遭三十里治疗伤风着凉的药草挖了个遍,掘地三尺的找了各种药材来服用,还是不起效用。眼看着这体温有愈加上升的趋势,给烧得晕乎乎的花莫漪,终于还是扛不住身体的异常,败下阵来。

只好回王宫去让御医们会诊,好好对症下药一番。

——那个混蛋陆小念,肯定是抛下他,偷偷潜伏着跟在大哥他们行进的路线上了。竟然留他一人回王城,独自面对父王的怒火和千秋的责难……

哀怨的倚靠在车辇内壁上的花莫漪,一边捂住口唇忍下又一波不明来历的干呕,一边伤心欲绝的想着。

出宫方不过数日,连目的地的影子都没有望见,这么快就要打道回府;还背着一个残害大太子妃腹中胎儿的罪名——说不定连宫门都进不到,就会被怒火中烧的父王一巴掌拍死了吧……

父王是那么期待大哥早日开枝散叶……毕竟作为下一代花妖王,宫里盼望大哥早有子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二殿下。”侍卫端过来一个香鼎,花莫漪定睛一看,还有几分眼熟。

“这是何物?”

“原本是放置在大太子妃车辇内的宁神安胎香,”侍卫踌躇着道,省去了“反正大太子妃如今也用不上了”一句,剩下的如实转达,“因为也有着安神作用,见二殿下体温高烧不退,傅大人嘱咐小的给您送过来。”

“不要。”花莫漪莫名想起当日被花千秋逼迫服下合子草时的场景,当时的进退两难,当时的释然与失望都再度卷土重来——“本宫又没有像染哥儿一样有孕,放置这劳什子作甚!拿走。”

放下车帘,倦意堪堪上涌。花莫漪枕着陆小念的锦红色外袍躺下来,把身子蜷缩起来,阖上有些酸痛的眼皮。

临离开行宫牢狱的时候他一直紧紧揪着修者的外袍不放,无视所有下人惊讶的眼神,并充分忽略了陆小念只着一件单衣的事实。

没有小白脸的人陪伴在身边,那就拿沾有他气息的衣物权且凑数也罢。花莫漪转个身,把衣袍搂得更紧。

——修佛之人身上常年带有的檀香,果然最具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了。

第六十一章:误算 上

减去了一大半的随从押解或者说陪同花莫漪回宫,花示君这边的人马少得可怜。一行人往边境线行去,只有一辆车辇,两名侍卫随行。

花示君和毕染同乘共坐,两个人都不主动提起那消失的胎儿。上车前毕染不由自主的四下里扫了一眼,那些曾经摆放在车辇四处,燃有宁神安胎药材的香鼎,悉数销声匿迹。

花示君或许是怕他触景伤情,又或者是不想要提醒自己那无辜消逝的小生命?

毕染在车帘前停顿了片刻,方垂下眼帘,掀起帘幔低头钻进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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