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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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二少-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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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世隶躺在床上,伤口在锁骨之下,再偏那么些就射中心脏了。那断箭被折成三段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上面还染着血,都凝固了,有一些地方没沾染上血迹,箭身是黑色的。

佘苗胜小声的和几个人交代着什么,见到有人进帐篷搭眼瞄了梁曲轩一眼,继续说道:“只要今晚后半夜能控制住发热,问题就不大。多备些冷水来,今晚可能要一直用冷水拭擦身体才抵得住,光靠药的话,怕是有点悬。但你们要小心,不要碰到伤口了。”

梁曲轩站在床边,刚好听到了这段话,他发懵似的盯着宣世隶。即使是昏迷,他的表情也没有显出特别的痛苦,不知是不是因为锁起的眉头,反倒散发出一股子戾气。半边身体都被缠上了白布,结实发达的胸膛被挡住了,好像一下子,这个人就变得不那么高大了,显得脆弱起来。

他想伸手去摸摸,想感受一下心跳是不是还像平时一样强壮有力,可抬起来,却发现手在不由自主的颤抖,想了好久,还是握成了拳放回了腿上。

梁曲轩就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也不知道最后等来的是什么。他想,如果湛王死了,这场边境的战争会不会输?自己会不会高兴呢?也许他应该趁着没人注意,再给湛王的胸口补一刀,这样,他便算是报仇了。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可真难得。

可是他没刀,他也说不准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好像没有高兴,也没有伤心。只是一片空白,那里面还隐隐感觉出来一点恐惧。惧怕他死?还是惧怕他继续活着?

到了后半夜,宣世隶体温急剧升高,浸湿了冷水的巾被,只消放在肌肤上一会儿,就又变得热乎乎的了。佘苗胜叫了几个人几乎是不停歇的换着水。

整个营帐的气氛变得空前沉默和焦灼,每个人都有些木然的动作着。梁曲轩想去帮忙,又怕自己笨手笨脚,碰到他的伤口了,思来想去,还是那样站在床头。

佘苗胜的额头上满是大汗,他拉着正要去换水的士兵到:“不忙先。帮我把湛王翻个身,我要帮他扎针。”

梁曲轩嘴唇一下子被咬破了,他把手放到湛王的双肩下,问道:“还控制得住吗?”

佘苗胜看着他,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都要控制住,如果今天不来后备营,哪里会有这场事。”

后面半句,他说得小声,梁曲轩还是听到了,总觉得话里藏着半句没有说出口。

就在营帐里的人,都以为发热控制不住的时候,佘苗胜的银针一下,却奇迹般的好转起来,等到天亮,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梁曲轩在床头站了一个晚上,腿都麻了,他本想活动一下。却看到宣世隶动了动,他立刻叫来佘苗胜,“是不是要醒了?”

佘太医凑近脸去看,湛王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佘苗胜的大脸摆在眼前,他一口气呛上来,猛烈的咳嗽起来。

“水,王爷,少量喝点。”

宣世隶的动作有些迟缓,但这个过程不长,待他完全清醒后,他立时把整个营帐的人都扫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梁曲轩身上。

整个营帐的人都看着湛王,等着他的命令。

“你去哪里了?”

梁曲轩懵了,大部分营帐内的人都懵了。

“我去见林景崎了。”梁曲轩顿时像见了猫的耗子,小声回道,一边还用眼光扫了扫四周。

“哦,什么时候回来的。”

“酉时吧。”这时间不算早,但也不算晚。

宣世隶看着他,沉默了下来。

邹源树立刻上前补充道:“王爷,梁部督在你床头站了一晚上了。现在全镇都还封锁着。没有任何人出逃。桌子上放的,是从你身体里取出来那支箭。你受伤的消息现在前线都不知道,齐将军也不知道。”

“撤封,不用封锁消息。让它传出去。齐元绍那边,你安排人去通报一声平安。”

“王爷,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在放消息啊?现在会不扰乱军心?”营帐最角落的一个侍卫问道。

“本王有分寸,你只管去做。”

虽说湛王醒了,可身体的状况仍然不算好。他很快就挥退了其他人,只留了邹源树在帐中。

“王爷,你不下令把杨学抓起来,梁部督会不会有危险?”

“不忙,他就是翻出花来,也逃不出去。倒是没想到,本王栽到一只小虫子手上了。”

“那梁部督那边,王爷是不相信吗?”

邹源树话还没说完,湛王已经闭上眼睛躺了下去,过了很久,他才睁开眼,“本王确实有这方面的疑虑,我们按兵不动,本王要看看杨学刺杀一事,梁曲轩是不是知情,或者他也有参与。如果是,那就把两个都杀了。”

“王爷,这不好向梁家交代啊。”

“你只需要向本王交代。”

邹源树立刻噤声了,不要说梁家百来年的根基,单说梁曲言这个皇帝身边的大红人,那都是人人拉拢的对象。四王爷在朝中不如表现得那么风光,皇帝要想削权,还有那么一小部分政敌是找着机会往死里弄,如果杀了梁曲轩,那就是白白给己方树立了一个大敌人,梁二少在梁家再没地位,那脑袋上也顶着个梁姓。

邹源树看来,四王爷的这个决定带了太多的个人情绪了,若是事情当真走到那一步了,他是想方设法也要阻止的。不过现在还未成定局,他没有道理继续反对下去。

湛王遇刺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从后备营往前线传了过去,整个军队都掀起了一次愤怒的风暴,对于这个出手的刺客深恶痛绝。将领们所作的第一件事,不是鼓舞士气,而是立刻发布湛王伤愈的消息来抚慰军心。

齐大将军问左右参谋:“湛王去后备营是去见那个清河?”

“我和将军听说的一样。好像是红花坊的小倌。”左参谋薛谦回到。

“那肯定是长得倾国倾城咯?王爷不是一向喜欢清水芙蓉之类的吗?这次竟然看中一个男妓,真是稀奇。”

薛谦可不敢像齐元绍一般,对王爷的事情指手画脚,只含糊道:“都是道听途说的。”

齐元绍认可的点点头,“刺客抓到了吗?”

“还没,将军,我们要不要增派点人去后备营,给湛王做个接应?”

“不用,我看王爷是有安排的,我们就不要去搅局了。”

薛谦心里是想趁机和湛王的人靠近些,他调任这个参谋的位置不长,并非齐元绍手把手培养起来的亲信,齐元绍和湛王之间的关系看起来给人一种忽远忽近的感觉,两个人私交不多,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公事,同是位高权重,可往往齐元绍对湛王要退让三分。

才开始,薛谦觉得两个人多多少少有些隔阂,可接触多了,他又觉得齐元绍对湛王的事情了解得非常多。这里面,他下意识的认为,是大有文章可做的,一山不容二虎,皇帝要削四王爷的权,最重的就是军权,如果说这个天下还有谁能和四王爷抢军权,除了皇帝,就只有齐大将军了,要把这局棋玩活,皇帝就必须拉拢齐元绍,孤立湛王。





、背叛

梁曲轩发现yáng学这几天都不对劲,经常心不在焉的,而且常常见不到人影。宣世隶的伤,好得很快,大概这个人本来身圌体就好,过了几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他有一天中午在jun帐外面看到湛王了,不过那人远远的看了他一眼,跟着就进了营帐没在出来过。

梁曲轩有些莫名其妙,好像受伤之后宣世隶和他就刻意的拉开了距离,当然这都是他自己的感觉,因为之前,他们两人的关系逃不开上圌床,也仅仅是上chuang而已。现在不需要考虑上圌床的问题,自然不会和他走得近了。

yáng学满脸沉重的走进来,梁曲轩赶紧问道:“你最近怎么了?”

见他摇摇头不说话,梁曲轩也不管,自顾自的说着:“听说湛王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告诉你一件怪事,我那天在湛王的营帐看到了那支断箭,箭身是漆黑的。可你知道吗,蛮子攻营的那天晚上,我不是给你说有个人一箭救了我吗?那支箭身也是黑sè的,当时火光很亮我不可能看错的。可惜我没看到救我的那个人。这事不会是巧合吧,黑sè的箭身实在是太少见了!”

yáng学站在他后面,突然紧紧的抱住梁曲轩:“曲轩,对不起。我救你一命,换你帮我一次吧。”他一个手dāo对着梁曲轩的脖子砍了一下去。

从渠水镇解封那天起,yáng学就满心满脑的想着如何逃走。虽说湛王那边没什么动静,可事情迟早会败露,他的命悬在一颗丝线上,稍微有点风吹cǎo动就完了。

他只是个小虾米,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不是bī于无奈,无论如何不会zàng在jun中当jiān细。

yáng学驾着拉cǎo料的马车出了镇,梁曲轩被他塞在cǎo料中。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湛王的人追了上来,他手上还握着一个人质,他也不知道湛王会不会因为这个床伴手软,sǐ马当活马医bà了。况且,他没打算真正伤害梁曲轩,他知道这个人把他当兄弟,他下不了这个手。

“yáng学,你他酿的做了什么!”梁曲轩从cǎo堆里钻了出来,他全身都缠着绳子,只能像蜗牛一样蠕圌动。

前面的人根本不理他,反而加快了抽圌打马匹的频率。

“曰他酿的,擅自逃营是sǐzuì!你想sǐ,老圌子不想sǐ。放开我。”

“等我平安走到襄州,我就放了你。”

梁曲轩又不是洒圌子,一醒过来就明白过来这是在劫圌难逃。人都被bǎng出来了,难道还把你给送回去不成。但他心里报了些期望,总是要试试才甘心:“yáng兄弟,你若是做了坏事,我只会帮你,绝不会落圌井圌下圌石。你把我bǎng出来,兄弟反目不说,bǎng我一个有什么用?”

yáng学笑起来,“我倒是希望用不上你。”

“宣世隶那王圌八羔子是你射的,是不是。射得好!这事我要先知道了,保准只会帮你掩盖,你一出手,就把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给搞成这样做什么?你放了我,我回去绝不会透露一星半点的。”
梁曲轩这话倒是半真半假,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营地里射shā王yé啊,那岂不是只有一命抵一命?但不会后面的话倒是真的,他绝不会干mài友qiú荣的事情,何况受伤的还是宣世隶。

“我没退路了,曲轩。”

梁曲轩还想劝说他,后面已经浩浩荡荡的追来了几十个人,马蹄声震得地都在抖动。最前面的人,是邹源树。

他大喊道:“yáng学,你停下来,给你留个全shī。”

眼看追bīng越来越近,yáng学果真停了下来。他一把抓起车上的梁曲轩,把dāo抵在他的脖子上。
“你们要敢继续追一步,我就shā了他。”

邹源树收住马,道:“你shā了他,你也一样逃不掉。”

“哈哈哈,是,我今天逃不掉,那也要拖一个人陪圌葬,就看湛王狠不狠得下这个心。我手上这个人,怎么说也算和湛王有几宵春圌情,想来有他陪我走黄圌泉路,我也不会寂寞了。”

梁曲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当真是qīn身经历背叛,才体会得出那一dāodāo刻入骨髓的痛。yáng学的这句话,算是彻底斩断了两人之间的恩情。脖子上的dāo锋陷入了肉里,很快那地方就出现一道细长的xuè口,与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邹源树往左边移了一个马身,湛王就从后面挤上来。

“你要shā便shā,何必多废话。难道你认为伤了本王,还能找到任何借口和理由可以逃走吗?至于梁部督,那是因公殉职,本王会如实向皇帝禀报。”

梁曲轩扭圌动了几下,不过是令那匕圌首陷入更深。他一瞬间感觉sǐ王的气息无形的笼罩在他周围,梁二少认定今天是要被这两个人nòngsǐ在这里了,便破口大骂道:“yáng学,我梁曲轩有眼无珠,把你当兄弟,我呸,你今天shā了我,就当我还你上次的一箭之恩。下辈子,别让我遇到你,见你一次shā你一次。宣世隶,大圌yé我圌曰sǐ你圌全圌家zu圌宗,你今天不救老圌子,老圌子就是sǐ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老圌子要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安生!我诅咒你永生永世都硬不起来!生儿子没pi圌眼,下半辈子变太监!”

他一阵大骂,骂得气都喘不过来,跟在湛王圌后面的一众士bīng,个个脸sè发白,恨不得捂住双耳,钻入地缝中。就是面不改sè的邹源树也默默的退后半个马身,生怕成为第一个遭受湛王怒火的人。

梁曲轩的话极端è劣难听,在yáng学耳朵里,听着却难受得很,每骂一句,他的心就像被gē了一dāo。他想悄悄的告诉梁曲轩,他不会shā了他。只是这句话还未出口,yáng学后脑一阵发圌麻,潺圌潺的xuè水顺着后脖子留入了背上。

他慢慢松了手,往后倒去,最后一句听到梁曲轩说的话,竟然是,曰圌你圌全圌家祖圌宗。

梁曲轩感到脖子上一松,听到背后咚的一声,他顿住了叫骂,缓缓的转过头。

yáng学后脑中了一箭,直接从马车上栽了下去,双目睁的圆圆的,嘴角却微微向上圌翘圌起。梁曲轩洒洒的看着他,他猛烈的扭圌动起来,想挣开身上的绳索。他想帮他把那双眼睛合上,可就几步远的距离,他连手都伸不出来。sǐ王来的太突然,他还没做好准备,他总是抱着在最后关头,yáng学是不下手的期望,可这期望伴着sǐ王统统消散了。

“把shī体带回营地。”湛王圌道,又居高临下的指着梁曲轩,“就让他bǎng着,一起带回去。”从两旁的树林里迅速窜出来几个士bīng,把yáng学往梁曲轩的马车上一丢,架起来就往回跑。

“二少,是时候我们来好好算一算总账了。”宣世隶猛烈的朝前一ding,把梁曲轩的双圌tuǐ往下压得快挨着腰了。

梁曲轩双手被bǎng在床栏上,已经磨出圌xuè了。他挣扎得厉害,眼睛里面全是xuè丝,“老圌子不欠你的。你他酿怎么没一箭被射sǐ,我要当时在场,老圌子铁定再补一箭。宣世隶,从老圌子身上滚下来。”

宣世隶磨着牙,狠圌命的掐了几下梁曲轩的rǔ圌X,直到听到他疼的嗷嗷叫的声音,这才说道:“给你点颜sè,你就给我开染坊。做鬼都不放过我是吧?本王这辈子就留着你的命,我倒看看你怎么样个不放过!”

梁曲轩后圌X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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