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流放 (1-2季完结)作者:河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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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流放 (1-2季完结)作者:河汉-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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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观察了一会儿,梁上君终于明白,纪策不是在探路,他是在检查那些被掩盖的细节。比如翻出来又被刻意覆盖的土壤,石子砸开表层的干土后,就会露出颜色较深的新土。而新土的附近必然有陷阱的痕迹。
纪策的目标不是避开陷阱,而是要发现并解除他们的陷阱,因此他对于这些细节非常关注,以便于给他们提供建议。
第一个陷阱很快就被发现了,几乎没有给纪策带来任何困扰。他在陷阱边缘做了标记,然后绕过它继续向前走。
吴二和张三略感失望,不过说实话,梁上君压根就没想过纪策会被第一个陷阱绊住,阿藏也对自家连长很有信心,他连一点心思都没有分给第一个陷阱,一直在关注着第二个陷阱的细节部分,努力寻找自己的破绽。
阿藏吃过这种架空陷阱的亏,执行尖兵任务的时候,有一次被弹木扎伤过小腿,因此他在后来的行动中,对于地面的警惕性非常高,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甚至宁愿做猿人从树上探路,也不愿在地上冒险。
纪策在经过一棵树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阿藏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而梁上君几乎在那一瞬间就知道——完蛋了。因为他看见了纪策那种阴恻恻的笑容。
只见纪策抽出了一把匕首,轻身翻到了那棵树的树杈上,从郁郁葱葱的枝叶中挑出一根蜷曲的树藤,利落地割断。顿时,两根飞梭从一旁的树丛中射出,相撞后徒劳无功地落了地。接着他在斜侧方的树上做了同样的事,又是两根飞梭被报销。
阿藏已经在反省了。之前在设计这个陷阱的时候,宫持就跟他分析过,这种陷阱有一个弊端,就是当它完全架空的时候,容易被发现,所以他把陷飞梭全部都隐藏在了树林中,而且用来牵动的机关也都是用未曾加工过的树藤来制作的,按理说隐蔽性已经很高,他不知道纪策是怎么发现的。
纪策像是知道他所在意的东西,这次他还在标记牌上贴了张纸,上面似乎写了几个字。
梁上君抹了把汗,他现在紧张得汗湿重衣。一来,通过纪策目前的状况,可以断定他是侦查陷阱的高手,第三个陷阱是他们全小组的人花了最多的心思布置的,他不希望在纪策手中变成一文不值的垃圾;二来,如果纪策真的没有识破他们的第三个陷阱,那么他很可能难以全身而退,在这种古怪的地方洒热血,也太不值得了。
矛盾啊。

一步,两步,三步……
纪策停了下来,他转身回到方才茂密的树丛中,砍下了一根两米多长的木棍,拎着棍子继续往前走。
不得不说,他的感觉非常敏锐,看样子他似乎探到了第三个陷阱的边缘。
这个陷阱是梁上君他们小队的得意之作,由宫持做基础设计,梁上君做细节润色,阿藏制作机关,吴二张三执行结构优化。所有的新土都被清理干净,脚印、手印、绳结等一切不自然的痕迹也都抹杀了,就连旁边被扰乱的草丛都尽量恢复成了原样。
四支削尖的树梭,两条富有弹性的抡枝,一个精心加工的大坑,大坑中间布满了削尖的倒刺,三根套绳隐藏在上空并且展开,地面上还有三个浅埋的拉套。这个三环陷阱,不管敌人是从那个方向而来,只要踏入了范围圈,就几乎没有出去的可能。
可是纪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借着木棍一点点靠近,他看出了陷阱的中心点,正在四处探查张望,他的行走路线就在陷阱的边缘,却一步都没有踏进去,这已经不是技术的问题,这恐怕是经验问题。
纪策暂时没有找到突破点,他在一处站定,用木棍慢慢向中心捅去,他的脚一动不动,但膝盖呈半屈状态,重心明显在两腿上,这说明他准备随时发力奔逃。
木棍点在了中心套索上,纪策唇角勾了勾,拿出匕首正要掷过去切断,此时木棍突然打滑,套索猛地后拉,硬生生地把纪策往前拖了一步,就这一步,让他踩上了陷阱中的另一个套索。
感觉到不妙,纪策第一时间抽回了那只脚,居然逃过了套索的磕绊,他像一支箭一般向左侧跃出,但是这个陷阱牵一发动全身,此时再退已然晚了。
两条弹木掀开沙土朝纪策面门打去,纪策躲开了右侧的弹木,但左侧的弹木带着破风的声音到了他的左脸,纪策显然察觉到了,瞬间把身体的重心换到了右脚,凭他的身手,本来应该能够勉强躲开,可出乎梁上君意料的是,纪策居然半途放弃了逃开。
梁上君听见了咔的一声闷响,纪策的左肩被弹木打个正着。弹木速度飞快,力量又重,梁上君甚至担心纪策的肩胛骨被打断了。他暗骂纪策犯什么糊涂,然而下一秒,他不得不承认纪策的判断是对的。
挨了那一下,纪策借力猛地下沉,迅速躲过了两条从旁边树丛窜出来的飞梭,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两个方向的飞梭激射而出。纪策的柔韧性非常好,腰身用力一扭,愣是将自己与陷阱的距离拉开了一米多。
刚起身的时候他的脚步有些踉跄,显然左肩的伤妨碍了他的活动,他右手执棍,打掉了一根飞梭,同时侧身让开了另一根,总算是从这个陷阱中脱身出来。
甩开木棍,纪策清清嗓子:“行了,检测结束了,出来吧。”
话音未落,梁上君就已经从草窝里钻了出来,他发现自己手掌都给掐出淤痕了。松了一口气,他把想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问道:“怎么样,纪老师,我们的陷阱还算成功吧?没把你的肩膀打残么?”
纪策瞥了他一眼:“担心我就直说,梁班长不用拐弯抹角。”
梁上君被他给堵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作为警告:这么多同学盯着,你个人渣能不能不要这么厚颜无耻!
阿藏抿着唇站在一边,那个弹木是他设计的,伤到了连长他心里是有点小得意,但更多的是愧疚。纪策看他一脸欲言又止的便秘样,拍拍他的肩说:“没事,还好骨头没断。”
他这么一说,阿藏那个实诚娃子更内疚了。
梁上君见他真的没事,就招呼宫持、吴二和张三过去把陷阱都拆了。之后纪策开始给他们做点评。
“吴明和张伟的陷坑做得不错,你们做的掩饰很好,新土被覆盖得很完美,表层几乎看不出痕迹,植被布置得也很适当。被我发现不是你们的过错,我能识破,不代表行进中无防备的敌人会识破。总的来说,你们合格了。”
吴明和张伟互看了一眼,眼神交流后推举出张伟作重要发言:“请问纪老师,你怎么知道陷坑是我们俩挖的?”
纪策风骚地笑了:“因为当我用石子探土的时候,你们俩自始至终都盯着那块地面看,这就暴露了一切。你们的藏身之处太显眼,我看得一清二楚。”
吴明、张伟:“……”一群草泥马在他们心里奔腾而过:所以纪策扔石子完全是扔给他们看的,他就是在耍着他们玩!
吴明勾着张伟走到一边悄悄说:“也许这是纪老师爱我们的一种表现吧。”傻逼。
张伟语带沧桑地悄悄回答:“这种赤|裸裸的爱,我要不起啊。”猥琐。
纪策听了宫持关于这几个陷阱的延伸想法,明确指出了他的缺点:“你的构想太单纯了,时间充裕、人手充足的情况下这样做是没问题的,但是你应当知道,真正的战场不会给你这么多时间搞那种无用的玩意儿,想要最有效地绊住敌人,我建议你直接把这三个陷阱连成多环,砍掉不必要的障眼法。”
宫持点头,他实战经验不多,听后深以为然。
阿藏紧张地等着纪策教训他,谁知纪策跟他的交流就跟他上交的报告一样简洁。纪策把那个贴了纸条的标记牌塞到他的手里,没说什么,就径直去找梁上君了。
阿藏愣愣地瞅着那一行狂草——
位置很好,注意落叶。
阿藏到那两棵树下绕了几圈,顿悟了。
树的周围有一些新落的叶子,颜色还是鲜绿色的,显然不是正常落叶,纪策就是通过这一点,找到了牵引的树藤。

纪策来到梁上君跟前,露出一张温和的笑脸。
梁上君汗毛直竖。
纪策:“分工很好,布局设计也很好……”
这是夸奖,但梁上君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纪策逼近一步,凑到他耳边:“就是谋杀老师的这份心肠太狠辣。”
梁上君不退了,咬牙切齿道:“老师,你怎么还没死。”
纪策收起开玩笑的脸,虚心下问,就如同当初他请教魔方玩法时那样诚恳:“呆贼,请你告诉我,为什么第三个陷阱中心的套索会绊住我?”
梁上君眨眨眼,精坏精坏地嘿嘿两声,走过去扒拉开表层的土,为他解释:“很简单,因为我在它下面铺了一层塑料防水布,你用棍子试探,就会打滑。”
纪策乐了。呆贼,真不愧是呆贼,算计到他心坎里了。
“走吧,”纪策招呼他们,“今天的训练结束,回学校。”
回学校后,纪策直接去了医务室,梁上君本想跟去,但是他看见另一小组的成员全都蔫了吧唧的,糙子唉声叹气,尤禹一言不发,想了想,他决定先跟这些兵蛋子聊聊。
丛建鹏有些气哼哼的,对着尤禹说:“就怪你!耍什么小聪明,要按照我说的做,我们说不定就不会完败了!”
尤禹还没开口,糙子就不服气地骂回去了:“你懂个屁!要按照你说的,我们死得更快!还有你那个战友什么意思,我们在忙他在睡觉,这不是吃白食么!”
“什么吃白食,所有木材都是屈子砍的!”
“是啊,他刀还没拔|出来就趴在树上睡着啦!”
两个人骂着骂着就开始抹袖子,梁上君无奈,走过去拎着糙子的领子把他拖回桌子边,把他的脸按进饭盆里,同时对丛建鹏说:“再不吃就什么都没了,你那个睡神战友也什么都吃不到了。”
这才安静下来。
问清了今天的情况,梁上君不得不说卫教官果然是个狠角色,那人的眼睛恐怕已经炼成火眼金睛了,任何小动作都瞒不过他——但这更加深了他心里的疑问。
吃过晚饭,他让尤禹看着糙子别惹事,然后就跑去了纪策的宿舍,美其名曰“代表全班同学慰问敬爱的、为了教育事业而献身的纪老师”。
梁上君:“纪策,有件事情太蹊跷……嗯?你怎么了?”
 


10、第10章
 
梁上君:“纪策,有件事情太蹊跷……嗯?你怎么了?”
推开纪策宿舍的门,入目是一副极诡异的画面——纪策一半上身被衣服罩着,另一半光裸着,愣是把一件T恤穿成了袈裟。走近了看,他还满头大汗。
纪策偏偏头让梁上君坐下,右手继续往上扯着衣服,可是左手臂怎么也抬不起来,他无奈地说:“擦到了一点肌腱,肩膀暂时动不了。”
梁上君明白了:“衣服脱不下来?”说着他皱起眉头,走过去查看纪策的伤口。只见那半幅肩膀都被纱布包裹起来,看上去很是臃肿,衣服脱了一半,卡在左半身,勒在了伤口上,确实有点麻烦。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梁上君心里不好过,语气里带了些焦虑,“你怎么不呆在医院里,有护士帮忙总会好一点,这样子不是自找罪受么!”
纪策无所谓地笑笑:“这么点小事情住院,有损我英名。”
梁上君想骂他扯淡,可是转头看见桌子上堆着的一大摞学员资料,还有一些红头文件,他就知道骂也没有用了。他明白,对于纪策来说,这一桌子的纸头比他自己更重要,倒不是说他有多疼爱特训班的学生们,只不过这是他要恪守的任务,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就此怠慢。
纪策补充道:“而且我不喜欢护士摸我。”
梁上君:“……”
上前帮他把衣服从头上套出去,梁上君拽着左袖口道:“行,那就换我来摸你,先说好了,我可不会像护士小姐那么温柔。”
扯到伤处的时候纪策抽了抽眉峰,说话却没有起伏:“没指望你能温柔到哪儿去,不过我就等着你呢,来,帮我擦擦背,这个天不能洗澡真是太难受了。”
今天在医院的时候护士竭力劝说他留院观察几天,说是伤口还在易感染期不能进水,在医院比较好照顾,他当时觉得问题不大,回来后才发现各种不方便,之前的麻醉药效过了之后,近乎撕裂的疼痛感让他对左肩无可奈何。
梁上君心里担忧,对纪策的使唤就没放在心上,给他打了一盆水,浸了毛巾给他擦背。
汗水在麦色的皮肤上凝成一个个圆圆的珠子,被毛巾抹过去,在紧实的肌肉上留下一层湿润的水渍,梁上君擦着擦着有点心猿意马。白色的纱布刺激着他的眼球,手指抚摸过粗糙的纱质感,撩出一点点药水气息。
纪策享受着梁班长的服侍,慢慢翻看着红头文件,认真的侧脸让梁上君喉头发紧。说起来,这个人渣不算计人不折磨人的时候,这张俊脸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悚然了,甚至还有那么点正直的味道。
梁上君一边擦一边在心里琢磨:制服单手的纪策应该没问题吧。
正想着,他俯□在纪策右肩上亲了一口,纪策偏过头来,两人的鼻尖碰到一起,呼吸里都是不怀好意的笑意。纪策盯着梁上君的唇:“你想干什么?”
没外人的时候,梁上君脸皮厚着呢,在纪策的注视下又亲了一口他的嘴角,道:“白天谋杀老师,晚上奸|淫老师。”
纪策乐了:“你想趁人之危,搞定废了一只手的我?”
梁上君眼神微闪:“话不能这么说,搞得像我在欺负你。”
纪策也不拒绝,回应了他的亲吻,湿毛巾在身上留下一片凉爽,梁上君温热的手掌却几乎把这层水汽蒸干。梁上君注意避开了纪策的左肩,手环到他的身前往下摸索,不幸的是到半路就给拦截下来。
梁上君愣了一下,分开唇舌,眼中带了点疑惑和不满。
说实话纪策也有点动情,不过他比梁上君多了些理智,他想,这个呆贼可能有点忘乎所以了:“如果我没记错,你来找我是有事情要商量吧。”
梁上君的脑子嗡地一声回过神来:“对!很重要的事!”
纪策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帮他擦背,自己继续翻看文件,天知道他身上热得又快要冒汗了……忍忍吧,公事第一。

梁上君三两下帮他擦好了,给他拿了一件不用套头的衬衫,纪策摆手表示懒得穿,梁上君没管他,兀自坐下来说事。
“纪策,我觉得这件事情太蹊跷了。”
“哪件事?”
“唔,我不知道怎么说,”梁上君整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脑子,“应该说是几件事情连起来让我觉得蹊跷。比如说我们前段时间学习的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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