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流放 (1-2季完结)作者:河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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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流放 (1-2季完结)作者:河汉-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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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片比较茂盛的林子,月光被枝叶遮挡,林下非常昏暗,他们实行回马枪计划的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于是梁上君下了夜袭的命令。
糙子的第一声枪响干掉了一个哨兵,也惊醒了所有的敌人。
对方的反应不可说不快,在极短的时间内所有人都进入了备战状态。他们的队长很快确定了敌人的来头和火力,原本紧张的情绪略有缓解。
不过是三个残兵,相比于他这里的装备优势与战力优势,实在不足为惧,就是这种没事儿挠一下的感觉很烦人。他这样想着,下达了全体出动剿杀敌人的命令。
梁上君一见这阵仗就乐了,正和他的意。那队长行事果敢,却有些冒进了,就让这群小家伙们吃点苦头吧。
他一挥手,原本与他并肩作战的糙子和宫持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逃去。对方的几个人跟上去追,梁上君自己身后也拖了一长条尾巴,他们三人的体力都有点跟不上,眼见着被敌人围歼是迟早的事。
不过……
砰!砰!砰!
几声巨响骤然响彻夜空,伴随着敌人惊慌的哀号。
事先梁上君让糙子把那些缴获来的步兵雷在这周围埋了下去,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追他的那几个人中,有两人踩中地雷壮烈牺牲,还有一人竟是被自己人慌乱中的胡乱扫射给毙了。
狂奔中的梁上君突然急停下来,一记潇洒的转身,不再闪避后面的攻击,支着枪对上面前飞扬的尘土。
他不知道还有几个敌人活着,却不准备继续逃跑,就这样与雷区中的人深情相望。

陈功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他身旁的于小北在听到四面传来的爆炸时吓得大叫出来,幸好声音被混乱掩盖过去,没有人发现他们就窝在那支九人小队的营地附近。
他看见那三个人突然窜出来向营地发起攻击,他看见他们的脸上身上满是血迹,行动上甚至有些吃力,可是他也看到了他们匪夷所思的斗志,那种不顾一切的模样,那种对胜利的笃定,令他一瞬间怔愣在那里。
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疯了一样向着那三人中的领头人追去。
小北跟在他身后压低声音叫喊着:“陈功陈功,你要做什么!陈功,你等等我……”
小北的声音有些喑哑,显然喊了他很久,但他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震耳欲聋:追上去!追上去!看啊,那些人会赢!那三个疯子,他们能赢!
追上去,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一幕。
那个人一身的脏污,似乎还受了点伤,奔跑时膝盖都有些发软,但他转过身来时,一塌糊涂的面貌却仿佛在聚光灯下一样耀眼。
逃亡时,他的头盔不知道掉在了哪里,这让他双眼中的情绪无所遁形。那是混合着骄傲、不屑和兴奋的眼神,那么狂热又那么冷静,嚣张地在这个黑夜里迎风招展。
那人架着枪瞄准前方。他听见那人戏谑着说:“谁敢越雷池一步?”
陈功盯着他,蓦地感到有些窒息。
他是纪策吗?那个军校的传奇人物?
不,不是,他知道不是。
但他觉得,他们也许是相同的人,而那样的人,就是他所憧憬的。
无论敌人有多么强大,无论任务有多么艰难,他们永远是战场的主人。就算置之死地,在他们的手中,也可以反败为胜。
此时此刻,陈功躲在一棵大树后,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人将他们这边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身体里烧得滚烫,把他的眼睛都烧得发干。
彼岸。
那个人所站的地方,就是他想到达的彼岸。
“陈功陈功,你在想什么?”赶上来的于小北问,“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进沙子了吗?”
“小北,你看,有一天我会成为那样的人。”他指着那个人说。

黎明到来之际,曙光女神毫不吝啬地将光芒铺洒上这片小战场。
陈功和于小北试图跟踪了好久,最终还是失去了那三个人的行踪,当他们重新返回到这里时,惊讶地发现这里与之前有所不同了。
“烈士们”铩羽而归,这里就只剩下一片空地,也就是昨晚的雷区。
仔细看的话,其实这个雷区非常粗糙,显然那三个人已经没有力气精心布置什么陷阱。如果是在白天,傻子都不会上当,然而就在昨晚,这里确确实实发生了一场漂亮的反歼灭战。
他们凌晨离开的时候这里一切正常,但现在……
于小北指着雷区正中多出来的那个标牌说:“陈功陈功,那上面有字。”
陈功也看见了,他把那两行字念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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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了两秒之后,他突然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坐在地上。
小北看着他:“陈功陈功,你又二逼了吗?”
陈功说:“滚你丫的!小北,他昨天看见我们了,哈哈,他看见我们了!他还特意绕回来给我们留了警示牌……哈哈哈,你说这人怎么能这么不靠谱,哈哈哈哈。”
小北远远地看着警示牌上豪放的几个大字,也笑了起来。
他从没见陈功这么开心过,跟神经病似的。

宫持联系上了指挥部,得知大本营那边已经在准备和剩下的两支敌人交战了。
阿藏、吴大、屈子他们五个人以逸待劳,布置好了完善的防守方案跟敌人们周旋。军校的位置本就易守难攻,纪策一开始就没把主战场放在丛林里。
他才不管校长或者王斌咋呼的什么丛林歼灭战规则,在他眼里,只要能赢,其他的都是狗屁。因此他只让梁上君他们四人出洞,旨在让敌人在到达大本营之前消耗一些战力。
不过他没有料到的是,梁上君也没把他的规则放在眼里。他想要打,就去毫无保留地打了,竟然仅凭四个人消灭了五分之三的敌人,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现在大本营这里,就是准备用对付三组以上敌人的火力应对最后的两个小组,而且这两个小组还只有十八个人。
梁上君他们的任务完成了,正在军校外围休整,准备来一个里应外合。
“梁上君呢?让他来跟我说话。” 纪策对宫持说。
他想听听他的声音,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那个呆贼会用怎样挑衅的语调向他炫耀:看见没有,这就是老子的实力!信我没错吧?
可惜他这个愿望没有达成。
宫持看了看不远处,轻声回复:“报告首长,梁上君他刚刚睡着,要叫醒他么?”
糙子已经在旁边睡得呼呼哈哈,梁上君确认暂时没有危险后,就跟宫持说想要睡一个小时,到点叫他,现在刚躺下不久。
“不用了。”纪策说,“让他睡一会儿吧。”
从开战他就没好好合过眼吧,那么拼命做什么……
纪策眼里带着柔和的笑意,其实他知道,呆贼是在证明给他看,证明他什么都能做到什么都能克服,也是在告诉他,他绝不会辜负任何人的信任。
宫持顿了顿,斟酌着说:“首长,梁上君的身体情况似乎有点……蹊跷。”他听得清楚,梁上君曾说“我都还能撑着,他们肯定没问题”,这句话的逻辑有古怪。
“嗯。”纪策本来也没想瞒他,很干脆地承认了,“他的体力不济只是暂时的状态,没关系,影响不大。”
言下之意,此事到此为止。
既然主上已经表态,宫持自然不敢多嘴。
结束通讯后,他一回头就看见梁上君瞪着大眼从地上跳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梁上君,你才睡了十分钟。”宫持道。
“收拾收拾,赶紧出发!”梁上君急急下令,几脚踹醒了糙子,“起来!”
“什、什么事?”糙子和宫持都有点不在状态。
“我忘了一件事!”梁上君说。
 


30、第29章 
 
“我忘了一件事!”
说完梁上君不管还愣在一边的糙子和宫持,背上装备就向着军校的方向奔去。
其实并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军情,只不过是他小睡的那一会儿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看见一双眼,在黑夜里闪着光,那是个让他非常在意的眼神,充满希冀,又带着某种原始的凶狠。
那是他绝地反击时从瞄镜中扫到的一名少年,那个深夜里循着他们的篝火而来,不回归自己的部队,也不贸然向他们发难的少年。
当时他下意识地扣扳机,却在最后一刻犹豫了。
梁上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下手。
好像心里有个声音在怂恿他:那不是你的敌人,放他离开,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吧,你不觉得,他那样的作为,很像某个人渣吗?
然后在梦里,梁上君突然想起来,如果真是人渣会怎么做……
毫无疑问,他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背后捅刀、趁火打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总之用尽一切办法,让敌人输在最后一棋上——将军。
宫持发现梁上君没有带他们赶往正在交战的战场,而是拐到了军校的南墙附近。这里是整个战场的侧方位,战场区域图的边缘,基本被人忽略的地方。
糙子还是没明白过来,问:“为什么我们要来这儿?”
梁上君微微一笑:“因为如果我是敌人,就会从这里插大本营的菊花!”
“梁连英明!”糙子狗腿地奉承道,想了想又补问了一句,“可是插人菊花这种事的不是只有纪连才做得出来吗?”
宫持的眉毛跳了跳,向糙子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梁上君阴恻恻地望着小糙子:“是么,那我今天告诉你,我也能插他菊花!”
宫持的眉毛又跳了跳,梁上君是不是弄错了重点?
三个人从南墙翻了过去,慢慢摸到了大本营附近,前方一片烽烟狼藉,侧面反倒是平静很多。梁上君左右看看,没什么危险。
看来那少年还没有摸到这里。

于小北跟着陈功来到南墙脚下,抬头看了看近四米的围墙,若有所思。
“小北,踩着我,先翻过去!”说着陈功弯下腰,示意小北快点动作。
然而一直很听话的于小北却摇了摇头。
“怎么了?”陈功问他。
“陈功陈功,你说我们能想到的,他们是不是也能想到?”于小北皱着鼻子推测,他的鼻梁有点塌,鼻头圆圆的,看上去有些稚气,他见陈功在认真听他说,高兴地接着道,“谁都知道,南墙是军校最薄弱的地方,这次的作战区域又刚好划到这里,我觉得敌人的指挥官可能早想到会遭到偷袭,会派人在这里专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陈功否决了他的想法:“不可能,他们人手不够。”
于小北说:“可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啊,你还记得那个用步兵雷炸了一个小组的人吗,他们的打法太出人意料了,万一……啊!”
于小北突然顿住了,他右手握拳敲上左手掌心,直勾勾地看着陈功,把陈功看得心里都有点发毛:“又怎么了?”
于小北郑重地说:“我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个空城计?”
让他们畏首畏尾不敢冒进的心理战,正是那个Miss Lu的强项。
越想越觉得靠谱,敌人的战力明显不足,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而南墙这个缺口摆在这儿,没有把守没有埋伏,不就是空城吗?
既然是空城,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事实证明,想得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有些事情越是想考虑周全,就越容易钻进牛角尖里,这就像一个悖论的循环。
陈功和于小北两人讨论良久斟酌再三,最终翻进南墙的时候,暗处的梁上君他们已经等得快要睡着了。
看到他们的身影,梁上君精神一振——果然来了!
站位较远的糙子想要开枪了结他们,被梁上君一记手势制止了。
他等着他们接近大本营,观察着那个稍矮一点的少年神色慢慢从紧张到舒缓,显然是放松了警惕。这时他突然跃出去,直冲着那名少年攻击。
于小北只感觉到身边骤然窜出个身影,下一秒就发现自己被劫持了。
他努力侧头看了看劫持自己的凶手,尽管只看到一张乌漆抹黑的脸,但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于是脱口问道:“你就是那个煎鸡蛋的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糙子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
两秒后,梁上君回答他:“嗯,就是我。”
于小北又把头转了回去,对着全神戒备的陈功说:“陈功陈功,我们还是估计错了。真是他!我们跟他们真是冤家路窄啊。”
陈功没时间听他的感慨,他盯着梁上君手里的刀子。
刀子比枪真多了。
陈功认真地说:“你敢动他,我就杀你。” 
梁上君乐了:“缴械投降,饶你不死。”
陈功咬了咬下唇,把装备都卸了下来。
梁上君很满意,劫持人质的力道也略松了一点。就在这时陈功忽然扑了上去,不管不顾地把于小北从梁上君身边扯开,随即狠狠踢了一下梁上君的膝弯。
梁上君本就累得有点发晕,也没有真要把这孩子怎么样,冲撞之下竟来不及防御,右手一松刀子就掉在了地上。
混乱发生得太快,糙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家梁连左腿一弯几乎跪地,然后顺势一拉让踢他的那名少年一同栽倒。
回过神来的糙子对着要加入混战的于小北放了一枪,小北“阵亡”。
梁上君跟陈功缠打了一会儿,总算是把他制服了,不过他自己也累得不轻。
陈功“死”在地上呼呼直喘气:“你体力早就透支了,在那儿逞什么强,如果是在真的战场上,你说不定就栽在我手上了。”
梁上君笑了笑:“战争从来都只重视结果而不在乎过程,我赢了就是赢了,没有如果。”
说完他也不管外面还在打得天昏地暗,躺在那儿秒睡了。
所以他不知道,他们在南墙的举动被纪策一针见血地称呼为“菊花保卫战”。

纪策见到大本营后院的一片狼藉时,还是有一点点意外的。
天地良心,他没有想到什么空城计什么诱敌深入之类的东西,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地方不用防,因为按照卢薇推测的敌方打法,他们的指挥部下达的命令必然是正面进攻,而任何一个正常的军校生都会服从命令。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队伍里还真就有完全不听指挥的家伙存在。如果不是梁上君在这儿守着,说不定他们就给两只小黄雀给吞了。
看到梁上君一身脏污躺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纪策叫人把他抬回去休息。
卢薇在一旁冷笑:“心疼了吧,傻逼了吧,活该!”
纪策没搭理她,把宫持招过来,认真听了一遍汇报,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听完以后他走到躺着的陈功和于小北身边,蹲下来俯视他们,面带慈祥的笑意。
糙子鸡皮疙瘩瞬间掉落一地,身为旁观者和过来人,他衷心为这两个少年捏一把汗。
纪策夸奖他们:“你们意识风骚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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