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格拉妄想症侯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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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普格拉妄想症侯群-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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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陪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我想惹你生气后再逗你开心,我想在你疲劳的时候为你捏肩,我想在我难过的时候让你轻轻拍我的背,我想抱着你睡觉,我想每天早上和你说早安……”
“苏黔,我想成为你的家人。”
“……”
是的,从一开始直到现在,他一直在拒绝杨少君,却一直在给他接近自己的机会。两年前他刚刚从一场浩劫中缓过来,的确忘记了很多事,忘记了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和杨少君纠缠在一起,只记得杨少君是如何对他阳奉阴违对他施加精神暴力。可即便如此,当杨少君嬉皮笑脸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里干净的没有恨,只有茫然——茫然为什么自己不恨他,茫然为什么自己不讨厌他的拥抱他的吻。
当他看到杨少君在盥洗室里抽烟,当他被杨少君压在门上强吻,他的心里感到无力和愤怒。杨少君厚颜无耻他并不真的生气,杨少君死缠烂打他也并不真的厌恶,可他打心眼里讨厌极了杨少君的出尔反尔,这种被激起的愤怒连锁地串起了很多零碎的记忆,让他想起那首令人毛骨悚然的《Bless Are The Sick》,让他想起有多少次他的期望在杨少君的漫不经心中生生落空。这个人,连自己的身体也不在乎,连烟都戒不掉,他又凭什么要陪着他踏入那个周而复始的轮回?所以当杨少君再次回来的时候,他问他要打火机,并没有别的,只是想看看他是否还依赖着尼古丁无法自控。
这两年里他也并不是没有试过给苏小囝找一个新的监护人,可是就像他生命的前三十年一样,没有什么人能在他心里掀起波澜,人们在他眼里只有“合适”与“不合适”,只有“应该”和“不应该”,仿佛全世界只有那一个喜欢歪着嘴笑的、令人讨厌的、简直一无是处的家伙能唤醒他身体里沉睡的荷尔蒙,能打破他所有“应该”“合适”的围墙,在即使明知不应该不合适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妥协。
苏黔不是个信命的人,可是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那个家伙像是他的克星一般。
老孟走进病房的时候,只见苏黔靠在床头,右手攥着一张纸,左手覆着自己的双眼,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着。老孟往隔帘的另一端看了一眼,杨少君不在床上,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走向苏黔,只听苏黔带着微微的鼻音说:“孟叔,给我只笔过来。”
老孟丈二摸不着头脑,放下东西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果然弄回一支钢笔。
半小时后,杨少君回到病房,老孟已经离开了,苏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约是睡着了。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他枕边自己留的信已经不见了,应当已经被看过了。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回自己的床位,猛然发现枕头底下隐隐露出纸张的一角,眼睛一亮,赶紧将纸抽出来。
这张纸正是他写给苏黔的情书,在他的笔迹下有一行新加的字,是苏黔的笔记。
“以上乃在野党的诉求,不可当真。成为执政党后,早前在野时说过的话就全都是国家机密了。”
杨少君盯着那句话,半天合不上嘴。他哭笑不得地把纸在桌上展平,找出笔还想写点什么,犹豫了半天,还是将纸张小心地叠好收了起来——有些话,写在纸上条理更清晰,更肉麻的话也能说得出口。可是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第二天杨少君一觉睡觉,打着哈欠翻身下床,往隔帘的另一端看了一眼,顿时如遭雷劈——苏黔不在了!他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杨少君冲到服务台问了才知道苏黔是出院了而不是换了病房,这几天他公安局医院两头跑,他都忙昏头了,连苏黔今天出院他都忘了。好在小护士说苏黔刚刚办完手续离开没多久,于是杨少君连牙也顾不上刷就冲了出去。
苏黔和老孟一起将行李搬上车后箱,正准备上车,忽听身后以后暴喝:“等一下!”
苏黔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杨少君顶着一头明显是刚睡醒的鸡窝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眉毛微微一动,转身对老孟说:“孟叔,你先上车等我。”
杨少君跑到苏黔面前,苏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有事吗杨警官。”
杨少君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钱包,小心翼翼地将一张叠好的纸递给苏黔:“国家机密你忘拿了。”
苏黔一挑眉,将纸展开,只见下面又多了一句话——“掌握国家机密,你可以要挟执政党为你做任何事。请在党派选举中投我一票。”旁边还画了个难看至极的笑脸。
苏黔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些许笑意,又立刻肃起脸道:“凭什么?”
杨少君说:“我会对你好的。”
苏黔冷冷地说:“我不缺人对我好。”
杨少君笑了笑:“你缺。你可能不缺人对你献殷勤,但你缺人对你好。”
苏黔皱眉,张了张嘴,没反驳出话来,又道:“想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止你一个,总也有人真心喜欢我。”
杨少君反问:“那你怎么两年了还没跟那些人在一起?”
“你!”苏黔气怒,瞪起眼睛,冷冰冰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喜欢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
杨少君逼近一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一直在挣扎,你不能否认。你想推开我,却又一直给我机会靠近你,对你好。你想给我机会,你想和我在一起,但是你怕。”
“我……”苏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杨少君再次打断了。
“你喜欢我。”杨少君如是说。
苏黔的瞳孔微微收缩,却依旧是什么表情也无的冷淡。
杨少君抓起他的手,摁在自己心口:“我们也不小了,苏黔,两年的时间已经够了,关于未来我已经想的足够清楚明白了。我感觉到自己在变老,走在路上背着书包的小孩们都已经管我叫大叔。我跟他们一样大的时候就认识你,我已经浪费了太的时间,没有很多两年可以浪费了。”
苏黔稍稍撇开眼。
杨少君歪着嘴笑了:“给个考察的机会吧。任免权在你手里,考核期一辈子,考核不及格,随时可以让我光屁股滚蛋。合格的话,你就看着使用,使用期还是你说了算,看到更好的,或者你找到更合适的,你还是可以让我滚。你又有什么好怕的?”他把自己说的真叫一个楚楚可怜孤苦无依,苏黔忍不住微微翻了个白眼,推开杨少君往自己的车上走。
杨少君傻傻的站在原地,眼神里难掩的失望,却又努力重新打起精神,想着下一步再接再厉。
苏黔打开车门,一只脚跨进车内,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杨少君,嘴角微微勾起,清了清嗓子,冷声道:“还不上车?你打算考核期从什么时候开始?”
杨少君的表情从茫然到极度惊讶,再到欢呼雀跃,引擎已经发动,再不上车车就要开走了。
“喂,苏黔。”
“什么?”
“我……”
“什么?”
“我……你……”
“太俗套了,我不想听。”
“让我成为你的家人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尽请期待苏黔被杨少君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番外吧!



63。番外之养狗记 

他迷瞪着眼伸手在床头柜上乱摸,摸到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人是苏维。

“喂……”杨少君带着浓浓的困意按下接听键:“阿维啊,有事吗?”

苏维说:“少君,你有空吗?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

杨少君看了看钟,早晨九点钟。他昨天临时有事加班到凌晨六点才回来,眼下正困着呢,着实不想出门。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什么事啊?”

苏维说:“大黄想养条狗,因为你是警察,应该养过警犭,所以他想请你帮忙参考一下养什么好。”

杨少君天不怕地不怕,大不怕老虎小不怕昆虫,偏偏小时候被狗追过,落下了怕狗的毛病。后来到了警队里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跟警犭打交道,他现在除了警队里那两条狗,对于外面的所有犬科动物,尤其是大型犬,都是一见到就浑身僵硬。

他想想狗市里的情形,在电话里都生生打了个寒颤,打着哈气说:“不好意思,我对警犭也不熟悉,我今天有点事,没有时间。”

苏维说:“啊,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继续睡吧。”

杨少君嗯了两声就把电话挂了,手机一丢蒙头继续睡。事情当然是没有的,只是他不想出门的一个借口而已。

过了半小时,《致爱丽丝》的音乐又响了。杨少君本来不想接,偏偏铃声不气馁地响个没完,他气恼地坐起来,把床单掀了个乱七八糟,终于找出手机。打过来的电话因为太长时间没人接已经挂断了,杨少君看了眼通话记录,未接来电显示的姓名是“宝贝儿”,顿时火气消了一半,抓抓乱糟糟的头发,回拨了过去。

苏黔问他:“你在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

杨少君伸着懒腰说:“刚睡醒。怎么啦?”

苏黔说:“你有空吗?能出来一趟吗?”

杨少君揉揉太阳穴,驱走睡意,强打起精神:“有啊,什么时候,到哪?”

苏黔报了个地点,让他赶紧过来,就把电话挂了。

杨少君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换好衣服,驾着他最爱的宾利出门了。苏黔说的地方不远,驱车大约20来分钟就到了,杨少君下了车,在距离苏黔所说的路牌20米处看见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块招牌,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块招牌是——萌萌狗市。

过了一会儿,苏黔的车到了。他从车上下来,看到杨少君一脸忧郁地站在那里,向他招了招手,果不其然地带着他往狗市里走。

杨少君硬着头皮问他:“你要买狗?”

苏黔说:“是啊,刚才我跟阿维通电话,他说他想买条狗,我想我们家也买一条好了,平时可以陪孟叔玩,所以就打了个电话叫你过来一起挑。你是警察,接触过不少警犭,你应该很会挑狗。”

杨少君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妈了个巴子的,真不愧都是苏家人,一个两个怎么都想到狗就想到警察?凭啥警察就会挑狗?这算哪门子联想啊!老子要抗议!

当然,他只是在心里抱怨几句,表面上却是一派楚楚可怜的样子跟苏黔商量:“那个啥,帮阿维挑狗可以,但是我们自己就别养了吧?”

苏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杨少君说:“唔,狗会拉屎,很臭的。”

苏黔白他:“你也会拉……咳。不要太看不起狗,我小时候养过,狗很聪明的。

杨少君支支吾吾地又说:“我们工作都很忙,没人照顾狗啊。”

苏黔说:“我买狗就是陪孟叔的啊,他平时在别墅里也没什么事情做,最近天天抱着电视看韩国电视剧,每天把眼睛哭得像桃子一样。”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拍拍额头:“买条狗陪他,让他改邪归正。”

杨少君恍然大悟:难怪最近下班回家看到孟叔的时候都觉得他眼睛肿肿的,还以为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怕戳人痛处还一直不敢问,闹了半天居然是这个理由。靠!

但是一想到日后要跟一条狗共处一室,一股酥麻的感觉就从脚底直灌脑门。他继续找理由:“可是……可是狗很吵啊,一直叫怎么办?而且你不是有洁癖啊,狗会掉毛的,还喜欢乱咬东西……”

苏黔停下脚步,转过身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杨少君立刻噤声了。

“你不喜欢狗?”苏黔问他。

杨少君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怕狗,事实上他也不觉得这叫怕,他只不过觉得狗是自己的冤家,自己的脑电波频率和狗吠声恰好形成共振,所以一听狗叫身上就发麻。他说:“是有点……不太喜欢。”

苏黔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都来了,还是看看吧。”

杨少君无奈,只好跟着他继续往里走。

这是一个很大的狗市,很快,一片巨大的场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场地里陈列着无数排笼子,大狗小狗的吠声响成一片,杨少君的耳朵里仿佛有无数铜锣皮鼓一起在敲,眼前一阵阵发花。一两条警犭他还勉强应付的了,可这里有这么多狗,他顿时想象出一幅画面,几百条狗把他围起来,他满身都是狗黏黏的唾液,嘴里似乎塞满了狗毛,一阵阵难受晕眩。

苏黔一眼望过去,就看见了站在狗市另一端的苏维等人。他推了推杨少君,开步向苏维走去。

除了苏维和大黄,居然苏颐和李夭夭也在这里。原来是苏维和苏颐商量好了一起来买狗,半路上苏黔打了个电话过来听说了,临时起意也要来看看。

二苏李黄的意见很不统一,已经在这里犹豫争执了快一个小时了。犹豫的是大黄,他又想养只威风的,又想养只乖巧的,又觉得只养一只狗孤苦伶仃太可怜,又怕养多了狗狗之间互相争宠或是太调皮了主人招架不住,而苏维则是什么意见也无;争执个没完的是苏颐和李夭夭这一对。

李夭夭说:“藏獒!要养就养藏獒!老子是人中赤兔马中吕布,养狗也要养狗王!”

苏维在一旁凉嗖嗖地纠正:“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苏颐温言劝道:“藏獒这种狗性格太悍,不适合当宠物养,养在城市里也不好。万一他伤人了怎么办?”

李夭夭不屑道:“老子是谁,一只小狗儿我还治不住吗!想当年凤凰山的狮子都被我训的服服帖帖的!这世上万物生灵,都听我的!”

大黄突然指着角落叫了一声:“啊,蜘蛛。”

只听“咻”的一声,李夭夭用了零点零一秒蹿到苏颐身上,手脚并用地扒着他,目光惊恐地盯着角落里那只无辜的蜘蛛。

几秒钟后,李夭夭炸着毛从苏颐身上跳了下来,怒道:“买藏獒!我训不好就让我师父训!还能带下墓开道,逮神咬神,逮佛咬佛!”

苏颐继续好脾气地哄他:“那就更不行啦,你想想,藏獒那么大,你还要带着他到处跑,目标多大呀?带它出入城市都要登记的。而且这么大个家伙从墓道里拱进去,不把墓道都拱塌了?再说,万一他欺负四牛和老鹰二号怎么办?”

李夭夭想了想,态度终于不那么强硬了:“对哦,万一他把四牛和二号吃了怎么办?”

苏黔和浑身僵硬的杨少君走过来,苏黔一看到李夭夭就拉长了张脸,看到装成一副含羞带怯模样的大黄又硬生生挤出个笑脸,跟两个弟弟打招呼的时候眼睛里才真正有了点笑意。

苏维很和善地对杨少君笑了笑,杨少君也只好尴尬地对他笑了笑,心里真真是欲哭无泪。

大黄问杨少君:“杨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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