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黔哭笑不得:就这种野蛮的料理方式也好意思叫手艺?他本来以为杨少君说吃老鼠只是哄小囝的玩笑话,今天看了他的乌龟料理,总算是信了。他看着乌龟肉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实在下不去口,只好绷着脸摇摇头:“你自己吃吧。”
杨少君继续献宝:“尝尝呗。”
苏黔痛苦地转开脸:“不用了,谢谢。”
杨少君再三保证:“没毒的!很好吃的!你尝尝嘛!乌龟跟鳖是一样的,鳖能吃,乌龟怎么就不能吃了?”
连苏小囝也在一旁附和:“真的很好吃的,爸你尝尝呗!”
苏黔被他们纠缠不过,总算是张开金口咬了一小块。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吃到肚子里,也没什么不舒服。
见苏黔吃了,杨少君高兴地眉开眼笑,又转回去跟苏小囝抢着吃光了剩下的龟肉,最后还闹着要连乌龟壳也尝尝看。
苏黔看着苏小囝把那些恐怖的东西塞进嘴里大嚼特嚼的样子,心在默默淌血:这真的是我儿子吗?是吗?怎么这么像杨少君的种呢?……
睡了一晚之后,大清早五点多,向导就叫醒他们,由当地人带着他们骑马上山看日出。
清早的雾很大,太阳没有那么快出来,他们就在山上慢慢地闲逛、聊天。等到六点多,雾气终于慢慢散去,朝阳在浓雾中露了个头,光芒一丝一缕地冲破浓雾的屏障,终于,将雾障完全地打破,全部的光芒都照耀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
苏黔有些困,倚靠在杨少君的肩头,懒洋洋地望着初升的朝阳。
杨少君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天亮了。”
苏黔喃喃着重复道:“天亮了。”
十几天的行程转眼就结束了,他们登上飞机,返回上海。
飞机起飞之后,苏小囝由于累了许多天,很快就睡着了。杨少君悄悄地换到苏黔身边坐下,苏黔也闭着眼休息,不知是否睡着。杨少君默默握住他的手,苏黔收起手指,反握住他。十指交错。
从机舱内小小的窗口望出去,下面就是他们逗留了十几天的地方。天很蓝,云很白,山很青,水很秀,风景很美。
没有天荒,没有地老,只有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生生以前在网上看过一个discovery的节目,讲野外生存的,网友起的题目是能坚持两分钟以上的都是神之类的,很重口,一个老外在非洲丛林里没有水没有食物他都吃什么喝什么来保命,有吃各种昆虫、捉鱼吃生鱼、吃被老虎杀死的野鹿、以及烤乌龟还有喝尿之类的,底下正常人的评论都是太重口太恶心啦BLABLA吃货小生生把40多分钟的纪录片看完了,感想是:好想吃哦~~(昆虫喝尿除外)尤其是那个烤乌龟,看得我口水都要下来了啦!
PS:北疆是个很美的地方,在小生生去过的所有地方里,它是最最最美的,超过了语言形容的范围
网络番外就贴到这里啦
等我检查完错别字就会开定制印刷,定制印刷有新增番外《如何追求傲娇》,讲杨少君是怎么把苏黔啃到手的~
66、番外之 如何攻克名为苏黔的堡垒
那个时候;当杨少君接到案子;出来时看到苏黔坐在警局的办公室里,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是他第几次见到苏黔呢?小时候,当他离开上海去当兵;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和苏黔见面了;后来,苏维出国念心理学;他以为他和苏氏兄弟的缘分就此了结;再后来,苏维回国;又带着大黄去希腊;他以为这辈子他和苏家人再也不会有什么牵扯;可偏偏的;苏黔就坐在那里;并没有看他;低着头一脸凝重地盯着自己手指出神。
然后,杨少君住进了苏家的大宅。不得不说,他是有私心的,为了保护当事人的安全以及方便查案,未必要这么做,可是那时候他就鬼迷心窍地提出了这个要求。理由有很多,一则是他想住进苏维从前住过的地方,对于自己逝去的情愫也算是一种补偿和祭奠;二则,他对苏黔也有着浓厚的兴趣。很难解释感觉,讨厌他,又想要靠近他,想要窥探他,为继续讨厌他增加动力。——科学研究表明,爱与恨在大脑皮层中活动的范围是同一块,笼统地说来,两者都是“有情”。
然而住进了苏家,杨少君才发现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苏黔定下的规矩多的不得了,假使落笔成书写一本家规,大抵可以当做砖头来砸人。光抽烟这一条,就把杨少君管的够呛,要求室内禁止吸烟;吸烟后必须立刻用漱口水漱口并喷口气清新剂,不然不准对着人说话;吸烟后必须立刻洗手,带有烟味的手指不得触碰任何家具……诸如此类,等等等等。头两天杨少君还遵守,后来他就不干了——别说他是来保护苏黔人身安全和查案的,这就算放在封建社会,周扒皮也没这么苛定工人的!何况他烟瘾极大,有的时候一天就要抽一包烟,这么折腾怎么受得了?这么大个房子,开窗通通气也就散干净了,又传不到你屋里,哪有那么矫情的?而且这还只是关于抽烟的,其他洗澡洗手换衣服的要求也弄得他够呛,感觉自己好像全身长满了病菌,特别遭人嫌弃,每天除了把自己拾掇干净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即使这样,他还要遭苏黔白眼,每次苏黔看到他都像看到SARS病毒似的,那嫌弃劲掩饰都不带掩饰的。
然后杨少君就想明白了。凭啥的呀,你苏黔算是老几,有钱了不起?有钱就能看不起人?当年老子是小混混遭你白眼也就算了,现在老子已经是光荣的人民警察了,大小是个刑警大队长,怎么也是处级干部了,手底下也几百号人呢,在老子面前装孙子的家伙多得是,你十几岁的时候横,三十几岁还横,凭什么?不就凭你命好,生在富贵之家?
于是杨少君就开始阳奉阴违了。后来他发现苏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于是就堂而皇之地不理不睬了。
然而真正让杨少君爆发的,是因为他发觉苏黔对他是“特殊”的。
杨少君在苏家吃饭的时候,苏家用餐方式都是西餐式,也就是每个人的饮食都分盘分碟装好,而不是中国传统式的大家在同一个大盘子里夹菜,而且每个人用的餐具都是固定的。比如吃红烧肉,烧了一锅肉,每人一个小专用碗盛两块,不够再去锅子里添。一开始杨少君以为是苏黔在国外生活了几年养成了这矫情的习惯,明明吃的是中餐,还搞得跟外国人似的,不过他也就心里吐槽一下,没多大意见。直到有一天,他出去执行公务,三天以后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正巧是饭点,一进门就看到苏黔和老孟等几个人围着桌子吃饭,桌上都是大碗大盆放着的,正常人家怎么吃,他们也怎么吃。看到杨少君回来,苏黔愣了一下,吩咐一个佣人去给他准备饭菜,结果端上来的还是好几个小碗,摆明了把他隔出大桌子分享的行列。这就是□裸的歧视了。
直到有一天,杨少君无意在洗衣房外听到了两个女佣的对话,才恍然大悟。
女佣A说:“那个姓杨的警察,长得挺帅的,可惜了,你说现在怎么好点的男人都成同性恋了?”
女佣B说:“是的呀。苏先生不要太讨厌同性恋哦,我上次看到那个警察碰了他一下,转身他马上就去用消毒液洗了。哎呦,听说同性恋里面很多艾滋病的,那个杨警察是不是有艾滋啊?你看苏先生防他防他的,他碰过的东西能丢就丢掉了,吃东西也要跟他隔开来。哎呀,要死了,他要真有艾滋病不是要命了啊!我还帮他洗衣服唻,不会传染吧!”
女佣A说:“你别大惊小怪,没那么容易传染的。要是他真有艾滋,苏先生怎么可能让他住进来。我觉得是苏先生自己特别讨厌同性恋才这样子,你知道伐,他两个弟弟好像都喜欢男人了,上次不是还带过来一起吃过饭吗,你没看到苏先生那个脸色哦,铁青铁青的,他们走了以后还发了两天的火。”
杨少君听完以后,心里又愤怒又悲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视我为洪水猛兽,避我如蛇蝎,就因为我喜欢的人比你喜欢的人多一根把?这么多年,我努力地、拼命地奋斗着,终于出人头地,有所建树,你却依然可以轻易用这种可笑的理由来歧视我,来展露你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杨少君冲进苏黔的房间,苏黔正坐在办公桌前翻阅文件,见到杨少君进来,不悦地蹙眉:“杨警官,进门前先敲门这种基本礼仪也需要我教你吗?”
杨少君吊儿郎当地向他走近,苏黔愣了愣,礼貌而疏离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杨少君走到办公桌前,两臂一伸,将他困在自己的身体和办公桌形成的狭小空间里,对着他漫不经心地笑。苏黔因他的反常而震惊,因他的无理而愤怒,十分不悦地推他的手臂:“杨少君,你想干什么?”
杨少君轻薄地笑了笑,弯下腰,在他耳边暧昧地说道:“对了,叫我杨少君,不要一口一个杨警官。苏大少爷,你是不是,很害怕我?”
苏黔的眉头皱的能挤死苍蝇,不悦地偏过头颈:“怕你?请你让开!”
杨少君牢牢地抓住他的手,笑道:“你是怕我有病,还是怕什么?怎么,碰到我,是不是会被传染?”
苏黔用力往外抽自己的手,但是杨少君的力气很大,他被捏的生疼,却挣不出来——杨少君的确和从前那个被他打得趴在地上哭的男孩不同了。
杨少君接着说:“你觉得同性恋是病,那你为什么要躲呢?难道这是传染病,你也会被传染?”
苏黔怒道:“杨少君,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叫人了!”
杨少君毫不在意地笑笑:“叫谁?叫你的保镖?你打算袭警?”
“你!”苏黔气的直瞪眼。
杨少君逼得更近,嘴唇已经贴到了他耳后的肌肤,令他打了个寒颤。杨少君道:“苏黔,恐同症是病,得治。”嘴唇扫过他的脸颊,坏笑道,“真不好意思,你已经被我的病菌感染了。要不你赶紧的换一张脸皮,说不定还有救。”
苏黔猛地将他推开,拼命用袖子擦自己的脸。杨少君哈哈大笑,扬眉吐气地走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苏黔看到杨少君都像是看到杀父仇人一样,浑身往外散冷气。杨少君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对他嘘寒问暖。他的脸皮奇厚无比,想要摧毁苏黔的优越感,鼻孔朝天地反歧视回去一点用处也没有,倒不如,把他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那还有些意思。
过了两天,苏黔终于忍无可忍,决定把杨少君弄走。然而当天下午,又出事了。
苏黔去一所大学里演讲,杨少君跟着跑去一块听了。因为在学校里,苏黔的警惕比较放松,带了两个保安,让在外面等着,没贴身跟着。演讲开始前,苏黔去上厕所,裤子拉链刚解开,杨少君就吊儿郎当地晃进来了,一见他,冲着他无耻地笑:“哟,真巧,原来苏大少爷也要上厕所。”
苏黔懒得理他。
杨少君走到他旁边一个站位,眼睛还盯着他下面看,笑嘻嘻地说:“哟,虽然使用的方法不大一样,不过长得跟我的也没什么不同嘛。”说着就笑嘻嘻地去解自己的拉链。
苏黔气的头脑发胀,连尿意都憋回去了,束好裤子去洗手。
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清洁工模样的人,走到苏黔旁边的洗手台洗手。杨少君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从那人一走进来开始目光就一直停在他身上,突然见那人一动,大叫一声:“当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去挡在苏黔面前,苏黔一斜眼,只见一把银闪闪的匕首向自己腹部捅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杨少君已经严严实实将他挡在身后,从他的位置看过去,那把匕首捅进了杨少君的肚子。
杨少君抬脚一踹,那人顿时踉跄后退。杨少君紧接着一挥手,苏黔便见一把沾满了鲜血的匕首掉到地上,登时吓直了眼。杨少君扑上去和那人扭打在一起,没两下就把那人制服了。
不一会儿,闻声赶来的警卫将犯人押解离开,苏黔只见杨少君衣服上满是血,也不知他究竟伤成了什么样,站在他身边一脸无措。杨少君对他笑了笑,还是一样漫不经心的笑容,用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我没事,就是手受了点伤。你别演讲了,把你的保镖叫进来,赶紧带你回去吧。”
这是苏黔第一次觉得他的招牌笑容不是那么讨打,而是有点……顺眼。他盯着他血肉模糊的手:“那你……”
杨少君说:“我自己去趟医院就行,小伤。你回去吧,别多想,这事交给我们警方,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后来苏黔被保镖护送回家,刚到家杨少君又来了个电话追问他是否安全到达,苏黔问起他自己的伤情,他都轻描淡写的带过。幸而杨少君在千钧一发之际用手抓住了刀身,刀并没有捅进腹部,但手上的伤深可见骨,苏黔是亲眼看见的,可是杨少君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捧着自己重伤的手追问他的安危并安慰他不要害怕……
这件事以后,杨少君在回到苏家,苏黔对他的态度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虽然见了面还是一脸不待见的模样,可是偏见及厌恶已消弭,只空撑着一个看似傲慢的架子作为他最后的底线。杨少君碰了他,他不再如邪崇上身一般立刻厌恶的冲洗,偶尔看到杨少君当着他的面抽烟,他也会装作没有看到。
他们之间的相处变得越来越奇怪。杨少君的态度一日比一日暧昧,自从出了那件事后,他每天中午和下午都会定时给他打两个电话关心他的人身安全,渐渐地,又不只是关心安全,多了嘘寒问暖;并且杨少君有意无意增多了与他的肢体接触,当苏黔对此表示异议,杨少君会振振有词地说是为了帮他解除恐同症,其脸皮之厚,总令苏黔无可奈何。
对于苏黔来说,从小到大他交往的几乎都是和自己一样的精英,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像杨少君这样的人,有的时候会不记功利的对自己好、关心自己,有的时候又以惹恼自己为乐;他猥琐、无耻、又像一个英雄;他没有底线,什么都不在意,当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在,当厌弃他的时候,他也不会走……苏黔和杨少君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正因为这样,他极度的讨厌杨少君,又强烈的——不可否认,强烈的被他吸引着。从小时候,一直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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