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见到田伯光笑嘻嘻的推门而入,原来只是一场恶作剧。觉月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想着东方不败昨晚的反应,心又瞬间提了起来。
和田伯光纠缠半响,觉月骑马赶回客栈,却只看到一室冰凉。
“啪!”的一声轻响,拉回了觉月的心神,愣愣的看着手里握着的半截椅子扶手,楠木扶手上赫然五道指印。
“东方!”觉月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昨晚他被田伯光用迷药迷晕带走,东方不败却不曾寻他,若说东方不在乎他,觉月不信。可现在,他询问了客栈里的掌柜小二,都说自昨天晚饭之后未再见过东方。
东方留下他一个人,自己走了!
“为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觉月心下惶恐,东方不是薄情的人,即使日月神教有事也不会这样不留音讯的离开。
回想着昨晚的种种,觉月突然如遭雷击,东方所有的反常行为都是从自己说出那句“一起洗澡”之后开始的。
“难道东方误以为我介意他的身体?”
震惊、自责、害怕,种种情绪纷杂交错,觉月脑子乱作一团。没想到他一个小小的避讳的动作,竟让东方不败生了误会,也是,东方最在意的恐怕便是他已自宫的事。
“觉月,得到了东方你便得意忘形,为什么不能思虑的更周全一些,东方他,该有多痛……”
想着东方不败独自黯然离开,觉月的心抽疼不已。
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摩挲着半截扶手,觉月强迫自己冷静,他要等田伯光的消息,只有确定了东方身在何处,他才能出发去找他。
“东方,别放弃我……”这一刻,觉月差点泪湿眼眶。
原来爱情来得容易,不好好守护也会有失去的一天,希望他还有机会挽回。
街道上响起渐行渐远的打更声,子时一过,田伯光一身寒气的冲进屋里,原来又是一年秋来到。
“小……大师,江湖传言日月神教两大长老叛乱,一死一逃,其中鲍长老逃到了江南。不过有人说,日月神教已于今日在临烟阁抓住了那鲍长老,正押往黑木崖。至于东方教主,他行踪诡异,江湖上无人知晓。”
听完田伯光的话,虽然没得到东方的踪迹觉月却松了口气,江湖人不知东方不败的行踪是好事,他该庆幸。想来东方应该是赶回黑木崖去处理教中叛乱事宜。
有了方向,觉月便要启程,却被田伯光拦住。
“大师,就算要找东方教主,你也该准备好再上路,不然路途漫漫反而会因为琐事而耽搁行程。”
虽然对觉月和东方不败的关系很好奇,不过田伯光是聪明人,他不多问,只是尽到自己的心意而已。“大师,这五百两银票算做我的赔礼,算……”
“谢谢。”
接过银票觉月头也不回的出了客栈,他也知道要稍作休整再上路,只是心里惦记着东方,又岂能安眠于榻。
一路北上,五日时间,觉月便从阜阳赶到了开封。
三个月前,他带着清虚下江南,那时盛夏意浓,越往南走风景越发明媚。
此时再次北上,却只剩他独自看这秋日黄叶。
清虚早在阜阳城听到日月神教为祸武林,作恶多端时,便和觉月分道扬镳,义愤填膺的拉着莫花尔彻赶去了出事的地方。
觉月未作阻拦,清虚有他的信仰,而他也有自己的信仰,东方不败就是他的信仰。所以,只要他和清虚是朋友就够了。
日夜不停的赶路,觉月也有些吃不消,经过几日的奔波,他的理智回笼许多。夜夜辗转难眠,觉月想了很多这段时间里被他忽略的事情。
来到笑傲,他有自己的任务和责任,爱上东方不败虽然出乎意料,却也无可厚非,只是每每想到原著中东方最后的结局,觉月便心疼难安。
被爱情冲昏头脑不代表事实就不存在,现在的觉月越发清醒,他绝不会让东方不败遭遇原著的结局。
而且系统只说不能改变原著关键性剧情,可是一些旁枝末节应该不会受到限制。想到此时已身在洛阳绿竹巷的笑傲女主角任盈盈,觉月决定在上黑木崖之前,去见见她。
经过一夜休整,觉月早晨天微亮,便换了匹马赶赴洛阳。
开封距离洛阳不过一天的路程,暮色刚至,觉月在城门关上之前进了洛阳城。找好客栈,自东方不败走后,觉月头一次沉沉入睡。
古言有云: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黑木崖上。
东方不败手持影卫传来的消息,“目标傍晚时分抵达洛阳”。随手将纸条收进梳妆匣,东方起身去了黑木崖顶。
离开前,东方到底不放心觉月一人行走江湖,调派了三名影卫随行保护,并且日日传递觉月的消息给他。
东方不败不后悔决定离开,却仍是心存希望,传来的消息上觉月没日没夜的一路北上,每到一处就打听黑木崖所在,东方心里其实是欢喜的。
可是今日觉月却突然去了洛阳,从开封到定州更近一些,为什么觉月要舍近取远,绕道洛阳?
东方虽然心里疑惑,却也不会认为觉月是不知道他的身份,而跑去找真的圣姑。
想起当时他亲口说出自己是日月神教的教主,那时,觉月一副神在在的模样,好像早就知道却不在乎,让东方的心里至今仍保留着那一份不被畏惧的惊喜。
“洛阳……盈盈今年开春也去了那里,不知她过得怎样?”东方不败是真的疼惜任盈盈,以前每次听见任盈盈软糯糯的喊他东方叔叔,东方便有种很舒心,放下戒备的感觉。
只是……他自宫以后不喜旁人靠近,盈盈又已长大,他们之间疏离了很多。
脑子里思绪纷纷,想得最多却还是觉月,离开的这些日子,东方又何尝不是夜不能寐,心结太过沉重,让他片刻不得安宁。
而那个能拥他入睡的人,还没来……
旭日破晓,觉月从好眠中醒来,正收拾行囊欲出门找人。东方从山崖上下来,一身露寒踏入承德殿议事。
刚走出客栈站到大街上,觉月耳边突然响起刺耳的铜锣声,一男子敲着锣高呼:“贾员外家的小姐又抛绣球招亲了,大家快去看呀!”
觉月便被瞬间蜂拥而至的人群,夹拥着不知去向何处,整条街的百姓都涌到了某一处,觉月根本无力脱身。
“各位乡亲父老,请静一静!”一个身体富态的中年男子站在二楼说话,见百姓不再喧嚷,继续说道:“贾某不才,小女贾柔正值双十年华,三生庙的庙祝说小女缘分天定,不可强求。之前那些才俊们福气不够,这次贾某再为小女招亲,若谁接到绣球,便是我贾义的女婿,我贾家财产的继承人。”
觉月第一次见到古人的抛绣球招亲,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不过听那贾义的说辞,好像这绣球抛了不止一次,这在古代似乎不合常理。
很快,周围人的议论声解开了觉月的疑惑。
原来这贾小姐生得貌美如花,却是天生断掌,克夫命。之前招了几次亲,未婚夫都无故暴毙,更是坐实了她克夫的说法。
可是贾义有万贯家财,总有人觉得自己命硬,想试试运气。所以这抛绣球招亲,来捧场的人倒是不少。
觉月自然不信什么断掌克夫,那么之前那些死掉的人肯定不是暴毙,想到这里,觉月不禁皱眉。看向二楼纱帘之后,贾小姐正端坐其中,隐约看身姿倒的确算是美人。
片刻后,众人议论声停,贾柔出来抛绣球,见到她的真面,当真是个娇弱美人。底下百姓像是炸开了锅,有叹息的,有遗憾的,有调侃的,只有觉月听到一声特别的。
“柔儿,你又何苦这样作践自己?是我对你不起啊!”
觉月转头,便看见一眼神悲怆的锦衣公子,以折扇掩面,眼里似有温情又似无奈的看着楼上的贾小姐。
觉月自觉的退避开来,原来贾小姐一直若有若无看向这里的视线,是看见了这位公子,又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觉月又退开了几步。
在父亲的催促下,贾小姐闭着眼将绣球抛出,却直直的砸向觉月这边。
觉月心里一跳,想要挪开步子,可是周围人潮拥挤,那容他闪躲。眼看着绣球近在眼前就要砸上自己,突然,视线里出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一勾,绣球便被拦截在那手中。
觉月心里长出一口气,幸好没被砸到。不过,视线移过去,觉月这才看清那只手的主人,不是他预料中那个哀叹的公子,反而是一个身量娇小的华服小公子。
那小公子明眸皓齿,竟比楼上的贾小姐姿色更佳,周围人一阵起哄,贾义忙从二楼下来,看着小公子的眼神里满是估量和算计。
只是在贾义伸手将要碰到小公子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站在那小公子身后的绿衣老者,用一直竹棍将贾义的手轻轻挑了开。
觉月心里一突,难道是……
1716。绿竹巷
行走在小巷中,周围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
巷子的尽头有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偶然间风动竹叶,发出沙沙之声。
“盈盈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跟我来就好,我说过要好好谢谢你的。”
“哪里,是我该感谢姑娘才是。”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只是觉得小和尚你挺好玩的,居然跑去围观人家姑娘抛绣球,还差点被砸中,呵呵呵……”
被任盈盈揶揄觉月倒不是很介意,看着眼前巧笑嫣然,青春明媚的妙龄少女,他也只是在心里暗自叹一句:“令狐冲的福气当属天下第二。”至于这天下第一的福气,觉月自然是当仁不让。
想起刚才在街市上,那贾员外硬要请任盈盈假扮的小公子入贾府谈婚论嫁,觉月适时的出来,念了一声佛号,叫了句“女施主”。
贾员外一张老脸当场变色,周围人只笑嚷着小女娃贪玩,跑来接人家姑娘的绣球,却也无人指责任盈盈。贾员外有口难言,想发难可又畏惧绿竹翁的武功,只能放下狠话恼羞离开。一场绣球招亲也是不了了之。
“小和尚,你快点!”
觉月收回心神,加快了脚步,跟着任盈盈穿过一大片竹林,一间清雅的小舍出现在竹林深处。
进了小舍,觉月见屋内的【桌椅几榻,无一而非竹制,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桌上放着一具瑶琴,一管洞箫。】
这样的屋舍颇有格调,觉月心生喜欢,想着以后要是能和东方避开江湖琐事,隐居到这样的小舍里,倒是一件妙事。
想到东方,觉月的思绪跑远,想着见了东方他该如何解释,想着不知东方是否吃好睡好一切安好,想着笑傲剧情开始,他该如何才能避免东方最后的结局。
悠扬的琴声响起,觉月繁杂的思绪瞬间像是沉入了湖底,灵台一片空明,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爽,就连最近接连赶路的疲倦也荡然无存。
再睁开眼,觉月眼神澄澈,心神平静。他转身看向竹帘之后,随意拨弄琴弦的任盈盈,暗自感慨一句“天才!”
“这‘清心普善咒’盈盈姑娘已得要髓,他日成就必定无人可及,小僧谢姑娘美意弹奏。”说出这句话,觉月心里对此次洛阳之行,有了谋划。
“咦!小和尚竟然知道‘清心普善咒’,我还道江湖上无人知晓呢!”任盈盈掀开竹帘跑到觉月面前一脸的好奇,一点都看不出她弹琴时的宁静致远。
“终究只是个小孩子!”觉月叹息,可即使心中有愧,他却不会改变已经作出的决定。
除了东方,其他人都只是剧情而已,这是觉月唯一的自私。
“盈盈姑娘说笑了,小僧曾无意中在少林寺的藏经阁内看到过一段故事:大唐开元年间,杭州西湖畔的七秀坊里有位‘琴秀’高绛婷,她号称‘无骨惊弦’,一双手可引箜篌六十七弦尚且游刃有余,瑶琴更能以琴御气,琴音化作气劲外放伤人。姑娘所奏‘清心普善咒’便是高绛婷为抑制杀伐之气,凝神静心所创之曲。”
觉月话音落地,任盈盈陷入对高绛婷的想象中,眼神越发痴迷。
觉月此番真真假假的话语,引用剑三七秀坊‘琴魔’高绛婷的故事,激发任盈盈对乐曲更深的向往和追求极致的心思,若是能到达曲洋那样的程度则更好。
一个为乐痴迷,淡薄江湖事的任盈盈,还会是原著那个广结江湖人,人脉极佳的“日月神教的圣姑”吗?
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变化也许无足轻重,可是觉月还是要试试,他希望传说中“蝴蝶效应”的奇迹能降临。
“圣姑可知《广陵散》如今何在?”
“啊!”被觉月引回神的任盈盈再次呆滞,“‘广陵散’自嵇康之后便绝响于世,如今又怎会有?”
“那西晋嵇康之前呢?”觉月的话到此为止,他相信以任盈盈的聪慧自然能想明白。
广陵散流传百年又怎会只嵇康一人持有,想来寻找西晋先人前辈之墓,或能找到。原著里曲洋不就是在东汉蔡邕的墓中掘出了《广陵散》曲谱。
看着任盈盈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找绿竹翁,觉月摸摸鼻子,虽然不厚道的将女主角给引上了乐痴之路,不过系统既然没阻止,那就证明这一切并不犯规。
“你是谁?”
觉月刚坐到竹椅上端起茶杯,便听见小舍外任盈盈略带恼怒的声音,看来有人私闯竹林小舍,他只好又走了出去。
看到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院子里的人,觉月楞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之前在抛绣球招亲现场的那位锦衣公子。那公子看见任盈盈姿容俏丽,神情却又咄咄逼人,眼里又是欣赏又是惧怕的,看的觉月一阵好笑。
“小师父,这登徒子擅闯民宅,绿竹翁出去帮我办事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小丫头想让我帮忙还不直说。”任盈盈的小心思觉月自然懂,对于她的称谓从小和尚到小师父的转变觉月也不在意,倒是这个年轻公子让觉月生了丝兴趣。
“姑娘莫误会,在下只是想请这位大师帮忙而已,并无冒犯之意。”那公子见觉月出来神情欣喜。
“你是谁?”觉月这会儿有点懒的咬文嚼字。
“是在下疏忽了,在下是洛阳金刀王家长子王伯奋,请大师看在王家的面上务必帮在下这个忙。”
“原来你就是王家的那个窝囊废!”任盈盈一派天真,口无遮拦,显然还在恼怒王伯奋之前无礼闯入的事。
看着王伯奋脸色涨红,神情羞恼,觉月连忙打圆场,“王公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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