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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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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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敲了她一下,返回自己的座位。

“不是啊,哥儿,真的是杜若哥哥……他刚才是往这边来了,身边还有几个人……”余容急着解释,“他刚才好像就在门口……是不是进来了啊?我去看看。”

笙哥儿看着余容跑出去,无奈的摇头——性子真是活泼过头了。

没过多久,余容又跑回来,一脸兴奋——“哥儿,真的是杜若哥哥,我看见了,重楼哥哥刚才和他说话,现在是往楼上来呢。”

真的是杜若?笙哥儿站起来,往外面走去,没想到却和那几个人迎面对上——笙哥儿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杜若——

“杜若,你怎么来了?”

“哥儿?”杜若也很讶异——笙哥儿来雁回楼并不勤,这个时间他该呆在家里才是。

笙哥儿本来想要和杜若说几句话,但是看到同杜若一起的五个人——另外四个人虽然衣着也较为考究,可是分明就是那一个人的护卫,而那个被围在中间的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枣红色的鹤鹿同春的锦袍,袖口袍脚都压着金线暗纹,身上佩戴者的梅花玉佩和宝蓝色的香囊一看都是好的——更别说那人一身不同寻常的气派了,那张脸明明是笑着的,可总给人不怒而威的感觉。

笙哥儿对着那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他也没有要和他们交谈的想法,这些人他都不认识,又是和杜若一块儿的,看起来好像还是有身份地位的——笙哥儿并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

“杜若,你先做你的事吧,空了再来找我。”笙哥儿说完,转身欲走——

“这位就是雁回楼的老板吧?”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

笙哥儿转头,和自己说话的正是那个男人,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笙哥儿看了杜若一眼,见杜若脸色有些奇怪,心里对那个男人的身份便有了几分猜疑,但市面上还是不露声色,“正是,如果客人对我们雁回楼有什么意见,尽管和我说。”

“我听说雁回楼虽然新开张不久,可是在京城里口碑极好,这便让仲君一起来这里了。”那人笑道,“没想到老板是这么年轻的少年,即来了,不若老板给我们介绍介绍。”

仲君是杜若的字,这个字是当初杜若上学的时候,先生给他取的——只是笙哥儿他们并不叫那个字——便是笙哥儿也是有字的,只是他不喜欢那文绉绉的,他也不要考功名,家里的先生走了以后,那个字他也不用了——在家的时候也没有人叫他的字,便是作画的时候用的那个印也只是一个“笙”字——能叫杜若字的人……笙哥儿瞥到杜若对那人的态度见分明是有几分恭敬的……

“好。”

带着那几人去了最靠里面的雅间,两个人站在外面,两个人跟着进去,坐在那人的两侧——笙哥儿没有机会和杜若说话,推说去拿菜单,出了雅间,在楼梯口遇上捧着菜单上来的重楼——

“哥儿,你和杜若他们遇上了?”重楼问。

笙哥儿点头,“刚好碰上了,来者是客,不论如何,我们一视同仁就是了。”

重楼道:“哥儿今儿一时兴起来雁回楼,却碰上了,本来哥儿就少些麻烦事了。”

“无妨,”笙哥儿说,“你把菜单给我,余容不够谨慎,你叫个人过来听差,你只去厨房那边盯着点。”

“好。”

笙哥儿拿着菜单回到了雅间,见杜若倒了杯茶放到那人的面前。

“不知这位客人如何称呼?”笙哥儿问道。

“敝姓陆。”

“陆老爷。”笙哥儿把菜单递过去,却不是那陆老爷接的菜单,而是身边的人接过来,那人的手在菜单上摸了几下,然后才把菜单交给陆老爷——笙哥儿看在眼里,只不动声色,“这是我们酒楼的菜单,不过是一些粗鄙食物,陆老爷只管尝个鲜就是。”

那陆老爷翻看着那菜单,突然转头对杜若说,“我看着蝇头小楷倒与你的有几分相似,平日看惯了你呈上来的折子,再看这字变成了菜名确实有趣得很。”

这才但其实便是杜若写的,那是杜若整日和笙哥儿一块,笙哥儿在写新的菜单,杜若便帮忙了。

杜若闻言嘴角扯了扯,“我的字却是寻常了。”

那陆老爷把那招牌菜一个个都点了,时鲜小炒也是一样不少,加上几样点心,笙哥儿粗粗一算,也有四十多道菜了——只怕一桌子都不够摆了——那陆老爷却像是习以为常一般。

“傅老板,你也坐吧。”陆老爷笑说。

“好。”笙哥儿坐下——这路老爷知道自己姓傅,难道是杜若说的?

“傅老板,你和仲君交情不浅啊。”陆老爷语气就像在聊家常,“听说那时仲君重病几乎不治的时候,便是傅老板在床边悉心照料,这样的情谊也是难得的。”

这陆老爷倒是有不少“听说”……笙哥儿现在到不觉得是杜若跟他说的了,因为杜若一直在刻意掩饰自己和他的关系,并不想要自己暴露出来。

“我与杜若说是知己好友也不为过。”笙哥儿也不想要在这里遮遮掩掩的,再掩饰也不过掩耳盗铃,“士为知己者死,他出事我如何都不能无动于衷的。”

杜若看了笙哥儿一眼,那一眼千般柔情,不过很快就收回了。

“士为知己者死,好。”那陆老爷点头,“看来傅老板也是个重情义的人,真是难得啊难得。”

笙哥儿听他又说了两个“难得”,只觉得他的话里似是有话,不过却参透不了——后来才知道他说的“难得”是在对比之下得出的。

“那时,仲君命悬一线,傅老板可是出了不少力吧。”陆老爷笑道,“太医说,傅老板用了一颗堕春丹就让他起死回生,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傅老板的丹药可算得上神要了。”

笙哥儿听到他说到“堕春丹”,心里疑惑——难不成是为了那堕春丹而来?

“药神不神我不知道,只是刚好对了杜若的症,就把人给就回来了,这样说来,那可药也是发挥了它的功效了。”笙哥儿说。

“一颗?是半颗吧。”陆老爷云淡风轻的说。

笙哥儿一惊——他怎么知道是半颗?当时知道的人也只有自己和昌阳他们,杜若也是后来知道的,其他人并不知情——所有人都以为那颗堕春丹用完了……

陆老爷见笙哥儿发怔,轻笑,“你们两个出去吧。”

陆老爷左右两边的人闻言起身,行了个礼才出去了。房内只剩下陆老爷、笙哥儿和杜若——

“老爷,这堕春丹……”杜若也觉得奇怪,这件事……

“你们不必如此。”陆老爷慢慢道,“这堕春丹的事我在清楚不过了,比你们两个都要清楚……堕春丹药性极强,用半颗已是极限了,整颗用在一人身上,反而要了人性命。”

“实不相瞒,这堕春丹是家父的珍品,只这么一粒便给了我,家父对堕春丹的事也从未与外人提起,陆老爷怎么知道的?”笙哥儿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要说堕春丹,我也有一颗。”陆老爷没有直接回答笙哥儿的问题,“这世上,只怕也就这么两颗堕春丹了。”

“老爷,这里头是否有什么故事?”陆老爷提出要来雁回楼,本来就把杜若给惊到了,自己与雁回楼的牵扯便是与哥儿的牵扯,杜若和昌阳都极力隐瞒着——虽说陆老爷只说去吃饭,杜若已经有心惊胆战了——没想到,难得来回宴会楼的哥儿竟也在,还撞了个正着——对于陆老爷知道笙哥儿身份的事,杜若已经觉得大不妙了,现在看来,分明有不少内情——却不知自己的牵连了。

“要说故事,傅老板,令尊可该是最清楚不过了。”陆老爷叹口气,“不过都是年少轻狂的事……我一看到傅老板,还真是勾起了不少过往回忆……傅老板,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长得和令慈十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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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  第一卷 哥儿的生活  第107章  疑云

要说笙哥儿的长相,其实和他娘亲杜绾长得并不真的是十分相像。只是见过杜绾的人,再看一眼笙哥儿,就能猜度出他们之间的血亲关系——容貌上是有差别的,可是神韵气度上却称的上神似——那秦寰不过是眉眼与杜绾相似,可是笙哥儿那一颦一笑都是有杜绾的影子在——这个杜家的人和已去的孙嬷嬷都是说过了的——这越大就越相似了。

笙哥儿听这陆先生一口一个“令尊”“令慈”,心下便肯定了这陆先生与自家该是有些渊源的。

“陆老爷,敢问你是家父的故人吗?”

笙哥儿问。

“只说是故人,却是疏远了。”陆老爷饮了口茶,说,“不过,就这两字,令尊也未必愿意。”

笙哥儿和杜若都很是不解。

“傅老板,我与令尊当年一处求学,入得同门,他为长我为幼,便是师兄弟了。”陆老爷似是在回忆往事,“只是令尊性子冷淡,再后来因为一件事,我们便再也没有了来往。至于那堕春丹,便是先师的至宝,我和令尊一人一颗。”

老爷竟然和这傅老爷是师兄弟——笙哥儿从来没有听说过老爷当年什么拜师学艺的事,而老爷只是与银钱打交道的,而这陆老爷……这里头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缘故。陆老爷说老爷性子冷淡,这倒是道明了老爷的本性,笙哥儿与老爷一脉相承,自是对老爷的性子有几分了解的,老爷明面上确实八面玲珑,可是也是冷情冷性的,有时候就算笑着那笑容也达不到眼底——这一点,笙哥儿多多少少有从老爷那里遗传到了——不过,如果不是重楼他们四个,也许他会变成另一个老爷也未可知吧。

“这些,我倒从没从家父那里听说过。”笙哥儿道。

这时,门被敲响了,店里的伙计把凉菜和小菜先上来了。

笙哥儿把一道熏鱼子摆放到陆老爷面前,“陆老爷,这道熏鱼子风味独特,您可以尝一下。”

陆老爷见那熏鱼子色如琉璃,光泽诱人,笑着点头。转头看到桌上摆放着的金丝银筷,道,“人说雁回楼的雅间处处精致,现在看来确实不差,这金丝银筷也不是哪里都有的。”

事实上这一套金丝银筷是专门给笙哥儿准备的,笙哥儿让余容从自己那里特意拿过来给陆老爷用的——这有些东西还是不得不小心的。这一套金丝银筷一共就三对,刚好够席上三人。

“实不相瞒。”笙哥儿回道:“并不是所有的雅间都备着这金丝银筷的,只因陆老爷是贵客,才用了这筷子。”

“贵客?贵在何处?”陆老爷又问。

“我是个生意人,但凡是生意人,这眼睛还是要精着的。陆老爷气度不凡,我看不是凡人。”笙哥儿也不拐弯抹角,“再者,杜若是我好友,杜若带来的客人也自然就是贵客了。而方才,陆老爷又说了一段与家父的旧交,这更是贵中之贵了。”

陆老爷抚须哈哈大笑,对笙哥儿的回答也很是满意,“倒是个口齿伶俐的。说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抱过我?”笙哥儿一愣——笙哥儿那时一出生娘亲就去了,没过多久便被送到了庄子上——而这陆老爷竟然说抱过自己……

“那时,令慈辞世了,我去吊唁,便看见了你……那时看着,你还只是小小的一团,看来似是有些不足之症,如今再见,竟也长到这么大了,身子骨也好,再是这样的人品,可见令尊是会调教人的。”

笙哥儿虽说有诸多疑问,却不好问出口,只是劝陆老爷吃菜。这边杜若试了菜,才让陆老爷吃——笙哥儿只作不知道。

这一顿饭,吃得笙哥儿是疑问重重——那陆老爷言谈间和老爷交情不浅,可是陆老爷话里的意思,他十几年来与老爷未作联系——陆老爷说因为一件什么事,和老爷断了关系——老爷的性子,若非必要,也是不会如此决绝的——这是生意人的本性,凡事都有转圜的余地。

吃得差不多了,陆老爷又夸赞了一番雁回楼的菜品,才问——

“令尊生意可好?”问的不是老爷,却是问的生意。

“我已离家几月,只是离家前见并无差错,老爷在生意上花了不少心血,也断不会允许生意上有什么失误。”

“是了,以令尊的才智,就算是入朝堂也该是能加官进爵的,做生意也只是小材大用了。”

笙哥儿总觉得陆老爷话里有话,可是也说不出个究竟。还不等他细想,陆老爷便要告辞了,杜若自是与他一起走的,临走前,杜若轻声对笙哥儿说了句“晚上去找你”便跟着陆老爷走了。

笙哥儿看着陆老爷与杜若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疑窦重生。

“哥儿,那陆老爷……”重楼不过才开了个头,笙哥儿就拉着他进了雅间,关上门,连余容都没让进来。

“你也瞧见那陆老爷了。”笙哥儿拉着重楼坐下,“放眼京城,有谁能让杜若那样对待?杜若是个气傲的,再加上他那样的身份地位,能让他称为‘老爷’的,想来……也就只有那位了吧。”

“哥儿是猜到了,才会让余容准备银筷的吧。”重楼说。

“他自称姓陆,我倒记得杜若原先和我闲聊的时候说到了那位的事情,我朝有两位太后,一位是先皇后,另一位便是上头那位的生母,我记得娘家便是姓陆的吧。”杜若他们平时和笙哥儿说话,笙哥儿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也都是记在心里的。

“想不到,竟然会来咱们雁回楼……”重楼看着笙哥儿,“哥儿,难不成是杜若和哥儿的事被知晓了?”

“说不清。不过,”笙哥儿望着重楼,“方才席间,他提到了堕春丹已让我吃惊了,后来还提到了老爷和我娘。”

“这是怎么一回事?”重楼也很是吃惊。

“按他说的,他和老爷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只是,我从未听老爷提起过,更别说见过了,这事,古怪得很……我觉得,他更像是为此而来的。”笙哥儿叹口气,“内里究竟如何,也就只有老爷知道了……重楼,你去帮我准备纸笔,我要写一封家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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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心里有事便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回到家后只是躺在榻上发呆,一直到苇儿和葭儿这对姐妹的到来。

看到她们两个,笙哥儿才想起那桩子事——竟把这个给忘了。

笙哥儿从榻上起来,“你们来了。”

“哥儿,这个东西……”苇儿把那婚契拿上来,“这个东西……是哥儿的意思?”

笙哥儿见两人眼睛都有些红了,顿了下,“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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