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阳停顿了下,道:“是,不过……”
“昌阳,没想到我,我们出来吃饭,在这儿遇见你,来,不如干一杯酒。”笙哥儿说着已经倒了一杯,又把那酒壶往昌阳那边倾去,昌阳顾及公主,也端起酒杯让笙哥儿给他倒酒。
两人的酒杯相碰,一杯酒一饮而尽。
璧姜看着两人——有问题,很有问题。不是说傅晏笙和禁卫将军有“奸情”吗?那日和傅晏笙说话好像也是如此,可是现在怎么看着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呢?好像是傅晏笙唱独角儿?……
“既然本宫的驸马敬了酒,禁卫将军,你也得敬本宫一杯才是。”说着自己把空酒杯递了出去。
“公主,不可……”身后的宫女轻声道。
“住口。”璧姜瞪了她一眼。
“半杯就好。”笙哥儿说。
昌阳也拿起了酒壶,给璧姜倒酒,岂料酒壶才倾斜下来,璧姜的手一移,那酒就倒在了璧姜皓白的手腕上了——
昌阳一愣,忙把酒壶放下。
“公主!”身后的宫女太监都叫出声,还拿出了帕子。
“不用你们管。让驸马来。”璧姜说。
笙哥儿在心里叹口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璧姜故意的。他还是接过了那宫女手中的帕子给璧姜擦手,细细地擦干净了,问,“还好是温酒,若是烫的,看公主怎么办?”
璧姜身后的宫女和太监都觉得稀罕——这驸马爷,嗯,本来驸马爷竟然‘训斥’起公主来了?公主肯定要生气了,可是……
璧姜只是吐吐舌,复转过头去看昌阳,“禁卫将军,你可知你方才的行为是犯了什么罪吗?”
昌阳起身,跪下,一板一眼道,“微臣知罪,请公主降罪。”
那崔谨郎也跟着下跪,头上都流汗了,他想,大公主果然如传闻中的喜怒无常……
“降罪……”璧姜托着腮,看了看笙哥儿,嘴角一勾,“这样好了,本宫让你将功赎罪。驸马近来有些闷,不如吃完这饭以后你陪驸马去郊外骑马如何?”
“微臣……”昌阳看了笙哥儿一眼,“微臣领命。”
璧姜转过头来偷对着笙哥儿眨眼,笙哥儿无奈地一笑,同时对璧姜心里满怀感激。
“记住。”璧姜又一幅天家公主的威严,“不到饭时不准回来……还要送驸马回……嗯,回驸马府,听到了没有?”
“是。”
驸马府?笙哥儿暗笑——天知道他的驸马府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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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 第一卷 哥儿的生活 第一百二十四章 骑马
笙哥儿是会骑马的,不过他并不怎么喜欢骑马,平时出门不是坐马车坐轿子就是干脆步行。
“昌阳,麻烦你了。”笙哥儿转头对昌阳说。
“驸马爷客气了。”昌阳语气淡淡的。
“我还不是驸马。”笙哥儿说,“你叫我……晏笙就好了。”笙哥儿想想他们一直叫他“哥儿”是因为曾经的主仆之情,现在昌阳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叫自己的名字显得亲近些。
“不必了,公主说你是驸马就是驸马。”
笙哥儿也不气馁,笑笑:“昌阳,我知道你现在不认识我,可是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是吧?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不可能。”
“为什么?”笙哥儿一愣。
“没必要。”
“可是我有信心。”
昌阳不语,径直住前面走去,从那马厩里挑出一匹白马解了缰绳,转身把绳子交给笙哥儿,“你的。”
“这匹马好像瘦了点。”笙哥儿看向那马厩,走到一匹正在用头顶食槽的棕马面前,“这匹吧。”
昌阳皱眉:“这匹马野性未驯。”
笙哥儿挑眉,侧头看他:“你看出来了?”
“它的眼神并不温驯,而且看得出它并不喜欢被束缚住。”昌阳说:“还是这匹马比较安全。”
笙哥儿笑了,“你在关心我?”
昌阳:“……随便你。”
“那就这匹吧。”笙哥儿指着那匹棕马,旁边的小厮忙上前解了绳子交给笙哥儿。
昌阳自己有马,他牵着自己的马就往前走了。笙哥儿牵着马跟上。余容和护卫们都没有跟上――笙哥儿的命令可不敢不听。至于那崔瑾郎也没有跟来――所以只有笙哥儿与昌阳两个。
笙哥儿上马的时候确切感觉到了那棕马的顽劣了,它根本不配合。笙哥儿想要去踩马镫都踩不上去,笙哥儿看着那马背有些犯愁,随后转头看向了已经骑在了马上的昌阳――昌阳原本是不想要理会笙哥儿的,可是他那目光实在有够可怜――所以虽然黑着脸还是下了马,紧紧拽住那马缰,把马身强硬固定住,然后扶着笙哥儿上了马。
“昌阳,谢谢你。”笙哥儿骑在马上,笑得灿烂。
“驸马爷若是骑够了就和昌阳说一声。”说完,冷酷地转身离去。
两人一人白马一人棕马,一前一后,只能说是骑着马散步――不过笙哥儿这边辛苦了点,因为那马明显不怎么受控制,马头动来动去,一副要摆脱束缚的模样,笙哥儿平时接触的马都是已经驯服了温顺得不行的马匹,现在骑在这匹马上连坐直身子都又些困难,因为他有点担心自已会被甩下去――他暗暗苦笑――还真是自讨苦吃啊。
昌阳骑了一半,转头看发现笙哥儿还落后自己一大截,那马是完全停住了,笙哥儿现在正拉着马绳想要控制住马头的方向……
昌阳心里再次肯定了,这驸马爷是个麻烦,不过他还是返回来,“驸马爷,放轻松,脚下不要夹太紧,向一侧拉缰绳,如果它不走用你手里的鞭子抽就是,像这样。”
笙哥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昌阳一鞭子抽过来,那鞭子带出来的风在他脸上划过,都能感觉到一丝疼痛,“呼”地一声,那一鞭子抽到马脖子上――应该很痛吧。笙哥儿觉得昌阳确实比自己狠心――不过很管用,那棕马嘶叫一声,马上乖顺了。
“驸马爷明白了吗?”昌阳问笙哥儿。
笙哥儿点头。
昌阳转身骑马走了。
笙哥儿俯身对那棕马耳语:“让你不听我的话,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快走吧。”
接下来那匹棕马都算是听话,让向哪个方向就向哪个方向――笙哥儿倒是想要和昌阳搭话,可是昌阳却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笙哥儿也都有些泄气了。
天渐渐暗下来了。笙哥儿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时候,昌阳回头――
“驸马爷,可以回去了吧?”
“啊?……哦。回去吧。”
两匹马还是一前一后地往回走,到了马厩前面,笙哥儿准备下马了,而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那匹棕马在笙哥儿下马的时候突然发作起来――疯狂地甩背,笙哥儿就那样直直地往下坠――这边昌阳眼疾手快,飞身过去,接住了笙哥儿,自己却是后背朝地摔在了地上。
笙哥儿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昌阳――总是在这种关键的情况下,昌阳救了自己――好像又是以前的那个昌阳了,对自己义无返顾好的昌阳。
昌阳看着笙哥儿,突然有一种恍惚,可是这种恍惚只持续了一会儿,很快就消失了。
昌阳抱着笙哥儿坐起身:“驸马爷没事吧?”
“没事。”笙哥儿要起身的时候,发现昌阳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腰上,愣了下,“手……”
昌阳一怔,很快松开了手:“驸马爷见谅。”
笙哥儿已经站起来了,只觉得大腿内侧和小腿都是一阵酸疼――谁让刚才的这匹马那么顽劣呢,当然在昌阳面前他得忍着,“我该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你我可就遭难了。”
“这是我该做的。”昌阳站起身,“我送驸马爷回去。”
“嗯。”
于是,昌阳送笙哥儿回了所谓的“驸马府”。在来到门口的时候,昌阳看到那挂着红灯笼红绸带,贴着红色对联,一副喜气洋洋模样的门面,多看了两眼。
笙哥儿见此借机说:“昌阳,再过几日就是葭儿和苇儿的成亲之日了,你也算是两个丫头的兄长,这婚宴上怎么少得了你,到时候我会送喜帖到你府上,你一定要来。”
原本是要拒绝的,可是那拒绝的话在看到笙哥儿那一脸的期盼时,突然就咽回去了,“有空再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笙哥儿的笑容愈加灿烂了。
昌阳皱眉:我好像没答应吧――不过看到他的笑脸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不对,我为什么要在意他……
“驸马爷,那我先告辞了。”说完依旧酷酷地骑马走了。
笙哥儿看着那昌阳离去,心情却是好了不少――这时,远远跟着的余容他们才回来了。
“疼……”笙哥儿一双秀眉蹙了起来。
重楼正蘸着药水给笙哥儿擦那被磨伤的部位,其实那部位也够暧昧的,还好是重楼,这种事让杜若和苍术两个来做都可能走火的……与他们相比,重楼自制力是最强的。况且,这个时候,重楼更多的还是心疼。
“知道疼了,哥儿就不该去骑那什么马,吃这个苦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重楼责备道。
“我只想与昌阳多接触,多亲近。”笙哥儿说。
“那昌阳领情了吗?”重楼没好气道。
“虽不是十分领情,可是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好上一些了。”笙哥儿笑了。
“骑一次马关系就好了?”重楼嗤之以鼻:“哥儿,那可是昌阳,还是不记得你的昌阳。”
闻言,笙哥儿沉默了,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重楼见此,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他蹲在笙哥儿身前,抓着笙哥儿的手,“哥儿,重楼说错话了。”
“不,你说得对。”笙哥儿摇头:“我也知道没那么容易,要让现在这个昌阳再接受我,除了难还是难,但是,我始终相信这是有可能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我总觉得昌阳会回来的。”
“哥儿,你不要做傻事。”重楼想起那时苍术说的那件事,苗疆的那个人可是在手刃爱人以后才清醒过来的,而哥儿――“只求哥儿心疼我们一点,哥儿不是只有昌阳一个。”
“你想到哪里去了?”笙哥儿失笑:“我哪里是这么想不开的人?我还有很多舍不得的呢,你们便是我最大的牵绊。”
“能成为哥儿心里的牵绊是我们的幸事。”重楼也笑了。
这夜,昌阳做了一个梦,梦里,都是一个人,那个人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绪――当梦醒来的时候,他觉得一阵怅然若失,可是当他想要回想梦里那人的音容笑貌的时候,却发观脑子里一片空白。
梦醒,现实生活便与梦里的世界割离,昌阳还是那个冷面将军,没人能扰乱他的心――真的是这样吗?
笙哥儿 第一卷 哥儿的生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喜……
这日,昌阳从营里回来,顾长倾把一个帖子送上来――
“不是说,这些帖子不要接吗?”昌阳皱了下眉说。
“这是喜帖,是……是傅公子派人送来的,说是知会过将军的。”顾长倾回答。
昌阳把刀递给他,帖子拿过来,正是笙哥儿那日说过的喜帖,一张帖子上却是说的两对新人。
“将军,这婚宴你要去吗?”顾长倾试探地问。
昌阳把帖子合上:“到时候再说。”
“嗯。”
“长倾,我问你,先前我与那驸马傅宴笙关系如何?”昌阳突然问。
顾长倾顿了下说:“将军和我说过,将军和傅公子是自幼时就相识的,其中情谊自不必说,就我看着,将军和傅公子很好,我从没见过将军对一个人那么好过。”顾长倾缓缓道。
昌阳沉吟半晌:“今儿我听了一些闲话。”
“闲话?什么闲话?”什么人竟然敢对将军说闲话?
“那齐安王爷和小侯爷也来了营里,遇到我的时候两个人一说一和的,话里话外,都指我有断袖之癖,那齐安王走了以后小候爷还提到了驸马爷,那意思不言而喻。”昌阳脸色变冷。
顾长倾听到齐安王的时候眼神有些恨恨的,可是又不好在将军面前表现得太过,只是说:“将军,齐安王与你有过节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侯爷跟齐安王交往着,也是不着调的。将军且不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要说将军与傅公子的事,其实长倾所知也不多,倒是自打傅公子来京以后,将军时常夜宿在傅公子那里……”
“夜宿?”昌阳眉皱得更紧了。
“是。”
“……我知道了,长倾,你下去吧。”
“是。”
顾长倾把昌阳的刀摆好,就关了门出去了,他又立在门口一会儿,看着那扇门,叹了口气才离开了。
屋里,昌阳闭上眼,眼前似乎又浮起了那张脸。
明日就是两个丫头的成亲之日,宅子里乱哄哄的一片,笙哥儿倒成了最闲的了,而顾长倾那边也没有个消息,笙哥儿更是无事可做了,杜若来看笙哥儿,见笙哥儿闲得很,就带他出门走走――如今笙哥儿也不避讳和杜若一块儿在外面走了――最上头的那个都知道他们交好了,再避讳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况且杜若不穿官服,只拿着便服充作书生,那也很像一回事。
笙哥儿与杜若一块儿坐在马车上,现在天渐热了,马车的帘子幔子都是用的编藤和竹片,编藤编的是海棠和玉兰,竹片上绘着鸟儿雀儿,相映成趣。马车里也放着一小桶子的碎冰,另外备着瓜果茶点。
“天一热,街上的人都少许多了。”笙哥儿透着竹帘往外看。
“是啊,再热一些中暑气的人只怕更多了,哥儿也要好自保重。”杜若说。
“这不管是冷是热,是春夏还是秋冬,你们都巴不得我锁在宅院里不出门。”笙哥儿靠在沁凉的丝绸垫子上:“今天便是出门也是坐着马车,脚踩地的机会都没有。”
“哥儿,你出门的还少吗?”杜若把剥好的葡萄送到他嘴边,“先前哥儿出去与昌阳见面,还一起骑马,甚至还把自己弄伤了……这样的事可都是哥儿自己擅自决定的,我们都等到事后才知道。”
“我在家里听重楼和苍术的唠叨还少吗?你也来说我……”笙哥儿吃了葡萄,把核吐在杜若递过来的帕子上,“杜若,你说你都是御史了,在人前也是威严十足的,怎么对我这些琐碎小事都要管着呢?”
“哥儿的事再琐碎也不小,这跟我是不是御史没有关系。”杜若凑过去圈住笙哥儿,“我知道哥儿不缺我一份关心,可是我这份关心却独给哥儿。”
“好稀罕啊。”笙哥儿斜眼瞟了他一眼,一边试图去挣脱杜若的怀抱,“哎,方才还说了暑气了,还抱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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