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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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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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节日的,还死啊死啊的。”笙哥儿瞪了苍术一眼,“少贫些嘴。”

“是是。”

笙哥儿转头问两个小丫头,“那边院子东西都摆下了吗?”

“都有了。”宝瑟说,“他们都说谢哥儿呢,那边螃蟹、月饼、酒菜都不必这儿差呢。”说的是另一个院子里,其他仆人的酒桌,那是笙哥儿出钱赏的席。

“哎呀,都摆好了,本还想帮着弄呢。”说话间,葭儿、苇儿他们两队小夫妻都来了,因着苇儿有孕,乔荣格外小心地扶着她,那神态仿若对待易碎的瓷娃娃一般让人看了觉得忍俊不禁的同时,又觉得暖心。

笙哥儿笑道,“如今可不烦你们弄了,快来坐吧。”

“倒是许久没吃螃蟹了。”葭儿坐过来,“不过这些螃蟹看着还不如咱们在珞城的时候吃的大。”

“在京城能吃到这样的螃蟹已经难得了,就别挑剔了。”笙哥儿又转头对苇儿说,“苇儿可不能吃螃蟹了,还有酒也是,这些月饼倒可以多吃些。”

“我自己学医,我还不知道这个?”苇儿笑笑,“哥儿现在也叮嘱起我了,当初哥儿自己生病吃东西,可就没想到什么该吃不该吃的了。”

笙哥儿不以为然,“我那些神恶魔病又有什么要紧,我看多半是被你们娇惯出来的,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喝,这身体这么金贵,不生些富贵病才怪。”

“还算起帐来了?”重楼说,“那螃蟹蒸出来可都凉了,快入座入座。”

一众人笑着坐下了,两个小丫头本是不敢坐的,也被余容拉着坐了,两个大丫头有各自夫婿照抚着,笙哥儿这边重楼和苍术陪伴左右,也不会缺少什么。

天上,一轮圆月挂着,难免惹人情思。

“若是他们两个也在就好了。”笙哥儿喃喃道。

“哥儿担心什么,那宫里散席了,那杜若会不过来?至于昌阳。”苍术道,“人不是还未解禁吗?不过,哥儿想见他,我不信他不会来。”

“是啊,哥儿,没道理自己给自己寻血烦恼来。”重楼给他倒了杯甜桂花酒,“只管吃我们的吧。”

笙哥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举起酒杯,和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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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  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辰(上)

八月二十一,笙哥儿的生辰。

而在八月二十的晚上,就有人来敲宅门,原来是从珞城来的,送的是两份礼,老爷和杜家的——那是日夜赶路才在笙哥儿生辰前赶到的。

二十一日一早,这里就忙开了,苍术和已经伤好的重楼就忙开了,葭儿和叶  夫妻两是生辰宴上的主厨,苇儿倒也想帮忙,被笙哥儿和乔睿异口同声否决了——她现在才几个月的身孕,怀都没怎么显,却被处处小心呵护,无奈得很,但是看到丈夫那样子,心里也觉得暗暗高兴。除了苇儿以外,笙哥儿就是最闲的人。

笙哥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二刻了,身边已经没了人,因为天气晴好的缘故,房内都被撒上淡淡的光辉。笙哥儿掀了帐子,走出屏风,倚在窗口往外看了看——透过那层碧绿的纱,可以看到外面人来人往的,是宅子里的仆人还有一些外面请来的老妈子和帮工,虽然人多,可是并不怎么吵——应该是被叮嘱过,不准打扰自己的。

其实对于生辰,笙哥儿并不在意——不过他身边的人都很重视就是了,一开始是孙嬷嬷,后来回了府是老爷,现在就算不在珞城,也有重楼他们。

不过,这个生辰,是不一样的。他的十八岁生辰。这个生辰自己许了两个诺言,他都没有忘记。

这时,门开了,开门声很小,进来的人步履也很轻。

“哥儿,你醒了?”

笙哥儿回头,是锦屏。

“嗯。”笙哥儿问,“几时了。”

“巳时二刻,快三刻了。”锦屏回道:“苍术哥哥说哥儿差不多要醒了,让我来看看,哥儿果然醒了,我去打水,让宝瑟进来一起伺候哥儿梳洗。”

“嗯。”

锦屏和宝瑟两个小丫头现在对伺候笙哥儿的事已经轻车熟路了,苇儿和葭儿是好师傅,这些事上指点得很好,如果要说伺候笙哥儿,她们比那余容要好多了,至少没那么毛手毛脚的。

锦屏捧着装着热水的银盆,宝瑟捧着漱口的盐水浓茶和帕子进来了,两个伺候着笙哥儿洗漱完毕,宝瑟把前一日准备好的衣裳拿来了。

“哥儿,今儿就穿这件吧。”

笙哥儿转过头一看,是一件海棠红的宽袖袍子,颜色自然不是他选的,不过上面的花纹他倒是中意的,除了边角的银色云纹,就是那团猫戏牡丹图了,取的是“宝贵耄耋”之意,笙哥儿喜欢那猫儿按爪牡丹花的生气,而重楼他们觉得这图案寓意老气了些,耄耋就是八九十岁的老人,笙哥儿二十岁都没呢,怎么适合?无奈笙哥儿就坚持这一样了,而怎么说是生辰,多少有长寿的意思,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宝瑟给笙哥儿更衣的时候,锦屏把笙哥儿的鞋也拿来了,是一双茜色的兰花纹缎鞋,那兰花纹看似没什么特别,可是却是用蚕丝染色绣的,可想而知其中花费的工夫。

“这鞋是杜老太太的礼,哥儿穿这个可好?”

“好。”

穿着好了以后,又有仆妇送了饭食进来,笙哥儿正要吃呢,又有一人进来了——

“哎呀呀,这么看来可是刚起身了。”正是风流不羁的无居公子。

笙哥儿见他一袭绣琴鹤白袍,更添几分飘逸,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便觉得有几分别扭了——他都这么大了,还是这样穿红着绿的,他们还是把自己当小孩子一般——“你来了。”

赵无居走进来,在笙哥儿的桌旁坐下,“今儿你生辰,我便知道你们这里忙,你定是最闲的了,所以过来与你作伴。”

“还是你明白我。”笙哥儿又问,“可吃了早饭没有?”

“自然是吃了。”赵无居又看看那桌上的食物,笑了,“不过那是早饭,现在可又有些饿了。”

锦屏机灵,马上说,“我去给无居公子拿碗筷。”

“好丫头。”赵无居笑着,见宝瑟给自己倒了杯茶,“你的两个丫头想必日后不比那两个大的要差。”

“你说我的丫头如何,倒不如自己调教几个可心可意的。”笙哥儿笑道。

“我可没这福气。”赵无居拿了块核桃酥放进嘴里,“赶明儿也让我家厨子来你家学艺,这同样是点心怎么你家做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呢。”

“你要啊,明日把我家的厨娘拉到你家去,以后就在你家吧。”笙哥儿半真半假道。

“算了吧,我还不常在家呢,倒不如想吃的时候来你这吃点。”赵无居笑道。

笙哥儿睨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就是省事的。”

“省事不好吗?”

锦屏已经拿着碗筷来了,赵无居看着那白瓷梅花碗,又看看笙哥儿的红玛瑙碗,挑眉:“这可是差距啊。”

“什么差距?”笙哥儿看看自己的碗,“你也知道我的这些用具都在那场火里没了,这是苍术他们仿着我常用的那些仿出来的,所以都是新的,你那个也是稀罕的,那样的好瓷可不是街市上随便能买来的……你不喜欢咱们倒可以换换。”

“既然都不是你常用的就没什么差别了。”赵无居呵呵笑道,看着宝瑟给自己盛了一碗枣仁龙眼粥,然后说:“你们先出去吧,我陪你们哥儿用饭。”

“是。”

她们走了以后,笙哥儿问他,“有话要和我说?”

“我问你,”赵无居搅着粥,“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回去?”

赵无居眼角一挑,“和我也装傻?你们不是合计着要回珞城吗?”

“是啊。”笙哥儿眼神变得柔和,“等我回去,咱们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上一面了。”

“哎,你可不要跟我说什么离愁别绪的话。”赵无居一眨眼,“我想,咱们也不必分开。”

“什么意思?”

“晏笙,我跟你回珞城。”

……

杜若难得也是一身绛红的衣裳,衬得人红光满面,他大步走了进来,“哥儿,在做什么呢?”

笙哥儿抬着头,对他嘘声,“轻点儿。”

“怎么了?”

笙哥儿往那窗边指了指,杜若看去,一人正躺在榻上睡着,看身形,是认识的——不就是无居公子吗?

“他喝多了酒,睡着呢。”笙哥儿笑道。

“方才回来的路上还遇到小王爷呢,人匆匆往这边赶,摆明了是寻这位主的。”杜若走到笙哥儿旁边,见他画了幅窗下的雨打芭蕉,一只白鹤躲在芭蕉下,低着头正在给自己顺毛……杜若把那画纸摊开,“这不是咱们在府里的时候下雨时平湖苑里的情景吗?哥儿是想家了?”

笙哥儿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把自己的念头说出来,只是含糊道,“许是离家太久了吧。”

杜若指了指那芭蕉根,“颜色不够浓。”

“没调好色,这次的次差了点。”笙哥儿说,“你从外面进来,看弄得怎么样了?”

“说是差不多了,哥儿也该准备准备了。”

“嗯。”

笙哥儿想了想,问,“昌阳他……”

“还是问了啊,”杜若说,“哥儿放心,他肯定来。”

这说曹操曹操到,不一会功夫,昌阳就来了。

“哥儿。”昌阳着一身锦葵紫的袍子,那神情看似冷静,其实是竭力压抑着心里的急躁和激动。

“你来了。”笙哥儿看着他,“这身衣裳倒新,没见穿过啊。”

昌阳愣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衣裳,“是新做的,第一次穿。”

杜若揶揄道,“该不是就为着哥儿的生辰赶制的吧?”

昌阳沉默,算是默认了。

笙哥儿闷声一笑,“我的生辰礼物呢?”

昌阳转身,出了门,然后就从外面“提”进来一只红木箱子——那箱子该是两个成年男子扛才扛得动的,可是他只是单手提着上头的红结就提进来了,“这个是给哥儿的。”

杜若转头问笙哥儿,“哥儿,我可以看看吗?”

“嗯。”

杜若便去拆那红结,然后打开了箱子——那光彩夺目自不必说,一打开竟真的有刺目的感觉,杜若一愣,然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哎呀,昌阳,你真是……我说你什么好呢……”

昌阳马上脸就黑了,看着杜若的眼神都发寒。

笙哥儿好奇了凑过去看,其实都是些稀奇的宝贝,堆起来满满一箱子都是——“这些东西……”

杜若边笑着边对笙哥儿说,“该就是圣上赏赐的那些宝贝了,除去金银这些实物,应该差不多都在这儿了。”

笙哥儿看向昌阳的时候,昌阳的脸已经红了,那双碧绿的眼睛甚至有些躲闪,“哥儿,我……”

“好了,”笙哥儿忍着笑,“这心意我可收下了,也亏得你没有把金子银子都一箱箱抬过来。”

那边,赵无居被笑声惊醒了,有些迷糊糊的走过来,“哎,怎么了……这么多宝贝?哪来的?”他倚靠在笙哥儿的肩膀上,声音懒洋洋的。

“是昌阳的心意,我的礼物。”笙哥儿把箱子合上,对昌阳说,“这我也拿不动,你帮我提到里头去。”

昌阳的脸色总算是好些了,“好。”

笙哥儿看着昌阳的背影——这下好了,人都齐了。

150  生辰(下)

按理说,笙哥儿的生日宴应该是没什么人参加的,毕竟这里是京城,他没有那么多的人脉——可是,因为之前那场谋逆之乱中,他没少出风头,可是有不少人记住了他——况且,连圣上和大公主那边都是赐下了许多贺礼,以表亲厚和重视,朝中人但凡有些地位的都有点趋之若鹜的感觉——饶是重楼和苍术一再谢绝了那些拜帖,到底凑上了百十来个人,当然是携亲带眷的。而因为是雁回楼的老板,雁回楼那些人也不会少,几个与雁回楼有生意交往的大老板也来了,这人怎么样都在花园里摆了十几桌。

这生日宴本来也就是要热闹的,笙哥儿在珞城除了在庄子里的时候回执小了些,都是年年如此,他的生日宴都是比着老爷自己的派头来办的,自然热闹非凡。这次虽是在京里,可是老爷那边送了那许多票子金子银子上来,意思就是依旧大办,重楼和苍术也不想“委屈”了笙哥儿,所以到如今的规模也是差不多了。

这来参宴的人之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小王爷了,若说在这次逆乱之前,小王爷只是京里众人口中一个颇受皇恩的皇亲,如今那身价可翻了不止一倍,小王爷这次出的力有目共睹,大公主主内,小王爷是主外的,一众事情都是安排得严密妥当,这才能支撑到援军到来,圣上为此还又封了他一个长安王,这在所有的王爷之中是排在第一个的。而另外两位重臣,一个杜御史,一个昌阳将军,那虽说不是品级最高的官职,可是这一文一武两个,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知道他们现在是最受圣上器重的大臣了——如今这些人都来了,众人都觉得自己参加这个生日宴也是一件幸事了。

笙哥儿托着脑袋,手里晃着绿玉盏,看着那些在互相推杯问盏的人。

“怎么了,哥儿?”重楼偏过头来问。

“我就觉得那些人我没几个认识的,也不知道怎么来的。”笙哥儿闷闷道。

“哥儿,不就是热闹吗?”苍术笑道,“生辰还是要热闹,哥儿往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那是因为在珞城,老爷的意思,可是如今在京城,怎么还是这样?”笙哥儿放下了绿玉盏,“况且那些人都是有官职在身的,这么一帮子人聚在一块,也不怕人说什么结党营私……”

“哥儿,”重楼给他剥了虾放到青瓷盘里,“他们这样也是圣上的默许之下行事的,他们能来还喜欢着呢。”

“杜若和昌阳还挺能喝的。”笙哥儿看着自觉分成两大阵营的桌子——那是文官和武将各自的几桌。

“如果他们不能喝,那些人许就来找哥儿了。”重楼倒是颇为理解,“哥儿也少喝些吧,没看那无居公子,到现在还神志不清吗?”

“他神志不清?”笙哥儿唇角一勾,“他可清着呢。”笙哥儿想起在房里的时候赵无居和自己说的话,就不禁为小王爷感到可惜——对于他们两个的渊源,笙哥儿不是不好奇,可是每次一提到这个赵无居就三缄其口——到现在笙哥儿还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呢?若说有情,这一追一躲的又算什么?这若说无情,他看到的又不是这个样子的……真是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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