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之气,在江州一带,惹得不少姑娘芳心暗许,媒人是送了一波又一波。
穆瑧自小习惯了四处游荡,基本都是居无定所,这次于江州也只是呆了些许时日便又欲动身离开,只是没想到今日,才刚才刚收拾好包袱,准备再次走人时,秦家庄却突然来了客人,指名道姓要见穆瑧。
穆瑧面色狐疑,看向传信的小厮,微微拧眉:“来人是谁?可有报上名姓,若是闲杂人等只说我已经离开”
“来人自称是京都项府小世子项长亦,说是带了柳先生的兄长小耗子鹤凡音前来请先生救命的”
听得那个传说中的乳名,穆瑧显然吃了一惊,丢下手里的包袱,便疾步转身朝外踏去。
小耗子这个名字,穆瑧在儿时能从所有亲人的口中常常听见,在穆瑧还小时,这个耗子哥哥便已经离家,那两年里家里人对他都十分想念,更是有小叔瑧无音常常抱着自己叨念着这个耗子哥哥,如今一直只是听得名字的人,居然突然出现这里找自己救命,这是怎么回事?
秦家庄的大门外,项长亦等得一脸焦急,身后的马车上躺着人事不知的鹤凡音与凤鸣心,守在马车旁的都是慕中信给他们安排的护卫。
穆瑧疾步出来,刚一看见项长亦那犹如热锅蚂蚁的样子,项长亦便已经迫不及待朝着穆瑧走去:“木头!你可算出来了,赶紧给凡音他们看看!再晚就怕要出人命了!”
这个称呼,让穆瑧脸色一黑,暂时没有计较,只是任项长亦拉上马车,第一眼,穆瑧看见得就是全身发紫嘴唇发黑得鹤凡音,当下心里一惊,忙上前做了个简单查看,而后又让人迅速两人抬入庄内。
秦家庄庄主秦逸听闻消息而来,穆瑧也没有多言,只跟他提了几个要求,便匆匆转身而去,秦逸只楞了一瞬,便反应过来,急忙吩咐下人去办,直到这刻,项长亦才觉得自己一直绷紧的心,终于得到了一点点呼吸的时间。
这几天,虽然是乘船而来,可是鹤凡音在上船没有多久之后便人事不省,看着鹤凡音跟凤鸣心一天天的在变,呼吸也一天比一天还弱,项长亦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走在悬崖边上,仿佛随时都能因为两人的关系而摔个粉身碎骨。
进了鹤凡音与凤鸣心躺着的房间,穆瑧这一整日便没有再出来过,项长亦提心吊胆的等在门外,只能看见秦家庄的人将穆瑧想要的东西一次次送进屋子,心焦煎熬,每一息仿佛都无比漫长。
秦逸过来看过几次,瞧见项长亦双眼赤红,一副疲惫至极得样子却还依旧紧守门边,上前劝了两句,想让他去休息,但项长亦此时哪敢,就害怕闭眼再醒来之后听到的消息会是坏消息,因此一直坚守门外寸步不离。
鹤凡音才刚回家,如今便又弄的性命堪忧,这件事,项长亦一直不敢跟家里汇报,只在心里一边祈祷两人会逢凶化吉,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思量如果鹤凡音真的命短那要怎么跟家里人说,同时想得更多的却是自责与愤然,那一日如果自己跟着去了,鹤凡音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胡思乱想着,天色已渐渐黑下,项长亦等在门边只觉得自己好像在这里被煎熬了几辈子似得,秦家庄内华灯初上,那紧关的房门也终于打开,项长亦几乎是反射性的就想上前,却险些跟穆瑧撞在一起。
“找死啊!”忙了一天,穆瑧此时脾气极度不好。
项长亦浑然不觉,只是伸长了头朝房间里看:“怎么样了,他们怎么样了”
穆瑧一把将他推了出去:“暂时没事了”
项长亦踉跄的摔了一个滚绣球,闻言,干脆整个都呈大字躺在地上:“谢天谢地,真是老天保佑!!!”
穆瑧上前踹了踹他:“哎,里面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项长亦眼皮不抬,就道:“叫凤鸣心,才认识不久的”
“他难道不是我嫂子么?”穆瑧一脸狐疑。
项长亦道:“有这个可能”突然发觉不对,睁眼看着穆瑧:“你怎么知道?”
穆瑧道:“他跟小耗子有行房的痕迹,而且他中的毒有部分是来自于另外一方的那个啥”
“啊!!!”项长亦当即晴天霹雳:“搞什么!凡音那天明明是去找斩天剑去了,怎么会跑去跟鸣心野合呢?嗷!”才说着,又被穆瑧狠狠踹了一脚!
“注意你的用词!”穆瑧说得格外咬牙切齿,眸里寒光闪闪发光。
项长亦身子一抖,躺地装死:“不闹,好累要睡觉!”
穆瑧再踹一脚:“滚房间去睡,别在这里有伤风化!”
项长亦心里泪滚,为什么这个堂兄性子会如此得坏!简直就欠人收拾!
虽然穆瑧说了鹤凡音与凤鸣心暂时没事,但两人中毒时日较久,且毒性霸道,一时半会也醒不来,项长亦被人抬进客房,在里面足足睡了两天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忙跑去查看鹤凡音跟凤鸣心的情况,原本以为见到的会是两个正常人,可是当看的床榻上的两人,依旧发黑之时,项长亦瞬间暴走,抓了门外负责照看两人的小厮就一顿怒吼:“怎么回事!木头不是说他们没事了吗!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原本以为放下的心瞬间又重新捏了起来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小厮被吼的楞了一愣,颤巍巍道:“柳郎中说了两人的毒性虽然解了,但中毒时日太长需要时间,而且柳郎中前日已经出去给两位公子找寻能彻底根除毒性的解药去了”
“两日前?”项长亦懵了:“木头难道就一直没有回来么?”
小厮道:“柳郎中有交代过,最快也得三天时日啊”
再次晴天霹雳霹得项长亦晕头转向,只恨不得自己立马昏厥得好!
在将两人送来的第二日,穆瑧一早就骑马出去了,项长亦捧着心肝,颤巍巍的等了三天,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把穆瑧等了回来,这三天穆瑧的情况似乎也不好,人回来的时候脸上都透着疲惫,项长亦冲上前去,刚想问他结果如何,穆瑧就干脆一根银针给项长亦扎在颈子上,当即就让项长亦变成了哑巴,手脚简直利索到不行。
将自己从深山里找到的药拿到厨房煎了,穆瑧又让人将秦逸请了过来,在给鹤凡音与凤鸣心喝了药后,便由秦逸运功为两人逼毒。
床榻边,项长亦绷紧神经,看着那从鹤凡音手腕流淌出来的黑色血液,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穆瑧看他一眼,直到此时才终于开口:“放心吧,他们吃了药,现在又有秦庄主给他们逼毒,会没事的”
如穆瑧所言,有了解药再加上秦逸给两人逼毒,没出一会,就看得鹤凡音的脸色开始逐渐恢复正常,分别给两人逼了毒后,秦逸自己也有些虚弱,但好在对他并无多少影响,只需调养几日就好。
直到这刻,项长亦才觉得自己是完全松了口气。
送走秦逸,项长亦盯着床榻上仍旧昏迷的鹤凡音,拧紧了眉:“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穆瑧道:“他之前似乎有吃过白草丹,护得心脉,但这合欢鸠之毒过于霸道,就算是有百草丹也于事无补,不过好在你把人送来及时,现在就只管等便是了”
项长亦指向一旁的凤鸣心:“那他呢?”
穆瑧揉揉太阳穴:“他中毒可就深了,差一点就小命呜呼,最快也得好几天后吧”拧了眉又道:“不过估计以后的身体情况会差一些”
项长亦常常呼了口气:“差一点不打紧,只要保住了性命就是万幸”
“累死了”穆瑧长叹,转身就朝外走:“我去休息,你在这里继续陪着他们吧,有什么事直接去找秦庄的管家易伯”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知道了,现在是一丁点的肉都不能有,要完全清水了~~剧情会感觉会有点蛋疼了~~
、第二十一章:诡异之事
因为之前曾服过百草丹,在毒解了之后,鹤凡音第二日便清醒过来,只是房间空荡,安静得能清晰的听见屋外仆人扫地的声音,虽然不知这里何处,但想着自己既然无事,那必定是已经在江州找到了弟弟穆瑧。
才刚康复的身体,还有些虚弱,还不等鹤凡音做起身来,便见得,对面的床榻上也躺了个人,是凤鸣心。
因为当时两人的纠缠,凤鸣清的情况所以要严重一些,此时虽然毒解了,面色不再发黑了,可是却白得如纸。
移开视线,鹤凡音闭上双眼,深深的一个呼吸,脑子里想起的却是那时,洞中情况,虽都是出于本意,但是那事却真真实实得发生了,让不在意有些不太可能。
咯吱一声,是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鹤凡音睁眼看去,门边进来的,除了项长亦,另外还有一个与自己看起来相差无几的少年。
“哎哟,你什么时候醒的?我还以为你最起码得昏睡个两三天呢!”项长亦大喜,冲到床便就开口说话,见鹤凡音要起身,忙伸手扶他一把。
鹤凡音身子还有些乏力,靠在床头,看向另外一人,试探问道:“可是穆瑧?”
穆瑧点头:“你跟无音叔叔长得很像”
项长亦插嘴:“那是父子当然得像了,不像会出问题的好么?”
穆瑧冷眼杀去,项长亦乖乖闭嘴。
穆瑧上前,抓过鹤凡音的手腕,诊了诊脉:“身体恢复的不错,比我预想中的好很多”
“这次麻烦你了”鹤凡音叹,眸光看向一旁床上的凤鸣心又拧了眉:“鸣心如何?”
“他要严重一点,这会子必定是醒不来的,慢慢等吧”穆瑧道:“那个……他是我嫂子么……?”
这话突然,一下子就让鹤凡音楞了。
穆瑧轻咳:“那个,就是在给你们解毒的时候,我发现他那里受过伤,而且吧……这合欢鸠得毒,就是这么一回事,发泄不能,便只有将自己活活折腾而死”发泄之后也一样会中毒而死,只是一个痛苦点,一个平静点。
鹤凡音拧眉,默了半响才道:“斩天剑呢?”
“什么剑?”项长亦有些懵。
穆瑧却已反应过来,闭口没再问他。
想了想项长亦这才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在我那儿呢,我去给你拿过来”
看项长亦开门离开,鹤凡音这才看向穆瑧道:“刚才的话,我暂时不能回答你,等有答案之时必定相告,只是同样的问题,你别再去问鸣心了”会尴尬得。
穆瑧咳了两声,笑道:“我知道了”就是好奇一下而已。
项长亦去而复返,将手里的长剑递到鹤凡音手上。
剑鞘纯白上无任何复杂的花样图文,简简单单乍看有些平凡,剑柄冰凉入手,不是一般的铁器玄铁,倒更像是上好石玉打磨而成,抽出长剑,剑身很长比一般佩剑都长处些许,两指宽得宽度,整个分明就是由玄铁打造,却透明如冰,透着莫名寒气,刃上密密麻麻似乎印有不少文字,只是忽隐忽现,让人看不真切。
“这是什么?武功秘籍?”项长亦满脸狐疑,脱口就道。
这剑身上的文字到底是怎么回事?
鹤凡音也是一脸肃色,指尖细细摸过剑身,上面扎手的感觉密密麻麻,整个剑身都刻满了这些小小的文字,穆瑧也是一脸狐疑,盯着上面的文字,迟疑着忽然开口:“这些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鹤凡音一愣,抬头看他:“你认识?”
穆瑧摇头:“只认得几个,不过字太小有些看不清楚,我只记得以前我在祖父得药集典籍里好像有见过,不过那时候小不懂事,那典籍被我烧了”
鹤凡音:……
“咳,我祖父常年行走江湖,见得看的多得很,去找他,也许他能知道……”话说了一般穆瑧突然底气不足了起来。
鹤凡音又问:“那你可知道他们在哪?”
“不知道……”穆瑧望天:“我很久没跟他们联系了,他们两常常四处跑的”
鹤凡音:……
项长亦吐槽:“那这岂不是等于没说”
穆瑧冷眼:“你给我闭嘴!”
项长亦:……这么凶真的没问题么?!你真得是怀应叔叔亲生的么!!!!
穆瑧轻咳一声,又道:“这样吧,你把剑给我,我去找秦庄主,看看他能不能有办法把这上面的字放大了弄下来,只要看清楚了这上面的到底是什么字,想弄明白它记录的是什么就不是问题”
看了一眼对面床上的凤鸣心,鹤凡音道:“剑给你可以,但不能弄丢了”
穆瑧拍胸:“放心吧,不会有事”
拿了斩天剑,穆瑧转身直接去找了秦逸,临走时一把抓了项长亦的衣领,就十分不客气得将人拧了出去。
项长亦有些惊悚:“喂干嘛!”
穆瑧一脸严肃:“没记错的话你一直在叫我木头!”
项长亦惊:“你听错了我在叫你穆哥哥!”
穆瑧果断一脚踹屁股上:“恶心!”
项长亦举手发誓:“真心的!”
穆瑧冷哼:“真心的也拿去喂狗!”拧了耳朵把人拖走:“胡乱起外号和该阉掉!”
项长亦大喊:“手下留情!咱家还指望着我去传宗接代啊!”
穆瑧阴沉沉笑道:“还有三只狐狸也是带把的,不差你这一个”
项长亦:“耗子哥哥!……”
人已经被穆瑧拖远了。
鹤凡音靠在床头,摇头失笑,目光在看向对面床上的人时,脸上的笑意,又隐了下去。
在秦庄修养两天,鹤凡音的身体基本已然无恙,可对面床上的凤鸣心却依旧不见醒来,说无恙,但也确实让人担心,中午喝了穆瑧给开的调理药汤,放下碗,鹤凡音坐到凤鸣心床前,准备给凤鸣心喂药,却是赫然发现凤鸣心身子透着绯红,额上全是冷汗,不过片刻竟已经浸湿了鬓角。
“鸣心?鸣心?”伸手一碰,凤鸣心浑身滚烫,如若发了高烧一般,鹤凡音心里惊住,转身就急忙让人去将穆瑧找来,而后回到床边,拧了帕子就给凤鸣心擦拭头上的汗渍。
“玉……玉……”
床榻上的凤鸣心迷迷糊糊开口喊起了什么,鹤凡音微微一愣,贴近凤鸣心的耳边,在听清楚他喊些什么时,眸色微闪。
穆瑧推门大步而来,抓了凤鸣心的手腕就开始诊脉,而后却是弄了个满脸狐疑:“不可能会发烧的啊……”
“如何?”鹤凡音抬眼看他。
穆瑧神色狐疑:“按照情况,他是不应该发烧了,毒解了之后只要睡几天就会没事,可是现在……他这烧有些不太正常”
鹤凡音不解:“何为不太正常?”
穆瑧头大:“一时半会儿的我也说不明白,先把他扶起来我给他针灸看看”
将人扶起,让之靠在自己身上,穆瑧拉下凤鸣心身上的衣衫,撩开他的长发,正准备给凤鸣心下针时,目光所见却让他怔住:“这是……”
“怎么了?”鹤凡音狐疑,低头一看,自己也楞了:“这是什么……?”
凤鸣心的肩背上,印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