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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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枯木-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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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老师肯定教过你们最简单的道理,事实是客观存在的,所以,避而不言不代表没有发生过。不管怎么样你都否认不了,是你的亲身父亲谢其宏,将你送到日本,将你送到龙斯仲手中这样的事实。”
谢臻动了动身体,靠在墙边,将头转到一边,看着已经快升到半空的太阳,明明那么刺眼,他却没有感受到它一点的温度:“那又怎么样呢?”记得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改变什么吗?
祁昊峰无所谓的扁了扁嘴,最后说:“确实不能怎么样。你虽然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日本,不过我却很好奇你那所谓的父亲和祖父若是知道你真的是谢家的血脉,表情不知道有多丰富多彩?”
谢臻蓦地转头看着他,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到谢家的人一直以为自己不是谢家的血脉?这就是自己被丢弃的原因?被当做工具送给祁昊峰的原因?
谢臻心中划过淡淡地一丝嘲讽,原来自己一直怨怼的谢家人居然如此的愚蠢。说起来上辈子即使被亲生父亲抛弃两次,他却由于一直沉浸在被抛弃的绝望中,而忽略了他居然一次都没有见到过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也就是谢家现在当家人唯一的亲弟弟。可笑的是,居然有父亲看都不看自己的儿子,就认为他不是自己的儿子。
祁昊峰看他一言不发,也不以为意,靠近他,脸几乎快要贴到谢臻的脸颊,说道:“我也觉得你父亲这么轻易就认定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很不正常。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已经让人去查了。”他说这话颇有些邀功的意味在里面,只不过听的人无动于衷。
一会儿之后,谢臻深吸一口气,他现在觉得就算这件事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没什么了。他毕竟再活过来是在十三岁,而不是八岁,已经不可能改变了。想一想,他说:“如果你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祁昊峰死死地盯着谢臻的眼睛,很久,他失望了,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退后一步,摊开手,说:“当然,你随时可以走。我从不干涉任何人的自由。”话中意有所指。
谢臻绕过他,慢慢地向楼梯口走去。在就要走到门口边的时候,从身后再次传来祁昊峰的声音。
“虽然可能会很深的打击到你,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我还是要告诉你。小心龙斯仲了,留你在身边也只是为了他弟弟的病以后有需要而已。”
谢臻步伐稍稍一顿,继续向前走去。他总算明白祁昊峰为什么会跑到自己面前来说这么一大堆了。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打着为他好的旗帜,先说谢家,再说龙家,样样都是他们对不起自己的地方,现在又大方的让自己离开,这样来显示自己与他们不一样的地方,是为了什么?一目了然,贬低对手,抬高自己,虽然像小孩子争夺玩具的手段,却是真的符合祁昊峰的流氓做法。
谢臻想,这么看来龙斯仲并没有将他卖给祁昊峰了,否则祁昊峰就用不着耍这样的小孩子手段来想得到他的好感了。

“老大,你说这谢臻不会真的什么都知道吧?”谢臻一走,陈一伟就凑上前去。
“应该不会。”祁昊峰向下看着谢臻从这幢楼走出去,答道。
“可是,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就是这个人太会装了。”他真的没想到谢臻这么能沉得住气。
“你觉得要有什么反应才对?从这里跳下去?”
“不是,不是。老大,我也就只是好奇,好奇而已。”陈一伟讪讪地笑了笑,摸了摸头。开玩笑,老大对那小子正上心,他怎么敢想有这种事发生。
“光好奇有什么用,叫你查的事就不能动作快点。”
“是,老大。可是总是需要时间的啊!不过,老大,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现在帮里的人找你找的恐怕不知道有多急。”老大这么任性的跑来找谢臻,还要偷偷摸摸地来。手下的兄弟早就为老大的消失不见弄的人仰马翻了。
“慌什么,难得回到母校,总该让我怀念怀念吧!”祁昊峰答得优哉游哉。
陈一伟只能苦笑着跟在他身后,一边苦笑一边偷偷通知帮里的人不用找了,老大有自己跟着就行。





第二十章  身世(三)

谢臻回到教室的时候,意外的龙昀敕已经提前来找他了。
“你去哪里了?”龙昀敕看着谢臻进来,稍微收敛有些着急的心神问道。
“洗手间。”谢臻绕过他,开始收拾东西。
“去洗手间用得着这么久?我等了你二十分钟了。”语气有些重。
谢臻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龙昀敕已经不再用质问的语气来同他说话了。现在他这样子,是不是代表他感觉到了什么?果然无知单纯的人总是比较敏感。在谢臻现在的认知里,像龙昀敕这样喜欢嚷嚷的人比那些背后瞧不起你,当面却无动于衷的人是要好一些的。但他现在不想说话,于是向门边走去。原本以为龙昀敕又会开始更大声地装模作样的责骂,却没想到走到门边才听到他有点气馁的声音传来:“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了?”
谢臻停下脚步,转过身说道:“没有。走吧!”
然后不再理会龙昀敕,走了出去,独独留下龙昀敕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龙昀敕知道谢臻早就已经不怕他了,不止是不怕,恐怕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现在都还能想起谢臻带着稚气的脸上露出的讨好却带着羞怯的柔软笑容,已经有多久没见到过了,一年?两年?不到三年的时间,不知名的原因,谢臻早就已经不在意他的任何言语了。哪怕他说些以前一定会刺伤谢臻脸上那笑容的话,也引不起一点波澜。他已经被谢臻彻底忽视了,同时谢臻也忽视了其他的龙家人。他们说谢臻病了,可是他不信。他觉得谢臻只是放空了关于龙家的一切而已,因为他不再感兴趣了。但是对于其他感兴趣的东西,他却仍然会投放注意力,比如他每天都要作画,比如在不上学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无聊的在花园里逛逛。谢臻早已将以前讨好他们的精力完全转移了,而且还很成功。
龙昀敕知道自己这一年来总是处在很危险的边缘,他知道自己不该总是把目光定在有谢臻的地方。他知道自己这一年来变了很多,不是因为长大了,成熟了,而是谢臻占去了他太多的时间和思想。现在他对双胎妹妹龙千婳的讽刺有时候都没有心思再反驳回去。
他对谢臻那一点隐晦的想法也许太明显了,龙千婳嘲讽他“贱到骨头里了”。也许她说的没错,以前谢臻千方百计想着讨好大家的时候,他不屑一顾,现在却管不住自己那双眼睛。前几天,连二哥都来问他要不要出国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这是大哥的意思还是二哥自己的想法,不过,以大哥对谢臻的态度,已经能够表明了一切。
他想,也许,他真的应该离开一段时间。

Z市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中,谢泽看着手上的文件,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到最后已经是面色阴沉了。
对谢臻的调查他设想过无数种结果,却唯独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
这份资料连谢臻的母亲也调查的一清二楚,可是他却没想到谢臻的父亲居然就是自己那个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过的二叔。
谢泽是记得那位二叔的。最开始属于小孩子的记忆里,那位二叔总是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经常喝的不省人事被司机送回家来,有时候还会带不知在哪里遇到了陌生女人回家。虽然每次都被祖父打个半死,到伤好了却一点不知悔改的继续干。到最后连祖父也拿他没有办法,只有放任不管了。
有时候祖父就在客厅里对二叔大打出手,每当这个时候,他还在世的母亲总是会把他和谢宁抱在怀里,急急忙忙的带回房间,一边安抚他们一边感叹:“小泽和小宁长大了可不要像二叔一样,知道吗?要听爸爸和爷爷的话。不过,也不全是你二叔的错,只能怪他太执着了,唉……”
后来大了一两岁他才知道,二叔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他深爱的女人爱上了别的人,甚至连孩子都生了。他还听说二叔在外面找了个地方将那个女人和孩子关起来,谁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那个时候他觉得会把人关起来的二叔是很恐怖的。
又过了两三年,有天夜里,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楼下传来二叔像是癫狂了一样的吼叫声:“哈哈哈……她死了,死了,哈哈……死了……”那声音让谢泽好几年的时间一想起来就会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虽然后来知道二叔这样癫狂,是因为被他关起来的那个女人自杀死了。他又觉得二叔有一点可怜。
当初他还想问母亲那个小孩子怎么样了,可是那时候为了不再刺激到二叔,所有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事,在家里都是禁忌。最终他设么都没问,加上年纪不大,久了也就忘了。
又过了一两年,二叔就离开家,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通常一两年才回来一次,呆不了多久,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谢泽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在两年多以前。再后来,一直偏爱的小儿子常年不在家,祖父将家里的事都交给父亲,独自去了加拿大养老。
谢泽看资料上所说的关于谢臻的身世与自己所知道的完全相反,这份资料中不止找到了当年照顾谢臻母亲的佣人,还找到了他母亲曾经的闺中密友。这两人都一口咬定谢臻根本就是谢家的孩子,更何况那调查的人还找到了谢臻母亲的死前绝笔,整封信都在诅咒不认亲生儿子的谢其宏。而资料中也说到二叔当初是让医生给他和那个孩子,也就是谢臻,做了检验的,可是检验的结果就是谢臻并不是二叔的儿子,加上二叔本身被查出不育症,这样看来,谢臻就肯定不是谢家的孩子了。
这样一比较,要弄清楚谢臻真正的身世,就要找到当年给二叔和谢臻做检验的医生才行,可惜的是那位医生几年前就已经鹤驾西去了。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二叔,唯一能知道详情的也只有现在人在加拿大的祖父了。
谢泽的心情过于急切,也不管时差,直接拨了电话。
“周叔,麻烦你请爷爷接电话,好吗?”
“……”
“我也不想这个时候打扰爷爷休息,但这件事很急,现在请你马上把电话接到爷爷的房间。是关于二叔的,恐怕需要爷爷回国一趟。”

龙家的餐桌上,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连平时对这些已经不再注重的谢臻都感觉到了。
只因为就在两分钟前,龙昀敕说,他决定去美国留学。对此,谢臻没有任何表示,他也不觉得对方需要他有什么表示。
片刻的气氛僵硬后,龙尚玄笑着打破沉默:“昀敕也长大了,是该出去看看。中意什么学校?二哥让人给你办妥。”
“谢谢二哥。这几天我选好了就跟你说。”他回答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看到坐在对面的谢臻,之后他很快失望。
“既然决定出去,最好做出个样子再回来。”说这话的是龙斯仲,间接就是允许了龙昀敕出国的要求。
“我会的,大哥放心吧!”龙昀敕有些勉强的笑着回答。
这边谢臻已经吃完,这时候从座位上站起来,像以往一般淡淡地点了点头,说:“我吃好了,先回房间了。”
看着他的背影,龙昀敕好几次“谢臻”这两个字都冲到了喉咙,最终在二哥严厉的眼神下才没有脱口而出。
餐桌另一头大哥冷冷静静看着他的目光,让他突然更深刻的明白,对谢臻,是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他低下头继续艰难的吞咽盘中的晚餐,心中,已经泪流满面。

谢臻回到房间,想来想去也不觉得龙昀敕说要走和他有什么关系?今天下午他不是还那么恶声恶气的吗?他不在乎不代表他就没有感受到刚才龙昀敕说要去美国时,其他几个人瞬间转移到他身上的目光。虽然并没有人说什么,但是那样的目光并不容人忽视。
想不通,谢臻也就不再想了。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想到待会儿可能就会见到苏穆,闭上眼睛笑了笑,然后起身去衣橱里换了衣服准备去画室。
等他换好衣服,转身就看到龙斯仲靠在门边,看着他,居然连平常冷硬的眼角都像是带上了笑意。谢臻也看出他的心情不错。不过他心中仍然忐忑不安,想到这几天龙斯仲在床上的反常,他真担心今天晚上也被为难,他不想丢掉和苏穆见面的机会。
龙斯仲走过来一把将他抱起来,转了个身,坐到床边,抵着谢臻的头,用沙哑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别怕,只是抱抱你!”
谢臻无法,百无聊奈的任他抱着。想着苏穆不要提早来的太久才好。
“你心不在焉,在想什么?”腰间一紧,没想到龙斯仲居然发现了。
“没有什么。”
龙斯仲脸上的笑容敛去,表情难测,最终没有逼谢臻再回答,只是说道:“我今天晚上有个宴会,自己好好好呆在家里,恩?”
谢臻点点头,等龙斯仲放开他出去,几分钟之后他从窗户看到车开出别墅,才去了画室。

谢臻就知道他的预感是对的。见到苏穆,那些所谓的烦躁,些微的担心,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再活过来一次,因为预想的到在自己身上那个将要发生什么,于是他对什么都不再抱希望了,这是出于人类本能的最笨拙的自我保护方式。只要事情按照他所知道的方向发展,他都可以无动于衷,可是现在很多事都已经超出了他所知道的范围,他于是茫然了,不知道原本的方式是否还能保护自己。于是他需要一个声音来告诉他,让他安心,他才能继续有安全感。而苏穆,就是这个声音,是一剂良药。
两个人坐在桌子上,谢臻抓着苏穆的右手,一根一根的掰开,又合拢,细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这只手上的茧疤,那一定是常年练枪形成的。
这样,谢臻就感到很安心。
“苏穆,你有父母吗?”
摇头。
“我也没有。”
过了一会继续说:“今天之前,我还以为我有的,虽然他们都不要我。可是今天祁昊峰跟我说,我的父亲一直都以为我不是他的儿子,所以才不要我的。可是我都没有见过他,他就断定我不是他儿子。
“小时候,我母亲清醒的时候总说我是个可怜的孩子,每次都看着我叹气。她不清醒的时候只要一看到我,就会疯疯癫癫,她叫我‘孽子’。她说都是因为我出生了,我父亲才不要她的。她甚至想杀死我。
“所以,我说我也没有父母的。”
最后总结似的说完,他发现苏穆正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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