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地沉默,两人默默以对,彼此的心都怀着无限的惆怅而默然不语。
空气似乎更紧张了些,夜樱望着忧冥竭力想打破这个复杂窘迫的局面,但启开唇却还是什么也说不出。
在她垂下头的一霎那,突然的,她从未感到过得热气猛然飘洒在她的面颊边,使她迷乱了心智与感观。
忧冥的双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一句话也没说。握紧的手臂却大力的仿佛要将她揉进骨……揉进血中……
他的脸贴上她的胸口,一刹那夜樱全身都失去知觉般的漂浮着,只感到耳根一阵发烫。没有抗拒他大力的几乎要揉碎自己的拥抱,眼睛被液体模糊了眼眶。
很久很久,他晦涩的目光一点点的抬起注视她。
心……它还在跳动……她的身体依旧温暖。原来她一直没有离开他,只是……她会恨他怨他么?恨他痛下杀手,怨他的无情。
当灼热的、颤抖的嘴唇贴上她微凉的唇上时,她下意识的侧过脸避让开。忧冥的眼底泛起了痛楚。
“明明活着却不来找我,现在是怎么了?怕我再次杀你的话又为何出现在我面前。夜樱……你是太残忍还是什么……”
原来这一年她都活着,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是她却狠心不见他。她还是不愿意回到他身边不是么。可是他却每天活在阴影里,想着她,想到厌恶一个人的夜晚。
“对不起,对不起……”夜樱不敢抬头,他的手将她的手臂抓得很痛,但是无所谓。
忧冥看着她令人心酸的模样。她在自己面前总是局促而小心翼翼,也许主人的身份永远无法让她超越什么。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怎么没有和裴炎在一起,难道这一年她都是独自度过的?裴炎也离奇的失了综。可是这一切似乎都难以和这个岛联系起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捧起她的脸,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这个岛是个人间地狱,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明明已经逃离了他的控制怎么会再次堕入深渊!?
看着他置疑的担忧,夜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如果说了叶子的事忧冥就会知道叶凌和彦尘当年背着他救了自己,他不会容忍亲信被判自己的,所以她选择撒谎。
“那个孩子,给你送信的孩子。他被抓来岛上受训的时候我想救他,可是中了埋伏于是一同被带来这里。而且……”
她再次低下头,要怎么说她已经被司徒炫夜……
“而且什么?”忧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从没有见过她这么不安的模样,即使是她最怕的独处黑暗。
“带我走,我要离开这里,带我……带我逃离他。”
忧冥双眼怔怔的望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像中了雷击似的一动不动。在这里,她只会引起一个人的注意,因为夜樱太独特,她势必会引起那个人的征服欲。
“司徒炫夜……他碰你了?”
夜樱用力咬紧了嘴唇,直咬得嘴唇变成了青白色。虽然她一点疼痛得感觉也没有,都麻木了,有时候司徒炫夜会咬得比这个更疼。
努力将空洞的眼眸对上他正逐渐怒火高涨得眸子。“别问……求你别问主人。我只想离开。”
“该死。”他低吼,拥住她,一手托着她的后脑,指尖摩挲着她的发丝。“别叫我主人,我不再是你的主人。叫我忧,叫我冥,随你高兴,只是别用那种乞求的目光看我。”
“……”
“夜樱……你知道的,这样会让我痛……很痛……”
忧冥略带痛苦的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努力平覆着胸口涌起的愤怒。
“我要带你走,马上。”
“不行。”夜樱惊慌的摇头。“不可能,你知道的。这里是他的地盘,我们不可能逃得出去。”
“你要我再忍受多久?看你在他的身边而无能为力,不,夜樱,你了解的,这不是我。”
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可是忧冥做事一向缜密,现在却乱了方寸,完全没有考虑到冲动的后果。是因为她么!他还爱着她,为什么要这么傻。
“你要怎么做?现在去对司徒炫夜说毒品和女人你只能选一样?主……忧,你不了解他,他不会放过我的。”
究竟怎么了?夜樱和司徒炫夜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深的纠葛。忧冥黯沉下眼眸,他的手抚过她的唇。她一定又受了很多苦,这一身她都没有快乐过。每个人都在逼她,自己亦如此。
他是该冷静的,只是面对她的无助他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去香港。”
话出,她一愣。“你说什么?”
“设法让司徒炫夜去香港,那是森罗的天下,我可以想法救你。如果按照你所说的,司徒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留在岛上,只要离开这里一切就交给我。”
“可……可是你要怎么让他去香港?”
忧冥冷然微笑:“我会办妥,不用担心。”
那个嗜血森罗又回来了,他机警凛冽的目光才是一个黑社会霸主该有的。如果得救了,他还会像从前那样对待自己吗?算了,她不愿想太多太长远,已经无从考虑那么多,解决眼下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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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没有一点声音,炫夜吃着牛排,夜樱吃着蔬菜沙拉,忧冥走后的几天她都陪司徒炫夜一起用晚餐,看来他的心情还不错。当然她的感觉却并不好受。他说你吃得太少,立刻就有佣人在你的盘子里加上食物,他说你不该吃那种没营养的,那么下次你绝对不会再看见你吃了二十几年的美食会出现在餐桌上。
抬头,今天餐桌上多了一个人,夜樱瞥了眼正啃着炸鸡翅膀的雪魄。为什么他可以吃,而她却不可以?现在倒是有点眼红他了。
雪魄支着脑袋,一手拿着鸡翅膀,坏笑的故意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炫夜优雅的切开他面前只有三分熟的牛排,刀叉一切下去,马上就会有血水压出来。
“别闹了雪魄,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查到没有?”
雪魄收起捉弄夜樱的玩性,戒备的看了眼。这个女人也在,说这些事情好么。
“说吧。”炫夜打消了他的顾虑。
夜樱真觉得好笑,她知道了一些事情又怎么样,难道雪魄认为她有飞天的本事从这里逃出去?
“负责第六区的一名执事暗中与北御家族联系,我已经解决了。”雪魄顿了顿,“还有个消息,从意大利分站那里传里的。新任的黑手党教父一年前受到森罗的暗算一直在接受治疗,前天因为突发并发症抢救无效死亡……”
大脑“嗡”的一声,夜樱反射性的站了起来,力道太大连带着椅子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不合时宜的响声。
巨大的动静让炫夜抬头,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看着一脸恍然不知所措的她。
夜樱全身克制不住的颤抖,目光盯着雪魄。“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雪魄不明白她突然间中了什么邪,只不过她的表情有点可怕,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不解的看向炫夜,见他用眼神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
“葛里亚诺家族已经选出了接替人选,现在一切事物都交由他的堂弟代理。”
一定是太热产生了幻听,胸口憋得难受,仿佛窒息般的收缩着。裴炎怎么可能死,叶凌明明说他已经在养伤,怎么会突然……那么说……忧冥终究还是害死了裴炎!
夜樱笑了下,牵动的嘴角也在微微颤抖。怎么回事……心脏很痛,如同有双手紧紧的揪住了它用力的挤压,想要把它捏得爆裂开。她忍不住弯下一点腰,双手支撑着台面。喉咙里感到一股腥甜,温热的液体涌上来……
左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口,“噗――!”
一大口鲜血喷出来,从指缝里迫不及待的溢出蜿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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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疾步朝自己走来得司徒炫夜,他脸上竟然有种恐惧!怎么了?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很可笑,真的太好笑。眼前一阵发黑,她整个人朝后倒去,却在落地的刹那被搂紧在有力的臂腕里。
恍惚中,她看见了司徒炫夜那苍白的脸,那张原本冷漠但此刻隐隐焦虑的表情。还有雪魄,好吵,叫医生的喊叫声让她觉得耳边轰鸣……可为什么唯独没有焱,他如果真的死了,就该来看看她,让她和他一起离开。
忧……主人,命运总在适当的时候又打击了他们两人。怎么能对他释怀呢?在以为有了一线希望的时候,在学会宽恕后他终究还是害死了裴炎,害死了她最爱的男人。
凯因斯放下血压计,见炫夜看着昏迷不醒的夜樱抿紧着唇一句话也没说。
“她只是气急攻心才导致吐血,不是身体本身有恶疾。”
这句话仿佛让司徒炫夜放松了下来。但很快他的心底泛起一阵疑虑,寒绯怎么会突然这样?当时她听见那个教父死亡的消息突然之间表现的那么慌乱,那是他从她眼里从没有看到过得一种情绪。难道她认识那个教父?如果是,那么又会是何种关系!想到这里眼底掠过了一抹狂暴的阴冷。
她是谁?他无从知晓,只是每次望着他的眼睛里总有太多的恨意和绝望。太多人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和眼里流露出的东西和她一样,却从没有人让他的心泛起如此大的波澜。曾经有一个人和她很像,然而征服却没有花去他太多的时间,他知道终究那个女人的命运不会和他有交点的。那她呢……
炫夜忽然醒来,他的手摸到了空空的床。蓦地,他走到窗边,夜色中那道孤寂纤弱的背影正一步步的朝海边走去。她走得很缓慢,沙地的湿软让她的步伐看上去在不断的左右摇晃着,就像是个没有灵魂得躯壳正在步入地狱之门。
他疾步来到海边,跟在夜樱身后,看着她毫无知觉般的缓缓朝海里走去,表情呆滞,直到小腿没过了海水她似乎还是浑然不觉。
司徒炫夜见她毫无回头的意思,胸口突然涌上来一股他自己都觉得莫名的烦躁和怒气。于是冲上前,愤怒的拽住了她的手臂,没有留下力道,如果痛能让她停止这古怪的举动,他倒是乐意更用力一些。
“你在干什么?”抓住她的两颊逼迫那双空洞的眼眸对上自己的。见她像鸵鸟一样的低下头,他的怒火几乎沸腾,低吼着摇晃她的身体:“回答我。”
紫眸在燃烧,想要焚毁一切他所看到的。她是不是想死?到了最后还是撑不过,可为什么这么的突然,突然的令他有种不安,他讨厌自己有这种感觉。
“你想死对不对,没有我的同意,你连死都没有权利。”
夜樱听见死这个字眼立刻想甩开他的手。见几次没有挣脱后,形同疯狂般的拼命捶打他,不断朝海里挪去。她的眼里滚落大滴的泪,哭叫着说:“炎在等我……放我走,求你,求你,让我去见他……”
她竟然求他!为了另一个男人!如果他猜得没错,那个教父就是她睡梦里说到的焱吧!森冷的气息弥漫在炫夜周身。死命搂住她,她同样竭力的挣扎,对他拳打脚踢。直到他同哭喊快崩溃的夜樱一同掉在了海水里。
冰冷的海水没有褪去炫夜身上散发出的地狱之火,她的无助、她的哭泣竟然为了令一个男人,这点让他无法压抑住全身翻腾的血液,于是他恶狠狠的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入海水中。“你不是要死么,好,我成全你。”
夜樱没有挣扎,直感觉冷冽的海水吞噬了她的脸,模糊了她的泪。后脑又是一阵刺痛,她突然快速的脱离了水面,然后只隔了几秒她的头又被重重按下,反复几次后,她感到难受极了,肺里的空气都用完了,窒息让它隐隐发痛,海水呛进口中,异常的咸涩。本能驱使她开始挣脱他的钳制,但双手在水下却无法使出力道,只有不断的扑腾起水花。
“感觉好吗,说不出话了是不是,你告诉我,还想不想死?”炫夜的抓着她头发的手控制不住的簌簌颤抖。心里的感觉被他极力压抑着,可是愤怒、嫉妒、怜惜,这几样同样让他喘不上气。
他是怎么了!她又是怎么了!疯了,快疯了……
司徒炫夜会杀了她,本能使她开始反抗。她要活下去,裴炎不会这么容易就离她而去的,他一定还活着。就在夜樱感到最后一点空气从肺中游离走后,她胡乱挥舞的手摸到了一片薄薄但尖锐的东西,像是一片贝壳。于是搏命抓住这唯一的希望,反手凭着直觉朝炫夜的方位划去。
钳制她头的手一松,她立刻得到了释放浮出了水面。夜樱大口的喘着气,死死的瞪着跌倒在海水中的炫夜。
他竟然在笑,那种自嘲的却又是讥讽的笑:“不想死了对不对,死得滋味不好受吧。”他的脖子上有淡淡的一抹血痕,应该是刚才被贝壳划伤的,离颈动脉只有一寸的距离。
“你是个疯子……”夜樱喘息着站起来,现在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于是转身默默地离去。
“你在为谁哭?”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低沉的、黯然的。
她哭了么?眼睛很痛,那不是眼泪吧,也许只是咸涩的海水。
夜樱没有回答,继续走着,她此刻只想逃开这个男人远远的。
第十三章
天阴沉沉的,但是暴风雨却平息了下来,每到这个时刻岛上的人反而没有了生机。因为一旦这个世界平静了,那就意味着岛外的狂风正在生成,他们又会与世隔绝几个月。
雪魄正坐在一艘搁置在岸上的船上,晃悠着双脚。最近都很闷,其实他倒是蛮想和冰魂一样出去转转,不用天天看着那些无聊的人。
忽然,他的耳畔传来轻微的声响。那是从身后的密林里传来的。他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林子经常被用来进行实战演戏,当然有时也会有些教官趁着上课的机会到林子深处奸淫女人,因为那里有间废弃的岗哨提供了很好的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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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魄走到那间屋子前,当他刚想踢开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异样的声音。他顿时有些纳闷。
那是女人撕心裂肺地痛哭声。他诧异地愣在那里,以为是撞见了偷欢,刚想走却发现那哭声不想是在反抗,更觉得是宣泄压抑的苦楚。于是,他从破窗望进去,他发现一个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