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丽·麦尔斯轻快地跑出了地窖,过了片刻又一脸轻松地跑了下来,看到我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说的是不是一张插满军刀的桌子?”
“妈的!”不用我出声,门外便有人替我发表了沮丧的回应。
“看来那就是你们要打听的东西了!”杰丽听出是队长的声音,得意地轻轻笑了起来。
“没错!知道那东西收上来后放哪儿了吗?”
“听说为了这东西警方牺牲了数名黑衣人,所以特别重视。因此报告上说这东西并没有被拉回马赛的军事基地,有可能在马赛警方手里。”杰丽扬扬手里的U盘,“我父亲说书面报告以外的东西便不好说了!这些消息都是公式化的东西,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代表我父亲的一番谢意。”
“私人方面提供你一个消息,负责这次任务的是一个叫马丁·雀巢的人。是……”杰丽把那个小东西扔到我手里,但我没有及时握住掉在了地上。
第一三七章雪上加霜(3)
“是法国国家宪兵特种干预队的头儿。”队长从楼上走了下来,“谢谢你!我们狼群欠下你一个人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客气!”杰丽看到队长“及时”出现,满脸显出尽在预料的神色。
“我们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帮忙,毕竟这些消息在这种时刻很容易牵连到他的安全。”队长从我脚边拾起那片存储器,脸上一点尴尬也没有。
“早知道这样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还要食尸鬼他老人家出马!”狼人、水鬼走了进来。这两个家伙也是杰丽能活着回来的功臣,同时出现肯定不是偶然。
“你还别说,如果不是看到刑天被折磨成这样,我可能也不会拿再也不见面来威胁父亲了!”杰丽同狼人他们两个打趣。
“我还是出去吧,估计你们要聊一些隐私点的东西。”杰丽看到队长脸上的疲惫和陆续出现的其他人知趣地说道,“顺便回答你,《泰晤士报》让我做伊拉克战场上的雇佣兵专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是吗?如果有需要,我们狼群一定全力配合,言无不尽。”队长显然对杰丽提供的信息非常满意,满脸笑容地招呼着,“免费送你一个机密信息,第十山地师的混编突击连现在已经集结在沙特和科威特的AL003军营,今天晚上就准备进入伊拉克,另外同时派入伊拉克的还有十多支部队,但不在编制。带上这个,让刺客陪你去,也许能搞到整个独家新闻。”队长递给杰丽一套防红外线探测的伪装衣,她高兴得屁颠屁颠地跟在刺客后面跑出去了。
我看着水鬼,这是我回来后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注意到他,大脑中留存的记忆里他还是那个趴在雪堆里已经死了半截的家伙。也许是一直昏沉沉的缘故,现在猛地看到他能走路了还颇不适应。
“看什么看!”水鬼被我看得发毛,脸色臭臭地骂道。
“我以为你死了!”我身上的痛苦在逐渐消退,现在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离痊愈指日可待了。
“我也以为我死了!”水鬼除上脸皮皱皱像被水泡过的牛皮纸外,走路的样子也非常奇怪,“非常遗憾没有。”
“为什么?”我奇怪了!
“因为我在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温里休克时间过长,全身皮肤20%被冻死,需要做植皮手术。他们还切除了我冻坏的四根脚趾和一根健康的,用来修补我坏死的拇指。由于臀部严重冻伤,除了植皮之外,还不得不切掉了部分臀部脂肪和肌肉组织。”水鬼自嘲地拍拍自己扁平的屁股:“他们往里注射硅胶才能让它看起来像个屁股。”
“你能相信这个屁股是假的吗?我们在他脊椎骨上划出开口,将硅胶植入两边屁股,托起臀部肌肉。怎么样?手艺不错吧?”医生走过水鬼身边时拍了拍他的屁股,其他每个人经过时都一人一掌拍得“啪啪”直响:“以后打针都不能打屁股。”
“挺遗憾的!”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次的毒瘾发作时间短多了,我估计再过两天我就可以走出这暗无天日的地窖了。我接过别人递过来的哑铃,开始进行体能锻炼,虽然现在身体仍非常难受,但高强度的锻炼不但能分散对毒品的渴望,还可以增强身体强度来加大瘾发时的承受力。
“现在我右手的枪法臭得要死。”水鬼晃了晃自己右手用脚趾续接的拇指说,“一个枪打不准且隆过臀的男人?还不如让我死了呢。”
“伤得这么重?一定非常痛苦了!”
“也不算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那些坏死部分已经被切除了。”水鬼歪着头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只是初时感到不适应而已。估计我的军旅生涯是走到尽头了!”
“咱们两个彼此彼此!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去探望你,当时我竟然没有认出你。浑身上下真是惨得像堆屎一样!听说你身上也没少什么大件,倒是多了不少零碎。”水鬼看看自己古怪的拇指摇摇头把话题从自殇上扯开,“我听说了Redback的事。把你还未谋面的孩子从你的生命中带走,估计你比我更生不如死吧!”
“呵呵!”我苦笑着吐净口水,脱掉被冷汗湿透的衣服道,“我们中国有句古话:自作自受!”
第一三八章疯狂准妈妈(1)
阶梯在我眼前向远方延伸,尽头是一片蔚蓝的天空,阳光从狭窄的入口带着健康的味道投射到我的手心,渗过指缝洒落在崭新的军靴上。
为了取个好兆头,我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新东西,屠夫给我的新内裤上还写了“新生活”的字样。真恶心!
我整整衣服,戴上太阳镜迎着光亮往外走。离出口越来越近,皮肤感受到的温度越来越高,耳边突然响起了队长的声音:“走出去很容易,真正戒掉那该死的东西却不是一件容易事。相信我!其中的艰辛度不逊于你经历过的任何一次战斗。你不能因为走出了这道门而掉以轻心,真正的战争才刚打响第一枪。”
这段话不知为何拖慢了我的脚步!
“你怕了!”屠夫就在我后面,看到我停下脚步便凑到我耳边低语道。
“又如何?不行吗?”我感觉到自己额头在出汗,但绝不是因为天热。
“当然可以!我又不会掉根毛!”屠夫越过我走到前面,巨大的身影挡住了光亮,让我心情得以片刻放松,腿上的铅坠感去掉了大半。
“如果我没有提醒你半小时前Redback上了产台,请不要怪我!”屠夫走到楼梯出口前故意回头扔出了他的撒手锏。
“没错!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过会儿把孩子给你抱过来。”快慢机和恶魔拖着脏衣杂物经过我身边时,恶魔的臭嘴混着酒气吐出的讨厌声音却传递着令人窒息的消息……
我根本没想到原来自己的身体还可以承受得了这么剧烈的运动,整个人几乎飞一样从屠夫头顶跨过蹿出地窖大门。原本想象中辉煌的城堡变成了现实中一座豪宅的后院,雕像、草坪、喷泉、葡萄架被乳白色的围壁圈点出淡淡的欧洲庄园风格。
扎眼的除了刺目的阳光外,还有正对着酒窖出口的一个独具阿拉伯特色的帐篷。衣着朴素的佣人像卫兵一样站在门外,透过纱帘可以看到帐蓬中央的床上摆着摞成小山的精致的水果馅饼和中东甜点,里面有人走动,看起来是狼群临时休息的地方。
这个酒窖坐落在一座非常宽大的建筑后面,米黄色外墙镶着蓝色玻璃,看上去有点单调,连最简单的伊斯兰装饰都没有,就像个摞起来的火柴盒。穿过豪华的后厅走向大门时,我意外地发现走道里摆满了镂空的红木家具,其间的茶几上点缀着中国瓷器,很有中国的皇家气派,四面墙上挂着几幅大型狩猎图,除了画中人物和迎面墙上这家列祖列宗的画像都是包着头巾的高鼻梁外,感觉就像老北京的四合院一样。
门外停着成排的全副武装的悍马车,但更吸引人的目光的是对面同样大小、布局的庄园,只不过除了半截墙基和园中的喷泉里的雕像外都已经成了灰烬。
“钥匙!”我冲着刚从满是弹孔的车上下来的医生大叫,吓得他边上开车的军医赶忙把手里的钥匙扔到空中让我蹿进车门时接住。我从不知道自己打车可以如此迅速,打火、挂档、起步一气呵成,车子怪叫着冲了出去。
“嘿!等等!有人在车上!!”医生追在车后面拍打着后车窗。
“嗨!大熊。你好吗?”我边开车边回头,看到后车厢里,满脸绷带的大熊躺在担架上正输着液。
“嗯……”大熊满脸痛苦地哼哼着,听不清说些什么。
“看样子你的伤势都处理过了,就不着急了,跟我先去趟医院。”换档加油可是车速总是上不去,稍一松油门车子便疾停,好像这车子被打坏了。
“嗯!嗯放下……”大熊努力地放大声音,可是还是听得不清不楚。
“把你放下?不行!我赶时间,Redback要生了。你能想象吗?我要当爹了!”想到自己要有儿子,我兴奋得停不下嘴。
“我说你把手刹放下!”大熊终于受不了了,伸手拉开脸上的纱布叫道,“颠得我受不了啦!”
“噢!不好意思!”听到他的话,我才发现为什么车子提不上速,于是赶忙松开了手刹,车速马上流畅起来。
“现在好多了!”大熊躺回担架舒服地呻吟几声,犯这种初级错误让我颇为尴尬。
军事基地离这里虽然不近,但科威特地广楼稀,远远地便能看到基地飞机起落、车来车往的景象,顺着宽敞的沙漠公路不停加速很快就可到达。
“你怎么受的伤?”我对大熊表示关心其实是为了堵住可能听到的报怨。
“该死的事故!我们去接了美国佬一批鬼东西,路上翻车不知漏出点什么,蒸发出来的烟把我的手烧伤了。”大熊摇摇脑袋突然坐了起来,看样子下身没有受什么伤,“伙计!我刚化学中毒!你想杀了我吗?还是让我坐起来吧,你开车真是……噢!我的脑袋!……你不是戒毒去了吗?怎么跑出来了?好了?”
“差不多了!”越来越接近美军基地,路边有了指挥交通的军警,远处一道铁丝网大门之后可以看到有人类活动的迹象。我们拐上通往美军基地的大道,却被数十辆巨大的集装箱车抢先一步给堵在了路上。由于路旁是防沙沟和丢弃的各种名贵旧车,想从边上抄过去也不行,只能跟在车队后面找机会超车。
“好得差不多了?看着不像呀!”大熊把用尽的解毒点滴从胳膊上拔掉,从后面跨过控制台坐到副驾上,扭头看着我说,“你还有点冒虚汗,还不停流口水!你确定自己没问题?”
第一三八章疯狂准妈妈(2)
“听Honey说这种状况是因为药物对身体系统造成损伤后形成的后遗症,叫什么唾腺什么神经反射失调。他妈的!”我伸头到窗外吐净嘴里的口水,这东西不停地在我的舌头下面分泌。
“你是说你以后天天都要流口水,像头斗牛犬?”大熊瞪着眼不敢相信地问道。也许是瞪眼太用力,话没说完他便拿出眼药水点了几滴,然后闭着眼道,“那些恶心的东西差点杀了我!”
“你是被化学武器给灼伤的?难道他们的包装箱上没有说明吗?”我透过纱布看到他晒伤般红红的脸色。
“不,不!是私人承包商!就像这些家伙!”大熊指着周围的集装箱和大拖车,“听说是伊拉克重建承包商。军队还没有到他们就已经到了,现在他们的人数比北约军队还多。估计伊拉克哪座桥被炸,哪座电台或通讯设施被夷平都已经写在承包合同上了。”
车队如蜗牛般的行进速度和浓黑的尾气将扬起的沙尘染变了色,我坐在车上看着近在眼前的基地却没有办法进去急得头上冒火,更不要提还得听着一群货车司机讲恶心的色情笑话。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鬼东西?”因为原本装在车身上的762mm轻机枪和无坐力反坦克炮都被拆下来了,我便起身离开驾驶位探出头站在机枪座中,竟然发现面前的榴弹发射器不是以往的H&KGMG和双联装的陶式导弹发射器,变成了好像M202多管火箭炮一样的奇怪东西!
“不知道,刚换的。听说是澳大利亚人的技术,美国人给安的。”大熊伏身按下点烟器憋声憋气地说道,“看来我们也接了武器实战测试的活。”
“操!这东西怎么用?”我想开两枪把边上的司机吓跑,可是却找不到扳机。
“不知道!我也不会用。明天再问吧。”大熊点根烟放嘴里却被呛得咳嗽起来,“妈的!闻了点那不知什么的东西后像被洗了喉咙一样,有点小学第一次吸烟时的感觉。”
“你呼吸道被灼伤了!”我恼怒地坐下,继续听边上两个和KFC来自一个地方的司机交流手淫的时候用什么润滑比较爽。最后胜出的是食用油,便宜且随处可见,想到自己先前吃的油炸面包圈我差点吐在大熊身上。
“让路!他妈的!把你们的大屁股给我挪个地方,不然我就打烂它!”眼看就到基地门口了,我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焦急,放下前挡风窗,冲着前面突然停车挡住半边路的丰田陆地巡洋舰叫道。
“操你!”从车里下来七八个大汉,嚼着口香糖,手里端着各式的步枪,他们都没穿军服但却全副武装,个个身强马壮,簇拥着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其中一个伸着中指对我骂道。
“操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差点被人鸡奸后,我特听不得这个词,每有人嘴里吐出这个发音,我就感觉到自己股沟里有什么东西在滑动似的。如果不是身上没带枪,我肯定给那个家伙一枪,打不死也吓吓他。现在既然没有手枪,方向盘便成了我最有利的武器。
倚仗着自己的悍马重装甲防弹车,我踩下油门便撞向挡在前面的丰田路巡,那些保镖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难,连跳带滚地护着那个西装男躲闪开来。撞击并没有想象中大,加装了清障器的悍马轻易地把前脸捅进了SUV的车体。挂上倒档一加油,清障器挂着铁皮将丰田的后车箱撕成了两半拖了开来。
“你他妈疯了吗?”那几个家伙站稳身形便冲了过来,挥着枪托死命地砸军窗玻璃。
“哈哈哈!你再骂呀?你奶奶的!”我透过车门上的射击口冲他们骂道:“打的回你的狗窝吧!”说完又加大油门撞向仅剩半截的丰田车,将它撞飞,掉进了边上的防沙沟里。这时有个家伙对着我们的后车窗警告性地开了一枪,却只在玻璃上打出一个白斑,看到是特制车子,那些拼命砸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