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米桃特别留意了小白说的那个胖宫女,她就是自己看着比较厚道的那个,面相看不是恶毒之人,恨从何来?
野外露营没有什么特别的饮食,少师安然走来,旷野的暮色将他儒雅的气质衬得萧索傲然。
慕米桃有意躲着少师安然见他向自己帐篷的方向走过来转身钻进帐篷。
少师安然僵在离帐篷数米远的路上,怅然若失露出苦笑,转身。
慕米桃随便吃了点鱼汤瞥见门口除了三个宫女和不远处巡逻的兵士按规律的巡营。没有人注意自己,便在宽大的喜袍里藏离水囊佯作散步走出帐篷查看地形。
出发前她已经研究了地图。这里,再有两座城便是江河。如今江河三角洲已经被大瑞割让给天泽占据。所以不用渡河,紧邻江河的夏县便是边关守将凌将军的驻地。今晚,是她离开马队去边关的最佳时机。
慕米桃佯作查看马匹带着一袋子谷子走到马群吃草的地方。这次送亲的马挑选的都是上等的善骑精壮的蒙古马。慕米桃将掺杂了蒙汗药的谷子一匹匹给马喂食。
“参见无忧公主。”放马的兵士见慕米桃走近低下头侍立。
“嗯。”慕米桃有意亲近一匹黑色母马。黑色在夜色里奔跑阻碍追兵的视线。
慕米桃见他的制服是天泽那边的:“方才见你们的统领在清点人数,你去看看,我替你看着。”
“这不好麻烦公主殿下。”兵士低着头没敢走。
“无妨,去吧。”
兵士犹豫着向公主殿下行了个礼便向另一方向急步走去。
慕米桃在他转身后向他腿上射了一枚浸染了白色曼陀罗麻醉散的银针。上次离倾绝的毒针神器给她留下很好用的印象,最近为逃跑做准备一直练来着。
兵士蒙地向前一扑,慕米桃立即骑上黑骏马手拍马屁股催促它撒欢开跑。这马却是恋群原地转了一圈。
慕米桃急眼了。“马儿啊,别怪我不客气。”一针扎向马屁股,黑骏马受了惊‘恢恢’两声疯狂的向北冲出去。
风啸伴着马蹄的奔驰,慕米桃郁闷许久的心跟着飞扬。狗娃,娘亲来了。
不久,还没跑出丘陵地带,身后传来隐约的呐喊和马蹄声。
慕米桃意料到了追兵一定会来,她做好了边跑边战的准备。手中捏好一沓银针。
忽然一匹白马箭一样窜到跟前。
艾玛,这马速度好快难道没吃我的蒙汗药。慕米桃急的一脑门汗,银针就要甩出。
“慕姑娘,是我。”熟悉干净焦急的声音。少师安然!
说时迟那时快,少师安然已经风风火火的拍马上前将一个搭链挂在慕米桃的马鞍:“慕姑娘既然要走因何不与我说。这里是银票,水囊干粮,你要去哪里,我可与你指明方向。”
“王爷?”慕米桃不知少师安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还带帮着自己逃的?私放公主他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别愣着了,往北方向是天泽,往南则是大瑞。慕姑娘无论怎样选择都要保重。”少师安然说着拔出长剑迅速往自己臂上刺了一剑鲜血璞地汩汩流出。
“少师安然?”她错愕。
“别耽搁!”少师安然照着慕米桃黑马甩一马鞭,大黑马再次愤怒的翻蹄亮掌扬长而去。
奔跑了半日身后的追踪声渐渐远去,夜色越来越深。
慕米桃不敢停顿,也没时间去合计少师安然为了掩护她刺了自己一剑。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才让她感觉此刻是安全的。
两座城的距离,几百里地。夏县应该快到了吧。
天色微明,黑马的速度明显减弱。慕米桃勒住缰绳下来给大黑马喂水。周围还是荒无人烟,大大小小的丘陵。慕米桃心有点抖。难道是跑回来了?一直在转圈?鬼打墙?
借着曙色,慕米桃遥遥看见正前方有模模糊糊耸立的城楼和黑森森的树木。
那应该就是夏城。
这一发现,令她有了信心,嚼了点干粮。等着大黑马休息在干枯稀疏的草皮地上啃草。
狗娃已经有四个多月大了。他该是啥样子?千万不要想娘亲想生病。唉,怎么会想呢,他要是还能记得娘亲的气息就不错了。
歇了有一个多时辰,天已经大亮。远方的城池城里的狗娃在召唤她。慕米桃拍拍大黑马的颈子:“大黑,你受累了。咱们继续赶路。”
大黑马有点不情愿的站起来,抖抖马鬓。向着夏城飞驰。
日已过午,夏城依旧在前方遥不可及的不远不近。
“大黑,再加把劲,到地儿了给你好好洗个澡,吃上好的料。”
慕米桃给马说其实也是给自己安慰,奇怪看着不远的城池怎么跑了一天还没到?
半夜,起了风沙,气温陡凉。慕米桃和大黑马躲在岩石后,她蜷在马肚子底下取暖。
跑了一天两夜,现在她明白了,自己一定是走错了方向。
夜空的星星从来没这么亮。慕米桃拿出定星盘。
四周二十八星宿,中间北斗七星的指针已经直指东方青龙第四宿,青龙腹房。
慕米桃盘膝立紫薇手式,祈天,用法,存思,行气念动七十二观星诀。
定星盘北斗七星中间的菱镜开始发出光亮,渐渐的越来越耀眼。北斗七星在急速旋转。
转至斗数之主紫薇处盘数忽然崩断定星盘瞬间停止下来。此时,七星的头指向北方。
天泽?
七星指,紫薇停。帝驾崩。
三国中,北方天泽帝房改变。东方大瑞晦暗不明。此时西方西贺帝星比较亮。意味着西贺国主稳定,帝才正盛。
慕米桃料到此时天泽老皇帝应该已经驾崩,新帝星有一股庞大的煞气正冉冉形成。
世道相安了百年,兵乱杀伐的年代似乎开始了。
待到天亮,慕米桃看清了眼前,是沙漠。
她究竟错了几个方向啊。想必昨天早上一直追的城池,应该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
残阳如血。
沙漠。
一个红衣女子跌跌撞撞的奔跑。发髻凌乱绣鸳鞋早已跑没赤足留下一丝丝血迹。
慕米桃已经在这里转向三天。因为没水大黑马在沙漠边上说啥也不起来。
只有她左转右转的找离开的方向。
离开这里不仅是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突发的海市辰楼迷失。
还因为定星盘在紫微星明暗不定而自己的位置在两仪四象间却暗示着颇多周折。耳边回响着师傅的话:天下将乱,涉尔其中。
不,她不想牵涉其中。她只想找到狗娃回家抱孩子闲适江湖。
大红的仙霞帔叠着凤冠和那金灿灿的海底蚌珠串散落在一个个沙堆远处,远到只剩下大大小小红的金的点。这里是远离中原腹地的大漠边缘。
前面有片大面积的河沼。趟过河沼对面看得见隐隐的帐篷。慕米桃没有多少时间迟疑天黑之前,她必须找到人家。双膝微曲准备纵身。
突然身后旋风般掠来的一股力道将她扑倒在地:“逃?无忧公主——你逃了朕会很没面子。”
男子凛冽的冷笑,从马上探出长臂抓过她的裙带拎到马背。
慕米桃逃窜了这些时日早已经筋疲力尽倾身挣扎几下便被扯开了衣衫,男子忽然瞪紧了眸光——在那裸露的小香肩上有一朵棋子大小的花痕散发着幽香,晃的他心里一疼。一时有点恍惚有点不自禁。
*花蛊。
这是他那夜里为了给桃桃解青毒盅下的,盅了蛊,情毒便被蛊带走。盅蛊之人便是解毒之人。解了她的毒,蛊也便会带到自己体内,每每看见这蛊便会情不自禁。
大手立时按住她的后脑令她难以撼动,在她疲惫的喘息且还惊魂未定之时掠夺的薄唇就急速对上她的唇。
她唇瓣干裂温凉的像凋谢的花朵。他度气一样疯狂的润湿她。
她来不及反抗一个字就被他霸道狂烈的吻到几近窒息。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瘫软在他冰冷散着灰尘的怀里。“不是桃桃,不是桃桃。”他猛地又推开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她很像她,但她不是她。
停下侵略克制着自己被情蛊的控制,看着她因羞愤和无力别过的面庞,桃桃已经容貌被毁。这光滑的脸颊和那滑出眼泪的凤眸有些她的痕迹。但是桃桃的眼尾并不是向上挑的。
勾唇嗤笑:“和亲的‘无忧公主’,没有朕的命令,谁允许你消失!”
“皇上已死,哪有闲工夫和亲。尔是何人,大老远的跑来劫持我一介草民有什么意思!”
“意思?意思就是属于他们的都是我的,包括你!”
男子用剑尖挑起她躲闪的下颌,眯起桃花眼盯紧她的愤恨:“朕听说你是自愿前来冒充无忧公主,真正的无忧公主藏在哪里?”
“可笑,你们一方大国怎么就和一个无忧公主没玩没了的。”
“朕自有办法让你交代。”男子将她仍在马后用丝绦将她缚在鞍上。双腿勒紧马腹掉头在无际的沙漠中狂奔。他的马速比大黑不知要快上多少。
行了很远,四周还是一片泛黄。就在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簸的随着怨怒脱口而出之时。
战马一声长嘶停在一处巨石的露天建筑群前。
“该死的,今晚要在这露营了。无忧公主,此处天为被地为榻石为枕,这是你逃跑的奖赏。”男子将她扔下马。自己走进巨石堆的另一侧。
他必须躲开她,她肩上蛊的味道已经吸引着他体内的蛊蠢蠢欲动。但是很奇怪,毒步天下将这对蛊交给他的时候,并没有说这蛊虫还能被其蛊惑吸引。待毒步天下回来,他一定要他将这假无忧身上的蛊拿掉。
他带兵追回她是为了将这个假无忧公主当做一枚刺激离安瓷的刺。让他在逃亡中加一剂痛苦的调味剂。
更是要让全天下看见他离倾绝的霸气而选择臣服。只有他不要的,没有可以逃过他的。离倾绝真正的性格更多的是无面。
父皇前日驾崩,离安瓷坐在朝堂,丽妃得意的隐于屏风后。
众位大臣齐聚朝堂等待中书府令彭太严宣读诏书。
谁也没有想到,彭太严宣读皇上遗诏,嘴里吐出新帝的名字竟然是:离倾绝。
大理寺卿适时宣布岳华山屠杀武林真相,一切皆是离安瓷借刀杀人,为夺皇位陷害长兄。当场拿下。
无面就是离倾绝。而真正的离倾绝隐忍了十年,在朝臣众人面前揭下面皮:是一众人从来没见过的龙章凤姿,气宇轩昂,帝王之相。
太戏剧性了。大陆三国茶肆酒楼,说书讲古的嘴里又有了赚人气的头条。
一百一十八章 两只蛊虫的爱??都是月亮惹的祸
太戏剧性了。大陆三国说书讲古的又有了赚人气的头条。
夜晚苍白的圆月挂在沙漠的楞线上方。黄色有明变暗,直到近处漆黑茫茫。无边无际的寂静就像死亡的海。沙漠天气风云突变,时而狂风走石,时而平静如水。昼夜温差也大。
此时沙漠起了风沙,寒风袭来,砂砾打脸,
慕米桃躲在岩石根部瑟瑟发抖。月色下看得见沙如浪涛向前涌动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沙皮揭去了一层又一层。
离倾绝从卧着的马鞍上取下毡布,顶着沙风在沙丘上游几下搭好帐篷。然后将马牵到帐篷后挡风处卧下。
靠,我呢!慕米桃被这男人一连串的自保动作惊呆了。她不认识这男人,更是奇怪他自封的朕。
观星看来,天泽国确实老皇上已经驾鹤西游。但是新皇帝要么是离安瓷,要么是哪一方的皇亲。
这个嚣张冷酷的男人看来是躲帐篷里睡着了,不如自己此时逃跑。白天看见这男人往东南方向一直奔驰,那应该就是中原人烟之地。
沙漠天气说变就变此时又和风平缓。天赐良机。
慕米桃悄悄挨近帐篷边的马匹摸摸马鬓毛:伙计听话,就借用你一下。
汗血宝马昂脖子‘恢——恢恢’起身抬蹄嘶鸣。
完了,这马还是认主的。
慕米桃急忙放弃偷马的动作改走路。
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面前。犹如月下的煞神冰冷坚硬。
“偷,是你们大瑞的习惯?”
冷煞突然发声。
“呵呵,抢,是你们天泽的习惯?”
此时月上中天满满的月光忽然洒在黑暗中迎着月色的两个人身上。
慕米桃血色上涌忽然感到燥闷难忍,神经百骸涌动着无数电流将她的冷静矜持撕裂。
她看见对面这男人也不好过,面目蹙紧似乎在极力克制忍隐着什么。
那夜的迷乱又袭来,慕米桃无力的跌在沙地眼前出现幻觉:他来了,无面。
原来他是那么好看,俊的没有一丝瑕疵,温柔的抱起她迎合她此时的悸动缠倦。
她累了,只想在他的怀抱里靠一靠。
四周一切都是天造地设的安静,只有她和他。
“有你真好。”在他狂风暴雨的席卷中她呢喃睡去
离倾绝比她早一点清醒,自然的搂住怀里的娇躯,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桃桃。
他懊恼的推开蜷在自己臂弯熟睡的她。身上还有难以抑制的情愫。
蛊虫。一定是蛊虫。在满月的子时,蛊盅的神秘力量是最强大的。
一定是这个假无忧公主在自己抵抗蛊惑的时候*了自己。
该死!离倾绝抽出短刀割破手腕将残留的热血放出,片刻感觉情绪平稳下来。
这个女人一定是被大瑞盅了勾情的蛊虫的毒来和亲。
曙色已经慢慢露头。
此时出发是最好的时候。
离倾绝收拾马匹将她像个货物一样驮在后鞍,走出沙漠。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慕米桃在天泽皇宫被扔进冷宫已经三天。沙漠那晚的迷乱她一直很迷惑。找不到原因当时自己怎么会有幻觉,难道是沙漠的月亮?还是自己太想念无面?
冷宫叫翠庭阁。院子里只有一个叫连庆的老宫女扫院子看屋子。
慕米桃本来就自来熟的性格和院子的这位原住民混的挺熟。
几日来最多的时候慕米桃拄着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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