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1933- 第83部分

“不了，给我准备一套便装，我出门转转。”

换了套中山装，带了礼帽镀银的手杖，这两样是现代进步份子出门并不能少的，当年洋务运动的时候社会上开始流行各种稀奇古怪的名词。礼帽被称作进步帽，手杖被称为文明杖，好像换个词弄一套新式的打扮就是搞洋务的人了，为了表示自己不是老派人金霸天也不能免俗的——虽然二十岁的人在街上拄着手杖怎么看也有些怪异。

当然金霸天的手杖也不是单纯的手杖这么简单，自然也不会是吹风机那么深奥的间谍工具，这根手杖表面上看是一个手杖，其实是一支枪，虽然里面只有一发子弹，瞄准性很差射程也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但他真的是一支枪。

金霸天有时候也会想象着，被突然出现的敌人逼的走投无路了，举起手杖颤抖着说道：“你…你…你”在对方得意之际突然“砰”的给对方来这么一枪直接扭转形势，将对方重伤踩在脚下后嚣张的说：“就凭你也跟我斗，被我拿枪指着都不知道。”

只是这四九城的治安未免太好了些，金霸天一直还没遇到这个机会。

不知不觉的金霸天又来到天桥上，这里仍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想想也是鬼子在热河的时候这里受的影响的也不大，更何况现在鬼子都在山西陕西，那还远着呢。

金霸天随手买了份报纸，想要先了解一下目前的状况。头条肯定不说用了，还是减免田税那档子事，估计没什么大事的话这个话题报纸上要说上个把月才能平息。对一个还没完成转型的农业国来说，减免农税这档子事闻所未闻的炒热起来才是应该的事。这其中也不乏马屁文人蒋校长捧上神坛歌功颂德的。

对这种人，校长总是不厌其烦的斥责一番了事。被骂的人也不生气，反而见了人就说：“校长记住我的名字了，那可是单独骂了我半天。”

报纸上也报道了三皇同盟的消息，不过金霸天是从犄角旮旯找到的，里面只是说了一下这个事连个照片都没给，最后编辑还点评写道这三皇同盟不等于三国同盟等等，又将这三个傀儡皇帝家族或个人的糗事提了一遍。除这正文内容外完全成了花边新闻了。

山西的局势也有报道，这几日李宗仁指挥几十万大军将进入平鲁县的鬼子团团围住，发动了一场平鲁战役，这次战役没有正经八百的中央军出现，都是杂牌军队打出来的，虽然最后让鬼子里应外合打开四十八军阻击阵地逃出平鲁县了，可也将鬼子留下了大半，取得了一次了不起的大捷，也是山西境内开战来从未有过的胜利。

老鬼子谷寿夫远比报纸上要狠的多，这次平鲁战役被围攻后谷寿夫一直在坚持等待援军，逐渐放弃外围的次要防御点以空间换时间，最后援军打通平鲁县的通道时李宗仁指挥下的各部围攻正紧，全撤出来是不现实的。

打通的这个通道是鬼子用无数鲜血和炮弹子弹短暂撕碎了四十八军的防线，就这还要应付四十八军和四十一军的合力猛扑，这脆弱的通道防线甚至不足以上更多的援军进入平鲁区进行反攻。老鬼子谷寿夫这才下绝心壮士断腕，外守在外围的鬼子和鬼子伤员都扔掉了——伤员每人发了一支步枪和两个手榴弹，步枪子弹也只有几十发，手榴弹更像是自杀用的。

就是靠着外围阵地没撤下来的那些鬼子和城中这些鬼子伤员的阻拦，谷寿夫部才得以带着三个被打残的师团脱离平鲁县。撤出来的鬼子只有两万余人，谷寿夫刚进入山西的时候这三个师团那可是五万余人的部队，一进一出折损过半。

当然鬼子家的宣传不会这么说的，本岛乃至满洲报纸上的谷寿夫仍然是战无不胜的鬼子将军，带着几万小鬼子在这山西境内反复冲杀将十几倍于自己的敌人杀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后，救出友军完成既定任务后悠悠然转进。

报纸上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谷寿夫果然是一副当世名将的风范，自然指责对方那缴获的一堆鬼子的枪支弹药以及死去鬼子的军服等等是造假还是免不了的，在这次报道中大本营给出了各报纸谷寿夫部伤亡五千余人的消息，而谷寿夫部歼敌则是自身伤亡的十倍。这也比较符合开战以来鬼子的鬼子宣传。毕竟两国人口就有七倍的差距，没有十倍的胜利下面的士兵和百姓们是无法产生信心的。

对于最近接连的大败，鬼子想搞出一场大捷或者说宣传战的欲望越来越高。只是，唯独自己家的报纸一水的报导大捷似乎孤单了一些，鬼子准备在有信心的地方展开一次新的军事行动，请各国媒体和军事观察员前来参观鬼子的胜利。只是现在一直没找好地方和演员，观众有车马费的话那倒是不缺的。

这次打赢了平鲁战役，山西各部队本身的损失也不小伤亡高达五万余人，加起来甚至超过了鬼子谷寿夫部部队的总和，不过好在谷寿夫部那是抛弃伤员，而这边可以随时将伤员送到后方治疗。伤亡总数是大于鬼子的，死的人反而没那么多。

对于山西战局来说，这一次平鲁大捷打打的打击了鬼子的气焰，短时间内至少三个师团被打残了。鬼子进兵山西腹地以及占领铁路线的目的都没达成，唯一达成的目的就是救出了吴化文和李福和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平鲁大捷后，山西战局趋近于平稳中，双方各自调兵遣将互相攻击试探，最后又打成了消耗战和阵地战。

金霸天再看报纸，剩下的就是一些花边新闻之流了，什么梅兰芳纳妾啊，政要之类的不多见。但是金霸天仍然找到了一个略为眼熟的名字，王家烈，在这世道混了两年大名鼎鼎的贵州王金霸天还是听说过的。

不过这上面可不是什么对王家烈的好消息。而是这位二十五军军长兼贵州省主席自请辞去军职只担任贵州省省长的消息。

这王家烈当然不会傻傻的放弃军权，而是无奈放弃军权。贵州省原本就穷，而且人口还少，比不得邻近的省份，南京在湖南一搞免田税贵州省人心浮动，不断有民众脱离贵州准备去湖南湖北买地或是种地。

去种地当佃户的还好说走的是一些穷人数量也不多——刚开始宣传总有不信的时间也短，那些买地的可都是拿着银子跑的，贵州本身就穷再有这大量有钱的地主老财带出银子去外省买地贵州就更穷了。

王家烈本身就不是意图染指中央宝座的大军阀——贵州以及二十五军也没这个实力，自从三年前在贵州的争夺战中胜出坐上了贵州王的宝座，王家烈一心享受人生，什么打麻将，抽烟，娶姨太太，锦衣玉食，把以前没享受过的都享受了一遍。所谓富贵杀人心，此时的王家烈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斗志了。

上行下效之下，整个二十五军也都变成了双枪客——此时贵州这里本身就产鸦片距离产鸦片最多的云南也近。此等风气下，军营中鸡鸣狗盗之流多了起来将贵州省的弄得乌烟瘴气民怨沸腾，部队战斗力自然也是大大的下降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都不容易

这贵州一是离得中央地盘近，二是本身凝聚力不足成了这土地政策改革后第一个牺牲品。关于贵州省省长和二十五军军长的职务王家烈也是有考量的。

若是平时王家烈可能会选择二十五军的军长来做，乱世有枪草头王的道理王家烈还是明白的，这也是王家烈的妇人万淑芬的看法——万淑芬虽然是个妇人，但通过将大量的万姓子弟送入二十五军中做军官掌握了二十五军的四个团。

可此时南京已经点了名让二十五军两万余人连同贵州省的两万壮丁去北平换装整训，这时候做个军长北上北平老家就空了。二十五军调走后，到时候中央派一团人马就能将贵州省控制住。

而且掌握军权放弃政权的一个坏处就是中央可以拿军饷卡你，停你三个月军饷下面就得哗变。若是哗变闹走长官也罢了，若是扰民了驻扎在附近等待机会的中央军就会非常高兴的将此部队解决掉——校长玩这手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健躺枪）。

分析了损失和收益，王家烈决定交出二十五军军长的位子，反正大量的王家万家子弟已经扎根在二十五军了，王家烈和万淑芬夫妇靠这些亲戚就能控制二十五军的八个团——二十五军也不过16个团两个师而已，加上一些部旧的话，理论上这二十五军还是他王家烈夫妇的。

南京和王家烈手下两个师长何知重柏辉章早有联系的，王家烈这么一动摇军统的人就奉命给何知重送了五万大洋上门，给柏辉章送了三万大洋上门，让两个人安定二十五军人心。何知重暂代二十五军军长之职，先把部队拉到北平来再说——这部队到了北平就由不得王家烈遥控指挥了。

这还是黔军一直比较穷困，三万五万大洋就能收买了，若是换了四川的军阀想要收买师长一级的人物这个价格就得翻十倍（范绍增陈兰亭躺枪）。

报纸差不多看完，除了一些豆腐块文章扫了一眼没什么内容的，大致的算是看过了。金霸天合上报纸，也没想到这田税改革的蝴蝶效应来的这么快——前世校长可是借着剿匪之名拿下了贵州省给了王家烈一个中将参议的头衔送到南京养老了。

至于下一个是谁，金霸天也不关心，无非是刘湘刘文辉龙云阎锡山之流的——这些人每天算计来算计去的每天死这么多脑细胞有意思吗，思虑过度是要掉头发的（这次校长躺枪）。

在天桥转了一圈听了半截大鼓书——内容无非是一个小白脸什么还没做呢就有无数的美女或侠女要倒贴他，他开始还有点不愿意，后来不知不觉的就愿意了，最后功成名就携妻纳妾成就一段佳话。话说这段子少说已经yy了几百年了，大家也不腻，听完一段金霸天扔下几个零钱去了平时休息的茶楼。

到了茶楼金霸天刚进门一个茶楼的老伙计见了愣了一秒，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手上打了个千：“哎呦，瞧我这眼神，金爷来了，金爷吉祥，金爷请。”

金霸天被迎进去，找了好位子单独坐着，到里面不管熟不熟的茶客拱了拱手就算见过了，老伙计将本已擦的水亮的桌子又擦了一遍问道：“金爷来点什么？”

金霸天想了想：“来壶碧螺春，四干果。”

“碧螺春一壶，四干果。”老伙计向后面高喊了一嗓子，“马上来了。”

送来茶水和干果的是另一个伙计，金霸天依稀记得喜儿一个远亲也在这里帮工做伙计的，顺口问道：“那小柳子呢，柳逸阳呢。”

旁边一个相熟的老茶客说道：“金爷最近不在，此事说来话长，让我给你慢慢道来。”

“这还有什么话长话短的，八成是不做了吧。”金霸天知道这茶楼也很辛苦的，从早忙到晚，月钱少，来这的人无非是图个管吃管住糊口而已，想靠这工作娶妻生子养活一家子老少是很难的——这也正常，茶楼伙计收入特高谁还去码头车站卖苦力啊。

老茶客嗑着瓜子说道：“不做了有什么好说的，不见了十有八九就是不做了。话说这小柳子和您一样去那前线杀鬼子去了。”

金霸天去整编一百师杀鬼子的事在这里的茶客中可不是什么隐秘——一般来说，一个人知道了往往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金霸天拨开一个开心果扔到嘴中，说道：“整编一百师的补充团可没看见他啊。”

老茶客说：“比您晚了半个多月吧，去的可不是一百师，是二十五师。您是里面的人，这千里驹师总知道把。”

“知道啊，二十五师关麟征嘛，不但知道还见过呢。”二十五师也好，十七军也罢都是在这北平整编换装的，金霸天怎么可能没见过，别说这些下面的师长旅长就是徐庭瑶也是见过的。有点小怨念的是这些中央军的军官都是天子门生，拿着条子就能领装备，不必去八大胡同宴请自己——这一点革命军人的范都没了，你们怎么对得起发动护法战争的蔡将军（蔡将军再次躺枪）。

“就是这二十五师，这不是又打起来了嘛，前些日子啊，十七军征召补充团的士兵。这小柳子没跟家里说就偷偷跑去报名了。”

“哦，还有这事。”

“可不是吗，还是老板仁义，小柳子报名参军后也没为难，将这些日子的工钱算清和押金都还给他了。”

金霸天说道：“这不就是参军去了，话也不长啊。”再说了，人家都当兵了，还是中央军的兵，这老板他敢克扣工钱不成。到时候扣一个破坏抗战的帽子，吃不了兜着走。

那老茶客继续说道：“您别急啊，小柳子是参军走了，可他家里不干啊。他们不敢去二十五师和十七军要人，跑来和老板为难，说老板没看好他家的孩子，孩子送你这里来当伙计，结果去当兵了。就跟老板要人。”

“无妄之灾，那腿在人身上呢，这还捆得住不成。”

老茶客笑道：“可不是吗，老板为这事心烦了好几天，生意到是好了不少。”

“明白。”金霸天点头。国人最喜欢凑热闹，看热闹，这边来一群来要儿子的，不知道要有多少闲人来看，没看那星爷给饭店出主意，生意不好老板一到饭点轮流从三楼跳下去，这来看热闹带吃饭的就把饭店坐满了。

老板这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拿到法院去法官也没法说老板的不是，那小柳子的家人纯粹发泄而已。老板那真不爽了，叫来巡捕将闹事的带走就是了，估计也是看到闹一闹生意有起色干脆让他们闹去把。心烦是心烦，可是谁和大洋有仇啊，那句话怎么说的，吃屎难赚钱更难，这话糙理不糙为赚钱就是跳三楼该跳还是要跳的（成龙躺枪）。

被金霸天称作小柳子的柳逸阳真是为了那一个月八元大洋的薪水去的——漏过了税警总团那一拨高薪的柳逸阳后悔了好几天，好在没多久十七军的补充团也开始征兵了，管吃管住的还有八元可以拿虽然比税警总团少了不少，可这比茶馆的薪金高两倍还要多——柳逸阳想着自己在部队攒个两三年薪金就能凑够钱买房下聘礼娶茜茜了。

若是立功升了职，时间需要的恐怕更短，刚刚报名时的柳逸阳将参军想的很简单，既然那个金某某的中校军官每天都能来茶馆喝茶，想必士兵也没那么忙。带着这错误的理解，柳逸阳刚进军营的补充团就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每天超负荷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