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媚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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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媚心计-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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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绵又开始滔滔不绝的演讲起来,“这万答应是出了名的没嘴葫芦,整天待在永寿宫里不出门,还总是被熙贵人欺负,自己也不争不抢的。”
“那是人家看得开,不是每个人都利欲熏心的。本宫觉得她挺好的,温婉娴雅,看见她连本宫都觉得惭愧。”我不假思索的说道。
如绵撅着嘴,“哦”了一声。接着说:“娘娘,看样子庆妃娘娘是真的疯了。”
我表面上虽然平静的“嗯”了一声,心里面却突然一紧。

、第四十八章 醉翁之意

一把紫砂陈壶,装上三月的新绿,小巧的炉火,烹煮着今年的第一场瑞雪的雪水,临溪亭里飘出了袅袅的清香。
坐在临溪亭冰凉的石凳上褪去了身上的烦热,临溪亭下石桌旁坐着几个人在聊天着。
我纤细的手指用茶杯盖拨弄着杯里的茶叶,看着天上炎炎的烈日,心里一阵的烦操。
临溪亭旁是一池湖水,湖面波光粼粼,偶见有几只水鸟飞过,惊起一方涟漪。
坐在我对面的兰贵人身着一身红色缀纹衣,火红的薄唇越发显得艳丽,一双勾魂的眸子足以摄获人心。兰贵人埋怨似得开口说道:“今儿个天气怎么这么热,在哪里都不想待着。”
新月轻轻扇着手里的檀骨美人扇,嘴一咧笑着说道:“要说你也是活该了,我最倒霉了,身边竟坐了一堆火。”
我放下茶杯轻轻的笑着,看着兰贵人和新月欢笑的闹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兰贵人桀骜不驯性格却只跟新月合的来。
信贵妃用手帕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幽幽的对我开口说道:“也不知如嫔怎么样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一只蚊子叮你,你没有把它打死,它还会来叮你,我最担心的就是如果他日重新崛起,后果可想而知,她岂会放过我。”我忧心忡忡的说道。
信贵妃点了点头,道:“我总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她怎么会如此轻易认罪,真不像是她的性子。。。。”
我心里陷入了思考,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花盆底走路的声音,巧常在笑意吟吟的手扶着腰站在亭下,身后的宫女打着一把伞遮挡日光。
“诸位姐妹原来都在这,身子不方便就不能给诸位行礼了,还望恕罪。”巧常在轻轻的说道,众人的目光扫过她微隆的小腹。
兰贵人嘴角一丝讥笑,道:“既然身子不方便,常在就不要出门了。”
巧常在冷哼一声,抬脚上欲登阶梯,我原本安稳的坐着突然开口说道:“慢着。”巧常在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我。
“巧常在你进亭子做什么,若是进来喝茶,不好意思,本宫这雨前龙井出门带的不够多怕是不能让巧常在品尝了。再者,你有身孕在身这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的,是本宫负责还是贵妃负责,还是其他的谁呀?”我环顾着四周的众人说道。
巧常在一脸的尴尬,被我这番的直白的话语说的有些不知所措,继而是羞愤的恼怒,转过身语气不睦的道了句:“落梅,我们走!”
兰贵人爽朗的笑着说道:“简直就是自找难看,我若是她还不如投入这湖水里了。”新月一把握住兰贵人的手示意她巧常在还没走。
巧常在听见这话嘴角边一声冷哼,拂袖远去。
信贵妃道:“她之所以如此这般飞扬跋扈,还不是因为腹中的胎儿。所以再得势都不如有一个孩子。”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一个奴才而已,还想在咱们面前称主子!”兰贵人一向是心直口快。
“谁在你面前称主子了?”耳边传来永琰慵懒略带着威严的声音。
众人遂立刻起身行礼,永琰明黄的身影走进了亭子,我微笑着说道:“嫔妾正和兰贵人开玩笑,皇上正巧只听到了这一句。”
永琰轻轻的扶起我,道:“从远处就闻到一股茶香味,朕是顺着香味才找过来的,这午后烹茶的消遣朕难得享受到。”
永琰轻轻捏了一下我雪白的耳垂便坐下了,旁边的新月长而翘的睫毛不住的抖动,这还是第一次永琰距离她这么近。
永琰看着一边的新月一眼,道:“很久没看到恩贵人了。”说着放置腿上的双手就要去抚摸着新月的手,新月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永琰愣住,空气一时间静止。
我笑语嫣然的亲自奉过一杯茶,道:“皇上,这是今年的雨前龙井,这杯茶要是不吃了,当真是可惜了。”
永琰顺势端过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我心里舒了一口气。永琰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道:“不错,朕竟不知道你那还有如此好茶。”
我温婉的笑着说道:“臣妾也是昨日才得来的,是咱们宫里的万答应送给臣妾的。”
永琰也没有多问,习习凉风吹进了亭子里,我放眼欣赏着外面的风景,我应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个繁华尽开的季节,云水千年,收获的不过是一声声叹息。
走在彷佛没有尽头的宫巷里,永琰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去迁翠苑苑吧。”我点了点头。
还未到咸福宫就看到万答应的一抹粉色的身影,万答应瞧见我走过来欣喜的上前施了一礼,道:“臣妾万答应给皇上、瑾妃请安。”
“万答应,朕倒是从来没有见过。”永琰狐疑的说道。
万答应福了福身子道:“臣妾不爱出门,所以皇上没见过不足为怪。”万答应一直被嫉妒她美貌的熙贵人压着,哪里能轮得到她见到皇上,如今熙贵人嚣张的气焰被我打压下去,万答应这才算是翻了身。
永琰点了点头道:“你的雨前龙井不错。”永琰仔细的打量着万答应一番,目光里透露着赞许,万答应是江南女子,永琰自然是喜欢。万答应则是一脸的羞涩之态。
我福了福身子道:“皇上,臣妾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我微笑着看了一眼神情复杂的万答应。
“回去好生歇着吧。”永琰点了点头,万答应也对着永琰说道:“臣妾也先行回去了。”
刚进迁翠苑,芙蕖便迎了出来,道:“娘娘,方才万答应来过了,您不在她就走了。”
“那你知道她来做什么的吗?”我脱下了手中的护甲,淡淡的问道。
芙蕖摇了摇头,似乎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说道:“不过她问过奴婢皇上都是什么时辰会过来,奴婢就告诉她了。”
我轻轻的笑了一笑,这万蝶衣真是个聪明的女子,见我是假,想见到皇上才是目的,当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万蝶衣貌美聪明,岂是池中之物。

、第四十九章 毁谤【上】

浮碧亭中宣铜炉里焚着香,如袅袅升起云烟弥漫。亭外纷纷细雨,听雨敲地砖。温润的白瓷杯里冒着云雾。我在亭里轻轻弹唱:
把妆盒儿按,把柳叶眉儿弯,不离不弃姻缘散,莫失莫忘曲终残。
再有来世,亦是擦肩而过,看人情散尽,听秋水潺潺。
身边的扶风立于一旁安静的聆听着,偶有一丝淡淡的风吹过,暗香浮动入鼻。远处一抹淡黄色的油纸伞慢慢的由远及近。
绵宁收了伞抖落了身上的雨露,我轻轻的拨动着最后一个韵律,声音戛然而止。
“你怎么来了?”我像问候一个老朋友一般的说道。
“有伯牙的高山流水声,子期慕名而来。”微风吹起绵宁的素银蟒袍的衣角,陌上翩翩少年郎。
自从皇后离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绵宁了,痛定思痛后绵宁遵照皇后生前的嘱托,开始发愤图强。
我莞尔一笑,绵宁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彷佛我的嘴角开了一朵牡丹花。
我用略微慵懒的声音说道:“这样的天应该倚窗听雨读书,二阿哥真是负了这秋雨天了。”
绵宁坐在石凳上,俊朗的脸庞多了一分笑意:“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诗情画意,书读得多了,便需要一朵解语花了。”
“莫非我就是你的解语花?”我问道。
“我只有一句不明,‘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增照彩云归。’你可能注解?”绵宁随口吟了一句诗。
我思忖了一会,道:“原来是晏几道的诗。水绿桃红的江南,落花飘絮,美人独立,远方夕阳微醉,偶有几只燕双飞。寒烟胧月厚厚的相思意,初见的那首琵琶曲,你素手拨动着琴弦伴着明月如秋水,同携彩云。”我娓娓道来。
绵宁眼睛里满是赞许,“你是满人的姑娘,竟然在诗词歌赋上有这般造诣。”
我笑而不语,心里叹:我本是汉人女子。
我淡淡的说道:“莫非我便是伯牙,你就是我的子期。”我与绵宁相视一笑。
黄昏近,疲倦的鸟儿归巢,落日渐要褪去紫霞衣裳。青衣女子举伞望着亭中的一双人儿,并没有上前去,转身径自离去,在雨中渐渐埋没。
次日养心殿里,永琰铁青的脸看着下跪着的我,气愤的半晌说不不出话,指了指我,拂袖转过身子背对着我。
“皇上,臣妾不解这是为何?”我狐疑的问道。
鄂公公一脸担心的将我从迁翠苑请了过来,面对愤怒的永琰我能做的只是安静的跪在地上请罪,尽管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昨日旁晚,你在做什么?”永琰抑制了自己愤怒的声音说道。
我思忖了一下,道:“臣妾在浮碧亭焚香弹琴。并没有往别的地方去,不知皇上这是何意?”
永琰一把捏住了我瘦弱的肩膀,我吃了痛只能不解的看着眼前的永琰,“你可知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朕的妃嫔,是大清国的瑾妃。”
“臣妾不知何罪之有。”我低眉垂首,越来越不明白永琰的意思。
永琰捏着我瘦削的下巴,“朕现在忽然很讨厌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儿,还有这勾人心魄的眼神,你用它勾引了多少个男人,达尔汗亲王的贝子,还有朕的,儿子!”
永琰语毕,一字一句如烧红的铁块深深烙在我的心上,我惊恐的说道:“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为何要说这话,臣妾心里只有皇上,皇上这般话足有让臣妾蒙羞而死。”
“琵琶弦上说相思,朕说你们是琴弦上说相思!难不成你要效仿女帝武则天不成。”永琰阴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嫉妒。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永琰,这个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以为我跟他的儿子有私情。“皇上,臣妾是二阿哥的母妃,此话若是传开,这让二阿哥和臣妾此生蒙羞,皇上一定是听信了谗言,还望皇上明察。”
皇子与父皇的妃子有染并不是没有先河,我心里一惊,按照永琰的性子,为了保全皇家的尊严一定会杀了我。
扶风跪在地方,终是看不下去,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明察,娘娘跟二阿哥是清白的,您是二阿哥的皇阿玛,皇上更应该清楚二阿哥的为人呀,二阿哥不可能做种有违伦理之事。”
永琰听闻扶风的话,彷佛被点醒了一般,语气缓和了许多的说道:“即使你们没有私情,可是别人终究是看见了你们二人的亲密举动,你能堵住这攸攸之口?”
“眼睛所见的未必是真的,臣妾心里坦坦荡荡,如果皇上将这罪名施加在臣妾的身上,臣妾愿意一死来证明清白!”我不卑不亢的说道。
语毕,我遂起身,看了一眼养心殿内的柱子,心里一横便要撞过去,扶风起身便拦住了我,重重的撞在了她的身上。
永琰望着我梨花带雨的脸,没料到我有这样的心性,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遂叹了口气说道:“玉玦,这件事朕自会查清楚,你若是自裁,罪就更重了。”
我并未想过要一头撞死在殿里,只是虚张声势令永琰相信我而已,我心里冷冷的想:看来这是有人给永琰吹耳边风了。
我只命人取来了琴,声泪俱下的说道:“臣妾再也不会弹琴了。”我当着永琰的面前将那把价值连城的古琴砸了,声音清脆,随声落地的还有我冰凉的心。
如果今日我没有以死明志,绵宁是永琰最器重的皇子,今日之事只会毁了他的前途。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既除了我,又令永琰开始疏离绵宁,能有这般心思的怕只有如嫔了。
我跪在地上半日不肯起来,嘴里倔强的说道:“只要皇上心里有一点对臣妾的怀疑,臣妾就长跪不起。”
永琰看了我一眼,无奈的拂袖而去,只留我跪在乾清宫冰凉的地砖上。永琰冷冷的抛下一句:“也好,这样才能记住今天所发生的事。”

、第五十章  毁谤【下】

永琰拂袖而去,我呆呆得跪在养心殿外,心里冷冷的想:究竟是谁在永琰枕边吹了风了。
跪了已经半日,夜幕微垂,疏月淡淡,我依旧跪在殿外。身旁的扶风左顾右盼,唯有我一脸沉着冷静。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环佩作响,待到身旁时便是一阵淡淡的兰花香,晴常在轻轻的扶起我,抬头便撞上了她温柔地目光。
晴常在便是前两日的万答应,永琰宠幸了她,封了个常在。
“姐姐,皇上不过是一时气昏了头,想必过两日气消了也就罢了。”晴常在软绵的话语令人如沐春风。
我轻轻的站了起来,膝盖处有些疼痛,走起路来便有诸多不便,晴常在便在旁扶着我。
我拍了拍她柔软纤细的手,安慰似得道:“本宫没事,只是本宫不明白,这种话是怎么能进得了皇上的耳朵里。”
这秽乱后宫的罪名足以让我永世不得翻身。
晴常在若有所思的道:“娘娘心里是清白的,嫔妾也相信娘娘是清白的,可是看到的人就不见得是这么想了。”
我点了点头,我最担心的便是绵宁。不过是知己相称,竟惹来这般的灭顶之灾。
疏月淡淡,寂静的宫巷里将三个倩影拉长,良久无语,大抵是各怀心事。
“娘娘,嫔妾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良久,晴常在开口。
“说吧。”我看着晴常在柔弱的令人怜惜的面孔。
晴常在低眉敛气的说:“昨日,皇上去了巧常在那,再没有见过别的人。”
晴常在福了福身子,“嫔妾先行告退。”
晴常在不等我再细细问时,便转身离去,月光中只留一抹青衣背影。转身那一刻,晴常在嘴角一丝狡黠的微笑。
我心里明白了她的话,原来这枕边风是绿萼吹的,那日我让她难堪,今日她便来报复了。
“好一个巧常在。”我嘴里冷冷的冒出了这句话。
扶风脸色一暗,抓紧了我的胳膊:“娘娘当初就不该对她手下留情。”
宫巷里寂静无声,只有花盆底轻轻走过的声音。绿萼原来是如嫔的棋子,利用她,除掉我,再除掉绵宁。
宫里女人捕风捉影的本事总是一流的,现在整个皇宫都开始传言我与绵宁有私情,并且是各个版本说的一个比一个有鼻子有眼。
“听说瑾妃这个女人和二阿哥的关系不一般。”
“岂止是不一般,两人情意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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