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媚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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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媚心计-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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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高兴的点了一下头,说:“不管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挺身而出的。”
我们三个人相视一笑,满室温馨,谁料我想我只顾着说话竟将针脚缝歪了,芙蕖看都没看就将衣服送走了,说是不敢耽搁。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料想次日,敬事房的来了两个太监,我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正巧芙蕖不在,我见那来势汹汹心里为芙蕖担忧。
我迎面走了过去,领头的太监拉住我,我赶忙施了一礼说:“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那领头的说:“你们这哪个是芙蕖?”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就是,公公有何吩咐?”
那领头的说:“你?那就省事了,我们刘公公要见你。”
不容分说就把我拉走了,我也没分辩,心想一定是衣服出什么问题了,既然是我缝的,不能拖累了芙蕖。
带到了一个房间内,按着我跪了下来,点头哈腰的说了句:“刘公公,人带来了。”
“ 知道了,都出去吧,”我循着声音抬头看见了坐在上面的刘公公,
年纪约摸四十岁的样子,先帝时不过是打扫处的一个无品级的小太监,靠着自己见风使舵阿谀奉承的本事如今竟做了敬事房首领太监,虽然是个敬事房的,是个肥差无疑,后妃们若想承宠,一半在皇上,一半的意愿可在他们那。
这刘公公不紧不慢的喝了几口茶,细细的嗓音开口说道:“你就是劳役局洗衣服的宫女芙蕖?”
我头也不抬得说:“是,刘公公。”
刘公公一本正经的说:“你抬起头让咱家瞧瞧。”我依言抬起了头,但并不看着他。
刘公公从身边的椅子上扔下衣服,正是那件衣服,赫然说道:“你倒是挺大胆的,敢在咱家的衣服上动针,咱家要不是留心仔细瞧了一眼是没有发现的。”
我一脸惧怕的样子对刘公公说:“公公恕罪,奴婢该死奴婢,也是无心之失。”
刘公公话锋一转又说:“咱家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你的手艺挺好的,只是针脚歪了,”刘公公眼珠子一转,
“不过瞧你这摸样呆在那种地方到是可惜了,不如。。。。。”说着刘公公居然用猥亵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觉得一阵恶心,我明白了刘公公的用意,这衣服不过是个幌子,想要对食才是目的,在宫里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稍微有点权力的太监都想身边有个人陪着,以打发深宫寂寞的心,只是没想到我会遇见。
普通的宫女大多不愿意的,只有劳役局里宫女为了摆脱现在的困苦自然是愿意的,这刘公公也是拿住了这点,自以为没人会拒绝。
我忍住心里的厌恶感,恭恭敬敬的说:“奴婢愚笨,没有什么本事,奴婢能在劳役局待着心里非常满足,不敢妄想,更不知公公什么意思。”
刘公公不屑的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咱家可是为了你好,怎么说咱家也是也是个皇上亲封的六品使监,我记得咸福宫里还有空缺,这宫里的生存法则你应该明白的。”
我心里愤怒了,心想,我就是再不济也不能和太监做这些有辱门楣的事,只能说:“多谢公公抬爱,奴婢粗陋,怎么能入的了公公的眼。”
我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刘公公再不明白,那他真的是傻子了,
刘公公是何等精明的人,我在他面前不过是小丑角,他一下明白我的意思。于是,他也恼怒了,自己在一个不起眼的奴婢面前失了面子。他没想到还有人能拒绝,况且还是这卑微的奴才。
刘公公恼羞成怒,说:“不识抬举,来人。”随后进来两个太监,刘公公指着我说:“把这个奴才给我拉到慎刑司,这是没有做好差事的处罚,连同衣服一同带过去。”刘公公失了面子,要自圆其说。
他们不敢怠慢,过来拉我,我挣开,说:“我自己能走,不需要你们这些阉人扶,”然后又对刘公公说:“做阉人不是你的错,要是还敢妄想,那你就真的太可悲。”我用寒冷的目光看着他,
刘公公被我震到了,他觉得不可思议,他在一个小小的女子身上看到了坚毅,看到了那个叫阴狠的东西,自己也生气不起来了,身体一阵寒冷。
刘公公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绝非池中之物,怕是在慎刑司待不久了。”他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我冷笑:“借您吉言。”就这样我在慎刑司挨了二十大板,就只能趴在床上,
扶风知道了是又心疼又生气,埋怨了我半天,做事不跟她商量。 芙蕖见我这样,衣不解带的照顾我,她很感谢我一直以来对她这么好,又替她挨了板子,
我拉着她的手说:“对我好的人,我不会忘记,同样是,对我不好的人,我全记得。”
挨了板子以后我开始昏昏迷迷了,身上越来越不舒服,奇痒难忍。晚上睡不着,成宿的抓痒,睡在我旁边的扶风被吵醒了,见我痒,撩开了我的衣服。
她一下捂住了嘴,眼睛瞪着说:〃天呐,怎么会这样,“我见她这摸样赶忙低头看,原来身上无数处都是化脓的红疹,我自己都不忍心看。
同寝的宫女听见声音都起来了,看见我的身子都大惊失色:”这,难道是天花?“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躲的远远地,全然没有了睡意,又有人说:”可不是,之前死得小德子就是这样。“
我想起了那天死状不堪的脸,一阵恐惧感涌上心头,芙蕖跑过来,我对她们说:”都离我远点,我怕传染给你们。“
扶风吓得的说:”没事,也。。。也不一定是,我不怕传染。“
芙蕖也附和,又说:“我等天亮了就给你找太医,你先安心睡吧。”
这一夜,过得太漫长,房间里谁都没有睡着,各自为自己的安危担心。 谁心里都明白,这奴才的命贱的像根草,向天花这种不治之症且又传染的,即使不死只能是命丧乱葬岗的下场。
天还朦朦亮,芙蕖就出去找太医去了,她知道,只有陆从勉能救我的命。其他人都躲之不及,只有扶风还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但劳役局宫女得了天花的这消息很快传开了。
我在模糊中看见了陆从勉的脸,把过脉又看了患处,说了句:“奇怪,”
身后跟着的医士说:“陆太医,此话怎讲?”
陆从勉边想边说:“此状患者心悸,发烧,恶心,盗汗,奇痒,痘处已化脓,”
那医士说:“陆大人,是天花的症状无疑。”
“只是我觉得还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脉象,可惜痘处化脓了,不然就能确诊了。”陆从勉说。
扶风松了一口气的说:“那就不一定是天花,是吗?”
陆从勉担忧的对扶风说:“我希望不是,但我也不能确定,等我回去再仔细研究一下,翻阅一下有史以来的案例,才能确定。”
陆从勉回去以后不吃不喝的翻阅着医书,也不理会别人,谁人都知道这病无药可解,只是不明白他怎么会对一个奴婢这么上心。
这劳役局里的人可沉不住气了,孙公公越想想越不妥,觉得自己这简直就像是把一只毒蛇放在身边,害过这病的也就算了,只是这上面还有皇上娘娘们,万一都传染了,自己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仔细思索了一番,叫了几个人,吩咐了一下。
我陷入了昏迷,几个太监闯进来,不顾扶风的阻拦,将我抬了出去,盖上了白布,像死了一样。
芙蕖冲到了前面愤怒的说:“太医都说了不一定是天花,她还没有死,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那太监说:“我们都是听吩咐做事,不要为难我们,再说,她不死,我们都得死。”
芙蕖拦在前面不让步,说:“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那太监们不知所措,就说:”姑娘可不能叫我们为难。“扶风一直之间没了主意,忽然想到了陆太医,
“对,陆太医,”于是她连跑带哭的去找陆从勉了。
芙蕖拦在前面,孙公公过来了说:“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送出去埋了,记得撒上石灰,”于是一脚踢开了芙蕖,抬着我走了,芙蕖吃了痛站不起来只能在后面哭喊着。
陆从勉还埋在书堆里,一个吏目端进来了水果,对大家说:“瞧着这水果,长的葡萄一样,可他不是葡萄,人家这叫提子,外国使臣进贡的水果。”
这话在别人听起来没什么,陆从勉忽然站起来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人吓了一跳,说:“我说这不是葡萄是提子。”
陆从勉说了一句,“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一直把他当天花的例子来看,可她不是天花,应该是类似天花的毒痘,并且是史无先例的,我一直绕在葫芦里了。”他高兴的笑出了声。
扶风慌忙的过来了,陆从勉一听,说了句,“糊涂!”就赶忙去了。可惜迟了,到了才知道,我已经被带去乱葬岗活埋了。
他没有说话转头就走了,回去之后双腿像灌满了铅,瘫倒在了地上。
此时天已经黑了,我出了紫禁城,已经被带到了乱葬岗,我被扔在了地上,昏迷之中我感觉他们在我身上撒了石灰,我知道我快要死了。
我看见了我的娘亲,我的父兄,他们全都冲我笑,我又看见了扶风,芙蕖,还有陆从勉,我还没来的及告诉他,我的心意。
忽然,一个人恐惧的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几个人向远方看去,果然有两堆萤色火光缓缓靠近,像一双凶恶的眼睛一般,几个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丢下东西就跑了,跌跌撞撞的跑着,火光似乎在后面追着。
我想我马上死了,我心里说:“我也来了,是地狱还是西方极乐?”

、第七章 流落街头

天已经黑了,雾色朦胧,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冰凉的雨水打湿了我的脸庞。我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我还活着。。。。。
那两个胆小的太监已经吓跑了,我站了起来,浑身都是刺鼻的石灰的味道,就这样,如果不是那两个小太监胆小恐怕此时的我早已去见了阎王爷。
我已经没了力气,环顾着周围,这是一个杂草丛生的乱葬岗,一个个凸起的坟包地下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孤魂野鬼,夜色朦胧下乱葬岗庞大的像只怪物,在不远处的繁华的紫禁城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凄凉。
我晃晃悠悠的走出了乱葬岗,我没有觉得丝毫的害怕,仿佛我自己也是一个孤魂野鬼。不知走了多久,感觉口渴难耐,天已经亮了,我耳边想起了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原来我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了。
我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加之脸上的流脓的痘疹,众人避而远之,深怕我碰到他们一样,看了一下自己,与街边墙角蹲着的乞丐一样。
肚子在那咕噜噜的叫着,我捂住了肚子,找了一块安静的墙角蹲了下来歇着,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路上过路的人看都不看我一眼,彷佛习惯了这些天天游荡的乞丐。
越来越觉得饿了,前边包子摊上的香味直往我的鼻子里钻,我咽了一下唾液,肚子里还有空荡荡的回声。饿的头昏眼花了,看见什么都想吃的感觉,看见前面的包子,我心里有了主意。
我对自己说:“只此一次,反正已经这样了,还怕尊严什么吗。”
我快步走上前去,卖包子的小伙子正好刚打开笼屉给一个客人拿,就看见一双脏兮兮的手伸了过来,慌忙的不管有多烫,一手抓了一个,快步跑开了。
那小伙反应过来了,好像是一时火冒了上来,追了出来,在后面大喊着:“站住,你跑什么,快站住。”
我在前面跑着,像一条鱼一样窜在人群中,时不时的撞在人群的身上,招来咒骂,我钻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实在是跑不动了,低头拼命的啃着。
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去,正是跑的气喘吁吁的那个人,我吓得还想跑,他按住了我的肩膀,气喘吁吁的说:“你,你跑什么,姑娘不就,就是一个包子吗,喏,这个给你。”说着他塞给我了一个纸包,里面是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我不解的看着他,心里热乎乎的,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我还得回去看着摊子,”说完便走了,我还没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我留着眼泪低头吃着,一直哭着,羞愧,难受,痛苦,愤恨,全都涌上心头,我恨老天爷,让我家破人亡,让我在宫里受尽欺凌,让我如今沦为乞丐,我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自己任人践踏。
天下雨了,外面的天空雷声阵阵,我蜷缩在一个屋檐下,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雨水顺着屋檐流了下来,我摊开手掌接着屋檐流下来的水,喝了两口,又洗了洗脸,从水中倒影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脸庞。
我无数次的过幻想自己的结局,但没想到是今天这样,原来想死又不能死就是现在这样的感觉。
身上的痘脓也开始结疤了,传说中的“天花”就这样痊愈了几天过的不人不鬼的生活,苟延残喘,我勉强的不能饿死。
后来我才知道,我不过起的的是毒性的痘疹。有时候午时是府尹大人的家施饭的时候,会有好多乞丐在这等着,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的头发脏兮兮的披散下来,没有人能看清楚我的脸,街对面有一个算命的人,从我来到这他一直在。我从他跟前走过,他忽然叫住了我:“姑娘,留步。”
我看了一眼他,气宇轩昂,年纪不过五十多岁,身着一件发旧的长衫,我礼貌的说道:“先生你叫我做什么,你既然看人很准,那你一定知道我身上没钱算命。”
那先生微笑捋了一下胡子,说:“姑娘,宫里出来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今天你是这样,但将来必定会母仪天下,将来的福气不可限量,岂是你今天能想象到的。”
他竟然知道我之前的遭遇,我来了兴趣。
我笑出了声:“先生说笑了,如今我身上没钱,他日如果灵验,我必重金谢之。”
先生看了我一眼说:“我在这里摆了二十年了,你是我遇见的唯一贵人。”
”我此生就在这摆摊,我相信你会过来酬谢我的。“先生神秘的一笑。
听了算命先生的话,我没有太在意,我这残躯之身还会再往宫里去吗?
走后,先生在我转身之际,叹了口气:”只是,月难全,人有缺,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一个决定,一个命运。“
谁会在意那永安街上的年轻乞丐,我奔波在人群中只为有一口饭吃,年老的乞丐大都欺负我弱小。
我缩在六必居的墙角,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内心无比的想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而不是为他们所唾弃。
一个好心的妇人在我跟前丢了一个铜板,我颤抖着手从污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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