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设法的去拆开你们了,我只要你好起来,我只要你好起来,算我求你,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我委实不大能理解君辰安的无边的悲伤和自责,难道我真的很不好,莫非毁容了?我连忙掏出小镜仔仔细细照了一遍,脸白了瘦了,我一直看不大上眼的婴儿肥居然消无声息的消去了,我心花怒放,天下多少女人涂脂抹粉希望能够白一点,宁愿饿肚子也不要多吃希望瘦一些,我可好,一觉睡起来,都实现了。
但既然君辰安一厢情愿的认为我不大好,还因此自责,不趁机使唤他是傻子,于是我说:“你帮我做一件事吧,做完了我一定好了。”
君辰安连忙道:“什么事?”
我楚楚可怜道:“你帮我我阿澜找回来好不好?”
君辰安愣住了。
我苦恼道:“都怪我,我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想他封印,他很生气,不理我躲起来了,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你帮我好不好?”
君辰安定定看了我良久,看得我心里发慌,就在我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他闭了闭眼道:“好,我帮你找他,条件是你要好好吃饭睡觉,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就帮你找他。”
我大喜,慌不迭的点了点头。
于是,我开始好吃好喝好睡好锻炼的日子,不练不知道,一练吓一跳,许是这段日子太过折腾,我的身子骨变得很差,念力溃散得厉害,摄魂术算是废了,我缅怀了一番修习摄魂术的那段日子,伤感了一把,捡起秋水剑开始练剑,经验教训告诉我,旁门左道关键时刻作用不大,练好剑才是正经。
一个月后,剑术飞涨面色红润的我终于见到了阿澜,那天他穿着水蓝色的袍子,宁静美好却冷漠疏离,他说:“小桑,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我绝对不能原谅欺骗我的人。”
我哭了,哭得气噎声堵,长这么大头一次哭得这么惨,半点儿形象都没有,我喜欢的人都不能原谅我了,我还要形象做什么,我死死的拉住他的衣角,我说:“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弥补。”
君清澜说:“好,若你能完成一件事,那我就原谅你。”他唇边扬起一抹奇异的笑,他说:“半个月前,大曜的附属国南玥被北齐攻破国门,丢失了五座城池,我要你去南玥,帮助岚澈打退北齐。”
南玥和北齐已经交战如此,我被震惊了,立刻慌不迭点头。
我出发去南玥的那天,天空飘着蒙蒙细雨,君辰安送我出正德门,道路两边围满了女性群众,她们爱慕无比的看向君辰安,嫉恨交加的瞪着我,让我想起当初君辰安从正德门入京时的热火朝天场景,还有一直以来的疑问,我扭头问君辰安,“为什么你要给突破重围闯到你面前的女人一块罗帊?”
君辰安道:“我没有。”
我嗤之以鼻,给了还不敢承认,委实一点儿也不男子气概。
君辰安忽然一拍掌道:“许是我擦鼻丢弃的被她们捡去了吧。”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朝我皱眉道:“她们身上胭脂水粉的味道太重,惹得我鼻涕连连。”
我:“……”
君辰安将我送到了帝都郊外的十里亭,若不是我阻止,他根本想要一直送下去,恨不得将我直接送到南玥,我对他的好心表示了万分感谢,果断的表示到此为止,我虽然脸皮厚,但是还没厚道没有底线,这段日子他为我做得够多了,早就抵过当初他对我造的孽。
君辰安没有坚持,只深深看了我一眼,璀然一笑,“桑桑,一路顺风。”
我朝他摆了摆手,潇洒的上车走人,走了好远掀开车帘回头,只见君辰安依旧站在亭子里,微仰着头,那样子孤寂而悲伤,想到他不久之后就要去封地了,此间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我心里突然一痛,让人停了车,提起轻功赶了回去。
君辰安正在喃喃的自言自语:“南玥有五皇子护你,对你而言是最好的去处了,我没有办法治好你,帝都这地方又总是会让你触景生情,不能忘记你的阿澜,换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你一定能够好起来吧。”他恍惚笑了一笑,“我说我喜欢你,却从来没有为你好好的做过一件事情,总是鲁莽的一次次的给你添堵,比起你那善解人意的阿澜,的确差了好远,难怪你不喜欢我。”他自嘲笑了,“我以为拆散你们,我以为他变成这样无情无心我就有机会,没想到结果是毁了你,没想到出了事才明白,比起得到你,原来我最希望的是看到你好好的,只可惜都晚了。”他的声音低下去,“对不起,我没法帮你找回你的阿澜了,我能做的,是对那人俯首称臣,换取你的自由离开,也算是真正为你做了一件事吧。”
他的声音轻轻的,梦呓一样,可是为什么,重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窒息得几乎要死掉,我张了张口,几次才说出话来:“什么叫没办法找回阿澜了?”
君辰安一震,仿佛过了半生之久,才有勇气回头看我。
秋末初冬的雨丝淅淅沥沥的洒下来,有风吹过,雨丝被斜斜吹进亭子之中,扑在脸上,冰寒入骨,雨丝纷飞,将眼前的一切都朦胧得不真实,像是梦,然而剧痛却那般清晰,穿肠刺骨,五脏六肺都一抽一抽的疼,疼得我出口的声音细碎得不成样子,“你……你告诉我,什么……叫……叫阿澜……找不回来了?”
君辰安视线飘忽流离,久久没有回答。
我说:“不说清楚,我就不去南玥了。”
君辰安不理会我,直接将我拉起往马车的方向走,我挣扎,却总是挣不过他,我被他塞到了马车上,他冷冷道:“我亲自押着你去。”
我急了,口不择言,“君辰安你混蛋,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君辰安道:“恨就恨吧,总比让你留在这里活在臆想之中不肯醒来,说不准还会被那人利用来得强。”
我怔了怔,臆想症我知道,往往是人在遭受了重大的刺激之后,会患上这种病,活在自己的幻象之中,拒不接受现实,现实和臆想,我懵了好一会儿,思维混乱不堪,马车已经开始动了,我更加急了,发狠的一口咬在君辰安的手上,我咬得很用力,他手上被我咬出清晰的牙印,甚至都沁血了,他却好似没有痛觉,眉头都没有动一下,紧紧的制住我。
我看着他手上的牙印,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阀门,中秋节那天晚上,在最幸福圆满的那一刻,我情难自禁,在阿澜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留下我专属的印章,而玥骅带我去飞仙楼那天晚上,拉扯间,他的衣裳话下肩头,他肩上有个清晰的牙印,与我在阿澜肩上留下的那个如出一辙,后来梅林里,那个拥有着阿澜皮囊却根本不是阿澜的人说,你不是一直想看我长什么样子吗?现在可看清楚了?
眼前的牙印像是一柄利剑,将心脏生生的劈开搅碎,痛到了极致,只是木木的,灵魂好像是飘到了半空之中,冷笑着说:“洛桑,还想要骗自己吗?没有什么阿澜了,你的阿澜,已经被你亲手封印了,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叫玥骅的人。”
“是你,是你亲手葬送了自己喜欢的人,你不敢面对这样的事实,所以无耻的选择逃避,洛桑,你就是个懦夫。”
不、我不要当懦夫,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我甩开了君辰安,飞身闪入茫茫的雨丝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走,阿澜不会消失的,他一定还在某处,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把他找回来。
我去了东宫。
萧瑟过一段时间的东宫如今已经迎来了新的主人,新登上太子之位的君玥骅,帝都百姓盛传,曾经的澜王君清澜立志要以全新出现,引领大曜走上繁荣昌盛,所以更名为君玥骅,龙颜大悦,称此后只有君玥骅,再无君清澜。
我在沉香水榭见到了太子玥骅,他正在抚琴,弹的一支我很熟悉的曲子,凤舞,反弹。
玥骅看到我勾唇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的。”他指尖微微一顿,琴声复又响起,“但是你留下来也没有的,你看,我现在就在反弹凤舞对自身解开封印,但是没有用的,只要我的意识在,属于君清澜的意识就永生不会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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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无中生有(一)
更新时间:2013829 19:48:29 本章字数:3299
我不知道是如何出了东宫,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浑浑噩噩的,直到被一个熟人拉住了,“小十八,你怎么狼狈成这样了?”
那人面容俊秀,眼尾狭长,尤其眯起眼睛的时候贼兮兮的,像是惦记着别人家厨房里东西的贪吃狐狸,正是我的五师兄泫钰。2
泫钰常年在外头偷吃偷拿,每次回幽冥谷都会给我许多好东西,我们师兄妹关系很是亲厚,他一双狐狸眼眯起来
上上下下打量了我片刻,啧啧道:“师父果然没算错,你这是把心给丢了,你也太丢师门的脸面了,竟然还学那些个烂俗话本子的剧情玩儿痛不欲生失魂落魄,师父以往夸你得师门精神真传真是白夸了。”一面将我往酒楼里拧,“别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走走走,师兄陪你喝酒去,好好醉一场,醒来后给我把原来的小十八变回来。”
被这么一激,我神智清醒了些,紧紧的护住钱袋子,“你请!槊”
委实不是我小气,实在是五师兄海量无人能敌,给他放开肚子喝,只怕将我卖身抵债了才够付酒钱。
泫钰恨铁不成钢敲我的头,凑到我耳边道:“谁要你付钱了?霸王酒不会喝?这才出谷半年多,你怎么世俗成这样子?”
我心气一凛,受教的点头,转头豪气道:“小二,好酒好菜全都通通搬上来。砌”
这天我喝了多得数不清的酒,喝到后来我嫌麻烦让店家弄个酒缸把我扔在里面边泡边喝,不用倒酒,不用举酒坛子,张开嘴就能喝到酒,多创新省事的想法啊,可惜被泫钰拦下了,理由是我醉了。
切!他才醉了,醉得东倒西歪都分裂成好几个人了,跟一个醉鬼没道理可讲,我琢磨着直接一坛子酒砸过去,把他砸晕了,就没人能拦我了,我是个敢想敢做的人,当即抄起个大酒坛,却不曾想那酒坛很是滑溜,举起还没砸出去,手上一滑,那酒坛直直朝我砸了下来,于是乎,我把自己砸晕了。
这些日子,我只要睡过去晕过去,一准儿的会想起阿澜,他开怀大笑的样子,抿嘴而笑的模样,临窗而立的背影……各种各样我都想了个遍,唯独这一次,没有阿澜的身影。夹答列晓
我梦见了师父,梦见我离开幽冥谷的那一晚,临出谷前师父把我叫了过去,师父眉眼高华通透,是看透了一切的淡然如水,她说:“小十八,你要记住,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我大力点头表示听懂了,师父却朝我摇头叹了一口气,“那么多年的执念,你又怎可能自控,也罢,你谨记四个字:无中生有!”
像是一团迷雾,迷雾中又透出一丝希望之光,好似顺着那光线而去,就能找寻到我苦苦追寻的人,只是迷雾层层,挡住我的去路,可因着有希望,心中的茫然悲催都化成了坚定——我一定能够找回阿澜!
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酒楼客房里,第一反应是去找泫钰,泫钰就在外间,我飞一般扑过去,“五师兄,师父是不是带了话给我?”
泫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该说的,师父她老人家早已经与你说过了,这一切都是你命里的劫,只有你才能化解,若是师父说多了,只会折了她老人家的阳寿。”
我失望瞪了他一眼,“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泫钰眉开眼笑指了指了桌上,上面堆满了各种古玩字画,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我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不对味,怎么都那么眼熟,尤其那副画——分明是澜王府书房里挂着的那一副。
泫钰甚为大方道:“小十八,喜欢什么尽管挑,反正澜王不存在了,这些都是无主的东西,与其高挂着发霉,不如给懂得欣赏的人欣赏。”
我大怒,利落将桌布一卷,将东西卷起护住,“我的东西你也敢拿?”
泫钰跳脚:“什么的你的东西?这明明是澜王的东西。”
我理直气壮,“连阿澜都是我的,何况他的东西。”
泫钰撇了撇嘴,“澜王已经不在了。”
心没有抽痛,反而多了笃定,我扬起下巴,“师父说了,无中生有。”
泫钰眯着眼睛看了看我,唇边有遗憾闪过,“恢复这么快做什么,我还没看够你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呢,太难得一见了。”
我气得将桌子朝他踹去,可惜,没打着他。
把古玩字画送回了澜王府,又仔仔细细将泫钰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之物,我才放过他,泫钰狐狸脸拉得老长,“嫁出去的师妹泼出去的水,你这都还没嫁呢,就胳膊肘全往外拐了,忘恩负义的小东西,全忘了当初师兄是怎么待你好的了。”说到兴头上,泫钰甩着帕子悲催的嚎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辛辛苦苦将你拉拔长大,却养了个白眼狼,一点儿不晓得回报,造孽啊……”
我懒得理会这表演欲爆发的狐狸,转身走了。
泫钰大为不满:“喂喂……小十八你去哪儿?我还没演完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没礼貌,我出手教训你了哦。”
我头也不回抛下一句:“去见师父的情人。”
泫钰消音了,然后‘嗖’的一声,我身边多了个同行者。
引泫钰与我同行,是害怕寒湛为难我不让我见大叔,清醒之后,我清楚记得那夜寒湛看我的眼神,冷得能把人直接冻成冰棍。
出乎意料的,寒湛没有为难我,只是视线不曾在我身上停留一瞬,好似我不存在似的,抬手指了指东边的屋子,示意大叔在那里,我觉得我们总这么僵着不好,厚着脸皮凑上去:“湛湛,近来可好?”
寒湛冷冷道:“比你好。”
我哦了一声,还想找话题,泫钰在旁插言道:“你跟小十八比,你也受了情伤?只是伤得轻一些?”泫钰眼神一转,恍然大悟,“原来你对你家王爷有那等心思。”
寒湛的脸又历史性的龟裂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泫钰理直气壮,“我这是抽丝剥茧。寒湛直接拔剑,“我抽你大爷的。”
泫钰一边闪一边朝我道:“脾气是寒冰与烈火的结合,容貌是俊美和清秀的统一,活脱脱冰山女王受啊。”
我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寒湛一张脸全黑了,狠狠的给了我稍后找你算账的眼神,易发发狠的砍泫钰去了,院子里顿时飞沙走石,草木遭殃,为了不被祸及,我赶紧上东屋里去了。
大叔正站在窗前,感慨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