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士看得一脸热汗,暗叹这个女人竟敢在军营、在有旁人的地方公然勾引军师,忒大胆够风。骚。他别过眼没法看下去,脑海里幻象自家军师反扑的场景,从鼻子喷出来两条红流。镇定擦去鼻血,小将士倾耳听后面的动静。
慕卿眼不离书,一只手指点在女人的肩膀将黏在身上人推开:“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女人媚眼一眨,依依不舍:“奴家等你哦。”
慕卿向她咧嘴一笑。掀帘而去。
镜子外的阿梳不镇定了,对镜子吼:“那个满脸白粉穿得少的女人是谁啊?出战的不是男人吗?怎么会有个女人!”
太上老君也奇怪:“刚才在凌霄殿的时候还没见到这个女子,莫非是刚到军营的?”
玉锦也不平:“军营怎么可以收女人进来!”
苍术意犹未尽应和:“乱了军心可怎么办!”
玉锦白眼对他:“你觉得她那姿色能乱?乱谁了?慕军师还是你?”
苍术嘿嘿笑:“我从刚才就一直乱着。”
玉锦两颊一红,偷笑别过脸。
这时,镜中的帐帘有了动静。慕卿果然说话算话,没一会儿就急喘吁吁急切赶回来,手上……手上牵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黑狗。没错!就是哮天犬!
慕卿把哮天犬带到女人面前:“二郎神一直用它暖被窝。”
在旁的小将士急忙提醒:“军师,这可是二郎神的战斗犬!还有您刚才说的话要是给真君听得去……”
慕卿打断他的话,肯定道:“昨天他们就是一起睡的,我会弄错吗!”
小将士低低头。弱弱地:“是……”
女人看起来很不喜欢哮天犬,刚才还主动黏上来的身体快速往后退。慕卿牵着哮天犬步步逼近,女人左躲右闪。终于被逼到角落,大喊大叫:“这只狗……这只狗……好臭哦!”
话音刚落,帐外进来一个穿着红盔甲黑披风的男人,尖锐的目光盯着女人身上:“竟然说本君的狗臭!”然后,他将目光移到慕卿脸上。极不高兴,“慕军师你作甚,本君只不过出去方便一下,回来就听我部下说你用魔军残骨把本君的神犬牵走了。”
来的正是二郎真君。
慕卿将缰绳交给二郎神:“那你牵回去吧,人家嫌你的狗臭,暖不了身子。”
二郎神眉毛一竖。震怒:“岂有此理,居然觉得本君的神犬臭!以往在天界,本君可是每日都为其沐浴梳毛。多少女仙欢喜不已,尤其是瑶莲仙子!”
阿梳在笼子里趔趄一下。
镜子里的慕卿也表示赞同:“恩,哮天犬刚来的时候的确毛爪洁净,大概是昨天你带着它上场,沾了不少魔血啊魔屎。”他顿了顿。“奇怪,你昨完怎么跟它睡的?”
二郎神摸摸鼻子。脸红了红:“雪峰上太冷,有点感冒。”
镜里镜外:“……”
被忽略的女人目光冷凌,见二郎神牵着哮天犬没有再靠近的意思,于是叠起白白的大腿,软趴趴侧伏在地上,胸前的春光乍泄。
“哎哟~~”
一声娇吟成功勾引两个男人以及一个小将士的目光。女人半依在地上,呜呜咽咽,目中饱泪,向两个俊男伸手:“人家腿上的伤口好像冻住了呢,好痛好痛,怎么办嘛。”
伤口,冻住了……啊。
三人的目光同时移向女人的小腿,那处有一个拳头大小擦伤的痕迹。
二郎神面色舒缓:“没关系。”然后拉着死活不肯再靠近女人的哮天犬上前。
女人没想到这一出,看着因不情愿而扭曲的狗脸,也顿时变了面色:“做什么!”
二郎神说:“哮天犬的唾液有治愈伤口的功能,以往本君受伤都会让它舔上几口。你也来试试吧。”
女人大叫:“啊!不要!”
慕卿抱着双臂在一旁笑:“不要?难道你想让我们护送你上天界,让医仙治疗你这小伤口?不是我们不肯,而是现下局势不允许,你还是忍忍,让哮天神犬舔一舔也一样。”
外面,苍术暴怒:“什么也一样!我治病不是用舔的!”
玉锦忙抚背安慰。
女人满脸委屈,缩在角落抹眼泪:“小女子本以为,碰到仙人就有救了,就可以上天宫享福了,没想到……呜呜呜。”
面对女人柔弱的抽抽搭搭,慕卿不松口,语气倒是柔了点:“现在上去太麻烦了,我们药也带的不多,你还是将就一下。”
女人咬咬牙,将脸埋在臂弯,战战兢兢伸出手上的。哮天犬盯着那只腿看了许久,愣是不动。二郎神拿脚尖点了点它尾巴,于是极不情愿地在女子小腿上舔了一下。
女人的腿跟着剧烈抖动一下,面对这两个的男人,她彻底无计可施。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女人只字未言,大概是深刻体会到“多说是泪”这个意思了。
二郎神也并没有马上从慕卿的帐子离开,而是同他坐在一道,一起安静看起书来。突然,慕卿问:“喂,你和西海三公主怎么样了?”
说到她,二郎神不拘言笑的脸微微融出一抹暖笑:“还好啊。”
慕卿放下书卷对他:“听说三公主有个青梅竹马是青丘上的二公子?”
二郎神面色一怔:“他们是清白的!”
慕卿瞥了他一记:“我又没说什么,我只是想叫你转达一下,让三公主不要和夭眉走得太近。”
二郎神声音低沉:“这个我比你清楚!”
慕卿瞪过去:“真是莫名其妙二愣子!这么敌视我作甚!收起你的小眼神,别瞪我!我当初没敌视你已经很不错了!”
二郎神头一扭:“哼!”
慕卿指着趴在他身边的哮天犬:“咦,你的狗好像口吐白沫了。”
二郎神惊,拖起哮天犬的脑袋:“哮天?!”
白色的泡沫正从狗嘴巴里流出来,沾了二郎神一手巴掌泡沫星子。慕卿冷笑了声,顷刻飞身扣住坐在角落的女人脖子。女人大惊,满眼恐惧,艰难地从喉咙里卡出声音:“咳……军……军师,你做什么……要杀奴家?”
“你的血有毒。”慕卿冷冷。
“军师,你……你说什么呀,奴家……奴家听不懂!”女人试图挣扎,可如何也动不了。
“二郎真君出门急,没带狗粮。这些天哮天犬唯一入口的,就是你的血!魔族毒蝎,血含死毒。尽管惑昀封了你的魔气,但你的血出卖了你!想乱军心想上天界,用美人计?惑昀也太小看我们了罢!”慕卿振振有词,同时手臂上的力气开始增大。
女人冷笑一声,低头咬在扣住脖子的手背。都说蛇蝎心肠,女人咬的毫不含糊,几乎用足所有的力气,慕卿吃痛松开手,手背上牙印血红,深可见骨。女人趁机向帐外飞奔,魔气从体内强行破开,化出一条黑色的蝎子尾。
二郎神手持三尖两刃戟,灌足神力投戟而去,速度是蝎子女的两倍。不出其然地,还没到帐门,女人就被三尖两刃戟刺穿,摔落在地血满身下。
慕卿不慌不忙地拿绑带让小将士绑上。小将士被突如其来的打斗吓得抖抖索索,把慕卿的手绑得厚厚一卷,犹如柚子。接着,慕卿又从一个瓶罐子倒出一粒仙丹。毒蝎血毒,还好哮天犬舔的时候不情愿,所以毒素很轻,服用解百毒的清丸后很快又能威风。
二郎神默念口诀,三尖两刃戟回到他手上。女人躺在地上再无妖媚之态,而是奄奄一息。她悲痛道:“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大孽,这辈子居然碰上你们两个极品男人!勾引不成,还受奇耻大辱!”她努力抬起头,含泪望向哮天犬,“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狗!又臭又丑!这只还很黑……能把田园犬训练成神犬的,也只真君……一人。”
二郎神一边摸着哮天犬毛茸茸的脑袋,不高兴道:“它是细犬。”
女人再度重伤,眼神几近奔溃:“我说了,我……不……喜……欢……狗!”
说毕,一声娇咽魂飞魄散。
正文 【051】何弃疗
蝎女魄散,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脂粉味混合恶臭,小将士将帐帘掀开通风。雪峰上的光太白,等味道散没了,小将士再把帘子翻下遮挡。
案桌前坐着两个大男人,其中一个捧着膝盖上的狗头,手拿一粒药丸喂给它。哮天犬看起来十分虚弱,粉红色的舌头已经变成黑色,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药丸。想来二郎神手举三尖两刃戟威力无比,现下对着一颗小药丸却感到吃力了。并不是那药丸扎手,而是一动不动保持稳定让哮天犬舔药丸,极需考验耐力和持久力。
兴许是察觉到主人的不耐,哮天犬舌头一卷,勉强将整颗药丸吞了下去,痛呜一声躺在地上。二郎神果然眉开眼笑,大赞哮天犬能懂他心。但想到方才慕卿同他讨论西海三公主和青丘二公子的事情,二郎神怪慕卿:“你既然怀疑蝎女,还口无遮拦地和我讨论三公主的事。”
言下之意便是:要是我的宝贝公主被魔界的人抓去当把柄,打了、骂了、抽了甚至煎了、炸了、煮了,我要你好看!
慕卿坏心眼地不在意:“她若是善人,听去也无妨。她若不是,反正都要死的。你也极少同我静坐,我不找这个机会同你说,怕是没的说了。倒是奇怪,你刚才怎么就呆在我这儿不走了?”
二郎神抬起趴在地上的哮天犬的脑袋,心疼摸了五六遍以表安慰。一边回答慕卿说:“我知军师不贪女色,所以怀疑。你又故意牵了我家哮天,不就是引我过来助阵?”
慕卿作惊讶状:“你好聪明!”
二郎神咧咧嘴:“一般般。”
帐外传来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帘子一掀,雪峰的白光刺了进来,里面的人用手挡住光线,对面传来李天王粗犷的喘气:“发生什么事了!”
李天王本在自己帐中休息,突然听到慕卿帐子里传来打斗声,急忙套了鞋袜赶来,看见的是慕卿和二郎神面色神情诡异、气氛莫名。李天王立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铮铮道:“你们又打架了?多大的人了还打架!谁还想打架我就把他收进玲珑塔头!”
慕卿和二郎神皆顿了他一眼,臭了脸色不说话。小将士急了,怕李天王真的误会。连道解释:“回天王,方才我们救过来的女子并未凡人也非修道仙灵,她奉魔主之命乔装欲乱我军欲上天界的魔蝎,军师和二郎真君刚才已经合力将她杀死。”
李天王捏着下巴一撮小胡子,若有所思。下一刻就做出决定:“魔军诡计多端,我们防不胜防!快来,我们现在就开个会议,争取三日后一举拿下魔军,杀取惑昀头颅!”说罢,扬手一震披风。帅气勾了一盏小灯迈出帐子。
小将士惶惶恐恐追上去,将小灯灵活拿下。李天王浑然不知,举步往大帐而去。准备商议。景象在这时候忽然迷糊,化作一团白雾消失。
太上老君收回玄天镜,对众人说:“可看够了?天帝还在凌霄殿等着我呢!”
既然老君这样开口,天帝的事情不敢耽误,怕玉锦和阿梳不肯。苍术抢先说:“够了够了,咱们军师没事就好。多谢老君。”
太上老君从鼻子哼了哼,脚下生风,甩袖离开兜率宫。
玉锦高兴对阿梳说:“这下你可安心呆在太清殿了,慕军师和二郎真君如此默契,一定会平安胜战归来。”
默契……阿梳头上三根黑线。
苍术偷偷试探搂着玉锦的肩:“你还要带她出来吗?”
玉锦脸又微红,有意不去看肩上的手假装没发现:“既然是慕军师的决定……最重要的是你不肯,那我也没辙了。”
阿梳看看玉锦,又看看大阿折。自从玉锦来到兜率宫后就脸红好多次,认识那么多年见她的红脸次数加起来,还没今天红得多,真怀疑是不是被大阿折传染。
脸红是一种病,得治,何弃疗!
不过最让人吃惊的还是苍术。曾经的苍术女子气极重,最爱跟女仙或是争风吃醋或是探聊八卦或是装饰美容。可自从那天他发誓要和玉锦“做朋友”后,这种与生俱来的气质竟然慢慢被风化,兰花指不再、烈焰红唇不再、凤凰尾眉不再、轻罗薄衫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远观翩翩少年,近看玉树临风,一怒厚积薄发、一笑春暖花开的七尺男儿!
但……有时候还能看到残留下的影子。
比如说现在,他低着头乖乖让玉锦梳理他垂下的秀发,时不时嘟嘴作详要亲亲。玉锦一次又一次点开他的唇,倒对他的脸爱不释手。阿梳真心怀疑是不是玉锦早看上苍术这个潜股力,只是羞于开口。
话说回来,今天真是值得高兴的日子。苍术如愿以偿地邀请到玉锦“做朋友”,慕卿的情况阿梳在心里也有了底,她坐在笼子里,为此心甘了。三天后就要大战了,三天后就能见到慕卿了。阿梳想,到时候一定要留他继续在东陵殿,否则……否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了。
三日,阿梳心情舒畅,偶尔跟小阿折吵吵嘴,偶尔逗逗爱脸红的大阿折,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好不舒坦!只不过到了第三日午后,心情莫名焦虑,不停在笼子里来回打转,好像有一股透不出来的气压在胸口,很心慌。
安静过了一宿,第四日兜率宫传开好消息,天界战胜魔界,大军归来!
阿梳认真听小阿折在云天上看见大军返回的壮观景象。魔军大败,退回魔界,封锁界口,再不干扰天界人间。天兵天将浩荡回天,沿途敲锣打鼓,庆祝胜利。天后更是准备各式美味佳肴犒劳将士们连日来的辛苦。
今日天界,热闹非凡!
这面正说着,太上老君就带着两个身旁战甲的人进来。阿梳定睛,可不是胜了魔军的两位大帅,二郎真君和李天王嘛!
阿梳左顾右看:“哎?怎么胜仗回来不再凌霄殿庆贺,倒是来了兜率宫。”
“我们是得了天帝的允,特来看你。”二郎神面色沉重。
“看我?看我做什么?”阿梳预感不详,心顿时慌起来,紧张搜索在太清殿的每个角落,但却没能发现那个又恨又念、准备一回来就哭他一脸的坏心人,她提着心口子问,“二郎真君,仙上呢?他又耍什么玩意儿,把我关在这儿难不成还要跟我玩捉迷藏?”
二郎神悲切望着她,张张嘴,还是别过脸。
顷刻间,阿梳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冰水里浸了半个,她转头问李天王:“李天王,仙上呢?他虽然嘴毒,但对你不是有心的。”
最爱跟她闹气吵架的李天王眨眨小豆子眼,也别过脸不说话。阿梳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她颤声问,“为什么你们都回来了,他没回来?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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