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恨,充满了不甘,充满了绝望,这一刻,她真的要绝望了,若是没有人救她,今天她真的没有活路了。即使无忧此刻哀叫救命,声音说不出的凄厉,但是她的眼中却没有泪水,她的眼里只有燃烧着对这几个太监的仇恨之火,若是她不死,那么今天她会让他们死的很惨,很惨。
那为首的太监听到无忧的求救,哈哈的笑出声来:“你叫呀!你大声的叫呀!我倒要看看今天还有谁会来救你,我告诉你,这里是废弃的冷宫,就是你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你喜欢叫,尽管叫吧,可是你要叫的好听点,爷爷我就喜欢听你们这些小贱人的叫声,越惨越好,来,你叫,给爷爷我大声的叫……”
他边说,边抬起脚准备再给无忧一脚。
无忧听了之后,却不再叫了,只是紧紧的咬着嘴唇,即使那唇瓣已经被咬出了血丝来,她也不觉得疼,就如那冰雪浸湿了她的衣衫,她也不觉得冷:比起心里的寒冷来,她身体上的冷,真的算不了什么。无忧真的不打算叫了,因为她明白了,她的尖叫,她的恐惧,她的害怕,她的绝望,只会让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生更兴奋,更开心,她可从来都没有打算取悦这些畜生:她是人,怎么可以给畜生们娱乐?
既然现在没有人救她,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死的有尊严一点,要她忍受这些畜生的凌辱,她还不如死了的好。
若是以前,她就是真的受辱了几个太监,她也不会死,因为她不觉得错在她,她只会咬牙忍受下去,直到找到合适的机会再为自己报仇,她会忍耐到那时候,让这些害她的人都生不如死。
可是现在,她不能,因为现在她不光是自己,还有孩子,若是这些太监动手,那么孩子不保不说,她自然不可能活下来,与其被千般折辱而死,还不如就此自我了断。
无忧悄悄的掏出袖中的刀,准备给这为首太监一击之后,然后再自我了断: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无忧是打算自己死去了,不过她没打算放过眼前的为首太监,而她也不甘心真的就这样死去,所以她准备好到之后,却没有立即动手,她在寻找最适合的时间,给这为首太监致命一击,或许还能自救。
自我了断是无忧最后没有任何法子之下才会走的路,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她不会放弃生命的,不过她真的做好了自我了断的准备了。所以那为首的太监再踢她两脚的时候,她没有动,只是隐忍着。为首的太监实在是不满意,不开心,不痛快,这无忧怎么可以不哭,不流泪呢?
所以他抬起脚,准备踩上无忧的胸脯,狠狠地蹂躏一番,当然他的心思无忧从他龌龊的眼睛里就看了出来,她手中的刀准备出击了。可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焦急低沉的声音:“无忧,别冲动!”声音隐隐的颤抖,似乎很是恐惧。
无忧听了那天簌般的声音,心头闪过一个念头,她眯起双眼:“看谁死的更快?”
正文 148章 到底是谁的人?
那人的声音很远,但是无忧却在白雪的照映下,还是清楚的看见夜色中他淡白的身影。
看着那个单薄却高大的男人飞快的靠近,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她可以猜到他的脸色此刻一定阴沉的可怕。
无忧真的很了解张翼,此刻张翼的脸已经是他这辈子第二次这般阴沉了,第一次是无忧下狱的那一日,第二次就是今天了。他也顾不得再隐藏自己会武的事情,他的脚下飞快,快速的奔向无忧,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已经呆住的太监:“本宫的王妃,你们也敢动,看来你们在阎王殿里都找好了位置。”
他一向以出尘飘逸著称于世,这般如修罗现世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惊人,所以原本就呆愣住的太监,现在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张翼终于知道为何他刚刚会不由自主的向这废弃多年的冷宫旧址来了,但是他只恨自己的脑袋蠢笨如猪,他怎么没能早点想到这里,他恨自己来的太迟了,他看着躺在地下有些狼狈的无忧:她必定吃了这些狗太监们太多的亏——这些死太监的手段,他在宫里也不是没有耳闻过,哪一个不是毒辣没人性?
张翼也看清无忧手里的东西,他也终于知道为何刚刚他的心一阵揪痛,他脑海里会闪过无忧倒在血泊里的情景,所以他才不禁出声,大喝无忧不要冲动,他当时根本就没有多想,他只是想到那些太监的手段,所以他才大喊:就算无忧真的被这些太监怎么样了,他也不希望无忧寻死觅活,因为不值得——不是无忧的错,是这些死太监该死,无忧不需要因为这些死太监的错,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他舍不得,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轻易的饶过这些死太监们,他已经为他们早好出路了。
这些死太监们很适合做花肥,将他们埋在地下,还能肥一肥土壤呢。
张翼的身后自然跟着他的侍卫,不多,只有八个人,但是这八个人可以阻挡一二百人的攻击,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真实的试验过,所以今天他们不介意充分的发挥下,可惜眼前的对手看在这些侍卫眼底,实在是不堪一击。那为首的太监瞧着眼前的仗势,脑袋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脸色极白,看来这一次想要逃出生天怕是极其危险的,怕是要凶多吉少。
他不想死,他还没活够,即使他已经算不上真正的男人了,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活下的念想——他一生杀死了太多的人,可是真的到了自己的时候,他确是半点也不想死了。
他这时候冒出了一种想法,而他也开始做了,他以极快的速度伸出手,去抓无忧,只要抓住了无忧,那么他就可以用无忧要挟二殿下,他就可以逃出去了。
他想的很美好,可是他忘了,无忧可不是寻常的女子,他的恶毒心肠让无忧给了他一辈子都难以承受的痛。
他快,无忧的速度比他更快的多,就在为首太监的手快要抓到她的手臂的时候,无忧手里隐藏的宝刀一挥:那可是削铁如泥的宝刀,而为首太监更是不如张翼了解无忧,所以不曾想到无忧早就做好了随时了断的准备,也难得这太监此刻慌了神了,若是没有慌了神,他自然会记得无忧的手里还有一把宝刀:刚刚他还戒备的很。
那太监惨叫一声,一只血淋淋的手指就落在了雪地里,那热血喷洒出来,在雪白的地面上形成诡异而美丽的画卷,那太监还没有来的及继续惨叫或是叫痛,还在震惊疼痛之间,就感觉到另一只手指尖一痛,随即听到什么东西砸在雪地上的声音,他已经痛得快要晕了过去,十指连心呀:他的两只手指被砍了,这下子他就是想抓无忧都不可能了。
此刻是无忧并不看两只血淋淋的手指,她只是狠狠地瞪着其他的太监,她对这几个太监也是恨极了,她竟然被这样的脏东西折辱,这让她生出了杀人的心思。
无忧并不觉得自己怎么残忍了,她可以保证若是张翼没有及时出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肯定要比这为首的太监要好的多,他不过是断了手指,一时之痛罢了,而她要经历的却会是人世间最痛最惨的。
无忧断了为首太监的手指,因为那双脏手在她身上摸过,被这样的脏东西摸过,她恶心的想吐。
无忧在对付过为首太监之后,并没有站起来,不是她不想站起来,而是她的力气已经耗尽了,所以她只能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那不断后退的三位太监,她的目光就如同饿极了的野狼一般,凶狠的散发出杀气——她今天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这几个太监。
张翼也瞧见了无忧身上的杀气,他此刻不觉得无忧的狠毒,只觉得心痛和懊悔,他来迟了,真的来迟了,他的无忧受了怎么样的屈辱:无忧这般善良心软的女子被逼到现在的境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经历了她不能承受的痛!
张翼怒红了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挥了挥手,身后的八人一分钟的时间就将那拼命逃跑的太监抓住,用脚踩在地上。
宫里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过,但是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设计无忧,显然是被染特别的授意过。
“无……无忧”张翼的声音颤抖,他手脚冰凉的朝着无忧走过去,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对他来说却是非常的艰难,因为他害怕,真的害怕——无忧这个人对自己在乎的人,对她的亲人有着极其苛刻的保护欲,现在她身处皇宫内院,哪来的在乎的人,哪来的亲人,只有腹中的胎儿才会让她发狂,只有经历了太监们无比屈辱的手段才会让她发狂。
张翼颤颤的走到无忧的面前,直到伸手将无忧抱在了怀里,无忧的身子一直在发抖,手也在抖,自己也分不清是劫后余生的惊惧让她如此,还是她胸中的怒火太盛,或是刚刚的血腥让她不知所措。他看着怀里那冷到无一丝热气的身躯,看着那苍白的面色,已经破碎的唇瓣,闻着从无忧唇瓣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他的眼底闪过惊人的暴戾阴霾之色,他却并没有开口,只是紧紧的将她抱在,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一丝温暖,张翼将头埋在她的颈侧,让无忧看不见他眼底的泪,他心痛无比而落下的泪水。
都是他的错,是他的错,若是他一开始就能想到这个地方,一开始就会想到这些人会在这里下手,直接过来,或者一开始他就不让无忧进宫,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都怪他太愚蠢,太懦弱,太过优柔寡断,怪他太过没用!
张翼一直隐忍着,深深的吸了一口寒气,慢慢地松开无忧,扶住无忧站好,在无忧的疑惑目光中,轻轻的抱起无忧走到那几个被踩着的太监面前,对着其中的一个侍卫冷声道:“你让开。”
那侍卫看了一眼张翼血红的眼睛,他没用半刻迟疑的退了下去,而张翼却又说了一句:“将你身上的鞭子给王妃。”
那人微微一愣,却还是依言将缠在腰间的皮鞭递了过来,武器如同他们这些侍卫的命,他们的主子一直很是清楚,从不曾提过这样的要求,现在会让他将他的武器给王妃使用:主子是真的气急了。侍卫看着脸色苍白,但是却稳稳的抓住鞭子的无忧,她的脸上是不该有的凶狠,无忧拿起鞭子,就狠狠的抽打在那太监的身上:“我说过,会让你们这些东西生不如死!我从来不说假话!”
张翼是懂她的,虽然现在她的身子很虚弱,很需要休息,但是若是不让她出气,这口气会憋在心里,迟早会让她生出病来。
这么一鞭子,就让那太监蜷缩在一起,不停的嚎叫,他可不是一个硬骨头,只是一个小人罢了,所以学不来无忧的一声不吭。
无忧对他的嚎叫充耳不闻,一鞭子接着一鞭子的甩下去,很快就溅起了血色,那带着热气的血腥,溅上她白皙的笑脸,映衬的她的眼睛发红。
这几鞭子当然是不能让无忧消气,就如同那为首公公断掉的手指一般,不可以让她消气,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动了,因为她不想真的对腹中的胎儿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她的孩子很坚强,除了刚刚疼痛之外,现在也只是微微的疼痛,无忧很庆幸自己一直将保胎的事情做得很好,否则现在她的孩子定然保不住了。
无忧深深的呼吸一下,将全身的重量倚在张翼的身上,将那鞭子递给那侍卫,对着那几位侍卫道:“请你们帮我好好的伺候这几位公公,他们刚刚可是对我很照顾。”无忧当然也没有忘记断了手指的为首公公,更没有忘记那在屋子里被她踢晕掉的公公。
她这人就是小心眼,向来是一个都不愿意放过。
为首的公公很快就痛叫了起来,那伺候他的公公可是很有手段的人,他的下手很巧妙,不用武器,只是将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打向那为首的公公,他打的力气绝对的不算重,但是那为首的太监却痛的如同被杀的猪一般嚎叫,因为嚎叫倒让那侍卫生出了几丝气恼来,刚刚他们从远处奔来,可没有听见他们的王妃发出一声嚎叫。
因为侍卫心里生了气恼,所以下手就重了三分,而这太监真的是半点都经不起打,没两拳就将他的脸打成了猪头,那鼻子都塌掉了,完全变了一个人样,估计他老娘站在他的面前都不会认出他了吧!
侍卫没有一下子就打死太监,若是他用足了力气,这太监挨不过三下,可是他很闲的呀,若是打死了人,没事情做怎么能行呢?这些太监那么照顾他们的王妃,他怎么不用心的照顾他们呢?
因为张翼身边的侍卫都是这般的想,所以招呼起那几个太监来真的很用心,他们没有一下子将这些太监玩完,而是慢慢儿玩:他们不急,不因为在皇宫里就显得着急。
所有的太监眼里都是溢满的惊恐,都是求饶,可是即使被打得面目全非,他们的娘老子都不认识他们了,却偏偏都没有开口求饶:这很不寻常!
无忧见过宫太妃,按照常理这些人应该求饶,将所有的罪责都推至宫太妃的身上才是,可是这些人却偏偏的不求饶,让无忧的心头反而升起了怀疑:他们真的是宫太妃的人吗?
这几个人的身份真的让无忧很好奇,生出了说不出的好奇,他们先给她错觉,认为他们是皇后的人,然后宫太妃的出现又让她以为是宫太妃的人,可是现在他们咬牙不说的硬气,却让无忧再次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他们到底是谁的人?
那为首的太监被折磨的久了,那侍卫玩的兴起,伸出一脚,将那太监当做绣球一般,踢飞起来,再重重的落地,那太监除了落地的声音,就算是一口气差点儿被摔的上不来,他也没有求饶。
无忧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这人的骨头她刚刚切割过,他的骨头真的一点儿,一点儿都不硬的。
难道他不痛吗?从那么高的空中落下,不痛吗?
无忧看了看那太监的脸,他不是不痛,他已经痛得眼泪鼻涕一大把了,可是却还是咬着唇,没有求饶。
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是什么人可以让软骨头变得这样的硬,无忧对这人的身份好奇了起来。
张翼一直只是小心的扶住无忧,似乎对眼前的情景半点也不好奇,他眼睛一直半眯着,似乎似睡未睡,这么闲散的模样,就如同在自家院子里散步一般,只是扶住无忧的手,不要握的那么紧就更像了,无忧也会相信的。
无忧也一直看着,渐渐的她腹部的最后一点疼痛也停息了,她站直身子:“殿下,您不过去踢上几脚吗?他们这些人刚刚可是很照顾无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