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很是危险,但是比呆在一个随时会将他扑倒的男人身边来说,这封危险也只是可能,若是她一直呆在宫傲天的身边,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她无法忍受的。
可是钻进这林子,无忧的心还是抖了起来,茂密的树林遮天蔽日,她在树林里走了一阵子,随着越来越深入,头顶的日光越来越暗,她的心底越来越没有把握,终于她又闻到潺潺的流水声。无忧欣喜,在以往的采药的经验中,她知道在森林里,只要沿着河流,就能找到出口。
无忧振奋精神,加快脚步朝着水流的声音前进,她想到只要沿着河流的方向而下,他就可以确定自己的方向,她就可以获救。
无忧一心想要穿过这片茂密的森林,却未曾想到,眼前会有绿幽幽的眼睛注视着她。
无忧一下子懵了,他以为宫傲天是在恐吓她,这些日子在那小茅草屋子里,从来未曾有过什么动物打扰过她,更别说眼前的狼了。
无忧后退几步,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缺什么都没有,就是斯帝御赐的报道都被宫傲天搜了过去,现在她身边似乎能当武器的什么都没有了,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先将宫傲天身上的宝刀偷过来,虽然说她一个孕妇用把匕首对付眼前的这只狼还没有半点胜算,但是也比现在赤手空拳强。
无忧又在身边的地上飞快的寻找了一圈,地上不要说是石头了,就是一眼像样子的树枝也找不到。
那狼却已经缓缓的靠近无忧,眼睛里闪着骇人的绿光,尖尖的獠牙路在外面,白森森的很是怕人。
无忧这一刻有些想哭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刚出牢笼,又入狼口,而且她真的不喜欢被狼牙撕咬的感觉,心里一片冰凉,这一刻有些后悔自己行事太过鲁莽了。
不过无忧很快的就镇定了下来,现在她还活着,还没有落到最坏的境地,她想着该如何自救,现在的情景想要等待外援,怕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就是先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躲一躲。
不过无忧还没有找到地方,那狼就兴奋的跳了起来,眼里凶光一闪,便扑向了无忧。
无忧手中又没有半点能够反抗的东西,身子一闪,躲到一棵树后,一击不中的恶狼,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这声嘶吼却引来了另外的几只恶狼。
无忧心里已经不是冰凉,二十极大的恐慌,一头狼或许她还有一线生机,但是现在这位五六只狼,她该如何死里逃生?
几只恶狼很快地就围了上来,无忧根本就找不到逃出去的缺口,世界寂静一片,死静死静的,无忧听见自己额头的汗珠落在地上的声音,溅落在股为的树叶上,死死地有些渗人,就像冰冷的韩硕落在火热的心上。
无忧的掌心汗湿汗湿,她很怕,不过她丝毫没有露出胆怯的神色,因为恶狼最喜欢欺凌弱小,她一定不能让这些恶狼看到她眼底的恐惧。
其中的一只恶狼没有耐心了,它身形一闪,向无忧扑了过来,这一次无忧连躲的地方都找不到,她想后退,却一脚踩滑,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地面上的枯叶很多,很厚也很柔软,没有让无忧摔疼,她闭上眼睛等待这恶狼撕咬她的神医,只是本能的,她的双手护住了她的腹部,至少在她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她感觉到面上一阵风吹过,随即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听到几声狼嚎。
无忧急忙睁开双眼,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挡在自己的面前,而扑向她的狼,已经被人打得滚在了地上,不停的挣扎,口中吐出血来。
无忧刚要出声,还来不及说话,剩下的狼见自己的伙伴被杀,嚎叫了一声,便一起窜了上来,宫傲天至来得及对无忧说一句话:“躲到一边去。”就迎了上去。
宫傲天的身手不错,很快就挥剑杀了其中的两匹,不过却也显得筋疲力竭,努力支撑下去,又砍杀了其中的一匹恶狼,却真的是全身无力,手中的长剑微微停顿,可就是这么一停顿,就让余下的两只恶狼有了可乘之机,一只飞扑过来,毫不忧郁对着最近的地方,一口就咬了下去。
而另一只却飞扑向无忧,这只恶狼也算是聪明,他看得出来宫傲天和无忧之间,无忧才是那个弱小,可以随意欺凌的。
宫傲天眼见那狼向着无忧扑去,心头一急,而他又被另一只恶狼缠住,这时候,他有两条路,一时砍杀眼前恶狼,自己毫发无损,而无忧必然受伤,另一条路,就是就下无忧,自己务必受伤。
宫傲天根本就没有多想,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的砍向攻击无忧的那匹恶狼,那狼嘶吼一声,滚落一边,热血沾的无忧脸,那温热的血气,让无忧胸膛翻腾,却又听见宫傲天一声闷哼。
原本攻击他的那只狼,已经咬上了他的肩头,那一口咬的扎扎实实,狼牙在宫傲天的尖头留下四个血窟洞,宫傲天皱了皱眉,左手一翻,一柄程亮的宝刀就送了进去,那狼嚎了一声,也跌了出去,挣扎两下,再不动弹。
无忧压下心头的翻滚,爬了起来,而宫傲天也在不停的喘息,瞧着无忧爬了过来,冷冷道:“怎么不逃了?”他肩上的血不住的往外涌,而那冰冷的眼观刺得无忧的身子不由得缩一缩: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宫傲天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救下她。
无忧心中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她靠近宫傲天,“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虽然前世他有多对不住自己,可是这一次如果不是他,自己或许连命都没有了,不管怎样,这一次她是感激他的。
无忧撕下衣摆,为宫傲天止住了血,宫傲天冰冷的目光因为无忧动作柔和了下来: “无忧,你是在担心我吗?”
无忧垂着头,专心为宫傲天包扎:“你是为了救我受伤的,如果我不担心你,我的良心何在,进而不管是谁救了我,我都会担心他的。”无忧不想宫傲天无悔,她的话里意思很清楚,她担心的只是一个舍身救她的人,不管是谁,之中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宫傲天听了无忧的话,心中升起来的喜悦一点一点的褪去,慢慢的直起了身子,脸色越来越阴沉,说到底,无忧就是不愿意接受他,即使他愿意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为什么?到了此时此刻,你的心还是这般的硬?”他双眼血红,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无忧的心坚硬如铁:“无忧,安心的留下来,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好不好?”
无忧头抬都未抬一下,只是坚定的回他三个字:“不可能。”她不会因为这人救了他,就要以身相许。
宫傲天真的愤怒了,他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愤怒这是都跑了出来,他已经被愤怒蒙蔽了理智,他举起拳头就狠狠的对着无忧的腹部走去:这些日子以来,他嘘寒问暖,无忧都不愿意接受他,一定是因为她的腹中有了这个孽种,只要这个孽种没有了,无忧一定会接受他的。
宫傲天回到茅草屋子的时候,不见了无忧,就知道事情坏了,他一路寻着痕迹狂奔,却瞧见无忧差点就丧生在狼口,他这些日子压抑住的怒气涌了上来,他将无忧的不妥协都归为无忧腹中的孩子,无忧定然是舍不得孩子生下来没有了生父,所以现在愤怒到极顶的他,就生了这样恶毒的心思。
无忧瞧着宫傲天会晤起来的拳头,她并没有躲开,只是冷冷的道:“他落我亡。”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宫傲天的拳头硬生生的停在离她腹部一拳头远的地方,他浑身颤抖,却怎么也落不下自己的拳头,因为无忧平静的神情告诉他——她不是在吓他,她只是这样陈述一个事实。
宫傲天的拳头狠狠地落在一旁的树干上,只是那么一拳,就震得参天大树瑟瑟的抖了起来,落下几许落叶。
这时,却听见树林外出来大声的呼喊:“宫傲天,快给朕放了苏无忧。”
无忧闻言,手下包扎的动作一抖,而宫傲天却一个挺身站了起来,抱着无忧的身子,“我们走!”
“你放下我,你带着我,是走不了的。”
“休想!”宫傲天的神情想是一头绝望的野兽,带着绝冷的凶残和冰冷:“我要带着你,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人。”
“……弓手,准备!”后头的斯帝发出冰冷的命令,无忧到了此时,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吗。宫傲天已经到了绝望疯狂的地步,这时候,她任何的一个小动作都会刺激到他原本就已经紧绷的神经。
无忧忍住因为宫傲天快速奔跑而引起的恶心,斯帝愤怒的声音在林子里来回的响荡,而宫傲天却带着她越来越往林子的深处而去,激烈的运动让他肩上的伤口又开始冒出热血,无忧感觉到宫傲天的脚步越来越漂浮。
“停下来,再不停下来,不用追,你就会失血而亡。”无忧轻轻地道:“三皇子已经被抓,你不救他吗?你的家仇未报,你甘心陪着我去死吗?宫太妃还在皇陵旁,忍受着太皇太后的折磨,这一切你都可以放下吗?”
宫傲天因为无忧的话,脚步渐渐的停了下来,他的神情有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不甘,无忧心知自己的问话,击中了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放下我,你还可以逃出去,若是带着我,你今日定要命丧于此。”这一句话,无忧说的是真心话,这一世宫傲天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
“你快走,我去引开他们。”无忧催促着宫傲天。这一次救他,就当是偿还刚刚他救她的情意,她苏无忧可是有仇报仇,有恩也报恩的。
宫傲天看了看无忧,咬了咬牙,他扭头走了,他被无忧的话打动了,只要他或者,就可以再次寻找机会带走她的。
茂密的森林,整个天地被遮住,一直呈现出一种灰暗色,如同他此时的心情。
他回首看着坐在树下那张小巧的脸,那张黑亮莹润的眼睛,忽然间名脑力什么叫伤心,什么叫绝望,这一次,他又要松开她的手了,不管他愿不愿意。
他低下头,一路狂奔,嘴角发酸发苦,胸口喉咙想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怎么着都喘不过起来。
无忧绕着林子跑了半圈,她一路跑一路叫着救命,总算为宫傲天赢得了些许的逃亡时间,也还清了他的救命之恩,当她实在跑不动的时候,就瘫在了地上休息,无忧一直都小心腹中胎儿的情况,只要有些微的不舒服,她就停下来步伐:她不能为了宫傲天而伤了自己负重的孩子,她是一个自私的母亲。
当她刚刚休息片刻的时候,斯帝就冲了过来,伸手就将她抱了起来,生怕她在被掳走的一样,通红的双眼充满了杀人嗜血般的疯狂,他将无忧带到了林外,对着眼前的密林下令:“放火!”
“皇上……”无忧想要阻止,不是为了宫傲天么认识为了那满林的飞禽走兽,她欠宫傲天的救命之恩,刚刚已经还了。
却在斯帝那赤红的双眼,阴霾的眼神下不敢再说下去:斯帝的双眼明显在说,若是多说一个字,他不但要放火,还要挖地三尺都要将那人的尸体找出来,挫骨扬灰。
斯帝么想到有人会在他的眼皮子下面将人掳走。
黑色的御林军举起鉄弩弓带着火把射击密林深处,铁马呼啸追击,一片骚乱,熊熊的野火点燃了所有人的兽性,无忧的耳边隐约有鸟兽的残呼声传出。
斯帝瞧着那升起浓烟的森林,仅仅的锁住无忧的视线,不让她有半分闪躲的机会,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在无忧的耳边说道:“无忧,你先别忙着为宫傲天难受,因为我想下面的我要告诉你的消息会更令你难受。”
斯帝在无忧耳边的话,让她浑身冰凉,那种不安,那种恐惧,她无法承受的恐惧,让她从脚板开始升起一股寒气,她一点都不想听见斯帝想要告诉她的消息,一点都不想。
斯帝瞧着无忧这般的模样,知道无忧已经才到自己想要说什么。她苍白的无一血色的脸庞,让他的心里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心疼,但是他还是残忍的张开了唇。
嫡女无忧 正文 161章 做戏
斯帝的唇终于还是张开了:“翼,死了。”他的话想是一场雨,密密匝匝,让她只觉得寒冷倾骨。
而此时守卫在斯帝身后的侍卫,却向无忧启唇,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嘴型。
无忧眼皮一跳,随机睁大眼睛:“胡说!”无忧跳了起来,挣脱斯帝的牵制,她一定是最近的神经太紧绷了,她一定是听错了。
张翼是什么人?做一件事必要坐到十分的把握,每个细节都会思虑周全,无忧才不相信这样的张翼会死掉。
“我胡说?”斯帝冷笑:“你回去后就知道我是不是胡说了,张翼的实体被景带回来了。”斯帝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对张翼,他的情感太复杂了,可是不可否认,张翼德死,让他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无忧看着斯帝的嘴巴一张一合:“死了……尸体……”
这样可怕的字眼,一个接一个从斯帝的嘴里吐出来,无忧直愣愣的看着斯帝。
这只是梦,这一切只是梦,一场噩梦而已,他只是被梦魇住了,主要用力的睁开眼睛,就会醒来。就会这是一场梦,就会瞧到那个笑的除尘的男子,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
无忧甚至笑了起来,她怎么会做这样荒唐的梦,一定是她太担心那个男人了,怎么可能,这一切怎么可能?
那个男人心思缜密,怎么可能会死掉,这一定是梦,要不然就是斯帝在骗她,反正不会是真的,绝对不会是真的,因为那个男人说过一生一世陪着她的,他从来不骗人,他那样一个不爱多话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他怎么会骗她?
斯帝又说了什么,她全然不知道,她只是渐渐的垂下脑袋,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睡去,不过是梦罢了,只要她好好的睡上一觉,就会从这噩梦里醒来。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在皇宫,她极度厌倦的地方,她默默地看着眼前笑得灿烂的太后,她一定还是在做梦,太后怎么会对她笑的如此开心,她暴打过太后,她一定恨不得吸她的血,怎么会对她笑得如此开怀。
无忧又闭上双眼,恍惚间她听到太后的笑声:“苏无忧,心痛吗?痛不欲生吗?原本哀家都已经拟好旨意,满足燕儿所求,让她和你一起进门。水之都翼儿却没有这样的福分?苏无忧,你很难过吗?不过你放心,你以后的痛会更多,更多,你将会失去更多。”
太后笑着走了,无忧却一直沉睡在梦里,她瞧见了张翼,他的嘴角微抿着,眉头似乎微蹙着,好像在告诉她,他很不喜欢沉睡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