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如梦梦难成 作者:百里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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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如梦梦难成 作者:百里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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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秦王,如果他只是个有钱人家的少年公子,那她哪怕最后只能得个小妾的名分,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她都不会有怨言。
“是啊,如果我只是出生在平常人家的一个普通人那该有多好。”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他就不用眼睁睁的看着她行刺自己的爹爹,她进不了宫,报不了仇,就可以好好活着和他做一对普通夫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然后生下一儿半女,相伴到老。
“此生是木儿欠了你,如果有来世,木儿一定再也不任性,好好陪在你身边,到时倒是四爷你别嫌弃木儿才好。”
“我永远不会嫌弃木儿的。”
“那我就放心了。”少女用最后的力气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赵德芳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少女的额头上,一如他往常亲昵对她一般,“木儿,你可知道,没有了你,今生于我来说已是毫无意义,但是既然你做了决定,我便答应你,所以下一世,决不可再如此任性,知道嘛?”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少女永远沉睡的容颜。
她再也不可能像以往那样被他这举动弄得满面通红,然后敢怒不敢言的瞪着他,最后趁他转身偷笑之际在后面低声骂他。
他其实一直没告诉她,她的哪些小动作他其实早就清楚,而他之所以会每次都状似无意的转过身,就是为了给她机会让她发泄一下,免得她迟早有一天憋出病来。
他抱着她缓缓站起,一步一步走向门口,任凭那混合着她和他的血在地面上绽开一朵又一朵绚烂的血红色花朵。
她还是那么轻,明明他已经喂她吃了很多好东西了,怎么抱起来的感觉还是和他当初在破庙里为了救她第一次抱的感觉一样?
见他走来,那些原本堵在门口的侍卫自觉让开了一条路。
陛下只说要抓刺客,现在刺客既然已经死了,又何必还那么较真。
“德芳。”身后响起一声叫唤。
少年停下了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却没有回头。
中年男子停顿了片刻,才道,“我不知道她就是沐家的女儿。当年沐家的事,确实是我一时听信了传言,如果早知道她就是当年侥幸逃过这一劫的沐家小女儿,我必定会给她补偿,让她嫁给你做发妻,也不是不可以。”
回应他的却是淡淡的两个字。
“晚了。”
什么都已经回不去了,又何必多说些虚假之话。
“你……”
中年男子没想到少年会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被堵得一时涨红了脸,无奈当初沐家的事确实是他做错了,最后只得深深叹一口气。
“不管你相不相信,朕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少年依旧是只回了那两个字,“晚了。”
“我会以郡主之礼厚葬她。”
少年这次没有直接接话,而是思索了片刻,才道,“你会不会为沐家平反?”
中年男子一愣。
少年冷笑一声,抱着怀中的少女踏出了文德殿。
他是帝王,愿意在他这个儿子面前承认自己当初犯下的错误对他来说已是极大的让步,但并不代表他可以放下尊严当着全天下人的面给自己打一巴掌。
赵德芳抱着木儿慢慢的一步步往前走,不理会周围无数惊诧的视线,他不知道该带她去哪,他只想带她去个安静的地方,然后好好陪上她几天。
他想起了和她刚认识时还是桃花正浓的春天,一转眼,现在已到了落叶飘零的秋日。
他记得和她在扬州的那段日子,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他看书时,她会站在一旁陪着他,只是每次都不到一刻,就开始哈欠连天,弄得他最后只顾着数她的哈欠,根本没心思再看进书上的内容。
他写字时,她会在一旁帮他磨墨,只是每次都磨不好,刚开始他还能耐着心思教她,最后索性让她坐在一边,自己动手帮自己磨。
他早起时,她要伺候他梳洗,只是每次都是顶着一张没睡足的脸出现在他跟前,帮他穿衣时好几次都是直接撞到了他身上才猛然清醒过来。
他用膳时,她要在一旁站着,只是每次都要眨巴着眼盯着他的饭菜,弄得他只得让她坐下一起用,才不用听她咽口水的声音。
木儿喜欢贪小便宜,却并不爱财;
木儿偶尔刁蛮,但从不野蛮;
木儿嘴上冷漠,其实比谁都容易心软;
木儿防备心很重,不过一旦卸下心防,便会把你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
风中,似乎又听到了木儿前几日七夕时唱给他听的那首童谣。
“星水中,蓝天上,星河处处闪金光。牛郎牵牛往饮火,织子浣纱洗衣裳。惋惜星河不火,声声叹气多哀伤,我家门前净水江,江火昼夜奔源闲,争我架讫通天渠,将水迎到蓝天上,牛郎织女啼亏亏,红花摘在尔身下。”
“木儿,你就这样带着来世的约定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守着今生的回忆。”
……
缘来缘去缘如水,
花开花落随风去。
缘起缘灭天注定,
落叶凋零,情难寻!



☆、诡异重生

“思思!!”
脑中似乎还回荡着裴牧那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仇思思很想冷笑两声。
老娘都跟你分了,你还来这套,我说你做人是不是太假了点。
但仇思思也只能想想,因为如果她记忆没出问题的话,她好像被车撞飞了,被一辆大卡车活活地撞飞了十米远,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摔在地上,五脏六腑都碎了,她好像还吐了血,然后……
没然后了,因为她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人就已经失去意识了。
她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吧?
死了也好,反正她本来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连男朋友都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劈腿了,做人悲催到她这个地步,都可以媲美偶像剧里那些悲惨的灰姑娘了。
只是偶像剧的结局是,灰姑娘最后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王子,怎么到现实世界,她就倒霉到活活被一辆车撞死呢?
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
但是死不瞑目又有屁用?
算了,反正老娘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不对,她是女的,十八年后还是一个好女。
仇思思越想越怨念,越想越激愤,以至于都忘记了一回事。
她如果真死了,怎么还有机会酝酿这一大堆死后感言?
等仇思思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有意识时,已经是好一段时间后的事了。
仇思思感觉到自己仰面朝上平躺着,身下,是一片柔软。
她大概是睡在了太平间里吧?
仇思思懒得睁眼去证实。
原来人死后真的会当鬼的。
中国的说法中人死后是要见阎王的,那她过会是不是也会见到传说中的鬼差?
仇思思于是开始等着鬼差来见她,心里思考着不知道那传说中铁面无私的阎王是不是真不留情面,过会她如果多说些好话,不知道他肯不肯让她下辈子投胎的好点?
下辈子,她一定要有爹有娘,当然,能含着金汤勺出生最好,还有,最好再给她一副好相貌。
仇思思等了又等,盼了又盼,拍马屁的话都已经在心里反复构思斟酌了一遍又一遍,却还是没听到有人来叫她。
该不是她这个鬼被遗忘了吧?
她对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留恋放不下的,她可是真心想投胎的啊,她还要十八年后再当个好女呢,她才不要留在这世上当什么孤魂野鬼。
在心里咒骂两声,仇思思决定还是自己去找鬼差算了。
于是,仇思思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昏暗,并不是完全的漆黑,似乎隐隐约约有些光亮,但还是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
直到仇思思坐起身,视野一下子变得宽阔和明朗起来。
仇思思撑了撑身子,想让自己坐得舒服些,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躺在一块上好的缎子上,滑滑的,软软的,摸上去的感觉比她以前在卖中国服饰的店里看到的那些锦缎做成的衣服要细腻得多。
太平间里怎么会给死人睡这种上好缎子?不是都是白床单白被单吗?电视里可是都这么演着的。
或许,她不是躺在太平间?
仇思思被这个想法吓一跳。
她如果不是躺在太平间,那她是在哪?
火葬场?
好吧,火葬前死人貌似确实是有这待遇,但好像也仅限于开追悼会时,现在这里暗不溜秋的,明显不是在开追悼会,那她怎么会睡在这种东西上面?
还有,鬼,原来也是有触觉的。
仇思思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于是借着微弱的光线开始仔细打量起自己周围。
左边看看,右边摸摸,着实忙活了好一阵,终于确定自己是躺在一个巨大的木箱子里。
她刚刚是双腿伸直睡着的,可见这个箱子怎么都比她人要大得多,当然,也不排除她做了鬼有什么穿越物体的能力。
左右两边离她却只有差不多半臂的距离,所以,这个箱子是长方形的。
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该不是,躺在了棺材里吧?
仇思思直觉想摇头,但怎么想都觉得这感觉确实有点像棺材,心里越来越没底。
她到底在哪?
仇思思于是站起身打算离开箱子看看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
还算好那不知是箱子还是棺材的东西只到她臀位以下,虽然爬起来有点吃力,但勉勉强强还是能爬了出去,若再高一点,她就要头疼了。
爬出箱子后,仇思思转身打量起四周,终于发现那微弱的光线的来源。
原来之前她背后不远处,点着两支蜡烛,她刚刚坐着不方便转身,这才没发现它们。
两支蜡烛之间,一个大大的白底黑字的“奠”。
仇思思心里闪过某一思预感,却不敢把那预感想清楚。
眼下最大的事,是搞清楚她现在在哪里,是人,还是鬼?
仇思思想走过去拿蜡烛,因为怕会绊到什么,所以不敢走得太快。
结果,还是绊到了什么。
那蜡烛的光实在太暗,而且照亮范围又有限,根本照不到她绊到的东西,仇思思只得俯□子去看。
怎么看起来像人的腿?
仇思思吓了一跳,索性蹲□子贴近点看。
竟然真的是人的小腿。
仇思思顺着腿的方向转过头,发现那棺材的背后竟然有个身影。
仇思思向那身影靠近些,那个身影正卷缩着身子斜靠在棺材的一头,他的身子完全被棺材挡住,与她刚刚在棺材里时又是背对背,也难怪她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个人。
这人一条腿弯曲着,一条腿伸直在地上,她刚刚被绊到的,正是他伸直的那条腿。
他把头缩在自己的臂弯里,所以她根本看不见他的脸,不过她刚刚都绊了他一下,他竟然毫无所觉,估计是睡着了。
仇思思知道,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只是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是什么个情况,眼下四周黑不溜秋的,明显已是深夜,与其自己摸黑去找线索,还不如直接问人来得方便些。
犹豫了好一会,仇思思还是伸手去推了他。
她本以为这人睡得很沉,没想到他比她想象中要惊醒的多,她只轻轻推了两下,就听到一声闷哼声。
本来埋在臂弯里的脑袋渐渐抬起,隐隐约约露出一张儒雅脱俗的脸,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年龄,尽管这张脸上此时写满着悲伤和疲倦,依然掩饰不住那绝世之姿。
看到她,男子周围的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秒,接着,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中全是震惊和不可置信,最后,悉数转变成喜悦。
少年猛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继续盯着她看,视线从未离开半分。
仇思思被这灼热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他看得到她,是因为他是鬼,还是因为她是人?
“你是……鬼差大哥?”仇思思试着问出心中的疑问。
少年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木儿,你回来看我了。”
仇思思听得莫名其妙,以为他还没睡醒,于是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将刚才的问题又问了遍,“请问,你是不是鬼差大哥?”
少年还在笑,“木儿,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这人怎么老答非所问啊,该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仇思思心里纳闷,然而眼下还是先问清楚状况最要紧,这里除了她也只有他一个会讲人话的生物,就算是对牛弹琴她也得硬着头皮上。
压下心中的不满,仇思思扯出个自认为绝对纯良的微笑,又朝少年晃了晃手,换了个问题,“请问,你是谁?”
少年这次终于没再对她傻笑,而是伸手抓住她的手,“木儿,你怎么连这种玩笑都开?”
仇思思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到,正要挣开,少年却如烫手的山芋一般先放开了她的手。
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仇思思再也忍不住,张嘴就要开骂,手却又一次被握住了。
少年吃惊的看着她,“你是人?”
仇思思愣住。
他虽然刚刚跟本没把她的问题听进去,但他现在的疑问算不算是解释了她心里最大的疑惑?
“你说,我是人?”仇思思顺着他的话反问。
可惜这次少年依然没听进她的话,而是转身去看旁边的棺材。
当看到棺材里此时是空着时,少年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握着仇思思的那只手越来越收紧。
仇思思被他握得生疼,刚要叫出声,却感觉到紧握着她的那只手开始微微颤抖,好似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情绪。
少年转回头看着她,那眼神,是她这辈子都不曾看见过的深邃。
“你……”仇思思想叫他放开她的手,她的手腕感觉都快要被他握断了。
“木儿,太好了,你没死。”少年打断她的话,然后将她拥入怀中。
手腕,总算被放开了。
仇思思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心中的怨气却有增无减,
这人怎么总是自说自话,难道从来不知道要尊重别人,听听别人想要说的话。
还有,他现在抱着她算怎么回事?她可没开放到能见谁都抱。
仇思思想挣开少年的怀抱,却没想到这人看上去清瘦,力气却要比她大得多。
感觉到她的抵触,少年反而拥她拥得更紧,“木儿,上一代的恩怨我们就让它过去好不好?我们都放开彼此的身份,去做一对平凡夫妻好不好?”
木儿,木儿,又是木儿。
这人明显是认错了人,把她当成了木儿。
看在这人难得是个痴情人的份上,仇思思决定之前的一切也不跟他计较了,不过该说清楚的事还是要说清楚。
仇思思张嘴正要说明自己的身份,却感觉这人的头抵到了自己的肩上,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为什么被他头抵着的地方逐渐有被液体浸湿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直到肩部那一块衣物完全贴上她的肌肤。
仇思思全身僵硬住,“你在哭?”
“没有,我是太高兴了。”
这沙哑的声音,分明是哭了。
仇思思脑中属于理智的最后一根神经终于断裂。
“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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