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进屋,就听有人叫她。“平儿姐姐在笑什么呢?”
回头一看竟然是彩霞,就说道:“我没事站在这里玩呢,没笑啥。你倒是怎么有空来了?”
彩霞说:“太太让我给二奶奶寻件东西。”
平儿问是什么,彩霞说的含含糊糊的,比划了半天也没说明白是啥。走后彩霞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一定是二奶奶这里没有。算了,我去回了太太,就说奶奶这里没有,让另寻别人去找吧。”
平儿也没多疑,还要请她进去喝茶。
彩霞推辞说:“谢平姐姐的好意,我就不过去了。哎,刚刚我好像看见旺儿和一个男人出去了?”
平儿的脸色略有点不自然,“哦,是学里的人,来寻二爷的,听见二爷不在他就走了。”
彩霞就没有再问,和她道别离开了。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就见贾琏满面笑容的从外头进来了。
珂珂调笑他说:“是见着谁了,笑的这样开心?”
贾琏难得一本正经脸,挨着她坐下,激动的说:“昨儿个,我听冯紫英说,他有一个相知,极通医术。只是为人孤傲,轻易不为人看病。我今天特地早早的去拜访了他,请他来给你瞧瞧。可巧他今天有事,要后天才能来给你瞧。”
珂珂拿帕子给他擦擦汗,也正正经经的有了奶奶应有的庄重。没用酝酿,就感激涕零的说:“什么大事,让你急急忙忙的。好容易完了那府里的事儿,老爷这两天也没叫你,你还不好好的歇一歇。你不是没瞧见,我今天都大好了呢。”
贾琏就开始酸了起来,拉着媳妇的手说:“一想到你,我就不累了。”这两情依依的样子,早把屋里的丫头给撵了出去。
过后,珂珂想起还不免唏嘘。果然是穿越女的金手指吗,连冯紫英荐的这个大夫都改成给她看病了。苍天呐,我是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垂爱!!!不过,既然来了,我就不虚情假意了。请先生看看呗,应该是个隐居深山的世外高人也说不好。
、串门
吃过了晌午饭;一向不爱串门的李纨带着贾兰过来了。美名其曰来看看凤妹妹。
女人之间串个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珂珂也不会敏感的每一刻都把她们和图谋不轨联系起来。
这妯娌两个要么是不说,一旦说起来;共同语言还不少呢。珂珂就纳闷了,感情大嫂子还是挺能说的,以前可没发现啊。
贾兰长的挺快;才五六岁,就和七八岁的孩子一样高了。可惜身子骨和他爹一样;实在是弱的很。远远望去;和木桩上搭了件衣裳似的。
贾蔚皮的不行,今天堂哥和他玩了一会,他就刹不住车,直拉着贾兰往院子里跑。
在珂珂看来,小孩子多跑跑动动是好事,一天到晚的关在屋里,不傻也关傻了。
可李纨就不行了,她接受不了这个教子方法。贾兰是她的命根子,如果真的能含在嘴里,她是一点都不会含糊的。
贾兰跟前的丫头也好,妈妈也好,都是极老实木纳的。李纨说怎么好,他们就怎么做。时间久了,把贾兰养的和听话的小狗没有什么区别。
虽说和贾蔚是住在一个府里的堂兄弟,其实他们来往是很少的。偶尔见上几次,他也都是听娘和奶妈的话,规规矩矩的在一边。
弟弟的皮他也见过。他也眼馋敢皮的男孩。可是,他不敢。娘说了,要他乖乖的,不然,娘会生气的。娘说了,乖乖的才是大家公子的样子。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二婶娘带他坐过一次的秋千。
他好喜欢坐秋千,可惜娘在屋里警告他,以后再也不许坐了。
娘教给他说,乖孩子不能问为什么,只要按照长辈说的去做就行了。所以,他长这么大,就没有问过为什么这三个字。
二婶娘的院子里就有一个秋千架,贾蔚拉着他说:“哥哥,我们去坐秋千。”
娘在和二婶子说话,他很高兴的答应了堂弟的要求。
可这个时候,娘叫住了他:“外头风大,好好的待在屋子里。”
贾蔚眼巴眼望的朝他妈求救:“我想和哥哥去坐秋千,我想和哥哥去坐秋千。”
珂珂开始充当和事佬:“大嫂子也太小心了,今儿天气好,也不是很冷,就让他们到院子里玩一会儿吧?男孩子还是皮一点的好。”
李纨的脸上就有些不大好看了,嗫喏着说:“兰儿不比蔚哥儿生的结实,要是有个好歹,我可就是罪人了。”
这话让珂珂无从再说了,只好依着她的意,毕竟人家是亲母子。真的有个好歹,她可担不起李纨的那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贾蔚没能把贾兰给拉出去玩,只好自己出去了疯了。
贾兰也是头一次看见这个弟弟能皮成这样。娘曾经说,大家公子不应该是这样的。此时,他宁愿不做这个大家公子,也想和堂弟一起在秋千架上疯一阵。
李纨见贾兰实在是眼馋的紧,就招手把他叫了过来。跟着李纨的小丫头拿一个珠花引着他玩,李纨就说:“你二婶子这里好玩的东西可多了,瞧这些花儿串儿的多好看。”
珂珂只能扶额,有这样教男孩子的吗?敢情你也想把贾兰养成和宝玉一样的品性不成?宝玉是生就的性格,又有老太太一力宠着,才惯成这样。看贾兰不似是这样的,难道你还非要把一个好苗子给掰弯不成?
对于李纨,有些话不能多说。她的左性也和旁人不同,还是少给自己招不痛快。
既然李纨都开口了,平儿就在奶奶的暗中同意下,把匣子里的花啊朵啊的拿给他玩。贾兰一心系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对这些懒懒的没有兴趣。李纨也只好作罢,让平儿收了起来。
喝了一会子茶,聊了几句孩子的吃喝拉撒,方感觉完成了这一趟的出访任务。
等李纨走了之后,珂珂又感到一阵懒懒的困意袭来。
实在懒得紧,就让奶娘丫头看着贾蔚,她躺在炕上先歇着了。
歇了小半个时辰,又有府里的管事媳妇来回事。折腾了一阵,越发显得懒怠了。
等贾琏回来之后,珂珂已经是谁的迷迷糊糊的。情知她是不舒服,贾琏也吗,没有唤醒她,只握着她的手,挨着边上坐了一下。
朦胧间才发觉贾琏已经回来了,笑笑说:“天也不早了,你让丫头服侍着洗洗睡吧?”
贾琏嗔她道:“累了还不好生的在炕上睡下了,才睡的好好的,还要起来回炕上。你也不嫌折腾。”说完,握了握她纤细的手腕。
握了握,发觉有些不对劲。好像少了一样东西,相思子的手串怎么没有了?
这个珂珂也很较真,贾琏亲自给她买的手串,自戴上就没有取下来过。
也没有多想,就顺口问了一句:“咦,手串呢?”
珂珂方想了起来,早上的时候她浑身难受,就把所有的饰物都取了下来,让贵儿把全身给按摩了一遍。之后就浑浑噩噩的,也没有心思想的太多,只把头上的发簪给戴上了,其余的都没有想起来。
贾琏一问,她才想起这回事。“让平儿找找,可能是在匣子里了。”
贾琏忙止住说:“都睡了,还找它干嘛。明天起来后再戴吧。”
珂珂就依言,起来到了炕上好生的睡好。等贾琏洗漱完之后,她都进入都梦乡了。
贾母的圣旨是让珂珂在家里歇上几天。除了处理府里的日常事务,早晚都不必到她的上房来请安。珂珂也正好利用这个时候歇歇。
吃完饭才想清净一下,就看见平儿神色慌忙的进来。
“怎么了,和慌脚鸡似得?”
平儿欲言又止。楞了一下说:“刚刚二太太屋里的金钏过来找我了。”
丫头们整天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惯了,相互串门也是很正常的。可平儿特地进来说,还是这般神情,她的心里就一下子冒出了好多的疑问来。
“她有事?”
平儿说:“金钏告诉奴婢,昨天彩霞从咱们这里走了之后,就在屋里和二太太说了半天的话。二太太还把丫头都撵到了外面不让听。过了半天,又让她去请了大奶奶。按金钏说的,大奶奶回去没多久就来咱们这儿了。奶奶,您说这里头是不是有问题啊?”
珂珂打起精神搜肠刮肚的想了一阵,也不知她的姑母大人要干嘛。不过,凭她的第六感,绝对不是凑巧而已。
还没等她细细去想,贾母院里的鸳鸯就过来叫她了。“二奶奶,太太们和大奶奶都在老太太的屋里呢,只等你过去了。”
这个丫头依旧是不同寻常,对贾母尽心不说,还心地善良,从不仗势欺人,还有一股子利落劲。丫头里能让珂珂另眼相看的,也就是她了。
珂珂笑着起身相迎:“是有喜事吗?怎么人到的这样齐全?”
鸳鸯也没和她打哑谜,爽快的就说出来了:“明儿不是二爷的生辰吗?二爷虽说了,东府里有丧事,合府上下也累的不轻,他今年的生辰就不过了。可二太太说了,小蓉大奶奶是侄儿媳妇,二爷为这个避讳是过于了。真的不想声张,那就一家人乐乐也好。”
二太太怎么对贾琏这么热心了?珂珂心里疑惑的就更加重了。当着鸳鸯她是一字未露,依旧笑着说:“真是让太太费心了,二爷也是怕累着老太太和太太们。”
鸳鸯就朝珂珂说:“我瞧着二奶奶精神头不大好,没请个大夫看看吗?二太太常配丸药,二奶奶也该和太太寻上一两剂吃吃。”
珂珂摆摆手说:“嗨,没什么,不过是前些日子惶惶的,歇两天就好了。昨儿二爷又巴巴的去请了大夫,不过人家明儿才得空。依我说也没什么。”
鸳鸯就说:“二爷是请的哪里的大夫,竟然这样拿瓤。别的都好说,病也能拖的吗。就是宫里的御医,咱们府上都是使过的。”
“我听着倒不是拿瓤,这个大夫孤傲的很,一般的人也不给看。还是二爷自己亲自去请了,他方答应来看的。有事也是二爷亲自见的。二爷又不肯胡乱请个大夫来看,说是白白的等着看了,治不好病,还耽误了时间。”
鸳鸯人小却老成的很,“二爷想的一点都不错,小毛病要及时看了才好。二奶奶也别这样硬撑,越是年轻,越要仔细调养。”
珂珂待她如姐妹,就开玩笑的说:“吆,看着鸳鸯姐姐不大,说出的话来真是连我都不得不服了。”
鸳鸯笑着推了她一下说:“二奶奶就是爱取笑我,我不过是个丫头,能懂得什么呢。不过是跟着老太太,时常的听她说过。日子久了,也能记上一句半句的。要说讲道理,我们这些人都加起来,未必比得上二奶奶的一个脚趾头。”
珂珂大笑起来:“姐姐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敢情我都成了精了不成?”
说笑一阵,珂珂就动身和鸳鸯一起去了贾母的上房。
、三拼
贾母的屋里站的满满的人;不仅二位太太来了,连府里的三个姑娘并黛玉都在。贾宝玉是没说的,有热闹的地方就有他。
贾母身边围了一圈有体面的媳妇嬷嬷,在不住的夸老太太有福气。贾母沉浸在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中不能自拔;早笑的嘴都咧开了。
珂珂也就应景的跟着乐,一进来就朝贾母唱了诺:“老太太红光满面,一定是有开心的事吧?”
贾母笑着说:“咱们府上的开心事是不少;前些日子因为蓉哥儿媳妇的事,才死气沉沉了一阵子。二太太说了;琏儿的好日子还是要乐一下的。正好;我也借这个机会再开心一下。”
珂珂自然是陪笑:“都是太太想的周到,其实也是为了让老太太高兴起来。”
贾母点头,她巴不得府里原本就是这样的。
王夫人说:“不只这个,还有一件好事呢。你三姑母不日就带着一双儿女进京了,京里的房舍都还没有收拾好,我就让人给她们去了信,说暂时住在咱们府上也是一样的。老太太听了也喜欢的很。”
才在秦可卿的丧事上感叹薛大傻子还没出场呢,这里人就要来了。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到。看来事儿不能念叨,一念叨就来到。
自穿来之后,珂珂还没有和这个薛姨妈谋过面。要说亲情,一点都没有。要不是有个大名鼎鼎的宝姐姐在提醒着她,估计珂珂早就把薛姨妈是谁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但是,好记性是没有变的。只要一开始个头,珂珂就会把大小事都给理清楚,从头到尾都在脑海里过一个遍。
不过,剧情改变了,她也跟着改变。大概就是顺着原着的车辙,走自己的路。
王夫人借着自己的妹妹来讨老太太的好,珂珂不会没有眼色的破坏贾母的雅兴。你说好,我就说更好。“是三姑姑要来了?真是太好了,我都好多年都没有见过姑姑了。真是老太太有福气,三姑姑都来咱们家了。”
汗颜!这真是说起谎话不脸红。
贾母的高兴劲+1,一高兴起来就把薛姨妈给拎出来念叨了几遍。诸如什么时候来到啊,住在哪里啊,甚至姑娘多大了,哥儿多大了都给讨论了一遍。
幸亏薛宝钗是来参选的,不然还要把她的婆家也给捎带着。没有的话,就更加的有话题,比如,谁谁谁和薛家相配。谁谁谁家的公子不错,人品好父母没烦恼。反正,娘儿们在一起是不会闲着,永远都会有话题。
珂珂不是很关心宝姐姐,反而是想着,这次薛大傻子会不会还闹上人命官司,还是不是为了香菱。
其实,这些都是王夫人贡献给贾母的花边新闻,多半是为了烘托一下热烈的气氛。以前,王夫人是不屑于做这样无聊的事的,在她的眼里,绝对是管家捞银子才是正事。女强人杠杠的。
等失去之后,她才发现,没有贾母,就意味着你没有一切。所以,她及时的调整战略,把重点放在婆婆的身上。
王夫人细细的说起自己妹子合家进京一事:“她们娘几个早就动身了,听说明儿就能到了。梨香院是现成的,让几个媳妇去收拾一下就齐备了。暂时住着,倒是也好。”
贾母反倒说:“梨香院是不错,只是房舍有些偏窄,不知姨太太可住的惯。人家也是大家子,别让人笑话了咱们小家子气,没有待客之道。”
王夫人就说:“老太太是多想了,我这个妹妹是再懂道理不过的人。别说薛家现不如前了,就是家势鼎盛的时候,也从来不会这般模样。”妹妹如此,姐姐一定也是再懂道理不过的了。王夫人下的一手好棋!
珂珂偷眼望了邢夫人一眼,可怜她的婆婆太实在,也没有姐妹可以拿出来显摆,顺势好把自己给夸上一顿。
却见邢夫人似乎不是很眼热,你自去自我表扬你的,我不搀和。这个弟媳妇的套路她是揣摩的八九不离十了。不会无缘无故给他人作嫁衣裳。要说薛姨妈这事或许是赶巧,可给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