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佛多做好事。
贾母等有诰命的又是一番按品大妆,然后方接了娘娘赐的福瑞。款待了小公公,留着说了一会话,问了几句娘娘凤体可好。折腾了大半天,贾珍纳妾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找后台
晚上的时候;赖嬷嬷来陪贾母唠嗑。再一次赶上邢夫人来给贾母请安。
说完客套的话,邢夫人无意间问起了尤二姐的事。表示这个后妈对继子纳妾的事很上心。
赖嬷嬷支吾了几句,说:“有句话,论理不给奴才说。可要是不说;又怕老太太以后知道了会责怪奴才。”
贾母道:“你一向是最爽利的人,如今怎么也支支吾吾的。有话就赶紧说,没有可说不可说的。”
赖嬷嬷告了罪;方说道:“大太太才提到的这个尤姑娘。是东府里尤大奶奶的娘家妹子吧?”
邢夫人道:“正是呢,人物生的挺整齐;脾气也好。二太太想牵个线儿;给琏儿做了姨娘。”
赖嬷嬷一本正经的说:“既然这样,奴才就算是让二太太记恨,也要把事情给说出来。”
邢夫人惊问:“这事儿还有隐情?”
“老太太,奴才且问一句,这尤姑娘可定过亲吗?”
贾母道:“没有,不然她姐姐如何会让她做了琏儿的姨娘。”
赖嬷嬷说:“奴才听说了,这尤姑娘先是许了皇粮张庄头的儿子,只是定亲的时候不是在尤家,而是在尤老夫人的前头男人家。这些年张家遭了官司,家世也落魄了。要是尤大奶奶说姑娘没有婚约,一定是让人退了亲了。只是,前些日子奴才的大儿子才见过张家的儿子,在城门口给人写字卖钱呢,也没听说退婚一事啊?”
贾母心里当时就有十二分的不悦,想给孙子找个品貌好的小老婆,找来找去竟然找到有了婚约的人身上了。这事办的,漕心呢!
邢夫人很为难的说:“要不再让人去打听一下,这话到底实不实?二太太好心给撮合,最后咱们再说不行,也伤她的心呢。”
赖嬷嬷赶紧跟着念了一声佛:“还是大太太心地善,再不肯和妯娌闹一点不好。既然大太太这样讲,奴才就让我那儿子再去好好的打听一下,绝对不能冤枉了人家姑娘。”
贾母叹了一口气,“她之前既有婚约,咱们还打听做什么。要是本人知道了,还少不得生一番闲气。反正这事都没有答应,就当没这事就行了。”
王夫人再提起这个话茬的时候,贾母就道:“纳妾的事不急在一时,东府上才出了殡,这是家孝。宫里的老太妃去了,又是国孝。于情于礼琏儿都不能纳妾。”
王夫人星星眼,这是嘛事?一开始说的挺热乎,才几天就变卦了?老太太你是摆明的坑我啊,我都拍着心窝下了保证的,人家为此把亲都给退了,最后,你老人家就给我这么一个答复!!!不合理!
你讲国孝家孝,一开始为毛不讲。现在说的一套一套的,你忽悠谁呢。哼,一定是大房里的两个女人搞的鬼。还有赖家的两个,最近她们跑的很勤快啊,怎么没把腿给跑细了呢?
“老太太说的在理,咱们是不能造次了。只是,二姐儿也知道点咱们对她的意思,只怕人家姑娘早就以心相许了呢?我看她不是不懂礼的人,要不就悄悄的先接过来,也不用摆酒席请亲戚,先收了房,等有了一男半女再补偿给她就好了。”
贾母面上不善,淡淡的说:“这样的事咱们府上是万万行不得,琏儿有这么一个好媳妇,纳妾的事不急于一时。等过个三五年,有了好姑娘再说吧。人物如何先不说,定要名节好的才行。”
贾母故意指出名节二字,让王夫人明白,她们做的把戏可瞒不了我老太太的眼睛。
王夫人被说中了心事,脸红了好一阵,扯了几句闲话之后,她才悻悻的告辞而去。此行她还有一个使命,就是替尤氏说一说贾珍纳妾的事,可老太太心情不妙,她也就没敢开口。其实,说不说都不打紧了,连老太太自己都说出了国孝家孝的事,贾珍的事有一半的机会也泡汤了。
回去之后把这个结果安在自己头上,就对尤氏说,是她旁敲测机才让贾母做的决定,至于二姐的事,那就更好推了。找个人去挑唆张华一顿,让张华去状告贾珍,就说他逼勒退婚,然后贾府里听到风声。既然名节有损,贾母大怒不同意这门亲事也是堂而皇之的理由。
贾珍的好事果然黄了,尤氏被王夫人一番提醒,还口口声声的谢二太太帮忙。不过,尤氏也不是糊涂到死的人,她能不明白王夫人的小伎俩吗?只是有些事不宜说破而已。只要贾珍没有如愿,尤二姐的事就不叫个事。
过了没几天,尤氏就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了。二姐成了没主的美人,她那不要脸的男人一天到晚的像个苍蝇一样围着他的小姨子转。就连贾蓉那个王八蛋也是黄咪咪的盯着她二姨三姨想占便宜,真是一家子没有一个是好货。
尤氏一不做二不休,赶紧把她后娘给撵回了老家,尤老娘才做了几天的老夫人就卷铺盖走人了。她也不能抱怨,是瞎子都看得出来是为啥。利落的回家给自己的闺女找个婆家才是正经,也不要大富大贵,只要是个好人家就行了。这样她的后半生也有了着落了。这个倒是有出息,做了威烈将军的继室,怎奈不是自己肚皮里出来的,人家压根就不把你放在心上。
宫里再一次传来天大的消息,曾经和静妃好的几个小嫔妃,不是被打残了,就是和静妃一起被管了起来。
当前的火还没有烧到元妃这里,但是她已经能看得出皇后的这把火,早晚要殃及她。
王夫人为此担心的连饭都吃不下,万一有事,赔上的是她女儿和自己的前程啊!要是被打残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往上爬的资本。可要是被打入冷宫,本钱还在,问题是皇上大老板是不会溜达到冷宫的呀。前线不狠,前程不稳。王夫人深深的感到,没有一个靠山是不行的。贵妃级别再高,说白了也不是皇家的人。想要屹立不倒,只有让皇家有权势的王孙替你说话,替你开脱,你才能有不朽之身。
她冷眼旁观,四大王里,北静王后台最硬,可是他不大热心朝政的事。再说了,大房里和他打的很是火热,二房要是冷不丁跑过去抱大腿,人家可不一定会搭你的茬。
西宁王府的老王爷还行,到了西宁郡王这一代也就真的成了吃老本的了,一点建树都没有,也没让皇上高看一眼。
东平王府和谁都不冷不热,和他攀上关系,他也不会为你说话。
说来说去,只有南安王府还算是不错的。南安郡王最近很活跃,皇上也对他这个堂弟高看一眼,在四大王府里独占鳌头。要是和南安王府撘上关系,那一定是不会错的。问题是怎么搭!要知道,他们一直都是很冷傲的哦!
王夫人想了想,冷傲也没有关系,和贾府的关系不好也许还是一件好事。这样的话,才不会有人撇开她和南安王府有啥小动作。就像北静王府,有贾琏在,你能收买得了北静王吗?
想搭关系,就要先搭话。搭话很好办,一个郡王府不知有多少有脸面的女眷。这个生日,那个寿辰,这个生孩子,那个添孙子。反正是应酬是不会断的,就看你是只送礼,还是人和礼一起去。去的时候看你是想套近乎,还是只想做一个看客。
王夫人基本上不做无谓的看客,这次她要出面,在南安王府博个面儿熟。以后想私下里搭话就顺利了。
才想完,南安王府的一个小侧妃就生了个儿子。南安郡王喜得得十五子,心情异常高兴,当即表示大办。听说的世家,哪一个不是备足了礼物来给王妃贺喜。
贾府也不例外,可是邢夫人得了气喘,珂珂身子不好不能吃饭。落得王夫人欢喜一场,她终于不用再站在那个一品诰命身后做小透明了。
卯足了劲把自己打扮了一番,让别人都看看荣国府的二太太才是真正的贵夫人。不过,她觉得一个人去有点单薄,李纨是寡居,一定不能去的。这时,她想到了贾探春,那个没良心的庶女。带她去,岂不是便宜了她!转念一想,要是她有用带过去也无妨。当下就让周瑞家的把探春叫来。
“我要去南安王府做客,想着带你一起出去逛逛。省的你们整天关在家里也闷的慌。还有三五日的时间,你缺什么,就和我说,尽管做来。”
探春不好说别的,自然是谢太太的恩典。
回到秋爽斋,探春越想越不对劲。二太太对她有怨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近是忙的要死才不找她的麻烦的。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好心想到她?说没有猫腻,谁会相信。
贾府里,不管是嫡女还是庶女,穿着打扮基本上是一样的。王夫人给探春用体积蜀锦做了一件长褙并一件披风,还给新做了几件贵重的首饰。这让探春更加的嘀咕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况二太太是不必巴结她的,一旦巴结起来,定是有所图。
在南安王府回来,探春就一直惴惴不安。她暂时没有猜透王夫人的用意,只是觉得一定是有预谋的。
、母女
第二天傍晚;侍书期期艾艾的到跟前说:“姑娘,赵姨奶奶的要见您。”
探春有点纳闷,一般的都是她有点东西使人悄悄的送过去,从来没有她出面跑来的时候。
“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赵姨娘对自己的女儿很恭敬,她是姨娘,她是正经的小姐;赵姨娘才不会去攀母女情,最后被王夫人给敲打。
“我来看看姑娘;这些天可好。”
探春让她坐;说道:“一直都这样的,也没有好不好的。只是我听说姨娘最近老咳嗽,该请个好大夫瞧瞧才是。”
赵姨娘笑了一下说:“不是大毛病,也早好了。”
侍书听见她们母女说话,早把人给遣了出去。好不好,也是亲娘俩不是。
见左右没人了,赵姨娘才眼含热泪的说:“你昨天可去了南安王府?”
探春听到南安王府心里就咯噔一下,别的你不问,偏偏问什么南安王府?她有点恼火的说:“去了。这个也值得姨娘操心,你是听了谁说的?”
赵姨娘登时滚下一行热泪:“我,我听说太太对你有打算,你可怎么着呢?”
探春听她哭的呜呜咽咽的,似是十分伤心。又听到太太对她有打算,心里也害怕起来。“太太对我有什么打算,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胡说,姨娘,你也不要跟着乱说。我是眼见的李姨娘(本文原创人物,贾政的另一个姨娘)被打个半死,为的就是乱嚼舌。”
赵姨娘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探春,低低的啜泣道:“我的孩子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也知道我上不了台面,也不让人喜欢。平时也不敢和你多说话,为的就是咱娘儿们都平安。不过,你要是有了难,我还顾得了什么。环儿还有老爷,可怜你怎么办?”
探春被她哭的心里不是个味儿,从来没有想过她的亲娘是这样为她着想的。她们处的是再平淡不过,甚至探春都曾经想过,赵姨娘在享受一子一女给她带来的稳定地位时,有没有想过这个是她亲身女儿的念头。她们之间的亲情太淡薄了。
“姨娘,到底是怎么了?太太想要如何?”
赵姨娘擦了擦眼泪,不能光哭误了事。“我听太太房里的丫头说,太太要把你给了南安郡王做小。南安郡王都一把年纪了,侧妃已经有两个了,没有名分的不计其数。你要真的去了,只有做没名分的姑娘。我是吃够了姨娘的苦,咱们府上尚如此难过,到了王府,日子就更加的艰难了。”
她的话让探春的心里一点点的变凉,不会的,不会的,太太应该不会这样狠吧?凭她精明厉害,到这时也迂腐起来。她宁愿都是错觉,都是谣言,宁愿自己是杞人忧天。
“姨娘,你不用担心,没事的,太太不会这样对我的,一定是那起小人在背后瞎说。你想想,太太房里的丫头,怎么会和你说实话呢?”
赵姨娘道:“千真万确,再也不会有一点的假。你一去王府,我就觉得不好。等你回来之后,我偷偷的把一百两体积银票塞给了金钏,几乎是跪下来求她,她才给我透的信。太太说了,南安郡王瞧见了你,一眼就相中了。托王妃给太太提点了一句,太太很高兴,当时就打了包票。也就是这个月,就去和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再不愿意,也不会明着得罪南安王府的。”
探春倒在赵姨娘的身上,任眼泪无声的流。南安郡王才过完六十八岁的寿辰,他这一辈中最长的,比他的堂弟北静王整整大了四旬,比皇上都大了三十岁。嫁给这样一个老头子,她还活着干嘛!往日她是多么的心高气傲,曾经想过才子佳人白首一生的佳话。如今,一切都成了笑话。
赵姨娘没想到女儿竟然被她给吓傻了,不行啊,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傻,你要去找救兵,不然,只能进王府了。
“你赶紧找人给你拿主意吧,实在不行嫁给白头百姓也是好的。
探春一直浑浑噩噩的,她几乎都不知道赵姨娘是什么时候走的。对,我要找人救我,我不能就这样任二太太摆布。
一不做二不休,她梳洗了一下,就去西跨院找了珂珂。
可巧宝钗也在这里,带着莺儿在打络子玩。
一见她来,宝钗起来笑着问:“往日都是凤姐姐去园子里找咱们,你倒是很少过来。”
探春也不好直接把她想求珂珂的话说了,只好找了个借口:“二嫂子身上不好,我来看看是怎么了。”
宝钗掩着嘴笑了起来:“你呀,就别操心了,等着明年做姑姑就行了。”
探春有点吃惊,原来是这个:“没听说啊,真的吗?”
宝钗因说道:“凤姐姐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一开始还以为是劳了神思呢。才请了一个太医瞧了,说是喜。才知道不是病的。”
探春只好先放心自己事,替珂珂操心起来:“老太太可知道吗,二嫂子要好好的调养才是,别老是忙了。”
珂珂说:“还没告诉老太太,等晚上过去的时候一起说也不迟。现在巴巴的跑过去说了,反而不好。”
探春道:“二哥哥知道吗?”
宝钗戳了她一个指头说:“你一个姑娘家还操心起这事来了,我看啊,你还是想着以后你会嫁一个什么样的夫婿吧?”
一句话戳中了探春的心窝子,忍不住就掉下眼泪了。
宝钗和珂珂吃了一惊,三丫头不是二丫头和四丫头,有见识,有胆量,有分寸。她在这个时候落泪,一定是有十分不能解的难事。
宝钗是挨着她坐的,就拉过她,用自己的帕子给她擦了脸。珂珂想着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