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将她拉到了怀里!
她的脸便贴着他刚刚沐浴完凉冰冰的胸膛,柳七轻声一呼,呼吸里,全是他身上的清爽的气息!
“心肝儿,你别激动。”柳七的头蹭了蹭他的胸口。
六道的心口狂跳如鼓,却又在强忍着心底的冲动,沉沉的喘着气,没有说话!他双臂抱得很紧,很想将她狠狠的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柳七双手护在肚子处,将身体之间紧贴的距离撑开了一些,说道:“小心着咱的孩子!”
六道眼底闪过一丝惊惶,突然松开了手,轻轻的将她抱上了床,自己也躺在了旁边,声音低低的:“如意……”
“嗯?”
他眸色黯了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的路会这么艰难,从前一无所有的时候,很艰难,现在更加的艰难,他真希望什么都不用想!
可是四皇子已经开始在对付那些支持他的大臣了,有好几个大臣还被暗杀,就连追查杀手的闵谦也被刺客重创,之前他擅自混入宛国的时候,他身边的几个副将也被无缘无故的撤职,无非就是他们办事不利,令堂堂六殿下置身于凶险之地!好在他后来回来了,才避免了更多的人被追究,只是先前那些被追究的人,不是失踪就是暴毙,还有就是已经被策反!
“怎么又不说话了?总这么闷闷?以后儿子可不要像你这样才好,若真如你这样,从小就有自闭症,以后可怎么办?”柳七轻叹,侧身轻轻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缓缓的说道:“心肝儿,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六道伸出手臂将她拥在怀里,认真的点了点头!
柳七邪恶的伸出手掌来,抚上了他的胸口,顺着他胸口的伤痕,一处一处的抚过,然后微微一笑:“六道,我摸的是你的胸,怎么不规矩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六道浓眉一皱,“别闹了!”
“别闹什么?”她嫣然一笑,抬腿在他的身上蹭了蹭,隔着薄薄的衣料,彼此肌肤上的温暖相贴,六道的身子绷得更紧了。
“要不你动作轻点?”柳七嘟着唇,手指顺着他的腹部往下。
“万一伤着你和孩子?”六道摇头,虽然已经难以忍耐,可是理智还是很清醒的。
“游哥有没有说,不可以做那个事?”柳七的手指戳了戳六道的胸口,眼底有着浅离明媚的光芒。
六道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没!”
“那还等什么?”柳七轻声一笑,压了上来。
六道双臂抱着她,侧过身来,将她从身上弄了下来,对视着她,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这才低头吻上了她的红唇……
房内的烛灯跳跃着灼灼火花,徐风从窗外吹了过来,屋内幔纱摇曳,影影绰绰。
第二天上午,回京的马车已经准备好,除了伏游不知发什么神经,非要三天后才走!
柳七一袭淡蓝色的冰纱锦袍,袍子宽大,虽然是夏日,不过领子却还很高,将她的脖子全部都遮住!由于身子不似以前,她特意命人做了宽大的袍子,将怀孕的特征给掩住!
虽然孕吐好了许多,不过一路马车这么颠簸,六道不放心,还特意给她准备了止吐的药,策马跟着在她所坐的马车外面,一路守着她!
赵勋一袭修长熨贴得体的月白色锦袍,窄袖束腰,墨发只用一根淡青色的玉簪束住,他策马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坐在马车内的柳七,嘴角有抹淡淡的笑意,缓缓而道:“柳大人,你当真不考虑我的建议?”
他本来以为柳七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同意与他合作,到时候只要她开口,他便可以随意的将她捏圆搓扁,以报十多年前的仇。只是她好像不进棺材不落泪,还能这么平静,赵勋实在有些意外了!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朝他抱揖,说道:“多谢郡王好意,我想现在还不到考虑的时候!”
赵勋哈哈一笑,从身后扔出一个包袱出来,说道:“随你!”
柳七接过包袱,疑惑道:“这是什么?”
“并州的一些富商前些日子宴请我吃饭,送了些乱七八糟的药材和古董,全送你了!”赵勋无所谓的说道,朝她笑了笑,他调查到柳七并不缺钱,而且商铺还布满整个大夏,青州境内的江湖社团,还一个个的给她干股。他想,或许她真有能力从容应付一切吧。
柳七朝他挥了挥手,“那多谢郡王了!”
赵勋拂袖,扬了扬马鞭,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收了我的礼,可得记住我说的话!”
“定不会忘记!”柳七抱揖,看到赵勋已经策马潇洒的离开,她微微的撇了撇嘴,拆开了包袱!
包袱里除了一些珍贵的药材以处,还有不少的古董珍品,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而他却像扔一包破布一样扔给了自己,这么潇洒,还真是纨绔啊!
六道看到柳七盯着包袱里的东西发笑,心底有些吃味,轻轻一哼,看了一眼车马和队伍,沉喝道:“出发!”
柳七朝他殷勤的抛了个媚眼,昨夜把他喂饱,今天果然底气十足,她放下车帘,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嘴角微微的一撇,靠在了车内,拿出一颗夜明珠在眼前晃了晃,然后伸出车外,对彩鹊说道:“把这个磨碎!”
彩鹊从在车头,一脸的惊愕,“主子为何要把这么好的东西磨碎?”怪可惜的!
“敷脸!”车内,柳七那毫无所谓的声音传来!反正不是她的东西,赵勋这个败家子送的,不用白不用!
彩鹊内疼的点了点头,盯着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看了许久,然后才将它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旁边的宋洪抓着车绳,好奇的说道:“怎么?舍不得下手?那给我!”
“咔!”一声闷响,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已经被彩鹊捏成了碎片。彩鹊不屑的瞠了一眼宋洪,谁说她舍不得的?主子都舍得,她为何舍不得?反正又不是她的东西!
一路往盛京的方向走,天气越来越炎热,柳七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的毒日,秀眉一蹙眉,言道:“已经快立秋,怎么还这么热?”
彩鹊车外恭敬的说道:“俗话说秋老虎,又怎么会不热呢?”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走了这一路,一直都是这么炎热,没有下过一滴雨,早上连露珠都没有看到,而且越往西走,所看到的水源就越少,路过的那些水塘,水位越来越低!河床也是!”
彩鹊这才注意看了一眼官道两边一望无际的农田,惊愕的说道:“主子,你看那些农田里一滴水也没有,稻苗都是焉答答的!”
六道此时脸色越沉,说道“看这样子,像干旱了一两个月!”
“我出京的时候,四周的农田还是郁郁葱葱的,现在却出现了黄焉之色。”柳七靠着车窗,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车壁。
“不会是出现了旱灾吧。”宋洪有些心悸,想当初,他的父母就是因为旱灾,一路逃亡而死的!
“可以这么多!”柳七皱眉,当初她出京的时候,心里念着六道,只注意到官道两边的农田还很绿,并未注意到一路的不平常!
后面马车中的秦重掀开车窗布帘,说道:“如果再不下雨的话,那些稻苗就会全部枯死,那么到入冬,百姓就没有冬粮,看得只能从朝中拔款赈灾了!”
六道下马朝路边农田的方向走去,看到那些因干枯而裂开的农田,以及被晒得黄焉之色的稻苗,脸色越来越难看!
柳七从车上下来,慢慢的走了过去,看到六道手中的已经干成黄白色的田泥,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在半个月之内下雨,农民还可能重新插种一回,虽然费时费力,但总比没有过冬粮食,饿死好!”
六道伸手过来扶她,提醒道:“小心点!”
柳七呵呵一笑,“我可没这么柔弱,你别这么大惊小怪,被人看出端倪来!六道,我们车后的水桶都装好水了吧。”
这一路到盛京最少还有五六天的路程,一路又有这么多人马,如果没有水,那便是很大的灾难!
“在经过上一个湖泊的时候,就已经装好了,喂马的干草也全部洒上水浸湿了。”六道声音沉沉的。这些事情,就算柳七不提醒,以六道这么多年的经验,也看得出来!
“小七,前面死人了!”秦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第225章 、就是相信她
看到死人并不是什么大事,在战场的时候,每天都会战死成千上万的人,现在秦重却说前面死人了,有人死在官道,便不算是小事了。
柳七走过去查看尸体,六道有些担心,“如意,不过是个死人,战场哪天没有死过人,让玄鹰派人去通知地方官员派衙役前来将尸体领回去,再让府衙仵作检验便可!”
她现在的情况特殊,闻到异味,便受不了!
秦重的脸上也露出深深的担忧,说道:“六殿下说得对,你还是算了吧,到时候又吐,毁了自己的形象!不过我有些担心啊,不会是前面有土匪打劫吧?不然怎么会有人死在这里呢?”
“你怎么不认为是饿死的?”柳七白了他一眼,拿出一颗止吐的药咽了下去。这才低头,便去翻尸体,尸体已经死去多时,已经开始发软,而且还臭恶之气,无数苍蝇围绕在尸体的周围飞来飞去。
虽然已经吃了止吐的话,可还是觉得胸口又闷得难受,心底又好奇,又不甘心就此放任不管,柳七接过彩鹊递过来的手套,慢慢的解开了死尸体的衣服,说道:“死者身上没有致命伤口!?”
“怎么可能?”秦重捂着嘴,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你看他身上这么多伤痕,看起来像是被马踩的,还有一些是被利器给刺的。看这人身上所穿的衣服,应该是有钱人家,身上的财物一件也没有了!你刚刚不也是看到死者身上的衣服被人扯开过吗?会不会是遇到了劫匪?”
柳七脸色凝重,眉宇紧紧的皱着,语气却漫不经心的,缓缓说道:“要真有土匪,要敢在官道上抢劫,那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不过,听你这语气,好像是害怕遇到土匪?”
柳七突然抬头,望向秦重!
秦重轻轻一哼,“我倒不是怕遇到土匪,我只是担心你看到血腥的场面受不了,到时候再把昨晚吃的东西吐出来!”
柳七正检查尸体,挥开了扑过来的苍蝇,说道:“不是遇到土匪,是猝死!只不过当时他猝死于路上的时候,路过的人看到他衣着华丽,身上所带的包袱也有值钱的东西,所以将他身上的东西抢光了!”
秦重一脸的疑惑,说道:“他身上这么多伤口,难道不是被土匪砍的吗?虽然也有被马踩过的痕迹,我怀疑啊,那些土匪杀了他,抢了财之后,骑马离开,所以才会被马蹄踩过的痕迹!”
“是猝死!死者肌肉不陷,口鼻内有涎沫,面色紫赤。因为其人未死时,涎痰壅到上面来,气不得通,所以面色和口鼻这个样子。至于他身上的伤口,如果是死前造成的话,皮肉应该是向外翻的,而且而且会流血很多,可是地上衣服上并没有流血的痕迹!这些伤痕如果是死后造成的,虽皮破却无血!”柳七淡淡的说道!
六道见她脸色苍白,担忧的说道:“我已经命人去地方衙门报案,相信很快就有衙役过来将尸体弄走。我们走吧,你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柳七点头,胸口压抑着,越来越难受,她喃喃的说道:“见人猝死这么多天,却没一个人向地方官府报案,就连身上所值钱的东西都被人抢走,过路的马车也视若无睹,想必是死不瞑目吧?”
秦重跟了过来,说道:“我们这一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刚刚不还是担心有土匪吗?等土匪过来打劫的时候,就能看到人!”柳七瞟了他一眼!
秦重说道:“小七,司徒澄所写的那个验尸断案录集是你写的对不对?”
柳七微微一愣,叹了一口气,坐上了马车!
秦重嘀咕道:“不说老子也知道,就是不知道司徒澄为何会拥有你写的东西,你白白替人做了嫁妆。”那些司徒澄那两本断案录集,秦重见过笔迹,虽然与柳七写得笔迹有些不同,不过秦重却发现了柳七纵然能模仿任何笔迹,但那些笔迹里有她独特的特点!秦重也是研究了许久才看出端倪来!
一路走了两个多时辰,已经到了一座县城里,县城里并没有柳七所想象中的那般繁华,街上的行人,一个个的皆是目光无神,脸色难看。街道两旁的商铺,也比较冷清!
柳七掀帘,对彩鹊说道:“去打探一下城中米粮的价格!”
彩鹊点了点头,跳下了马车,很快就朝一个米铺的方向走过去,她和米铺的伙计说了几句,转身追上了柳七的马车!
“主子,粮食比半个月前涨了两倍不止,现在很多米铺都在开始囤粮,等入冬再升两倍。奴婢刚刚那跟伙计说价的时候,伙计还坚决不讲价!现在一两金子最多只能买四分之一车的粮食!”彩鹊说道!
柳七若有所思,手中指把玩着一把折扇,扇的扇骨是上好的和田白玉拼凑而来,玉上雕刻着山水图,每一刀都刻得细腻完美,这扇光一片玉片都价值连城了,偏偏赵勋那纨绔看也没有看,就直接给了她!
柳七将扇骨慢慢的合拢,双手撑在车窗处,望向跟在马车旁边的六道,笑眯眯的说道:“心肝儿,我们绕道去一趟青州可好?”
六道俊脸上一片疑惑,不过看到柳七那般嫣然浅笑的模样,他毫不免疫力的点头:“嗯!”
六道策马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声音清沉,“绕道从青州过!”
柳七微微一笑,靠着车窗坐了下来,翻了翻赵勋临行前送的东西,眼底有抹意味深长的寒芒,赵勋想让她去求他,可能吗?
天不亡她,她嘴角滑过一道邪魅的笑意,到时候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柳七绕道青州,在青州只呆了半天,与青州的江湖势力以及商会头领见了见,很快便带着队伍回京!由于绕道,路上又耽误了十多天,肚子的孩子已经五个月多月,肚子也变大了,好在她身上所穿的男袍宽大,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刚刚一入京,一道圣旨便将六道召入了宫。柳七只得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刚刚入府,水碧迎了出来,看到柳七,水碧的脸上一脸的泪痕,脸色也难看,悲伤道:“柳大人,朝中的大臣说你与宛国的太子勾结,害六殿下的军队大败,六殿下也因此陷入了青素玥的圈套中,差点送了命!他们请皇上治你的罪!”
柳七拍了拍水碧的肩膀,抬袖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道:“我饿了!”
水碧僵住,然后猛然的点头,“是奴婢的错,奴婢马上去弄吃的!”
柳七懒懒的挥了挥手,朝书房走去,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