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快活王的儿子,却不是什么难事。反正王怜花也不是她什么人,落在白静手里是死是活,她才不关心。
虽然孔宅的主人换成了白飞飞,但门匾却没有换。住在这附近的人不是当官的,就是有钱的大户人家,平时少有普通老百姓走动,自然鲜有人注意到这座尘封已久的宅子已经易了主,就算注意到,大户人家也不会像普通老百姓一样好奇新宅的主人。
洛阳欧阳喜的别庄,今日是一年一度的武林拍卖盛会,来的人既是武林中人,又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这些来参加拍卖会的人,都坐在天井院子中,院子里同样摆着他们带来的惜世珍宝。这些人都只盯着满院子的珍宝,却没发现在房顶上,正坐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白衣女人。女人的面具不知是何材料制成,通体白色,没有半点花纹,更没有五官,只在眼睛处有两条弯曲的隙缝,偶尔流露出锐利的目光。女人的头上罩了白纱,偶尔风吹纱动,露出一头黑缎子一般的青丝。女人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人群,看着金不换带着朱七七走到院中,这朱七七,被金不换卖了还不知道,在那里炫耀泡茶的水是老山玉泉,讲述那些珍宝的来历。这些个武林人士明明是个大老粗,却偏偏要这在里充当豪富子弟,自然不及朱七七这正经天下首富家出来的千金,对宝物如数家珍。
一见朱七七学识不凡,这些有钱的暴发户立即掏出怀里的银票,要向金不换买下这个姑娘。没想到王怜花一张口就出三万两,力压群雄,再也无人敢跟他竞价。
“金兄,这是三万两!”王怜花从怀中取出银票递到金不换面前。这金不换也真不愧是金不换,一见银票立即乐得合不拢嘴,伸手就想接过银票。
“且慢!”清脆的声音不高,却让院中的众人都大吃一惊。平日里这些有点财势的武林中人最是自命不凡,没想到今天有人就坐在房顶上,他们却无一人发觉。这些人中王怜花和金不换最为吃惊,虽然在座的在武林上都小有名气,却以他二人武功最高,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明白这一点。如今这个打扮怪异的白衣女人,算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扇了他们一巴掌,人都到进前了,却连一点察觉都没有,可见这个女人至少是在轻功方面,比他们高出不只一点两点。
“我出五万两,买这位姑娘。”女人说完,就紧盯着王怜花。以王怜花的私交,他决不会任凭她把朱七七买走。
王怜花没想到竟然有人跟他竞价买朱七七,顿时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七万两!”他
就不信这个女人能比他更有钱。
听王怜花出价,女人立即接道:“不管王公子出多少银两,我都比他多出一万两!”此话一出,王怜花的脸色不禁便了便,但很快恢复镇定。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个是死局,朱七七他是一定要从金不换手中买下来的,但房顶上那个女人明显要跟他死磕,这个女人比金不换还麻烦。这样想着,王怜花便已动了杀意。拿着折扇的手不自禁的握紧,仿佛下一秒就会攻击女人的要害。
“如果王公子想要动手,我劝阁下最好还是不要。王公子的功夫是不错,不过想要杀了我,以你目前的功力,还做不到!”女人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不喜不怒,虽然有些嘶哑,却意外的好听。
王怜花没想这个女人竟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意途,虽然对这个女人的狂妄有些恼火,但他是聪明人,既然对方能轻而易举的揭穿了自己的心思,那就说明她根本不怕自己。也许她是真的武功奇高,也许是这周围早就埋伏了人,不管怎样,现在都不宜和这个女人撕破脸皮。想到这里,王怜不怒反笑,冲房上的女人一抱拳:“这位姑娘,朱姑娘与在下有旧,在下实不忍心看她落入他人之手,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女人冷笑一声:“这方便到也不是不能行,只是王公子,我若是给了你方便,你如何报答于我?”
王怜花没想这女人会问出这个问题,下意识的问到:“不知姑娘要在下如何报达?”
“我有一件为难的事,你帮我办了,这朱姑娘自然就是你的;你若不愿意帮我办这件事,这也好说,朱姑娘我带走便事。反正这八万两银子也不算多,本姑娘还出得起!”
王怜花自出江湖以来,行事向来亦正亦邪,做事也算不择手段。他以为自己已算天下□之人,没想到今天见到的这个女人,意比他有过之无不极。拿朱七七来要挟他,偏偏他还不得不就犯,就冲这一点,这女人到也合他的胃口。因此虽然受人要挟,却一点也不生气:“不知姑娘要在下所办的是何事?”若不是什么难事,顺手帮帮忙到也无妨。
“什么事日后自然会告诉你,你只需说答应或不答应即可!”说着,这女人周身的气势忽然一变,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这下不仅是王怜花,院中所有人都不禁被这女人的气势骇到,纷纷猜测女人的来历。在座的也算是久历江湖之人,却无一人识得这个女人。
“好,王某答应便是!”王怜花无奈,
为了朱七七,只能咬牙应下来。
女人带着面具,看不出她脸色如何,只是慢慢拉长了声调:“既然如此——”“此”字一出口,一道白练便向朱七七飞来,王怜花本想救朱七七,然尔女人出手太快,眼睁睁的看着白凌缠住朱七七的腰枝,被女人往怀里一带,便不如自主的向女人飞去。那女人出手如电,迅速点了朱七七的麻穴和哑穴,令朱七七不仅全身动弹不得,更是口不能言。
朱七七可是金不换的宝贝,他还指望着这个傻妞多换几两银子,哪能看睁睁的看着被人捋去,刚要飞身上房,找女人理论,就见女人从怀中迅速的掏出一张纸向金不换一掷,那张纸就平平的飞了过来。金不换接住纸张一瞧,竟是一万两整的银票。金不换晃着肥胖的身躯,冲房上的人一笑:“姑娘,咱们可是说好的八万两,这才一万两啊!”
“你写下朱七七的卖身字据,官府盖印,承认这朱七七是你卖给我的私奴,另外七万两,我便付给你!”
“什么,私奴?”王怜花大惊之下脱口而出,这金不换向来喜欢做些坑蒙拐骗之事,赚这不义这财,王怜花本以为金不换把朱七七骗来,自己只要给些银子就能将朱七七救出来,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白衣女人。武林中人买卖人口不像普能的大户人家那样看重身契做为依据,因为武林人有功夫,只要你功夫够高,自然不会发生逃奴这样的事,相反的,若是功夫不够,就算有了身契,对方跑了你也无可奈何,只能自认倒霉。这朱七七的父亲朱富贵虽然与仁义山庄交好,但必竟不是武林中人,若是被人知道她的女儿被人拐卖为奴,恐怕要惹出事端来。再者若真是经过官方入了贱籍,再想脱身可就难了。就算仁义山庄财大势大,能把人抢回来,但身契不在手里,这朱大小姐堂堂千金之躯可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奴才。
女人冷笑一声:“哼,本姑娘花八万两银子,不买奴婢,王大公子还以为我买个千金小姐回去供着不成?你放心,朱七七本姑娘带回去,自然不会难为她,等着王大公子你替本姑娘办好了事情,这娇滴滴的美人本姑娘就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保证一根汗毛都不会少。到时候是奴是主,还不是你王大公子一句话的事!金不换,朱七七我就先带走了,刚才给你的一万两是定银,今晚黄昏十分,拿着朱七七的身契到八仙楼,我会命人将剩下的七万两给你。如果你人不到,朱七七自然还是我的奴婢,剩下的七万两你不用想,至于你手里的一万两,哼,大通钱庄通兑通存的银票,我自然会告诉他们作废,这
大通钱庄,我还是能说上话的。至于王公子,我要办的事,日后自然会来找你。”这女人说完,一手抓着朱七七从房上凌空跃起,待王怜花金不换想追时早已不见了身影。
、落难千金
王怜花抓不住那女人,一肚子气都发泄在金不换身上:“金不换,你一向做些伤天害理的事,这次竟敢拐卖朱姑娘,只怕以后朱家和仁义山庄都不会放过你!”
“仁义山庄!”
听到这个名字,院中的人大都猜出朱七七的身份,欧阳喜更是喜出望外:“莫非,她就是朱富贵朱爷的千金——朱七七!”虽然是在向王怜花询问,但语气却已十分肯定。
“没错,她就是天下首富朱富贵的独生女!金不换,同时与朱家和仁义山庄为敌,只怕以后你难以在江湖上立足。”金不换脸色变来变去,煞是好看。他到不是担心以后会被朱家和仁义山庄追杀,而是后悔卖的银子太少了。天下首富的女儿就算要价一百万两也不为过,如今却只卖了区区八万两,太亏本了。
王怜花明显和那个朱七七是旧识,自己卖了朱七七,他必然要向自己发难,那个欧阳喜也目光不善的盯着他,只怕这群人要拿了自己讨好朱家和仁义山庄。想到这里金不换眼珠转了转,立即换上一脸讨好的笑容:“唉呀,王兄,你听小弟说,这实在不怪小弟,都是朱姑娘……”边说还边往王怜花身边凑了凑,王怜花冷笑一声,正想听这金不换会说出什么来,冷不防金不换突然纵身跃上房顶三两下便不见了踪影。王怜花再想随后追赶,却已来不及了。心中暗骂这厮实在狡猾,自己一时大意,竟让他给逃了。
朱七七被那个神秘的女人强行带到一座大宅院中,把她扔在一间空屋子里,只命两个女人看着她。朱七七哪里是闲得住的人,到现在她那不怎么转弯的脑袋总算明白过来,金不换这是把她给卖了,而那个女人就是她的买主。朱七七是被朱富贵娇宠着长大的,凭天下首富的名头,谁不给她几分颜面,下意识的以为只要报出朱富贵的名号,就没人敢惹她。
“喂,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们,要是惹恼了我,我就叫我爹把你们这给拆了!赶快放了我……”这时候她穴道也解开了,在屋子里又跳又叫又闹,两看管她的女人都只十七八岁的模样,虽然看着年轻,但性子却沉稳,由着朱七七疯闹,她们两个就如老僧入定一般,只要她不走出这个院子,到也不管她是装疯还是卖傻。
刚开始朱七七还想着逃跑,她借口要去茅厕,想从茅厕边上的矮墙爬出去,结果刚爬上墙头,就看见一个穿着淡青色衣衫的女婢冷冷的盯着她,吓得朱七七“唉呀”一声就从墙头上掉了下来。逃跑被抓,这回朱七七的待遇可没有方才那么
好了,两个女婢直接用手指粗的麻绳将她五花大绑,然后吊在院子里晒太阳。朱七七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罪,开始的时候还有力气大声叫骂,但很快,大大的太阳就晒得她头晕,身上绑着的麻绳杀进肉里,血脉不通,身上又疼又难受,忍不住哭了起来。哭了一会,便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都晕糊糊的,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一个可怕的噩梦。
太阳偏西,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中午时分的暑气渐渐散去,两个奉命看守朱七七的女婢看着被吊在半空中的朱大小姐不住的冷笑。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女婢对另一个年纪稍小一点的女婢吩咐:“把她放下来,主人吩咐,让她吃点苦头,老实老实就行,可别把人弄死了,主人留着她还有用。”年纪小一点的女婢答应一声,上前解开麻绳把朱七七放了下来。朱七七感觉自己被人从空中下放来,勉强睁开眼睛,只看了一眼两名女婢,便晕了过去。
黄昏时分的八仙楼正是客满迎门的时候,沈浪、熊猫和王怜花三人占据八仙楼中正对着门的位置,朱七七被一个神秘女人截走,虽然那女人留下话说会来找王怜花,但王怜花却不敢全然相信那女人的话,立即就去找沈浪商量。他们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女人给金不换留下的话中说黄昏时分会在八仙楼派人来拿朱七七的身契,现在他们三人,等得就是来找金不换的人。
金不换在拍卖会上狼狈逃跑,得罪了天下首富和仁义山庄,又弄丢了朱七七,他自然不敢再来拿银子。生怕仁义山庄的人早在这里埋伏下人手,就等着他自投罗网。熊猫是个直性子,朱七七不知所踪,他心急如焚,一脸的不耐烦。沈浪和王怜花两人虽然也急,但面上依旧笑如春风,一点也不显露忧急之色。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也没见到与金不换接头的人。沈浪和王怜花心中都明白,只怕那女人早就知道金不换逃走之事,所以才没有派人来。
三人一直等到八仙楼马上就要打烊了,也不见半个可疑人物出现在这八仙楼里。酒楼里只剩他们三个人,店小二一边擦桌子,一边把条凳倒放在桌面上,时不时还看看他们三个人,心里纳闷这三个人到底打算坐到什么时候。
“唉,我说你们两个,现在朱姑娘生死不明,你们两个脑子好使,到底怎么办?到底是说个话啊!”熊猫不耐烦的边说边拍桌子,吓得一边的小二一哆嗦,手里的条凳差点掉在地上。
沈浪和王怜花相视一笑,一脸高深莫测,看得熊猫郁闷至极。正想开口说话,却
被王怜花打断:“小二,去叫你家掌柜,就说公子我要与他做一笔大买卖!”
八仙楼的小二都是个顶个的精明,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人能问,什么人不能问,只需一搭眼,心里就能称出斤两。比如说面前这三位,就属于无论什么都不该问的那一类人。小二答应一声,就往后堂跑,准备去叫掌柜,不成想这掌柜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不待小二叫,便挺着便便大腹自己出来了。
“公子是想打听天下首富朱富贵的千金朱七七的下落吧!”这种江湖消息的买卖,按八仙楼的规矩,一律都在密室中完成,一手交银,一手交消息,但凡事皆有例外,沈浪、王怜花和熊猫这三个人以及他们现在要买的消息,就当得起这个例外。
三人俱是一愣,这八仙楼果然不一般,他们还没说什么,这掌柜就已把他们的来意猜出来了,想必对自己的身份也是了如执掌的。王怜花立即冲掌柜一抱拳,未先说话先带三分笑:“掌柜莫非是能掐会算不成?我等还未把心腹事说出口,掌柜就已猜中了我们几人的心思!”
那掌柜长得富态得很,一笑起来就像庙里的弥勒佛一般,他并不接王怜花的话,伸出五指在三人面前翻了一翻:“十万两!”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