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行出一条隧道,位于半山腰的总坛已经依稀可见,渐渐听到一些人语喧哗声。
赵禹回头摆摆手,示意庄铮等人赶上来,一起向前方行进。
天鹰教五百余人分散在广阔广场上,算不上起眼。但与与之对峙的杨逍等人相比,则显眼至极。
远远地,赵禹就听见殷野王的叫嚣声。
“杨左使,韦蝠王,还有五散人,你们都是教中老人了,老成持重,对本教忠心耿耿。我们天鹰教上光明顶来也是一番赤胆忠心,今日之事,成或不成,总要给个准话!六派欺咱们明教无人,咱们就要给他们迎头痛击!天鹰教进驻光明顶,同时也正式返回明教,从此后江湖中再无天鹰教这名号,只有直属总坛的护教天鹰堂!我爹他劳苦功高,可做咱们明教的副教主,统领护教天鹰堂与杨左使你的天地风雷四门一起守护光明顶。挫败六派联军后,咱们再论功行赏!”
杨逍等人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殷野王怒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爹要做副教主,让他亲自上光明顶来与我说!这般藏在背后搞些魑魅伎俩,白白辱没了白眉鹰王的名头!”
殷野王身边大批人马,有恃无恐,闻言后也不气恼,只笑道:“我爹他高风亮节,对这些虚名都不甚在意。只是天鹰教上下人等总要一个说法,才肯甘心归附明教。若不然,我们自家晓得是忠心护教,旁人还以为天鹰教在江湖上厮混不下去了,才又托庇于明教。”
韦一笑几次欲扑身上前擒下殷野王,都因天鹰教众对他防范得严谨无比而寻不到机会,闻言后冷笑道:“我久不履中原之地,竟不知道,原来你们天鹰教这些年厮混得风光得很。铁冠道兄,你怎还说天鹰教惶惶如丧家之犬,被个海沙帮一群私盐贩子赶出了苏州城?”
张中也朗笑一声,说道:“原是我误会了天鹰教,原来他们败退出苏州是施了一个瞒天过海之计,却将天下人都给骗过了。”
被众人冷嘲热讽,殷野王一张脸涨得通红,闷哼一声后冷笑道:“我李师叔已经将光明顶守卫的风雨不透,现下光明顶上只有天鹰教一路人马。你们再如何拖延,也等不来救兵!与其让五行旗和天地风雷四门困在外间被六派逐一歼灭,不如早早答应下来,咱们赶紧商议共同御敌!”
说罢,他又饶有兴致顾盼左右,笑吟吟道:“魔君没有在光明顶上?可惜了,我还想问他一声,往常他不可一世,嚣张至极,现下连自己女人都被人擒去,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赵禹先一步赶上来,正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沉下来,远远便喝骂道:“殷野王,你活腻了!”
骤听见赵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殷野王转头一望,脸色登时剧变,颤声道:“你、你怎会上到光明顶来?”
赵禹先对面露喜色的杨逍等人点点头,才又转头望向殷野王,冷声道:“你不是正有话要问我?我现在赶来,不正是遂了你的意愿!”
未待殷野王回答,他便大声喝道:“李天垣聚众围攻光明顶,意图不轨,已经授首!尔等若不弃械投降,杀无赦!”(未完待续。)
167章 不计前嫌霹雳手
天鹰教众本就对进逼光明顶总坛心存忐忑,稍受挫折便有溃败之势。
他们当中有相当一批正当壮年,乃是天鹰教自立门户后才加入,对明教没有什么太深感情,面对杨逍等一干明教元老也能保持镇定。
可当他们直面魔君时,心情却大不相同,且不说魔君在江湖上益发显赫的名声,单单他们在江南耳濡目染所见到滁州大军如日中天的势头,心中先怯了三分。
当庄铮等五行旗精锐携带李天垣尸体行进广场中时,天鹰教众人看到那在天鹰教位高权重的李堂主竟都七窍流血而惨死,陡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渐渐有人捱不住心中的恐惧折磨,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赵禹遥遥站在远处,望着殷野王说道:“你是自缚来,还是要我动手?”
殷野王面若死灰,眼神闪烁良久突然暴喝道:“大家怕个什么!六派联军在山下虎视眈眈,魔君又不是傻子,怎么敢和咱们千余人马自相残杀!只要横下心来,什么事做不得!教主都做得!”
赵禹听到殷野王少有的灵光闪现偶有一得,朗笑道:“我不是傻子,你却是!我若不敢动手,李天垣如何会死?五行旗如何上得光明顶来?”
“你莫非把那五百多人都杀了?”殷野王闻言后,两股战战,颤声问道。
赵禹摆摆手,说道:“天鹰教众听好了,即刻丢下武器,我将既往不咎!若再顽抗,血溅当场!”
听到这话,原本还以为没个好下场准备负隅顽抗的一部分天鹰教徒众皆忙不迭丢下了兵刃,在广场上挤成一堆。
眼见大势已去,殷野王嚣张气焰全无,僵立在原地嚅嚅道:“我也是一心为了明教、我没有坏心肠……天鹰教真是来援助光明顶的!”
“这话我信。”赵禹点点头,瞧着忍耐良久的韦一笑扑身上前将殷野王扣住,押到自己面前。
到此时,殷野王犹不相信算无遗策的计划会失败,难以置信的望着赵禹,涩声道:“你怎么还留在光明顶上?你的女人被擒去了,你难道不慌乱?还不赶紧下山去寻找?”
赵禹面色一凛,沉声道:“我的事,不劳你去挂念。一样的错误,你犯了不止一次,若还想活命,那些诡秘伎俩最好全都交待出来。否则,这一次就非一顿皮肉之苦那么简单!你今日所犯下的罪行,哪怕你父亲在场,都要当场将你格杀!”
殷野王委顿于地,面如死灰,索性放弃了任何抵抗,颓然道:“你想知道些什么,就问吧。”
赵禹招招手,着人将殷野王带入议事厅中,才发问道:“你为何会对那圆真信之不疑,事事任其摆布?”
殷野王理所当然道:“对我有利之事,为何不听?你兵逼少林,名为救我,实际上全为自己打算!明明此事可以悄无声息的解决,你偏要闹到天下皆知,武林中人人皆知我被少林擒去之事,全都视作笑柄!而你自己则名利双收,更趁机将我们天鹰教骗到淮南去,为你滁州看守大门!哼,你自己坏心肠打得好算盘,难道就不许我为天鹰教另谋出路?我爹被你的假面目蒙蔽,我却能洞悉你的阴谋。若天鹰教乖乖留在淮南,早晚会被你借刀杀人,铲除一个劲敌!”
赵禹瞧着这个只能算是麻烦的所谓“劲敌”,又说道:“天鹰教要摆脱滁州控制,大可以投往别部红巾军,为何你要与那少林圆真合作?这与虎谋皮的愚蠢勾当,你怎就做得如此甘之若饴?”
“天鹰教怎么可能寄人篱下!”殷野王颇有志气嘀咕一声,待见到赵禹脸色转冷,才又说道:“圆真的底细,我比你要清楚。此人乃是几十年前江湖上名声很响亮的霹雳手成昆,也是金毛狮王的师父。十多年前,谢逊不顾同门之谊,在王盘山抢了天鹰教的屠龙刀,成昆前往追查,我便与他相识。此人极有义气,虽多次被**栽赃,仍然央求天鹰教放过谢逊。这等不计前嫌的好汉子,我为何不能与他合作?我与他交情非凡,这次他热心义助我天鹰教,可恨被你坏了我的好事!若不然,待我在光明顶上掌了权,与圆真两下合计,更能冰释明教与六派前嫌,化解一场干戈!”
“什么?霹雳手成昆竟成了少林**?”杨逍等人在旁听了之后,颇为惊奇的说了一声。
赵禹正沉吟着,闻言后好奇的望过去,杨逍解释道:“成昆是咱们阳教主夫人的师兄,此事知者甚少。多年前我追查谢逊之事,得知此人残杀了谢逊一家,谢逊因此发狂。想不到此人竟成了少林**。这人是个丧心病狂的贼子,可笑殷野王将他当作什么不计前嫌的好汉子。”
听到这里,赵禹忽然记起在何处听过成昆之名,原是张无忌讲起他义父谢逊之事曾多次讲起来。
晓得了成昆与明教之人的关系,许多疑问便豁然贯通。此人与阳顶天夫妇之死脱不了干系,他对明教用心这般歹毒,也就有迹可循。
赵禹没有理会殷野王要与六派冰释前嫌的宏愿,而是又问道:“你爹去了哪里?”
“阿离那死丫头被峨嵋派灭绝师太擒去,我爹救她去了。”
殷野王总算还有几分担当,说道:“我与圆真合作之事,我爹并不知晓。这段时间,他也想上光明顶来,只是与杨左使旧怨难消,怕上光明顶来再起争执。所以他一直在养精蓄锐,等待六派攻上来时再护教力战。”
赵禹又问起纪晓芙母女与周芷若的下落,殷野王却摇头不知。又盘问几句,殷野王却语焉不详,赵禹摆摆手让人将他押下去看守起来。
众人围坐在厅中,赵禹又讲起在秘道中所查到之事,讲起阳顶天夫妇已死多年之事,众人禁不住感叹连连。赵禹又将阳顶天的遗书拿出来传阅众人,首先递给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杨逍。
杨逍手捧着阳顶天遗书,仔细读了一遍,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周颠凑上来说道:“让我瞧瞧阳教主到底有什么交待!”说着,就伸出手要抢这遗书。
杨逍撤手不及,那丝帛登时被撕裂开,许是放置年月太久,落在杨逍手里那一片登时粉碎开。杨逍瞪了周颠一眼,斥道:“急个什么!”
周颠自觉理亏,也不再辩,而是低头读信。
待众人都读过一遍,丝帛又传到赵禹手中,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这信后面一截已经没了,少的恰是阳顶天遗命谢逊暂代副教主那一段。他对杨逍点点头,而后便说道:“阳教主之事,暂告一段落。逝者已矣,眼下迫在眉睫之事,是渡过当下难关。”
韦一笑对方才被殷野王胁迫之事仍不能释怀,忿忿道:“天鹰教通敌卖教,落井下石,应该予以严惩!”
赵禹点点头,说道:“天鹰教自当该罚,不过现下咱们力量不足,倒不妨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稍后殷鹰王若上光明顶来,着他安抚教众,能否功过相抵,便瞧他要如何做。”
杨逍也说道:“那成昆一计不成,该会另生诡计,亡明教之心不死,其心可诛。咱们枯守光明顶,被动应变,着实消极了些。”
赵禹一路行来,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说道:“他上光明顶来擒去杨夫人母女和周姑娘,虽让咱们慌乱一时,给天鹰教制造了机会,不过也算是打草惊蛇。现下他已经暴露出来,没了暗地里图谋的优势,扣住人质或还有奇货可居之意。不过讲到奇货,咱们手中未尝没有。”
听到这话,众人皆目露好奇之色。
赵禹挥挥手,着人去请张无忌来,笑道:“六派千里迢迢赶来西域,若只为攻打光明顶,实在太单调了些。不若再给他们一个目标,闹得更欢畅一些。”(未完待续。)
168章 命途乖张人力穷
异变突临,经过最初的不知所措后,赵禹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现下西域几方势力,意图皆指向光明顶。而因为手中力量不足,稍有异变,明教便陷入被动中,受到多方掣肘。
若想摆脱这个恶劣形势,莫过于另起一事吸引住众人眼球,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而武林中最能夺人眼球的,莫过于曾引得江湖动荡不止的屠龙刀。有张无忌这奇招在手,大把文章可做,若**作得宜,明教或可一举摆脱当下举目皆敌的处境,或进或退,都有余地。
当然,屠龙刀之事或许还不能蛊惑到汝阳王府这一股力量,但只要六派各生想法,不再一致将矛头指向光明顶,便可粉碎汝阳王府坐山观虎斗的打算。他们或是抽身事外,或是置身其中,再不复进退有据的从容地位。
至于成昆擒去周芷若,赵禹也已经权衡清楚,只要成昆有以周芷若钳制胁迫自己的想法,周芷若一时间还会安全无虞。在这紧要关头,被敌人拿捏住一个把柄,未必就一定是坏事,能够稍稍削弱对手的提防之心。而且,无论周芷若落到谁的手里,只要不能笃定可置自己于死地,就不敢伤害到她,除非活腻了!
这般一想,赵禹思绪越发通畅。趁着张无忌还未到来,他招招手让小昭进房中来。
这时候,小昭已经晓得赵禹已经得众人认可继任明教教主,心中正惊诧无比。听到赵禹唤声,她低头走进大厅,忐忑无比,先是跪在杨逍面前,低声道:“小昭骗了老爷小姐,请老爷恕罪。”
杨逍厉目凝望片刻,才冷笑道:“小昭,原来你生得这般漂亮。你乔装改扮上光明顶来,到底意欲何为?”
小昭身躯一颤,求助地望向赵禹。赵禹知杨逍因妻女被擒,心中一直恼怒,这会儿有些迁怒小昭。只是此时却非追究此事的时候,他出口说道:“小昭的身世来历,我已经明白了,稍后再与杨左使细说。她和成昆潜上光明顶来没有干系,杨左使且先打开她手脚的镣铐吧。”
听到赵禹的话,杨逍怒气稍遏,摇头道:“这锁链的钥匙,一直被不悔收着,现在我却打不开。”
听到这话,赵禹稍带歉意望向小昭,却看到这少女非但未有失落,眼中甚至还隐隐带着喜色。这时候,张无忌已经被领到门外,他便摆摆手,对小昭说道:“既然这样,你先留在光明顶吧。待得闲了,我再着人将你送走。”
小昭点点头,躬身退下去。
张无忌被五行旗强带上光明顶来,心中很是不快,一直闭门不出,不与总坛中人打交道。突然被赵禹召见,心中不无忐忑,站在门前,脸上一片犹豫之色。
赵禹站起来走到张无忌面前,温声道:“无忌兄,咱们认识也有许多年了。我问你,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张无忌未料到赵禹如此和颜悦色与自己讲话,先是惊了一惊,而后小心翼翼道:“你收留了我这么久,又帮我祛除寒毒,救了我一命,我心里一直很感激,也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你。不过,违背江湖道义之事我是不做的……”
赵禹听他不肯将话说满,对自己甚有戒心。先是笑了一笑,然后又说道:“我肯照顾你,全因当年答应了你太师父张三丰。现在你算是平安无事了,也不能一直赖在我这里,况且你太师父对我们明教多有偏见。这一次明教算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