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向他走来的人明明带着半张月牙白面具,可他还是清楚的看见他如琉璃般不掺任何杂质的眸子,不点而赤的朱唇,明明只穿了一件白衣,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淡薄让他冰封已久的心有了一丝的悸动!
“离师兄!”清冷又似泉水叮咚的声音让独孤离眉开眼笑。南宫绝殇拧眉,不知为何看着独孤离对着对面的白衣男子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白师弟,这位是南宫国的邪王,这位是他的侍卫封鹤轩,此次我们来是想请你帮忙解王爷体内的毒的,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对王爷体内的毒感兴趣!”独孤离为夜白一一介绍了面前的两人,并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邪王南宫绝殇,幸会!”夜白看着这个从进来就注意到的男子。
一个身材修长,集优雅、危险、英俊和妖媚于一身的男子。一身火红的长袍衬出他如雪的肌肤,黑色柔亮的发丝伏贴地垂至腰际,明眸皓齿,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
尤其是那双眼眸,幽黑如旷野夜色的眸光,让人看不真切,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药谷谷主夜白,幸会!”南宫绝殇望着与他面对面站着的白衣男子,眸光中似有一道光芒闪过,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王爷,如果你不介意,就请把你的易容去除吧!”南宫绝殇望着已坐下来的夜白,眼里的兴味更浓。可夜白只是将刚刚放下的药草重新移植到花盆里,并没有看南宫绝殇,也就错过了他眼中的兴味!
“啊?白师弟,我的易容术就这么差吗,你一眼就看出来绝殇易容了!”独孤离愁眉苦脸地望着夜白。
“是啊,独孤少爷,你才知道自己的医术差啊!”一直站在旁边的问旋捂着嘴,落井下石道。
“你……哼!”独孤离剜了眼还在笑的问旋,使劲地扇着扇子!
“问旋,不得无礼!”清冷的声音顿时让问旋规规矩矩地在一旁站好。
“都说术业有专攻,想不到谷主你的医术已这么高!”南宫绝殇邪魅的声音适时地插了进来,而脸上早已没有了易容,妖孽的脸正对着夜白。
“王爷说的是,所谓术业有专攻,离师兄从小对武学造诣感兴趣,也就自然在医术上薄弱一点!”夜白并没有对那张妖孽般的脸感到任何的惊讶,只是在心里附送了一句“当之无愧”。
不过,对夜白无效,并不代表对其他人无效。一旁的问旋有片刻的怔愣,但也就是这片刻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恭恭敬敬地站好。南宫绝殇挑了挑眉,想不到这药谷里小小的一个丫鬟就这么有定力,他可是知道这幅皮囊引起的反响有多大的!
独孤离眼角抽了抽,也许这“术业有专攻”对别人来说适用,但对眼前在玄清大陆上旗鼓相当的,被人称作是“荼靡公子”和“铁血公子”的两人来说,就不适用了,他们俩到底有多深没人能摸得清!
“王爷,手!”
“有劳了!”
就在独孤离还在心里“鄙视”夜白和南宫绝殇时,那边已经开始诊脉了。
良久,在无数眼睛的“注视”下,夜白慢慢的收回了手,动作还是那么的从容,其实心里已经十分震撼了!还记得当年师傅将他救回来,在竹轩里单独见他,曾对他说,他身体自幼就中毒。但因身体里有强大的内力支撑着,才能活到现在,可是每当月圆之夜就会毒发。
他当时虽然不记得这副身体到底是怎样扛过来的,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和一次次的毒发,还是让他找到了一丝的可能!他早就知道这种毒不简单,连师父都束手无策。当时他只是认为这种毒牵扯到北羽皇室,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让他再次在南宫绝殇的身上见到了。
看来这毒不简单,背后也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南宫绝殇这会儿并没有发现对面的人已经诊完脉了,他还沉浸在刚刚的一幕中:
那白皙如上好和田玉般的芊芊玉手从宽大的衣袖中露了出来,如青葱般小巧的玉指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脉搏上,随着对面人的动作而来的是一阵阵的药香,让他有一瞬的沉迷!那手精致的分明不是男子的,更像是女子的手,纤细而修长。
可……南宫绝殇不淡定了,对面的人没耳洞,虽比他们矮小纤细,但胸是平的,一览无余,最明显的是还有和他一样的喉结,这不是男子是什么。
“白师弟,绝殇怎么样?”一旁早已心急如焚的独孤离在同样焦急的封鹤轩的示意下问了出来。
只见对面的白衣男子对着手中的茶轻轻地啜了一口,抬起眼开口道:“王爷是不是每当月圆之夜就会毒发,毒发时全身发烫,必须浸泡冷水方可抵抗?”
南宫绝殇从思绪中回神,有片刻的诧异。半响,对着夜白眉开眼笑道:“是!”
一旁的封鹤轩可没有他家王爷的定力,如果说刚才只是因为这位谷主是独孤离的师弟而对他毕恭毕敬,那么现在他可是真心的佩服他了!且不说他诊断出了王爷什么时候毒发,还诊断出了王爷每次都是以浸泡冷水来抵御。这种医术真不是普通大夫能比的,也许他真的能让王爷从这种折磨了他几十年的毒中解放出来!
一向不善言语的封鹤轩,这会儿一反常态,眸光满含激动:“谷主,那王爷身上的毒你可有办法解?”
“有倒是有!”夜白抬眼注视着这个从一进来就沉默着,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南宫绝殇身边的封鹤轩。忽尔转头望向南宫绝殇继续道:“只是有些麻烦!”
“白师弟你都觉得麻烦,看来这毒来头不小啊!”独孤离一下没一下的用扇子敲打着另一只手。
“那敢问谷主,解法为何?”动人心弦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南宫绝殇漆黑的眸注视着对面悠闲自在的夜白。
“解毒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这种毒名为噬心,至于出自于哪儿我也不清楚,只是当年师傅她对我提到过,此毒霸道无比,需碧落、血狱和黄泉外敷里用方可解除!”
“碧落、血狱和黄泉?白师弟,我怎么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北羽国的碧落,鬼蜮的血狱,南宫国的黄泉,它们都是极其珍贵的药草!”南宫绝殇鬼魅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夜白眸光中刮过一丝赞赏!“想必以战神邪王的实力,这三样东西应当不难得到,但我希望和王爷达成一个交易,虽然这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但毕竟解这毒还是要有条件的!”
“好,我答应!”
这回轮到夜白诧异了,这人就不怕自己骗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挑了挑眉,“王爷你不问问是什么交易,这么快答应,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呵呵……我相信你!”南宫绝殇看着夜白,毫不犹豫地说道。
独孤离和封鹤轩早已瞠目结舌的看着南宫绝殇,因为他是认真的,他是发自内心的在笑,而不是像原来那样在人前笑不达眼底!虽然夜白性格清冷淡漠,但看到南宫绝殇毫不犹豫地说相信自己时,他还是感动了!
试想一个从小成长在那个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怎么可能轻易的信任他人,可他是认真的,他相信自己,毫无理由的!再看他眉开眼笑地看着自己,眸中带着兴味,顿时觉得自己是否不该招惹这个表面邪魅实则危险的男人!
“问旋,收拾一下客房给他们休息!”夜白不再看那个满眼笑意的男人,站起来转身对问旋吩咐道。
“是,公子。各位请跟我来吧!”
就在南宫绝殇他们抬步跟着问旋的时候,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师兄,你等一下来竹轩一趟,我有事和你说,王爷也准备一下,我叫人带你去泡药浴,可以缓解你体内的毒素!”
独孤离在听到夜白喊他时,就已经心花怒放了,想不到白师弟还是在乎他的。他刚刚还以为白师弟被南宫绝殇那个妖孽给迷晕了呢,因为刚刚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
而南宫绝殇可就不这么想,他现在一想到夜白要和独孤离“单独”谈话,心里就不舒服。至于为什么不舒服,他也没有细想!抬脚跟着问旋继续朝着厢房走去!
竹轩。
夜白看着刚刚从问兮手上拿到的关于南宫绝殇的资料:
南宫绝殇,南宫国战神邪王,玄清四杰之铁血公子,现任皇帝南宫致远的小皇叔。喜红衣,传闻他残忍暴戾,在他床上死的男宠女人数不甚数,其死状惨不忍睹。其母上官雅楠为武林第一庄锦贤山庄庄主上官云峥的女儿,死因不明!
一声“白师弟”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独孤离推门而入,也不客气,潇洒自如地坐在夜白的下方。端起一旁的茶杯就自顾自的说:“问旋这丫头好小气,刚刚都没说给我准备一杯茶,渴死我了!”
“师兄,我叫你来是要和你说关于师傅的事,还有三师弟唐煜的事!”独孤离立马收起刚刚那副玩笑的姿态,面容严肃。
“刚刚只顾去关心绝殇的毒了,这回来我还有个目的就是知道真相,师傅怎么会失踪的,还有三师弟,到底怎么回事?”
“你跟我来!”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跟着夜白来到竹轩的密室里。
当看到床上躺着的青衣女子时,脚步顿住了,不可思议地望向夜白,踉跄地走到那在“沉睡”的女子身边,阴沉地嘶吼道:“师傅她怎么了?”
“中毒昏迷!”夜白叹息道。
“怎么会这样,谁干的?我要杀了他!”一股嗜血的光芒滑过眼眶。
“是三师弟唐煜,也许他已不是我们的三师弟了。三年前,一向沉默寡言的唐煜被师傅叫到药园里,不知发生了什么,等我赶到救下师傅时,师傅已经被他毒晕,他也在打斗中趁我不注意给我下了毒!”
“那你……”独孤离慌忙的想给夜白把脉,可夜白用手拦住了他。
“你放心,我无大碍,你还记得我原来中的毒吗?”
“记得,小时候,师傅就单独让你住在竹轩里,你每次毒发师傅就不让我们去打扰你,怎么,有什么联系吗?”
“不知是不是福从祸来,我身体里的毒帮我抵挡住了唐煜的毒,也就这样我才没有像师傅那样昏迷不醒。”其实夜白没有说,这两种毒每次在毒发时,让他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几次差点没有醒过来!
“这个畜生,枉你当初在他快要死的时候救了他,枉我们对他的师徒情和师兄弟情!白师弟,这毒没法解吗?”
“有,虽然唐煜的毒术和我旗鼓相当,但他的医术毕竟没有我精湛,我已找到了解药,师兄你不用担心!”
“唉!都怪我,当年我就不该下山去接任老头子的将军职位,如果我不下山,也许你和师傅就不会发生这些!”独孤离抱着头痛苦地跪在未央的床前咆哮着。
“师兄,我不会安慰人,但我只说一句,发生的已经发生,与其责怪自己,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独孤离收起悲伤,站起来,又恢复成了那个潇洒随意的大将军独孤离。
望着那个白衣男子,坚定地说:“白师弟,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说!”
“嗯,这才是我的师兄,未央的大弟子独孤离,师兄,我已查明唐煜的身份,你……”
“是他?嗯,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独孤离愤怒地捏紧拳头,一股杀气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唐煜,我要你生不如死,让你尝尝伤害我所关心人的代价!夜白唇角勾出一抹嗜血的弧度。
第四章 药浴 '本章字数:268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9 08:31:50。0'
“公子,邪王来了!”问兮如一潭死水般的声音悠悠传来。
夜白挑了挑眉,与独孤离对望了数秒,径直的走向外面。
随着“咔”的一声,密室里就独留那躺在床上昏迷的未央。
南宫绝殇进来时,看见的就是那清冷淡漠的白衣男子谪仙般云淡风轻地坐在上方,桌上闲散的放着几本书。
而独孤离则优雅自如地坐在下方,不时地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一口,虽然他的脸埋得很低,但南宫绝殇还是捕捉到了独孤离那微红的眼眶。
“哎……王爷,公子在里面和独孤少爷有要事相商,你不能进去!哎……”
问旋上气不接下气地伸手想拦住眼前红衣妖孽男子,但是无果,人家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她,无动于衷地向前走去。
“夜谷主,真是不好意思,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想你和离谈的也差不多了,所以我就提前来了,呵呵……没打扰到你们吧!”
南宫绝殇慵懒邪魅的对上上方已把手中书放下来的夜白说道,自来熟的与独孤离相对而坐,抬眼笑吟吟地望着上方的人。
“公子,王爷他……”
问旋快步地走到中间,委屈的看着上方的白衣男子。
“无妨,你先退下吧!”
“是!”
问旋老老实实地走出房间,还不忘把房门给细心地带上。
夜白侧目对上那妖异的凤眸,“王爷来的正是时候,我和师兄已谈完,您来想必是有事相商吧!”
“不错,我确实是有事相商!”
其实也只有南宫绝殇自己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不知为何本来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等着夜白派人来叫他的这段时间越发的漫长。
虽然他不是一个喜欢打听的人,但一想到那个白衣谪仙的人和独孤离这个“师兄”单独呆在一起,顿时就会觉得心烦意乱!
这不,刚刚封鹤轩带来上京的消息,这会儿就打着这个幌子光明正大的闯进来!
“哦?何事?”
“我想请问夜谷主,我体内的毒是否每天都需要药浴?”
“是。”
夜白平静无波地回道,不知他为何会问这些。
“我刚刚得到消息,下个月四国会齐聚我南宫国上京,届时我怕无暇分身来药浴,所以希望夜谷主可以和我一起去上京!”南宫绝殇义正言辞地看着夜白。
“我可以将药浴所需的药材告知师兄,这样你在上京可自行药浴!”
到这一刻,夜白虽不知为何南宫绝殇希望自己随他去上京,但救师傅的最后一味药还没拿到,怎可现在上京!
“离他笨手笨脚的,我怕他弄错,再说那解我毒的三味药平常人难分真假,还需夜谷主你亲自才好!”
对面的独孤离本来还处于惊讶南宫绝殇自从见到夜白就不是那“狠戾冷酷”的邪王了,一听到南宫绝殇说他笨手笨脚,手上的茶杯差点光荣牺牲,瞪着对面那个“风骚得瑟”的人,暗骂他没有良心!
说真的,夜白有些犹豫了,不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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