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为以前而烦恼了吗?”欧阳凌阙开口问道。
“是的。你想知道还有什么改变了我吗?”皇甫杺杨之前那句话的最后,还留了隐情。
“你会说的。”欧阳凌阙把一切都放在心中,也倒是看得通透了,那是君王的本能吧。
“嗯哼,不要老是猜测别人的心思,你累不累?”皇甫杺杨说完,他的眼神轻敛,于是她继续说道,“因为,那场烟花。让我明白,我们从来不该活在过去,过去再美好再悲伤,也终究是过往云烟了。很多事情,把我们禁锢住以至于看得不明白,之后跳出这个圈却又懊悔。我和他们的相遇,是缘分,就该被珍惜,而不是唾弃。即使那些过去是如此不堪的,可是缘分从来只给惜缘之人。”皇甫杺杨说完了这一通,殿中又安静了下来。
门外的风还在呼呼地吹,吹得凛冽寒冷,却从未停歇。
而欧阳凌阙则是又轻敛了眼眸,似是想到了什么。是吗?不该活在过去?过去的美好记忆也该忘记吗?只是,他也许做不到。
“烟花美好却转瞬即逝,留给我们的只有天空那不足一刻的璀璨,只是这一切足以让人品味一生难以忘却了。人,的确该活在当下,却不用以过去作为代价,因为那是我们最美好的记忆,放在心上就好了。”她看到了凌阙的眼神,带着落寞,她应该明白那是什么,只是这一切都不会被公开,心照不宣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珍贵的回忆吧。凌阙,你知道吗,我最好的回忆就是那三个好朋友,她们是值得我用一生去记住的人,现在我不会恨不会烦恼于究竟要怎么对待背叛自己的人,冤冤之报何时尽,而且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当然,我现在也有很想要珍惜的人,比如你,比如哥哥。”皇甫杺杨忽视了他的眼神,又再次说道。
“你也是我珍惜的人。”欧阳凌阙说的这一句话让皇甫杺杨愣了一会儿,只是片刻。
她回以最真实的笑容,“那我就不客气地住进你的心里咯。”
“好。”一个字,简单明了却也真挚无比。年轻君王和穿越女子的故事,这个组合看起来总是那么俗套,但是却也是最该被记住的年华。
天色渐暗,皇甫杺杨和皇甫岚城被留下在【凤华殿】用膳。
“你这丫头,不养身子又乱跑啦?”太妃看着有段日子未见的皇甫杺杨,这丫头倒是出落得越发伶俐了,只是这性子还是老样子,带着小任性。
“太妃娘娘,我错了,以后我会乖乖待在家里的。要是研究出什么点心,也不必送入宫来了吧。”皇甫杺杨这语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撒娇带着些许‘威胁’。
“你在威胁本宫么?”太妃正色道。
“哪有。”皇甫杺杨笑着,“娘娘最大度了,对杺杨也最好。”
“你这丫头,就是让你爹和哥哥不省心,也让本宫时常惦记着。”太妃是喜爱极了这丫头,虽然说这丫头改变了许多,但是这性子的确合了她的味道,“对了,那个冰雪心味道极好,下次再带些来给本宫,记住不要自己来。”太妃还是担心她的身子,本就是腿脚未愈,还偏偏遇到了采花大盗的事儿。
“恩,好。明日我就做些来,让哥哥送入宫给您,行吗?”皇甫杺杨看着太妃的和蔼,想到自己魂归天国的母亲,心中酸涩行于色,也落在了众人的眼中。
“傻孩子,来,吃饭吧。”太妃的三个字让皇甫杺杨心中暖意重重,“容华,等下把金丝被拿出来,让杺杨带回去。”
“是,太妃。”容华回答。
“杺杨,还不谢谢太妃,那是太妃最喜欢的被子了。”皇甫岚城说道,太妃是喜欢极了杺杨吧。
“啊?娘娘,这,杺杨不敢当。”
“你这孩子,就一床被子罢了,只是这天渐冷,还是捂暖和些比较好。金丝被保暖很好,就收下吧。”太妃对她已经跟对待自己女儿一般,如此一来便想到了自己才五岁就夭折的孩子了。
“娘娘,您又。。。。。。”容华的话,欲言又止。
“还是吃饭吧,瞧瞧菜都冷了。”太妃笑着。
其中除了杺杨,其他人都知道太妃是想到了什么。那个叫做欧阳凌云的孩子,那是凌阙的弟弟、凌飞的哥哥,本该是茁壮成长,和他们在一起驰骋江山的男子,只是五岁便因病殁了。
皇甫杺杨其实也明白太妃是想到了什么,只是,见众人脸色凝重,即使有疑问也没有出口。
一顿饭,终于是在这样的一阵落寞一阵忧伤结束了。
在回去的路上,皇甫杺杨犹豫着要不要问哥哥。
“你想知道太妃的心思,对吧?”毕竟是妹妹,就算是异世的灵魂,他也能看透。
“你和凌阙都好讨厌,都喜欢猜度人家的心思。可是,我的确想知道。”
“知道欧阳凌云吗?”皇甫岚城说出了一个对她来说极其陌生的名字。
“凌云?是凌阙和凌飞的兄弟吗?”
“没错。众所周知,凌阙和凌飞是先太后所生,而凌云却是太妃的亲生儿子。体弱多病,一两岁的时候就已经被病痛折磨得又瘦又弱,以药度日。五岁那年的冬天,终于是熬不过去,便殁了。”
“那太妃肯定很伤心了。”皇甫杺杨从来不知道这一层隐情。
“太妃对你的疼爱,无疑是对凌云的延续,你要好好珍惜才是。”皇甫岚城看得出来太妃很疼她,也希望妹妹不要辜负太妃的一片好意才好。
“恩,我知道。而且。。。。。”皇甫杺杨停顿,又开了口,“我也没有母亲。我不会辜负太妃娘娘的疼爱,因为她的和蔼是母亲的味道。”
“那就好。”皇甫岚城摸了摸妹妹的头,眼神中尽是宠溺。风吹着凌都,一切一切都在雪色中埋葬。
☆、雪色苍茫穹苍默
都说凌都的冬天极冷,果然只有经历了才知道。隔几日便下雪,雪色苍茫,好像从来没有融化的一天。
“少爷,还不睡吗?”邵雍见邵剑行披着裘衣在走廊上站着,便走了过来。
“雍叔,你说,我是不是把自己陷得太深了。”邵剑行看着下着雪的天空,灰暗的苍穹,似乎是他的心。
“少爷,我本不该说什么。但是,少爷无论做什么,都要对得起自己的心。”邵剑行再见皇甫杺杨后便是这幅模样,烟花节翌日失魂落魄,邵雍其实很是担心。
“呵呵,对得起自己的心么?也许我该主动出击才是。”听说了她的‘英雄’事迹,他的心便忐忑不安。因为之前还打听到,她因为骑马受了伤,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少爷,何不寻个名目去云王府?”
“怎么去?什么名目?”邵剑行转过身,眼神变得倒快。
“朝廷不是在囤积兵器吗,何不以此为由去找皇甫将军?”
“好。雍叔,明日备着礼物,随我去云王府一趟。”邵剑行快步,回去了房间。
邵雍无奈地笑了笑,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只是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了。那个粉衣女子在暗处将一切看得明白清楚,她不会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不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剑行哥和那个女人。她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眼神痛苦。
翌日早晨,太阳终于露出了衣角,散射着温暖。
“我还要吃冰雪心,杺杨儿。”一个大早,欧阳凌飞跑来,殊不知这个时候皇甫杺杨还在睡梦中。
“滚!别吵老娘睡觉!”还在屋前,只听到一句狮子吼。欧阳凌飞被吓到了。
“岚城儿!她是怎么回事?”欧阳凌飞转身,哀怨看着皇甫岚城。
“这丫头只要没睡饱,就会生气。咳咳,她说的,叫什么起床气。”皇甫岚城其实也受过其害,所以再也没有挑战过妹妹的那个,狮子吼。
“太恐怖了,这是杺杨儿吗?”欧阳凌飞更加哀怨,从来没见杺杨儿如此,这次可以说是吓破胆了。
“习惯就好。”皇甫岚城说完,收到了欧阳凌飞的鄙视,“哦,我的意思是以后不要那么早来。”
“好吧,我会记住的,太恐怖了。”呜呜,这丫头哪来那么多气力,明明还是一个病人。
过了一个多时辰,皇甫杺杨才睡眼惺忪地起床,整理好衣发,这才来到厅中。
“凌飞?你怎么来了?”皇甫杺杨坐着轮椅进屋来,看到欧阳凌飞一脸惊恐的样子。
“哥,这人是怎么了?”没收到欧阳凌飞的回答,她转眼问哥哥。
“没事,就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皇甫岚城悠哉地喝茶。
“凌飞,没想到你的胆子那么小啊。哈哈哈。”她笑着,欧阳凌飞深深为她的变脸而感到震惊。
皇甫若也进屋来,“又输给刘老爷子了。”
“老爹,你和刘爷爷下棋,输多赢少。”皇甫杺杨转眼看着老爹一脸失落的进来,“刘爷爷呢?”
“赢了你老爹十两银子,出去逛了。”莫娴奉上一杯茶,便出去了。
“老爹,你。。。。。。”皇甫杺杨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柴总管走了进来。
“老爷,云州驭剑山庄少庄主求见。”柴总管说完,众人诧异。
“见我做什么?”都说云王爷是不问朝政的主儿,此番邵剑行的到来很是奇怪,“叫了进来吧。”来者是客,无论是什么目的,也理当以客之礼相待。
邵剑行和邵雍被柴总管带了进来,邵雍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小厮拿着礼物。
“邵剑行拜见云王爷。”邵剑行行礼道,抬头一瞥便看到了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
“剑行来啦。”皇甫杺杨坐在轮椅上,表示友好的打招呼道。只是这一句话,让欧阳凌飞不是很开心。
“既然你们谈正事,本王带着杺杨进去了,她受了伤也不好一直在外边。”欧阳凌飞说完,便推着皇甫杺杨内堂去了。只是这次皇甫杺杨却觉得欧阳凌飞歪打正着了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太想看到一堆男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皇甫杺杨被欧阳凌飞带了进去,云王爷坐下,命人上了茶。小厮上了茶,便退下,身边无人,只有云王爷、皇甫岚城、邵剑行和邵雍四人。
“不知道少庄主来此有何贵干呢?”云王爷邀请二人坐下,便问道。
“世称云王爷是不理政事的,剑行唐突前来着实不妥。只是来此,也是为了找皇甫将军。”邵剑行看向一边一身青衣的男子,不是别人,便是皇甫岚城。她哥哥的容貌气质也当真是举世无双了,但是身边的蓝衣男子更是举世难寻的相貌,她就算是处在这样两人身边,也不会是陪衬,因为那种是难掩的气质。
“不知邵庄主,找我何事?”青衣男子抿了一口妹妹早前泡的桂花茶,那是难掩的优雅。
邵剑行示意小厮把礼物带上来,“这是云州的一些特产,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虽不名贵,但也是剑行的一片心。”
“那多谢少庄主好意了。”皇甫岚城不急不缓,且听他要说些什么。
“将军应该有耳闻,云州驭剑山庄是朝廷兵器的供应商。剑行来凌都,正是因为剑坊开了分铺在凌都。”
“哦~~~的确,云州驭剑山庄的名声无论江湖还是庙堂,都如雷贯耳。”皇甫岚城再次抿茶,“少庄主不尝尝杺杨泡的桂花茶吗?”
皇甫岚城不是迟钝的人,只见眼前的人在跟自己说话,但是眼神却一直飘向内室的方向。不知为何,他将这些事总是看得如此通透。后面的问题也算是一个测试了。
“这是梦梦泡的?”邵剑行眼神似是立刻放了光一般。
梦梦?他竟然呼唤妹妹前世的名字,难道杺杨也告诉他了她的前世吗?皇甫岚城眯了眼,眼神莫名。
“是啊,杺杨最爱做些小点心什么的。”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又看着邵剑行的表情,皇甫岚城仿佛洞悉了一切一般。
“她经过云州的时候,也说过她会做点心,还说若是再遇见会做给我吃。”邵剑行的模样似是回忆着什么美好的记忆,殊不知在内堂的凌飞将这些话听在心里。
“那个男人,跟你什么关系啊?”欧阳凌飞怨念的模样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
“萍水相逢而已。”皇甫杺杨还能怎么说,难道要说那个男人她不认识吗,这根本不可能。
“萍水相逢,你说要人家做吃的?”欧阳凌飞这货在吃什么醋,还是莫名其妙的飞醋。
“那是他们家的点心不好吃,我才顺口说的,好伐?!”皇甫杺杨很是郁闷,这货怎么老是不在状态似的,“话说,早上,是你吵我睡觉吧!”
皇甫杺杨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欧阳凌飞瑟缩了一下,这女人是想干什么?!
“看样子是的。”皇甫杺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欧阳凌飞咽了唾沫,眼前的女人好像是要爆发!
“凌飞,你别怕嘛,我又不是母老虎。”她有起床气,他难道不知道吗?这小子是撞枪口了。
欧阳凌飞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皇甫杺杨,她的表情像极了一种动物——狐狸,狡黠的目光,好像他是一块肥肉似的。
“记住,以后不要打扰老娘睡觉!不然废了你!”皇甫杺杨果然如意料中炸毛了!
“知道了。”欧阳凌飞揪着衣角,一副小媳妇儿受了委屈的样子,我见犹怜啊。
皇甫岚城笑着无奈,这妹妹真是。。。。。。不过的确意料中。只是这一声却吓到了正在喝茶的邵剑行。
“这是。。。。。。?”邵剑行问道,刚才那声音是平时的那个梦梦吗?
“呵呵,妹妹只要睡眠不足就会生气,所以。。。。。。”就这样了。皇甫岚城第一次领教之后,就再也不去讨教了,不然就是犯贱。
“原来啊。”只是这一声着实是吓到了他。
寒暄,寒暄,寒暄,在一堆寒暄之后,话题已尽。
在那个美好的世界里,也是冬天到了,雪色掩埋了世界。
“哎呀,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收敛的。”来了这么久了,‘上官梦’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而且她现在就处在这个世界里。
“知道就好!”从来都是好脾气的向以媗因为眼前这个傻蛋,受尽了郁闷,终于在这一天是收不住了,“告诉你,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学起来,还有看到外面的那些东西别那么大惊小怪的,行吗?!”
“知道了。路上跑的叫汽车,天上飞的那个叫飞机,还有这是手机,用来联系的,那个叫做电脑用来上。。。。。。网。。。。。。”她艰难地回忆着那些从来没接触过的东西,太恐怖了。这些到底是什么啊,她要疯了,她想凌飞哥哥和岚城兄了,呜呜。
“怎么,记不住了?!”向以媗绝对的腹黑,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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