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也不会拒绝了你的好意。杺杨儿,你就放宽了心吧。”
“行啦,这样我就安心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应该没有对某些食材敏感不能吃吧?”
“从未听说。哎哎哎,杺杨儿就放心吧。”他倒是会鼓励人,不过他见到杺杨儿如此担心,心中也极不是滋味。
“你什么表情啊,我是怕吃坏了凌阙,大罪一条!”皇甫杺杨已经深深明白,这小子就是个醋坛子,到处冒醋泡。不过他和凌阙真的很不同,他的心思其实很好猜,但是凌阙总是最温柔的脸色对付了所有。或许是这兄弟二人藏得太深,她根本看不懂。
☆、二十五年载春秋
华声起,春宵求,二十五年载春秋。
今夜注定不平凡,欧阳凌阙,那位年轻的君王,五年来独自支撑着国家山河。江山社稷都在股掌间,权衡上下,取决于他。终是有人能明白这种种,所有的困难都只是因为‘君王’二字而变得理所当然,只是他也慢慢习惯,习惯了这高处不胜寒,独自弄清影的华年。
“皇上,众大臣已经就位了。”高高在上的他,看着眼底的载歌载舞,心中也觉欣慰,毕竟这繁华是他一手经营的。
“起宴吧。”
“是。”陈贤阁转身,“起宴!”
二字一落,湖边的烟花绽落,精彩华然。
“臣等恭贺皇上生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朝拜,这必然是极为荣耀,只是这压力也就越大了些,他敛着的笑意依旧没有真正舒展开来。
“皇上,这第一个节目是陈家小姐的舞技。”陈贤阁看着舞台中央的聘婷女子,于是在欧阳凌阙耳边说道。
欧阳凌阙深知太妃意图,微笑看了太妃一眼,便转了眼神于舞台之上那抹聘婷婀娜的女子。他看的并非女子容貌身材,只是这舞姿的确世间少有了。若是陈贤阁不说她是陈家小姐,他必然是不知道这女子是谁,或许会认成是名满凌都的某位舞姬。
一曲舞罢,并没有得到皇帝垂帘,下去了便没有了机会。在远处看着这些的皇甫杺杨自然心中极为明白了这些,女子为了这后宫唯一的男人是撞破头也心甘情愿的,只是远处高高在上座于龙椅的男子,不知怎的,在她心中却不是历史上那些君王的模样,一下却变得模糊起来,欧阳凌阙是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男人,这的确是没错的。
皇甫杺杨看着这一切,欲将自己置身事外,只是这一切并不是她能决定的,命运轮回早就将她安排在一个极为恰当的地方,且安排了一个与之生世相牵连的人。
身后的欧阳凌飞看着前头的女子,虽只是一头乌黑长发对着他,只是这感觉真真的和以前的杺杨截然不同了。即使他和岚城推敲半天的结果已然将其搪塞,只是他还是惊异于她的褪变。样貌是必然不会改变的,但是这心性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道这变化对欧阳凌飞来说是好是坏。他也许从未想过一直嚷嚷着要嫁给自己的人,如今一转变却叫自己迷了心,他也不禁一笑。
袅袅而来的琴音迷了所有人,却惊醒了原来在遐想中的皇甫杺杨。那种琴音如同高山流水般倾泻而来,华丽中不缺婉约,优雅中却又不失大气,悠扬婉转,的确是好声。
“天下之音,莫过于嵇珂。”年轻帝王的赞许似是随意,却是那女子的最大赞誉了。
“嵇珂是谁?”皇甫杺杨听了真真的,转身问道。
“也没见杺杨儿对于之前跳舞的陈小姐有所问题。”欧阳凌飞免不了调侃一下她,“嵇珂是工部尚书嵇康之的长女,人长得美,琴技更是天下一绝,皇兄甚是喜欢,不止一次赞许。想必这次,皇兄是要封她名分了。”这一点在欧阳凌飞心中并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在皇甫杺杨的心中却是起了不同的涟漪。
“天下一绝,那倒未必吧,传言百鸟朝凤才是无论箫琴的最高境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是觉得凌阙给的评价实在是高了。”也不知道怎的,她竟说出这话,“怎么这样看着我?”
“要不是知道你和皇兄没什么,还以为你是在吃醋呢。杺杨儿,皇兄是皇帝,听惯了朝堂丝竹,这婉转琴音却也是他的追求之一,你又如何明白呢。”
“瞎说什么呀,吃什么醋。再者,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吃醋?!是她会做的事儿吗,再说了她和凌阙才不过见了两次,何来吃醋之说。
“好好好,没吃醋,别生气。”这丫头可真是,瞧她一脸辩解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嵇珂谢皇上赞誉。”声音如百灵,沁人心。她一抬起头,果然是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眼眸如星柳如眉的美女。
“此等女儿,嵇大人想必是费心了吧。”太妃说道。
“小女不才,能入皇上和太妃娘娘之眼,实在荣幸之至。”嵇康之自然是脸面生光不少,惹得其他众臣羡慕的有,妒忌的也不少。
“嵇珂琴音冠绝天下,本宫和皇上都甚是喜欢,嵇大人将她留在宫中几日吧。”太妃此言一出,众臣便明了这意思,也没人敢造次。
“是,臣明白了。”嵇康之坐回位子上,边上的云王爷也道了贺。
“康之老弟,恭喜啦。过些时日,这宫中恐怕得多了一位皇妃啊。”皇甫若为免尴尬,轻声说。
“王爷,这不是折煞了我吗。若是如此,也是小女的际遇啊。”
寒暄了几句,二人便将视线放在了舞台上。
“如此看来,凌阙是中意了这嵇珂?”皇甫杺杨说道。
“是啊,我是要多一位嫂嫂了。”欧阳凌飞说道,“说什么后宫三千佳丽,说白了,皇兄的后宫至今只有原本府里的两位妃嫔罢了。”此言一出,更是震惊了皇甫杺杨,竟有如此君王,即使不需要女人,但是摆着好看的都没有倒也是奇事一桩。
“是哪两位?”
“就是坐在皇兄左手下边座位的两位,梳着凤髻的是戚贵妃戚瑶,也是最先入府的妃子,陪伴皇兄至今也是八个年头了,另一位逐云流水髻的女子是霓妃华霓裳,是皇兄登基之初娶的。不过,皇兄膝下有一子叫彻儿,彻儿是已逝瑜妃陆瑜心所生,只是瑜妃在两年前就仙逝了。说来也怪,哪有男子不好色,皇兄真是奇怪的人。”欧阳凌飞说完也不忘损了自己兄长一回。
“是专情于瑜妃吗?”皇甫杺杨竟然对宫闱后事来了兴趣,不过如凌飞所说,哪有男人不好色。
“这就不得而知了,君心莫测,我怎么知道呢。怎么,杺杨儿,你对后宫之事又来了兴趣?”欧阳凌飞总是想要调侃眼前的女子。
“把蛋糕拿好,赶紧送了过去。”她衣袂翻飞,逐渐移步过去,坐在皇甫岚城身边。
“一天一夜没见,面色不好啊,杺杨。”皇甫岚城看着自家妹子的脸色不好,不明就里。
“大概是没睡好吧。”皇甫杺杨看着舞台上的女子,眼神莫名,“哥,和爹在说话的是谁啊?”转眼一看,看到父亲和一个年纪差不多的人说话。
“哦,那是台上女子嵇珂的父亲工部侍郎嵇康之。”岚城说道,“想必之后是父凭女贵了。”
“必然如此。”皇甫杺杨并不会觉得奇怪,中意了一人后,也唯有是皇帝有此权利将其圈养宫闱。
皇甫杺杨端起座位上的一杯茶,兀自喝了起来。
“皇兄,这是杺杨儿给你的生辰礼物。”趁着空档,凌飞来到凌阙面前,将皇甫杺杨做好的蛋糕放在桌上。
“这是何物?”欧阳凌阙温柔地看着不远处喝茶的女子,嘴角浅淡的笑容随之而来。
“杺杨儿说啊,这叫蛋糕,是生辰之时要吃的食物,皇兄尝尝看。”
“哟,这精致的点心是谁做的呀?”太妃转眼一看,看到了龙桌上的一盘。
“是杺杨做的。”凌阙拿起边上的银勺剜了一块出来,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别出心裁,味道极佳。恐怕这些小点心,是无人能出其右了。”上面用果酱写的‘二十五,凌阙’歪歪扭扭,他必然是知道她第一次做这个。
“皇帝这评价该不是搪塞的吧?本宫来尝尝。”太妃亦是让容华弄了一块来,“细腻滑润,口感甚好。凌阙的这评价的确是实至名归。就是啊,这上头的字实在难看了些。”看着不远处的浅鹅黄衣衫的女子,太妃笑意更深了。
“啊湫!”皇甫杺杨十分不雅观地打了一个喷嚏,心想:是谁在骂我呢?
“怎么了?”皇甫岚城一转身就看到妹妹一个喷嚏。
“没事儿,你专心看表演吧。那小姐不错,爹好像也挺中意的。”皇甫杺杨指了指不远处的红衣女子,妆浓了些,实在太过妖媚了。
“红衣?!曲红衣,那么丑的女人爹怎会中意。”
“原来是叫曲红衣啊,怪不得一身红衣。你说她丑,也不是啊,挺好的,就是妆容浓了些罢了。”
“妹妹,你在开哥哥玩笑吧。那种女人不仅面目丑陋,性子更是凌都出了名的刁蛮。谁娶了她,谁就倒霉。”皇甫岚城是躲之唯恐不及的,妹妹还来开这大大的玩笑。
“有那么夸张吗?我看着真还行啊,哥,你没招惹过人家怎么知道人家刁蛮?”皇甫杺杨热不住调侃一下哥哥了,看这皇甫岚城的一脸窘样。
“你不知道,两年前爹突然说要我娶亲。结果那日曲大人正好在府中,就提及了他的女儿曲红衣,翌日还带了来看。莫娴不小心撒出了茶水,正不巧落在她的身上,她放刁的那一刻,我正好进门。”皇甫岚城的样子似乎是在回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见了我,便毕恭毕敬。这种女人的确表里如一,只不过是相反的。”
“噗~~~哥,然后呢?”没想到哥哥还有这样一段‘趣事儿’。
“我便是寻了理由,几日没回家。过了几日偷偷回去,爹说这曲红衣天天来找他聊天说事儿把他也整烦了,所以啊,曲大人之后也没上门和爹下棋品茶了。”
“原来觉着只是一个妖媚的女人,现下才知道是这样一个相貌品行都如此不堪的女人。”只是看到皇甫岚城的样子,皇甫杺杨只是觉得好想笑。
“皇兄,这蛋糕可是杺杨儿的礼物啊,你既然喜欢何不赏赐些什么给她呢?”欧阳凌飞的座位就在欧阳凌阙够得着的地方,他见了杺杨入了席,地方狭窄也不好挤了过去,伤着杺杨儿可不好呢。
“那么,你有何建议?”凌阙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后问道。
“云王府要什么有什么,皇兄何不赐她一桩婚姻?”欧阳凌飞的意思路人皆知。
“你不就是想说,把她指了你吗?”凌阙又饮尽手中酒,眼神淡若,“看她意思吧。”
“皇兄,你该不是喜欢杺杨儿吧?不然你肯定赞成的。”欧阳凌飞也不禁猜度了眼前人的心思。
“你可明白,一桩婚事朕虽可安排,但是这两心相悦是需要经营的。朕今日即使把她指给你,她也必然不会答应。”他说道,喝完一杯酒又开了口,“若是有心,就好好待她,待到两心相悦之时,朕定当赐婚与你。”
话虽是这么说的,只是欧阳凌阙的心中却是一种苦涩的滋味。身为帝王,作为兄长,失去了多少自由,又失去了多少最真实的感情。他喜欢杺杨又如何,如今的她已然不是原来的她,也许他最喜欢的杺杨早在七年前的惊鸿一瞥了。即使一颗心的变化有多大,看着那张脸,心中泛起的涟漪谁又能明白。他看着那女子明媚,心中的感情更是压抑不敢言明,就是因为他的心有阻碍,阻碍着他。
☆、飞燕难敌风华绝
“我自然是要追求她的,到时候若是我得了她的心,还麻烦皇兄一道圣旨赐婚。”欧阳凌飞说完此话,绝美的那张脸上浮起情窦初开的红润。
“君无戏言。”欧阳凌阙的眼神从未来开过席间的那女子,就算你改变了,还是变不了他的心。也许这一生,只得默默陪伴,但也甘之如饴。
“瞧你小子,没见过这么心急的。就算凌阙不给你圣旨,本宫也下一道懿旨给你。”太妃顾溪柳看着凌飞,心中有喜亦有惊,喜的是凌飞终于有了心上人,惊的是他的心上人竟然是之前一直不喜欢的杺杨丫头。
“好啊,圣旨加懿旨,双重安全了。”欧阳凌飞的喜形于色,无疑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啊湫!”皇甫杺杨再次很不雅观地打了一个喷嚏,于是心中有点火气,想骂娘~~~
“看来你真的风寒了,妹妹。”皇甫岚城看着妹妹一个大大的喷嚏出口,甚是担心。许是因为皇宫环境和家里相差甚大,因而妹妹感了风寒也不一定。
“有人在骂我!”她说道,“老哥,曾经传言,你莫名其妙地打喷嚏就是被人骂了。”
“这等荒谬之言,你是哪儿看来的啊,这都是无稽之谈,别太理会了。等会儿回家,叫刘老爷子看看。”
“刘爷爷会医术?”对啊,她都忘记了刘爷爷这个人了,河州的事儿还没和凌阙说呢。
“是啊,整了个膏药,爹的老腿也好多了。”
“真那么神奇?!其实我和刘爷爷也不是很熟。”皇甫杺杨转而一想,“不过哥哥你和凌阙说过河州知府高昊的事情吗?”
“凌阙说会着手处理的。小丫头怎么这般关心起国事来了?”
“哎~~~你别多想了,刘爷爷毕竟是我带回来,要是我都不关心谁去关心啊。”
“给自己找理由倒是很快啊。不过呢,他和爹早就成为很好的棋友了,整日下棋也不觉得腻味。”皇甫岚城每每看到二人在厅中、亭中、书房中下棋,都是轻轻地走开了。
“毕竟是爱着下棋的。你要是有喜欢做的事情,你肯定也天天做吧。”
“哦~~~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爱做的事情,无非是抚筝养性罢了,倒不似你,整日的厨房里呆着。以前,也不见你这般亲近厨房。”皇甫岚城说道,轻笑着。妹妹的这个爱好实在太有趣,每日有好吃的点心,自己必然是第一二个品尝的,只是妹妹的点心实在一绝了。
“总比出去野的好吧。”皇甫杺杨这才注意到,“哥,你会抚筝?”
“学了几年,近来爹从库房中找到了以前用过的‘相思引’。”
“相思引?是筝的名字?”
“是啊,是从前母亲用过的,是世上绝好的筝。”
“哥,今日是哪几位佳丽被要求表演节目?”是母亲,她从来没见过。就算在前生,她也同样没见过母亲,淡淡地挥去这些,毕竟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怎么?你是要舞上一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