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玛发出声音阻止。虽然大邻犯了夜的忌讳,可也不至于到了死的过错。
夜听到鲁达玛的呼唤,飞身回来,化了人形态,一把就将她搂在怀中。幽深暗紫的眸子散着淡淡的寒气,阴霾的瞅着大邻。他大邻傲娇的呲了呲牙,将怀里的鲁达玛搂得更紧了些,如一个帝王一般,在宣告主权。
脖颈处一道伤痕随着他的动作滴着血珠。
鲁达玛看着心疼无比,拿出小方毛巾轻轻帮他擦拭。
大邻深深看了鲁达玛一眼,见她并未给自己一个关注的眼神,神情黯淡的离开。
夜虽打了胜仗,却也未见他有多高兴,眼神阴郁的似能掉出冰碴子。不论何物,可要靠近鲁达玛三米以内,他都如猎犬一般露出尖利的森森白牙,随时都会扑上去将其咬死。
雪感觉到夜是真的很生气,所以乖巧的不与他争宠。
夜在“捧醋狂饮”了十几天后渐渐地恢复正常。
此事之后,鲁达玛再也未见大邻来与他们交换食物。因为住得近,偶尔可以看到二邻的身影,不过,他也不再和他们交换食物。
鲁达玛猜想,这十之有九和夜有关系。
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鲁达玛觉得还是互不相干的好。不然,哪天夜的醋劲儿一上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自打出了大邻的事件,夜心里不痛快,晚上也没少了折腾自己。
鲁达玛隐隐的感觉,夜每次拥着自己缠绵起伏,都似在寻找一种安全感。他应该是很怕失去自己,就像自己害怕失去他一样。
渐渐的,鲁达玛发现,什么避孕啊,安全期啊,她似乎都不再放在心上。
或许拥有一个夜与自己的孩子也挺好的,不论他是人类也好,是豹子也罢,或许也可能是一个小怪物。但是,鲁达玛觉得,只要他们爱他,那么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想通了这一点,鲁达玛对于夜每晚的纠缠不再被动接受,开始热情的迎合。
这样的结果换来了夜的欲罢不能。
鲁达玛后悔了。
知道她与夜之间的体力悬殊,还如此这般纵容、迎合,分明就是作死啊!
当春季过半的时候,鲁达玛的羊圈里,牛蹄羊的数量已有十五头之多。可以产奶的母羊也增加到了八头。
羊奶多到了喝不完,鲁达玛的心思就又活分了。
她让夜做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大木头桶,再用一根粗长的木棍,在其一端呈十字状,订上两个比木桶直径略短一些的长条木板。
将羊奶倒入木桶中,用订了木板的木棍用力上下捣弄,每天大约二百来下,几天后,一桶酸奶就新鲜出炉了。
这个方法还是她曾经在假期的时候,跟着父母在蒙古大草原上考察的时候,看一个蒙古族小姑娘做的。
说实话,作为一个环境保护主意者,鲁达玛对于蒙古族的很多传统工艺,是非常感兴趣的。在这样一个化学试剂几乎可以解决一切的时代中,他们依旧沿用着几百年前老祖宗们传下来的工艺生活。
她曾经见过蒙古族一位大叔用牛粪将一根长五米多,用来做套马杆的白桦木变直。
酸奶做得很成功,唯一有一点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放糖。
鲁达玛自打穿越过来后,所能吃到有甜味的东西就是水果了。她曾想过如何自水果中将糖份提炼出来,却没有成功过。
酸奶的偏酸的口感让夜与雪很不给面子的直皱眉,他们两个不喜欢吃酸味的东西。
没人捧场,鲁达玛又开始想别的吃法。
奶豆腐!
没错,就做奶豆腐。
奶豆腐放的时候长,不怕坏,到了冬天煮了开水,将干干的奶豆腐泡了水吃,又温身,又舒服。
想到就做。
鲁达玛将大个的龟壳锅架在洞外的灶台上,把酸奶倒入其中,慢慢的熬煮。
酸奶遇热后,表面浮现出一层乳清,鲁达玛用木头勺子将其撇出来,放在一个干净的木桶中。
她见过蒙古族老阿妈用这个乳清鞣制皮子。那些鞣制好的皮革,表层的毛色柔软完好,一点也不会像她用草木灰鞣制的皮子那样脱落变成光板。
待酸奶烧热,鲁达玛将少量的新鲜羊奶一点一点慢慢兑入其中。
很快的,酸奶就变成了果冻状态。鲁达玛将它们捞出来,淋干净水,放到阴凉的地方,待晾干后将其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奶糖大小的样子,装进小木桶中,闲来无事的时候当零食吃。
酸奶做成的豆腐并不似它在液体时的那样酸,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夜和雪对此也十分的感兴趣。
当春季接近尾声的时候,鲁达玛将她向往已久的带毛的皮子也鞣制成功了,开心坏了。
赶在夏季来临前,鲁达玛和夜打算再去一次盐池,运些盐回来。
这是雪第二次踏上大草原。上一次去盐池他还有些小,几乎是时步不离的跟在鲁达玛的身边。而这一次,他始终都奔跑在最前面。
时而咆哮一声,惊吓吃草的鹿角羊;时而钻进半人多高的草丛里去逮蚂蚱……
总之,好动极了,没有一刻是闲着的。
离家的第三个日落时分,鲁达玛一家三口抵达了盐池。
鲁达玛负责将盐体结晶装袋,而夜在确定了营地周围没有危险后,带着雪去附近捕捉无角牛当脚力去了。
这打包装盐也是个体力活。
蹲在盐池子边上,将盐体结晶一小块一小块的敲下来,然后再撅屁股猫腰的装进用五、六块兽皮缝成的袋子中。
鲁达玛装了大半袋,腿脚就开始发麻了。
站起来拍拍腿,揉揉脚,走动两步,让血液循环畅通。
就在鲁达玛蹲下来准备接着干活的时候。
远远的传来了凄厉阴森的尖啸声,令她打了一个哆嗦。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是鬣狗!
当鬣狗的狞笑声过后,随之传来的是狼的嚎叫。
再之后,鲁达玛可以听到隐隐的打斗与撕咬之声。
难道是狼群与鬣狗群发生冲突了?
以声音来判断,战场距自己应该不会太远。鲁达玛想着,她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先躲藏起来,省得一会儿被发现或遭了池鱼之殃,或变了人家砧板上的肉。这两种情况她都不喜欢。
鲁达玛正待四下里踅摸藏身之地,一黑一白两道闪电到了自己的眼前。
不用想就知道是夜和雪。
他们两个空手而归。
想必是听到了鬣狗与狼的嘶吼,顾不上猎物就急急奔回来找鲁达玛了。
夜单打独斗再强悍,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鬣狗群和狼群,这两样,遇上哪个他们也占不到便宜。
鲁达玛和夜赶紧收拾了东西,四下里找藏身的地方。
在距盐池不远的小山坡上,雪看到了一个不大的洞,不过,三个人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当尖啸与嘶吼渐渐淡去。一场血腥残酷的争斗落下帷幕。
鲁达玛和夜带着雪又回到了盐池边上,他们要赶快装完盐,赶快离开,这里现在就是一个是非之地。
经了刚才的意外事件,夜不再放心鲁达玛一个人在盐池边上,带着她一起去抓脚力。
当他们成功捕到三头无角牛准备回营地的时候,远处杂草丛中闪出两个身影。是两匹巨狼。
夜警惕的瞬间将鲁达玛和雪掩于身后,化身黑豹子,紧紧锁定着前方那两个身影。
而雪并不甘于被保护,他也化成了雪豹,比夜小了两个头的身量,半匍匐着,屁股微微抬起,尾巴一下一下抽打着地面,随时准备要扑上去的样子。
鲁达玛现在能做的就是闪在三头无角牛的身后,努力隐藏自己的身形,尽量不成为夜的累赘。她自兽皮背包中将骨针拿了出来,准备着,如果对方来袭击自己的话,她就照着无角牛的屁股来几下,弄一个惊牛狂奔。踩不死它们,也能吓吓它们,拖延一下时间。
对面两个身影在看到了夜的时候停了下来,似乎也没有想到,它们犹豫了一下,就要后退着再次缩回草丛中去。
而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嗷叫一声音,慢慢向那两个身影走去。
对面两个身影其中的一个在听到了夜的嗷叫也停了下来,它似是在伸着头确认什么,随后便发出一声嚎叫。
在鲁达玛听来,没有一丝敌意,倒透着点老友久别重逢的味道。
夜向前而去,与那两个身影越来越近。
当夜转身带着那两匹巨狼回来时,鲁达玛认出来了,其中一个是小墨,而另一匹狼,与小墨比,身形较小一些,感觉上是应该是雌性,难道是小墨的伴侣?鲁达玛猜想着。
待走得近了,小墨歪头嗅了嗅鲁达玛,就如同一条小狗般用头开始蹭她的手臂。它还记得小时候鲁达玛和它们玩耍的样子。
小墨长大了,已是一匹成年巨狼的样子。
鲁达玛轻轻抚过它的头顶,粘稠感占满她的手心。
鲁达玛抬起手来就看到手心里满的血迹。
小墨受伤了。
她用手轻轻在小墨的毛皮下翻找,深深浅浅的伤口都是新的。
难道,刚才那场争斗是小墨与鬣狗?
将小墨与另一匹巨狼带回营地,鲁达玛细心的为他处理伤口。随后,去检查那匹小母狼的时候,鲁达玛发现,小母狼被墨保护的很好,只有几个细小的伤口。
能在与鬣狗的搏斗中,能保护小母狼不受伤害,这并不是小墨一匹狼可以办到的,还有其它的狼,是罗娜它们吗?如果是的话,它们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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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生同衾,死同椁
在鲁达玛为小墨以及那匹小母狼处理好伤口后,经过一番折腾已是凌晨时分,而小墨与小母狼却并没有要留下的意思,反而希望鲁达玛和夜能与它们一起走。
在夜与小墨“呜呜”又“嗷嗷”的交流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始收拾东西。
“达玛,一起走。”
夜的表情不大好,鲁达玛猜想应该与罗娜有关。
既然过去,就一定有事情,所以鲁达玛只装了一小袋子盐,够吃十来天的。打算等到回来的时候再来盐池运盐也不晚。
三头无角牛,不用当脚力了,夜却没有依照他以往的风格,杀掉吃肉。而是一路驱赶着随着小墨前行。
在天将亮时,在前方引路的小墨停了下来。
它对着杂草丛生的一个小土丘“呜呜”鸣叫了两声。随后示意夜和鲁达玛他们跟上来。
钻进半人多高的草丛,鲁达玛看到有五匹巨狼趴卧在一处。
其中有一匹浅灰色的巨狼最为显眼,鲁达玛一下子就分辨出来,那是罗娜。
小母狼在见到罗娜后,快速的凑过去,用头拱着罗娜的脖颈,然后轻舔它的皮毛,亲昵的像是母女。
鲁达玛注意到罗娜身上有几道血痕在它银灰色的皮毛衬托下极为显眼。它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小母狼,发出轻微的“呜呜”声,似是回应。
边上的几匹巨狼,身上的伤口也都沁出来丝丝缕缕的血迹。韧守在罗娜的边上,一下一下帮它舔着它肩甲处的伤口。
由于韧处在罗娜的影子中,鲁达玛看不出他的状况,但是以眼前的情形来说,它必定也受伤不轻。
看着眼前的“残兵败将”,鲁达玛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之前与鬣狗发生争斗的应该就是罗娜的狼群了。
夜化身了黑豹子,靠近罗娜,像个远游归来的孩子,轻轻的蹭了蹭它,然后不知道“呜噜”着与罗娜它们在交流什么。
鲁达玛环视了一圈,也未能找到小银的影子。
小银去哪了?离开狼群独立了?
如若这样,为什么小墨没有?还是小墨是回来探亲的?
正当鲁达玛在疑惑中,夜突然的发出一声音近乎凄厉的嚎叫。他黑色的身影飞快来到鲁达玛身前,叼住她的衣角拉向罗娜的所在之处。
当鲁达玛走近的时候,才发现,有一大滩血迹已将罗娜身下的土地浸得深红一片。她赶紧上前,拨开罗娜的毛皮察看。尻尾处一条不大的伤口却伤及血管。腥红的血正一点一点向外渗出。
鲁达玛飞快的将自己身上穿着的兔毛衣服的袖子一把扯下来,让夜按住伤口,减小血流的速度,好为自己的手术争取时间。
她散开自己的及腰长发,自上头揪下两根,穿入骨针中,没有时间生火消毒,她推开夜,拿出用剑齿熊爪做的锋利小刀,待要将罗娜的伤口割得再大一些,方便血管缝合时,却发现,罗娜的身体已经开始抽搐,并且渐渐变凉。罗娜的眼神开始涣散……
最后,心跳停止。
鲁达玛的眼睛沁满水雾,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心中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一点一点蔓延全身。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难过,是因为夜的关系吗?
此起彼伏的狼嚎中掺杂着豹子的嗷叫,是那么的哀伤,一直持续到天明……
夜不发一语的将头埋在鲁达玛的怀中,一动不动。
鲁达玛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前一点一点变得濡湿。
夜哭了。
鲁达玛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抚着他的背。
韧一动不动的趴卧在罗娜旁边,任谁都不许靠近。它的眼睛一片血红。
小墨与小母狼,不停的围着罗娜与韧转圈,想靠近,却总被韧恶狠狠的驱赶开。
另几匹巨狼并未表现出多少难过,但是它们很安静的守在一边,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它们的腹部还有起伏,眼睛还在闪烁,会让人觉得它们已经死去。
一直到中午时分,夜还依旧将头扎在鲁达玛的怀中,不动。
鲁达玛示意雪将那三头无角牛宰杀了,给大家分食。她估摸着当时夜带这三头无角牛来,也是为着杀了吃肉的。
其它几匹狼将雪分给它们的肉吃光了,而韧则一口未动,它依旧保持着一个动作,守在罗娜的身边。鲁达玛知道狼是一种忠于婚姻、忠于伴侣的动物。曾经有狼因伴侣死去而不吃不喝的守在尸体边上,将自己活活饿死。
鲁达玛有些担心,韧会不会也这样。
小墨与小母狼也一口肉也没有吃,它们还是不停的转着圈。
鲁达玛将脖子上挂着的水晶吊坠交给雪,让他生火烤肉。
伤心归伤心,难过归难过,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直到傍晚的时候,夜突然有了动作,他自鲁达玛的怀中抬起头,幽深暗紫的眸子布满了血丝,狠戾的眼神似是要找谁拼命。
“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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