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完了,喘口气:“你说,有这样亲昵的么?!他八弟字比我还差呢,他怎么不说?!”
“……”宁蕙毕竟是有了淑嘉所述先入为主的观点,兼之淑嘉所述生动有趣,语气带着点儿调侃,人也亲切,雅尔江阿这样,比起太子妃的从容客观倒真像是炸毛的猫,怄气的小孩子,宁蕙更坚信太子与丈夫没什么大矛盾了。而且,爷,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八阿哥的字差得是大家都知道的,你拿他当下限?你的出息呢?
“那你就记到现在啊?”笑眯眯地一副你好幼稚好可爱的样子。也确实幼稚可爱啊,太子妃说得好,当时才几岁啊?就记到现在,男人真是无聊,小时候我哥哥欺负我我都没记耶~(你确定?不是忘了么?)
宁蕙一张圆圆脸很占便宜,生得讨喜吧,人就不容易对她发脾气,雅尔江阿也是一样。不冲她生气呢,就继续说太子不好:“这也罢了,往后我办差他总挑刺儿!”
得,这与太子妃的矛盾积累理论就合上了,宁蕙也轻松了,在轻松的环境下总是容易做成很多事情。所以国人喜欢在酒桌上而不是谈判桌上谈事儿。宁蕙道:“这跟小时候我哥哥见父亲似的,他越怕,阿玛越严厉,越严厉就越怕。我呢,随阿玛板脸,我就不怕,阿玛也拿我没办法,倒对我越来越好了。”
雅尔江阿:……
另一边儿,胤礽听说宁蕙来了,也是皱鼻子。
淑嘉撑着下巴道:“你怎么那个表情啊?宁蕙是个好姑娘。”
胤礽不耐地道:“我没说她不好。”胤礽心声:给了雅尔江阿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可惜了了!
“还记着简亲王家的大阿哥不好呐?多久的事儿了?”
“什么多久?前两天他还顶撞我!”
又来了……
“你们从小就这样儿,倒活似冤家了。”
胤礽听到冤家二字开始炸毛:“谁跟他冤家?”
“难道不是?你跟谁这样吵过?老大那里不阴不阳的,老三开始恭敬疏远,知足吧,有个人吵架也不坏。可见你们也不觉得对方有多可恶不是?”相反,是有点太像了,才搞得奇奇怪怪的。
“谁……我就觉得他可恶!”话是这么说,脸色倒是缓了下来。
淑嘉也松了口气,不能指望自己一句话胤礽就能都听了,至少,有点触动有一点改观也是好的啊。“他小着你好几岁呢,不能慢慢儿地好好调教?和气一点儿,这才显本事呢。这么怄着气多浪费感情啊?你就收伏不了他?”
浪费感情四个字听着新鲜,倒也贴切。胤礽失笑,老是怄气确实浪费感情啊,做了无用功呢,白耽误了时间。
临近年头,宗室进宫的次数也就多了,雅尔江阿呢,也是其中的一员,他还想跟着康熙去给自己挣点分数,以期早日得封世子。这不,俩太子党遇上了。
雅尔江阿要在往常呢,就是请个安,装面瘫,让胤礽挑不出理来又憋屈。胤礽呢,就是抬个手,无视他,让雅尔满阿也憋屈。
现在呢,雅尔江阿是被老婆洗脑过的人,觉得太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针对的,不是么?换个人呢,他会以为这是示好、想拉拢自己,但是太子么,他知道什么是先服软示好?再说了,前两天还跟他吵过一架来的,拉拢也不会是在这个时候。
看来太子是一惯如此的,难道是我想错了?白白怄气了?雅尔江阿的表情就略微丰富了一点,还多看了太子一眼,有一点小尴尬,抿抿嘴,低低头。
就像广告一样,你再讨厌电视剧里插广告的,看得多了,还是会记住,然后到了商店可能伸手就拿了这样东西。总之,胤礽听了老婆说了两回雅尔江阿不是那么可恶,觉得这回雅尔江阿也不那么讨厌了。
于是胤礽破天荒地对雅尔江阿道:“你来了?起来罢。汗阿玛如今事儿多,估摸着还要等一会子才过来。”
看到雅尔江阿有点儿失措的样子,胤礽心里颇为得意,唔,雅尔江阿啊,对他好一点也是有收获的么?怎么我之前对他好,他就不领情了呢?清清嗓子:“找汗阿玛有什么事儿?汗阿玛近来为着葛尔丹的事情,忙得很,要是不太相干的,先别说。”
他是在提醒我?那个跩得尾巴上天的家伙?他吃错药了吧?但是雅尔江阿正在有急事的时候,他想跟着去战场,想表现,想当世子。甭管汤匙是什么材质的,要是它舀不到东西,你还是得挨饿。
是以雅尔江阿正好接受了胤礽的示好:“谢太子提醒。臣弟是想请命随驾的。”
“唔,这样啊,”他说实话了,说实话了,我可以卖他人情了,“汗阿玛是会欢喜的,不过汗阿玛既允了叔王,你要不要跟叔王先商量一下?”既然心情好了,胤礽也要为他多考虑一点了。
……
……
……
此后经过年前年后不算长的日子里的多次接触(主要是雅尔江阿比较急一点),太子与雅尔江阿的关系有了不少缓解,胤礽许诺帮雅尔江阿说话。雅尔江阿呢,也是很感谢的,再看太子似乎,真的不那么无礼了。
雅尔江阿:老婆说得对,他没那么跩。
胤礽:老婆说得对,他也没那么讨厌。
正好,康熙出征前除了安排诸多事宜,还抓紧时间指导太子的功课(政务方面的)。这天看到了雅尔江阿上的折子,康熙一抖手,扔给胤礽看。
折子写得情深意切,什么作为国家贵族要为国效力不能白拿工资啦,什么亲爹年纪一把还上战场做儿子的不忍心啦,什么汗阿玛(他的折子真是这么写的,康熙也没生气)从小把他叫到宫里一起教育他要对得起汗阿玛啦……
胤礽看完了一挑眉:“他倒有良心呢,简亲王确实年纪也不小了。”
康熙似笑非笑地看着胤礽:“你跟简亲王家的大小子不是不太对付么?怎么倒像……?”
胤礽道:“也不是不对付……呃,就是开始的时候脾气有点不投,这不就拧上了。那个也碍不着儿子说实话啊,儿子倒是觉得他的脾气好,有个能跟自个儿拧一拧的人,日子也不至于那么无趣。”
“是么?不是他跟你讨饶了?”康熙爷还是知道一些事的。
“啊?”胤礽失笑,“也不是,就是,有点子羡慕他了,他能跟他阿玛上阵父子兵,儿子却……既然儿子这回不能随汗阿玛同去,让旁人能父子同行,也算是叫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儿。以此看,他倒是个孝子,儿子如今倒是感同身受,也就没那么计较了。”
下午,雅尔江阿得到答复:准了。
下午,雅布得到安抚:朕把你儿子带到身边,你就放心吧。不要生他的气,这孩子一片孝心实在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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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她现在做的到底对不对?
太子妃是不乐意太子跟侧室们亲近的,这是可以理解的。却狠不下心来阻止太子跟儿子们见面,虽然他们能见面的机会真不是太多。也想忘掉胤礽还有小老婆和庶子这一事实,但是每天报上来的用度一类的事情,还是提醒她,撷芳殿里还有那么一群人。
小老婆就算了,儿子呢,还是不能没有父亲的。每天侧室与庶子来请安,李佳氏病着,入冬更严重了些,就免了她来回跑,剩下的,就是李甲氏母子了。心情是复杂的,淑嘉一面担心着胤礽对庶子好了,自己的孩子会被分薄了关心,一面又觉得庶子也很可怜,纠结万分。
毓庆宫大阿哥小脸苍白,不大健康,李甲氏的目光多半落在他的身上。二阿哥就要落寞一点了,扭头对淑嘉倒是亲近。他还很小,被乳母抱着,处在谁对他好,他对谁好的爱憎分明阶段,倒不大认识生母,因为李甲氏得到允许能见大儿子已是不易了,再没更多的精力与权力见二儿子。
倒是淑嘉,见面总拿玩具逗他玩。这一对母子倒也和谐。不过,有离间人家母子的嫌疑呢。可要是不管他呢,又有不理会庶子的嫌疑。纠结哟。
这时,胤礽来了。应该说,长子于他,曾经是个很开心的存在,但是生来体弱,长得又不太好,名儿都不敢起怕养不活,对于自己都要别人照顾的太子来说,太闹心。因此只是一眼瞥过,倒是二儿子健康些,听他叫‘阿玛’也更有感觉些。
这下可好了,父子天伦了,淑嘉想啃手指头。
“正好,我还有事儿要说呢,咱们大阿哥转年就五岁了,是不是要开蒙了?”淑嘉问胤礽。
李甲氏这才想起来,大阿哥到了上学的年纪,也慌忙用眼睛看着胤礽,事关骨肉,母亲总是在意的。胤礽道:“他还小,身子又不好,累坏了再不好调养。如今正为大战忙呢,等明年汗阿玛凯旋了,他身子也养好了,我就上奏汗阿玛。”
李甲氏忙推大阿哥谢阿玛。胤礽有点不满:“太子妃不是叫你照看孩子的么?怎么现在还是这样儿?”不健康。李甲氏低头无语,很心疼大儿子也很自责,总觉得没把儿子生得健康了是对不起儿子。
淑嘉道:“好了,见了面又板着脸,别吓着了孩子。”做嫡母可真难啊!有点后悔让李甲氏亲自照顾孩子了,按规矩办多好?可是,如今自己占着丈夫,再不让人家母子天伦她又过意不去。
胤礽为她暂时解了围:“没事儿都散了罢,孩子既不好,就带回去歇着,别累着了。”他也只会这一点儿。太子的医学知识研究目前还在孕妇阶段,婴幼儿问题估计要再等几个月才能看到。
李甲氏忙带着儿子们走了,二阿哥还有点不舍地抓着淑嘉的袖子,被胤礽瞪了一眼。淑嘉别过头去,借拿着个拨浪鼓的动作移开了眼。
等生下了孩子,这些个家庭里成员之间的相处,它是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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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新过得虽然热闹,却也简单。
一系列的活动都是围绕着亲征展开的,胤礽还跟着祭了回神。
回来后胤礽有点心急,从军名单中大阿哥一系的人挺多的,这也难怪,大阿哥二十九年就随军出征过。而太子一系随军的并不很多,他希望多一点。
事实上,太子目前运气正旺,心想事成——除了他岳父被康熙内定入了随军名单。石家父子随驾,庆德与华善在京。华善太老了,康熙怕把他带去了就带不回来,康熙觉得庆德这孩子还是靠谱的,有他在也能劝着华善一点儿,只能说,庆德太会伪装了。
胤礽要吐血了,他岳父身体不好啊,风餐露宿的死了怎么办?他儿子还没生出来呢,没见着外祖父不吉利啊。他媳妇儿要是因为担心岳父弄坏了身体怎么办?等听到是参赞军务,而且是随着圣驾同行,才放了心。
石文英等亦领一队人马,参与军事,他被分到萨布素那里。石家子弟众多,石文炳也塞了不少人同去。他周到,同时上了一本给康熙,过了明路备了案。康熙还说他:“精忠体国,有大臣仪。”
就这样,康熙于正月二十八,带着一干人等上路了。
淑嘉急得要命,她爹身体可不大好啊!胤礽也无奈,仍然劝她:“汗阿玛自有主张的,在御帐前听命,总好过在前线拼命。”
淑嘉:“我叔叔在前线啊!”
胤礽:……
为了这事儿,淑嘉准备了许多东西,都是便携式的。胤礽看了很崩溃:“咱们满人马上得天下,带的都是最实用的,你这些……用不上……”
淑嘉不服气,拎着个荷包状物不过材质是软皮:“这个呢?”本来是想做成钱包状的带夹层的,但是没有成功,最后弄成荷包了。
“这个……样子有点奇怪啊,你是不是弄错了?咱们在关外的时候是用鹿羔沴毧代金线缘袖……”不会说话的老公。
“我就给我阿玛!”老羞成怒的老婆。
“也给我一个吧。我叫他们照着样子做,进汗阿玛一个,再给雅尔江阿一个,好叫雅尔江阿帮忙照看岳父大人。”看到老婆眼眶红了终于认识到错误的老公。
“哼!”很好哄的老婆。
至于拿到儿子给的荷包,康熙皇帝如何感叹儿子懂事儿,如何打算一路北上的时候佩在身上炫耀,又如何觉得儿子可爱打算回礼,就是后话了。[1]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夏小黑只给按摩到腰……
唔唔,下一章包子会出来了,这个可以有。
[1]乾隆的孝贤皇后以鹿羔沴毧制的荷包,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样子,只好猜是鹿羔皮做的了。谁有研究,欢迎指出啊~
咳咳,这个已改,谢谢提醒的同学。
令人崩溃的父子
皇帝出门儿总是破事儿多,正月里出门儿了,在蓟州还记得要派人祭天祭地祭人诣陵,胤礽接旨之后又一通好忙。康熙自己也没闲着,他正好儿在外头,顺路就跑到暂时安奉殿和孝陵去了。
这一通忙下来,才是轮到真正的军事核心问题了。再次过问了中路军运粮的问题,又答复了黑龙江将军的问题,然后……他居然又回来了!
回来之后又跑到宁寿宫去看望皇太后!
淑嘉看得眼花缭乱了,胤礽的解说她是听懂了,刀兵相见前的心理战么。葛尔丹是个什么情况她是不知道了,但是如果葛尔丹的智商跟她是同一个水平的话,那么那位同学现在肯定已经是两眼被绕成蚊香状了。
胤礽现在极忙,淑嘉为不分他的心,也少与他说些杂事,说到毓庆宫诸事务,都说:“一切都好,你且忙正事去。家里的事儿再大也是小事儿,朝上的事儿再小也是大事儿。你在朝上好了,咱们这家里就一切都好。”
胤礽终究卖了雅尔江阿一个好儿,康熙先是允了雅尔江阿带他走,但是现在圣驾还在京城与周边地区转悠都没有远走。经胤礽提醒,康熙又记起了这一茬儿。胤礽没有直接说雅尔江阿,他问的是后勤上的问题:“如中路军中之粮草,寻常兵卒之粮已备,儿臣寻思着,随汗阿玛前行的必有不少亲贵,他们有多少人?各有什么配给,还请汗阿玛示下。”
康熙略一寻思,满人于马上得天下,多少年没有大战了,圣主的心思当然是想天下太平,康熙又想着满人毋失尚武之风。以后怕难有这样的机会了,不如趁机锻炼一下大家。大笔一挥:征上三旗侍卫、及王贝勒贝子公等情愿效力之人。
胤礽又提出了:“侍卫既能当得差,自是能效力的,儿子只怕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内有年老体衰者行动不便,若有闪失反而不美。”
康熙道:“你说的是,叫底下的人拟个章程出来,能上得马、挽得弓的方能随驾。”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