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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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完结)- 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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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是什么?是要做榜样的人,必须规行矩步,不可行差踏错。 
 
“也不是活泼啦,”乌云珠自己也表达不清楚,她清醒地感觉到了,三嫂与母亲之间的不同,却总觉难以描述,拿十五福晋等举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嗯,多跟额娘亲近亲近呗。你说请安,哪个又不去请安了?你说听话,谁又不听话了呢?” 
 
赫舍里氏心中一跳: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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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里女人出演家庭伦理剧的时候,胤礽遇上了麻烦。 
 
不论是永不加赋还是摊丁入亩又或者是火耗归公,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当然,这需要强大的执行力。与此同时,新的政策也损害了不少人的利益,这些人都是既得利益者,损害了人家的利益,人家当然不会忍气吞声。 
 
追缴欠款还有大义名份在,同时,如果一个人有经济问题,必须要下台还账的,这就有了缺,其他人就有了机会。形成内部竞争与矛盾转移,是一个很好的操作方式。 
 
但是火耗归公就不一样了,有养廉银子在,不少靠火耗养家而没有更大企图的官员就老实当差了,但是借火耗发家治富、疏通上级的官员就不高兴了。然而他们又属于没有道理的一方,只好暂时忍了,心里其实是不满的。 
 
摊丁入亩却是打击了一大片的,比较起来,新税法乃是少征了税的,应该是于民有利。但是,账不是这样算的。 
 
比如说,一户地主,家里有十个人要交丁银,他有九十亩地。假设十丁要交一两银子,九十顷地要交九十两,就是一百两。 
 
一户农民,家里同样有十个人要交丁银,但是他只有十亩地,他需要交二十两。 
 
一旦摊丁入亩了,总量一百二十两银子不变。但是,每亩地要交的银子就不一样了,田地一百亩,每亩就要交一点二两银子,地主交一百零八两农民交十二两,地主帮农民分担了丁银。 
 
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如果真按政策来的话,就该是如此。 
 
天下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么? 
 
地主们逃税的办法也是很多的,即使有括隐的手段,也只是让中央知道又有多少税收流失了,干瞪眼也是没有办法。什么给自家子弟弄个功名算是最温和的作法了,串通官员作弊也是常见手段,并且越是家资丰厚的,越会走官府的门路。 
 
还有,官员的财产,按照一定配额是不收税的,许多地主自己没有功名,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与有功名、有官职的人结为姻亲。 
 
各种闻所未闻的逃税手法一一呈到胤礽的案头,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这是向近两千年来形成的特权阶级开战,而且……挑起战争的一方,自己的屁股还不怎么干净——旗人不纳税,旗人这些不纳税的地大多还是圈来的,直白地说,是抢来的。 
 
胤礽这些天有了功夫,专一盯着这一块儿,比他更紧张的是两位四爷,三个人都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连比较知情的弘旦都跟着骂:“这起子混账行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们倒好,挖起自家墙角来了!可耻!”这国家将来是他的!他也知道眼下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了,必须坚持。 
 
当然,你可以开倒车,代价却是国力的日渐衰弱、渐渐民不聊生、官逼民反……直至自家统治完蛋。史上雍正时期搞过这样的改革之后,国力渐渐恢复,但是到了乾隆时期,由于官场日渐,上下风气很是不良,这样的良法实际上没有得到贯彻与发扬反而固步自封,果然是国力渐衰,虚假繁荣。 
 
胤礽大怒:“御史都是干什么吃的?吏部都是干什么吃的?户部……”户部发现的问题,暂时跳过,“查!谁包庇士绅逃税的,按律治罪。” 
 
王顼龄劝道:“事缓则圆,士绅们都是通情达理的,愿陛下缓行其事。”糊弄过去就得了。 
 
胤礽冷笑一声:“朕不把事情都留给儿孙!都留给他们了,要朕何用?” 
 
雍王更狠,纠结了许久,出了一个“馊主意”——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你不是想拿身份说事儿么?管你什么身份,都得缴税,我看你怎么逃税! 
 
胤礽对此大加赞赏:“好好好!就该这么干了!这些没用的东西,圣贤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难道他们就比别人金贵了?朕治天下以民为本!这些死穷酸,给他们三分颜色就开染房,给脸不要!” 
 
皇帝的记性有时候挺不好的,完全忘掉了清朝初期,为了拉拢读人费了多大的力气,就为淡化掉当初入关时的抵抗。 
 
读人里骨头轻、记性差的也不少,完全忘掉了清军入关时是怎么砍人屠城的——如今的朝廷是有野蛮拆迁的传统的。 
 
拉拢你们是政治需要,优待你们是人家给面子,并不代表着你真的就值这个价!清廷把国人主要分两种:民人、旗人,够清楚了! 
 
尤其在封建中央集权统治之下,君为臣纲,真是抽你没商量!真不需要向你们解释,真的。 
 
马蜂窝也就此捅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热闹了热闹了,嘿嘿。 


285、就怕流氓有文化 
“亮工,这广州还住得惯么?”鄂伦岱脸上挂着平和的笑。他对广州并不陌生,上一回来这里还是副官,这一回却是主官,也就是说,只要在管辖范围内,他说了算。 
 
并且,虽然此时家族倚靠不在,在这片地界上,却也没有别的什么人后台比他硬了。所以虽然这个任命对你了来说形同流放,还有一点留校查看的意思,他在广州的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不但好吃好喝,地方官管不到他头上,还能做点走私生意,合伙人就是拆过他的台的允禟。收益还是不错的。 
 
整个广东,他就没把什么人放到过眼里,直到天上掉下个年羹尧。年羹尧出身不可谓低了,然而在鄂伦岱看来还是略差了一点,让鄂伦岱顾忌的却是年羹尧的行为方式。 
 
年某人这大半年来的行为,实在是让鄂伦岱都大大地受到了惊吓。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年羹尧从一定程度上来讲,是个文化流氓。鄂伦岱本人不是文盲,但是在年羹尧这个进士、庶吉士、侍读学士身边一比,跟文盲也差不太多了,实在惹不起这货! 
 
鄂伦岱对年羹尧很是气,即使按七弯八绕的亲戚关系来算,他还是年羹尧的长辈。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鄂伦岱不想像阿灵阿似的,把自己的爵位给搞掉了。家族不灭固然重要,他也希望自己跟家族同兴不是?再者,鄂伦岱近来还做着走私生意,他是军队系统,与允禟狼狈为奸,一般人即使知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年羹尧不同,他手里是有兵的,而且年羹尧是旗人,打起御前官司来身份上也不太吃亏。 
 
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打好关系。鄂伦岱直则直矣,傻却未必。 
 
年羹尧也是笑得温文尔雅:“初来时有些不惯,还要谢您提点。”年羹尧毕竟不是本地人,饮食上是最痛苦的——一天两顿饭外加点心宵夜,躲是躲不过的——刚到的那会儿,鄂伦岱确也提供了不少生活上的例利措施。一是承了人家的情(虽然不太瞧得起佟氏这门外戚,实是康熙当年照顾太过,权位与功绩不太符),二也是他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做,佟家也不宜得罪得太狠。 
 
除此之外,就是气候问题了。年羹尧是初到广州,实话实说,他刚到的时候是春末,天气还不错,然而当时间马上进入夏季之后,他就咒声连连了,着实是热!中国地界上,夏天的时候是普遍高温的,四川的夏天也未必凉快多少,但是那地方确实比较靠此一点,储冰也容易。可是广州……亏得他是总督,本地一把手,物质待遇比别人都要高。 
 
然而在广州的头一年,他过得还是比较辛苦的。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广东正是摊丁入亩的试验田,这就是他的那项最重要的任务了。广东离京城远,且这块地方比起江浙一带,所谓的豪强世家并不很多,广东籍的官员也不很多。 
 
选年羹尧为总督,胤礽是看中他有担当,也知道他的脾气不太好,敢于决断。再者,他的父亲年遐龄就做过湖广总督,他的哥年希尧也是官场老手。同时,年家是在旗的,不属于被革命对象,自身的阻力就会小。 
 
从春天到冬天,年羹尧办事颇为勤奋。顾不得自己享乐(他的生活水准一直很高就是了),除了最初的两个月与下线、平行系统如鄂伦岱吃请请吃联系感情熟悉情况,接着就抱着账本儿干活了。 
 
此时“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折子还没上,年羹尧就搞摊丁入亩。按照规定,他是必须先从四川到北京述职,陛辞,与吏部等处打招呼,走亲访友,然后才奔赴广州的。 
 
在京城活动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的脑子动得太快。户部是必得去的,正好遇到了一门心思推行新政的两位四爷。 
 
再强调一次,年羹尧是读人出身,而且还是一个衣食无忧、意气风发、少年得志、仕途顺利的标准一帆风顺的读人。也就是说,生意气这四个字,由于没有经过挫折,在他的身上保持得相当地完好! 
 
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生意气,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粪土当年万户侯”。相当之形象,相当能说明问题:胸怀大志,想建功立业,也相当地目中无人,狂傲。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会一路走下去。 
 
革命革不到他头上,又对本集团统治有利,年羹尧还想建功立业,他在督巡这一级别里称得上是相当年轻,日后做大学士也是有可能的,正是热炭团儿一样的心思。这一次的提拔,根本就是火上浇油,年大将军成了新政又一员干将。 
 
从回京任职开始,他就为上任铺路了。从户部先了解了两广的情况,得以知道两广的丁口数、田亩数。又跑到吏部,找到了两广官员的履历来。这两项都不是容易办得到的。只因他圣眷正隆,又结了强力的亲家,折折,终于让他得了手。 
 
这样,还没上任,他就把两广的文字资料都了解了一遍。 
 
更狠的却是在下面。 
 
到了两广,他也不是吃素的,只打老虎,他还不拍苍蝇。哦,说得斯文一点,就叫“豺狼当道,安问狐狸”。 
 
他老人家拣大户入手,把些人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翻腾了出来。原来,这位总督大人在挺欣赏他的户部里不止调阅了两广田亩、人口资料,他老人家还翻看了另一类资料。 
 
这里要说明一下,中国古代的婚姻制度,电视上演到“送入洞房”就算是结婚了,事实上,整个婚礼流程包括六礼、祭祠堂,这还不算完,还要办理户籍手续。在这一点上,与现代结婚的法律规定没有差别。不是摆酒就完事了的,还得登记。 
 
中国古代世家,与西欧中世纪还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的,那就是谱系、姻亲关系。暴发户们与世家最大的区别正在于此,至于品味问题,倒在其次了——有人喜欢吃面条有人喜欢吃米饭,也说不上谁比谁高贵不是? 
 
谱系就不一样了,你不身处在这一整个联姻集团中受到耳濡目染,根本就摸不清里面的门道。广东世家势力在全国来说,确实不太受重视,然而随便哪一个比较能拿得出手的家族拎出来,估计历史都比这大清国还要长。 
 
以年羹尧一个外来户,想要处理此地复杂的人际关系网,实在是件麻烦事。想快刀斩乱麻,也得这刀不落空才行。连鄂伦岱都想同情他了,这里、还有福建历代受战乱的影响比北方小得多,有许多家族的历史或许能够追溯到五胡乱华那会儿的南迁士人,聚族而,宗族力量强大,你能砍了人家一族么? 
 
这个问题在年羹尧那里就不算什么大事儿,年羹尧就充分发挥了他文化流氓的特性:知识就是力量,情报工作决定胜负。 
 
年羹尧找的资料,就是当地大族的户口簿子。管你结婚、生子、嫁女、娶媳、过继,甚至正式一点的纳妾……都得到官府登记,你不登记,日后有什么继承关系、家产纠纷,就没有依据,国家不承认。一旦登记了,情况就被人掌握了。年羹尧把当地人际关系一扫而空,他又不要知道所有人的,只要几只出头鸟而已。 
 
太狠了! 
 
这年头当官的,就没几个清白的,就算你现在清廉了,没有养廉银子之前也干过不少不能说的事儿吧?你、你们家、家族,老实协助我完成政绩了,我就不找你的麻烦,不然……参你哟~参得你没了功名,这下你是白丁了,可就没有纳税优惠了。你再隐瞒田产,对不起,我一点忌讳也没有,直接当你是刁民办了。 
 
开始还迷糊,鄂伦岱都想咬手指头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比起年某人,鄂伦岱觉得自己简直“憨态可掬”。 
 
如此情势之下,鄂伦岱很识时务,在与允禟沟通过后,与年羹尧的交流也格外多了起来。同时,也决定适当地把自己曾做走私生意的事情跟年羹尧说一说。 
 
允禟痛快地同意了:“他风头正盛,震得底下人不敢乱动,又是总督,迟早知道咱们的事儿。要是不告诉他,他日后自己知道了,有什么想拿咱们说事儿的时候,必不会气的。咱们跟他说了,到时候他也不好意思再管了。” 
 
鄂伦岱得到确信之后,这就找年羹尧套近乎来了。先问工作生活情况,然后就说到了手头紧:“火耗归公与养廉银子是不错,一大家子的花用都有了,只要想要办点儿旁的事情,就不够使了。他们小官儿不思进取,也没那个本事更进一步,也就得过且过了。只是到了咱们这个份儿上,”苦笑,“人情往来就不能少了。” 
 
“您说得是。”年羹尧的父亲、兄长、他自己都是火耗银子的受益者,少了这一部分收入,确实……不太爽!不过他现在要求上进,暂时忍了罢了。 
 
鄂伦岱神秘兮兮地道:“眼下我倒是乍着胆子寻了一个门路……”拉年羹尧下水。 
 
你那胆子,不用“乍着”就够使啦。年羹尧腹诽,没说出来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样不符合他的个人修养。 
 
年羹尧其实已经知道了鄂伦岱的事儿,这位与京里的那位九爷分分合合,又搅和到了一起来,明着也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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