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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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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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又哪能让他痛快,韩辛辰一把拉过苏莞烟推到身前,指着凌淮陌道:“莞烟,你的鱼做得好,一半要归功于那红锦肉质鲜美,今日叫你来,就是让你当面好好谢谢凌公子!”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苏莞烟早有准备,抬手至眉间,弓腰作揖:“在下苏莞烟,感谢凌公子慷慨!红锦难得,凌公子的度量更难得!”
“客气!客——气——”凌淮陌没来得及张口,韩辛寅摇着扇子笑道:“红锦虽好,也赶不上江东的水好,人妙!他日再捉来两条,苏公子也请本王尝尝如何?”
扔出去的热洋芋又被原样扔回来,韩辛辰俊脸黑得能滴出墨水,一甩袍袖走出前厅:“安平,布宴!”
韩辛寅全当没看见他的脸色,摇着扇子一点不尴尬地跟在后面。凌淮陌眉头搅在一处,惨白的死人脸能拖到地上,后脊梁挺得笔直。好端端的美人胚子,愣是把自己折磨成了棺材里爬出来的活死人样子。
雨后起了风,宽大的衣服被吹得前鼓后贴,凌淮陌完全裹在繁复的衣服里就像竹竿挑着白帆。他是条不能招惹的毒蛇,苏莞烟微垂下头,提起心胆,隔了足有五步远。
“离那么远做什么?”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猛地侧身盯住苏美人,嘴角含笑挂着一抹阴毒。
后背寒毛一抖,苏莞烟身子勾得更低,低声道:“齐王爷与凌公子是王爷的贵客,在下身份卑微不敢靠近。”
“不敢?”凌淮陌扬起尾音反问,喉咙里压着森森冷笑:“苏公子煮鱼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敢不敢呢?”
“在下当时并不知池子里的红锦是凌公子的”,苏莞烟向后退出一步,面色恢复如常:“小人听说,凌公子饱读诗书,为人宽厚……”
恭维的话尚未说完,凌淮陌便笑着打断,丹凤眼挑得高高,一脸戏谑:“宽厚?我怎么记得是心思阴毒,睚眦必报呢?苏公子,你记错了!”
“舌头多了说什么话的人都有”,苏莞烟低着头,看着逐渐逼近的白靴,平淡道:“凌公子,万事不能听一面之词。人要听写好的,总不能什么刺耳,就捡什么记在心上,长久如此,容易性情扭曲……”
枯瘦的手捏住苏莞烟的下巴,凌淮陌一把将人的脸抬起,眼睛里散着寒气,薄唇微动,轻飘飘的声音被有意拉长:“我认得你,楚——公——子!”
心里的防线咔嚓碎了一地,苏莞烟直觉得两腿发软,嘴唇抖了两抖才缓缓道:“在下姓苏,凌公子指的哪位楚公子恐怕在下不知?”
把他的神色变化全看在脑子里,凌淮陌轻声笑笑,贴近他的耳边:“我凌某人过目不忘,但凡见过一面之人都能有个印象,更何况十年前的潞州楚家惨案闹得那么大……楚公子,你该谢我的救命之恩!”
“你认错人了!”苏莞烟咬住下唇,眼睛眯起毫不退让:“我的确来自潞州,却和楚家没有半丝半毫关系!不信你大可去找王爷对峙!”
心里有了十成十的把握便不必多费唇舌,凌淮陌松开手,盯着自己的猎物挑起嘴角一笑,抚弄着怀里的猫,悠悠闲闲地转身跟了上去。
苏莞烟余惊未熄,立在原地半天没移开脚。虽不知他二人说了什么,但大体情形正应了蒋崇琴的猜测,小哲快步上前拉住发愣的人,极力压低音量:“蒋公子说不要在意凌淮陌说了什么,他另有所图,目前不是威胁。”
“蒋崇琴的人?”苏莞烟迈开脚,斜眼扫了下灰衣小厮:“你听他的?”
“他救了我”,小哲扶着苏莞烟快步追上前面的人,声不颤,手不抖。
晚宴设在蛟吟阁,空荡荡的大殿上总共坐了没几个人。琴音、舞姬,没人伴着美酒,可除了韩辛寅一人吃得不亦乐乎,其余的都没什么心思,一顿饭吃得冷清不说,心里更是不安生,总觉得下一刻就有人要跳出来发难。
勉强撑到晚宴结束,苏莞烟一回到东阁就觉得浑身上下的力都被抽空了,匆匆洗漱便翻身上了床。
脑子里乱哄哄的,身边好像有无数人在走动,身穿铠甲的高大身影不断从熟悉的朱红大门里搬出花瓶、家什。苏莞烟直愣愣地站在门外,过来过去的人把他被撞翻在地上,怀里的翠玉环咕噜噜轮了老远。
太阳要落山了,天边的云彩被烧得通红,苏莞烟从地上爬起来,街尾站着的白衣少年被染得像是穿了件血衣。丹凤眼、美人沟,脸颊虽不丰满但也不算是消瘦,他一手抱着只小花猫,一手拎着自己的宝贝玉环。
“你的?”白衣少年笑得一脸狡黠。
语气说不上友善,苏莞烟伸手便要抢:“你还我!”
“我在一个死囚身上看见了同样的玉环!”少年眼角上扬,露出来的神情与年龄不符:“你是楚家的人!”
“你闭嘴!”苏莞烟慌了手脚,用一把捂住那少年的嘴厉声道:“你不要胡说!”
“凌淮陌!”
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他,小猫转了转脑袋,一下子从怀里跳到地上,小爪子扒拉着他的裤腿,喵喵直叫,苏莞烟一时没了主意,手脚发冷、面无血色。
唤作凌淮陌的少年,挣开束缚,却不急着应答,把玉环放到苏莞烟的手里,冷笑一声:“记住,你欠我一条命!来日,你要还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隔周日更,没办法不攒攒根本玩不成榜单任务。。。
大家快理理我!不然就冻死冰箱了。。。

☆、第二十二章 秦王反了

“记住,你欠我一条命!来日,你要还给我!”
诅咒一样的话在脑子里循环了一个晚上,等好容易睁开眼睛,苏莞烟耳朵里还回荡着凌淮陌冷冰冰的声音。
听见动静,珠月在床尾探出头,看着汗津津的主子,忧心地轻声问:“公子,你做恶梦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苏莞烟冷汗未消,浑身又是一个机灵,佯作无事地摇摇头,换了个姿势闭上眼睛:“你在这里多久了?我说梦话吵到你了?”
“梦话倒没有说”,小丫头皱起眉头,挠挠脑袋,很是认真地想了半天:“公子,你睡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绷着嘴,皱着眉,一直在出汗,我本来想叫你起来的……但我娘说过,做恶梦的人被忽然叫醒容易沉在梦里再也醒不过来,我怕……”
“没有的事,以后再这样就直接摇醒”,苏莞烟侧身长舒口气,撩起围在脖子上的头发摊到枕头一侧:“我瞧着天还没亮,珠月你回去睡一会儿吧!”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珠月不好意思地笑笑,左右瞧瞧没人,小心地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瞪大眼睛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小哲给我的,他说一定要亲手交到您手上。”
小哲送的?那就是蒋崇琴有消息了!苏莞烟一个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接过信封朝珠月招招手:“回去歇息吧!其余的事情明日再说!”
看着珠月关上房门,苏美人顾不得多加件衣裳,拖拉着鞋便坐到灯边,密密麻麻的小楷占满了足足三页。
凌淮陌本不姓凌,他是凌霄夫人的大哥从分支林家领来的孩子。当年后宫内斗,钱皇后无心关注老三,凌霄夫人便趁机将自家的人安排在韩辛寅身边。本想着让凌淮陌监视他,却不料这家伙胳膊肘子向外拐,非但没有为凌家讨来便宜,几年的功夫,倒从陪玩陪闹的“小尾巴”成了齐王养在身边的毒蛇,朝着自家人吐信子。
如此看,凌淮陌显然是凌家怕自己孩子他日受连累便从分家找来的冤大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没有多少血缘关系就不要给这么要命的差事”,苏莞烟无力地啧啧嘴,重新理了遍思路:凌淮陌对齐王怀着别样心思,而齐王却喜欢他大哥,也就是当今圣上。齐王要保皇,凌淮陌却希望他与楚王联手形成三足鼎立。齐地地广人稀是挡在京城前面的第一道防线,一旦齐王败退,京军数量虽众,但京城周围缺少良田,战争开始城里势必粮草稀缺,后方蓄备不足不能长久对抗。到时候韩辛辰就要与秦王南北相峙,北方人善于骑射,而江东又地势平坦,除了长河再无屏障。皇上、齐王、楚王三个人此时必须拧成一股,既要相互扶持,又要相互制约。
蒋崇琴洋洋洒洒把后宫轶事讲了个遍,结局无非是给他一颗安心丸——凌淮陌没有那么好心地为对手清理门户。苏莞烟把手里的信纸点燃,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一个是滑不溜秋的老泥鳅,一个是阴毒狠辣的毒蛇,背后的主子不一样,但怀着的心思却差不了多远。他苏莞烟可以做别人的棋子,他们又何尝不可为己所用。
大雨一连下了多日,木质的阁楼里让人总觉得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霉味。苏莞烟终究不过一男宠,自那日接风外,便再难见到韩辛寅一行人。
想讨的东西也讨来了,齐王脸皮虽厚,却也实在没必要赖在江东看人脸色。黄昏才带着凌淮陌审了遍要出仓库的最后一批粮食,隔天早上便欢天喜地地甩开马鞭回了洧川。
“不要脸太不要脸!”韩辛辰手里捏着三哥留下的告辞信绕着书房走了两圈,恨得牙花直痒:“要东西的时候是兄弟长兄弟短,用完了一拍屁股跑得挺快!老三这么不要脸,难怪他一心讨好的大哥怎么都看他不顺眼!”
“齐王早点回去未必是坏事”,安平摇摇头地跟在韩辛辰后面绕圈子,后背弯得恨不得直接把脑袋埋进地下:“前方战争随时都会爆发,齐王要回去坐镇于情于理都说得通。王爷,何苦拿这样的事情气自己。老奴以为,王爷与其耽搁时间生闷气,还不如处理些当务之急。”
谁也不是痴傻,怎么会不知道齐王此举完全说得通,韩辛辰生气不过是瞧不得他那副德行,现在反过来被下人教训,心里难免更加憋气:“哦?那你说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什么?”
“王爷,我们不能把眼睛只盯在秦地上”,安平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脸色与平日里的谄媚像差距甚远:“一朝平定秦王,紧接着就要与齐王、皇上对抗,这场战争将会更加直接、持久,我们必须要做出十足的准备。老奴认为,王爷应当以身作则,为江东民众全力支援战争做出榜样!例如明君汉文帝提倡节俭,平时穿衣便只着黑色粗丝,宠爱的慎夫人衣裙不及地,所用帷帐不刺花绣……”
如若不打断还不知他要说到什么时候,韩辛辰挑起一侧眉毛:“好了好了!你具体指什么?”
“遣散男宠!”安平一字一字咬得极为清楚,目光坚定,不容置疑。
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安总管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得意了许久。遣散男宠其一方面可以收买人心,但更重要的他可以借此拔掉王爷身边苏莞烟这颗“毒草”。韩辛辰喜欢玩火,可他却没有在背后留个大坑的习惯。
“我明白你的意思”,韩辛辰听到言辞简短的建议,脸上先是一沉,随后释然道:“目前还是稳住为上,不然造成咱们岌岌可危的样子,不成了自乱阵脚?再往后战事吃紧,遣散他们是肯定的。安平,你跟了我多年,其中厉害你也明白。”
叛乱没有爆发,大家的如意算盘打得都不错,可一旦厮杀开始局势往往超出控制。皇上也好、齐王、楚王也罢,谁也没有料到秦军的实力会强悍至此!短短一周,秦军便如洪水般冲垮了三道防线,大批的骑兵队伍渡过淮河直奔齐地的要塞通州。
“过了通州就是洧川”,凌淮陌站在地形图前,一下一下摸弄着怀里的老猫,说话口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日天气如何:“通州夹在五子山和彭山之间,易守难攻是齐地最后的屏障,若它再守不住,我看王爷就可以收拾细软回京城了。皇上仁厚,到时候一定不忍您流落乡间。”
韩辛寅低声骂了句“乌鸦嘴”,把手里的兵书放下,起身敲了立在桌前的地形图,嘴角下勾少了一贯的从容:“秦军的主力是骑兵,山地不利于马匹行进,我们只要集中兵力在山夹口就能把他们拦住。然后,京军和楚军从两侧夹击,后面断他粮草。”
“瓮中捉鳖是好主意,但你要拦得住、断得开”,凌淮陌一点也不买齐王的账,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图纸上慢慢滑动:“我们全力以赴,他们要不出力肯定还是死路一条。王爷,从渌口撤兵,把它让给秦王。”
渌口是攻占通州的必经之路,地势相对较高,易设埋伏。现在通州危机,不留重兵把守反而要丢掉,韩辛寅疑惑地侧身看向身边人:“淮陌,你这是何意?丢了渌口,通州就暴露在秦王面前!”
“从之前的交手情况看,秦军战斗力远非我军能比。渌口不够险,我们根本守不住”,凌淮陌把手掌撑开,丈量了一下锦阳到通州的距离,冷声道:“我们兵力回收,减少无谓损伤,一方面有利于通州坚壁清野,另一方面也能造成一败千里的颓势,逼迫皇上和楚王尽快出兵!如果顺利,京军十日后能抵达彭山,而从锦阳府调兵到达通州则至少半个月。这段时间里我们要守住,但秦王的叛军也绝不能是我们自己死扛!否则一朝秦王落败,我们兵损内虚就只有被瓜分的份儿。王爷,此战重在让秦军疲惫,而不是与他们拼得你死我活!。”
兵法曰:围地则谋,死地则战。善用兵者,避其锐,而击其惰。凌淮陌看兵书的时间还不如他逗猫的一半时间多,却把其中精髓领会通透。他聪明,却也太聪明,从不避锋芒,扎得周围人浑身难受,韩辛寅瞧着自己一桌子的书卷惭愧之余,心里生出几分愤愤不满,嘴角却高高扬起:“果然还是淮陌你聪明,为军为政都是一把好手!本王能得你相助实在三生有幸!”
“日子长的很,谁知道是劫是幸!”凌淮陌嗤笑一声,抱着他的猫便往外走。
痛失渌口,通州危机的消息才递交到韩辛辰手里,皇上的圣旨隔了两天便传到了锦阳府。
脚踩在别人的地盘上,楚王韩辛辰又是个脾气古怪,喜怒无常的主儿,宣旨的公公一句话没有多说,呈上圣旨便一溜烟地跑回大都。
“让本王领兵去通州支援”,韩辛辰扫了眼圣旨,把卷轴扔给跟在身后的安平:“阻挡秦王不过是个幌子,目的还不是想把我调离江东……皇上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喜欢凌小陌吗?我是很喜欢他的,好基友看后表示我喜好有问题!

☆、第二十三章 密谋

正英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但渌口失守,通州危在旦夕的消息亦是传得满朝文武人尽皆知。既不想真的离开老窝,又要在此时不失人心,一些无关痛痒的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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