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我不要当小甲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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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我不要当小甲虫-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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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高踩低的地方里找不到可排解的地方,对着“只你是真心对我好”的贾琮,时常发泄出来。
从小到大,贾环耳边就是赵姨娘给他灌输的“你这下流没脸的东西,上不了高台盘、垫了踹窝”之类的话语,父亲贾政只一味严辞厉色,嫡兄宝玉的差别待遇,同母姐姐探春的冷淡不屑都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影响,造就了既自卑又狭隘的性格。
原本贾琮实在不想多管的,大房里几个人够他烦的了。别的不说,就那个迎春,如今养在王夫人那边,他打着关心亲姐的名义去看过几次,真是名字有叫错的,外号没有起错的,不愧‘二木头’之称!
就这性子,哪怕自己生了法子,说动贾赦为她另外选个人家嫁过去,也只能当个受气小媳妇!
跟贾环一起念了几天书,他的想法就变了。原因很简单,如今的贾环,还是个童心未泯的小孩儿,虽有些顽劣,本性却并不坏。生在豪门大户,兄长宝玉可以“每人一吊”随意打赏身边仆从,那些人还看不上眼,宁可换了里头姑娘们做的佩饰,贾环却连一二百钱都要计较。母亲身份低微不可能维护他,却又见识浅薄,只会试图用邪术除去凤姐和宝玉以达到为儿子争夺家业的目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贾环的性格成因,他的亲人们要承担绝大多数的责任。
这样的贾环,让贾琮多少有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们,同样是被本该关心他们的人所忽略的。比如通读全书,他没有看到哪一处探春与贾环交谈过只言片语,比如贾母赏菜,连身为通房丫头的平儿都能得到,自家的孙子孙女却不是个个有份。再比如,在他做出对古玩感兴趣的样子,主动去接近贾赦之前,贾赦只怕压根想不起来自己的小儿子长成什么模样。
于是,他渐渐能够理解贾环的诸多不平,这样的贾环,也不过就是个渴慕亲情,期望被认可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3

可理解不等于认同。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决定命运的却不是只有出身。
那次为了秦钟,宝玉的几个小厮在家学大闹一场,张口便是“小妇养的!”贾琮看得清楚,那一瞬间贾环的脸色发白,牙齿用力咬住了嘴唇。
“我们又不是女孩子,只能盼着家里选个好些的夫家。躺在祖宗基业上吃饭算什么本事?谁也不想当庶出的,可谁也没法子选自己从哪个娘肚子里出来不是?现下好生多学点东西,以后就考不上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你还能求着人过一辈子不成?”面对贾环的抱怨,贾琮脸露伤感:“你还好了,你姨娘虽说不聪明,可日后你自是要奉养她的,总有个盼头。我连我姨娘什么模样都没记住……”他还有句话咽下没说:若是赵姨娘是个脑子清明的,她未必能生下你们姐弟俩。周姨娘例子不是明摆着?
贾环抿了下唇,用力点了点头。
其实贾环不笨,真的。他只是需要一个愿意倾听,懂得劝慰,再加一点引导的人。同母所出,教养在贾母身边的探春‘才自清明志自高’,贾琮真的很想看看,消除了戾气之后的贾环,会有怎样的蜕变。
元春封妃,标志着贾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日子来到,随着贾琏偕同黛玉归来,红楼大剧中场面最盛的一幕,已经悄然开场。
当晚去见贾琏,兄长远行回来,总要问候一声。
“哥哥一路辛苦。”
贾琏显得心情甚好,笑着让座:“听你嫂子说你时常来逗你小侄女玩耍?这孩子真是和你投缘,见了你就笑呢。”
贾琮也是一乐:“那是自然,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叔叔。倒是哥哥一去近年,小心侄女把你给忘了才是。”
随意叙了几句寒温,贾琏又例行公事地问了些功课,无非“书读到哪一篇了”之类的,原本贾琮便可告退,这时却露出个犹豫的表情,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为难。
贾琏看得一怔:“怎么了?”他这弟弟向来老成,有些时候比他这成年的长兄还要沉得住气,这般模样却是少见。
贾琮迟疑着道:“前阵子我在街上遇见个人,说想见见哥哥。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如何好随意应下他?不过我看他的样子,倒象真有什么事想求哥哥似的。”屈指算算又道:“应该是哥哥还在扬州的时候。”
“哦?”贾琏扬了下眉:“那人什么样子?可说自己是谁了么?”
“年纪很大了,至少有七十岁朝上。说是叫贺远山,是南市‘连安’绸庄的掌柜的。哥哥若愿见他,使个人去唤一声就成。”
“贺远山……”贾琏先是不以为意,随即脸上现出一丝迷惑,想了片刻便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这人原先是府里出去的,只是好些年都没再来过了……”他似乎想到什么伤感的事情,有些低落地挥挥手:“我知道了。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去。”
贾琮应了,又到里面跟凤姐儿招呼一声,便随着贾琏一起走出。见没人跟着,他伸手轻轻扯住贾琏的袖子:“哥哥,刚刚边上有人,我没把话说完,”越发压低了声音:“其实那贺掌柜跟我说了,他是先头太太的奶公,跟着太太到咱们府里来的。我听他的口气,好象是手上有些东西,是太太留给哥哥的……”
握在手里的衣袖微微一抖,贾琏低头向他一笑:“这一年没见,琮儿倒是长进了不少。这番带了些东西给你,回头叫人送过去。你平日想什么吃的玩的,只管叫人去跟你嫂子说。但凡有哥哥的,断少不了你的。”
贾琮露出个标准的孩子的笑脸,这算个好的开始吧?
他是三个月前遇到贺远山的,那时他下了学被贾环拉着溜到市上去逛,看着两边各样后世难得一见的纯手工制品正新鲜,眼光扫过左近一家文玩铺子,不由心头一跳,见贾环两眼只盯着不远处的杂耍,在他耳边说了句:“我去店里瞧瞧,回头过来找你。”
他看到的是个寿山石雕,只是这时他想要却不是这精致的牧童骑牛吹笛镇纸,而是做这东西的石料。
贾琮前世,在古瓷赏鉴、书法以及雕刻方面颇有天份,师父师叔对他向来放养,只要他完成每天规定的功课,余下的时间便随他自己安排。
精于雕刻之人往往兼有书画功底,同时指上功夫也不可或缺。贾琮原身的字不错,画虽不精,基本的笔法也知道些,只从未摸过刻刀,要想达到前世的水平,贾琮还须重新练上一段时间。
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圆脸笑眼的很有些和气生财的味道,听他说只是想弄些凿下来的边角料,便笑道:“这物件是从福建那边进来的,碎料子小店却是没有。”
贾琮不免失望,刚转身想要出门又是两眼一直——险些在自己脑袋上狠拍一记:门边另一溜架子上摆着的,可不正是各色印石么!
掌柜捧过茶盏,笑道:“小哥是想自已动手刻着玩?小店里各色料子都齐全,”眼光扫过贾琮双手:“便是刻刀之类,也有专门订制的。”
贾琮心里只有服气,瞧人家这素质。多时未曾练习,心知必然生疏许多,盘算着还是从印章练起。上品的原石价值不菲,他攒下的例钱并不多,看来还是要另想办法才是。
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好容易才把眼神从几块上好青田石上挪开,只挑了中等下等的几块,又要了两个笔筒的原胚。直到贾环找来,贾琮才意犹未尽地结了账,又选了几样称手的工具,笑道:“一起算罢。只是我日后少不得还要过来,掌柜的可莫要说我讨嫌才好。”
上辈子学的东西如今真正能用上的并不多,倒是受师叔影响,他七岁就开始醉心雕刻,初时师父心疼他手上动不动就要受伤,想让他改学国画,到底也没能如愿。
只是那时候练手用的都是普通石材,哪有这些青田石花乳石之类的给他刻?师叔手上好料虽多,但他刀工未入大成,便给他也是糟蹋东西。唯一的一块寿山高岭霞红是师叔给的过年礼,成了他的心头宝。
只是他也留意到,当他交代伙计将东西送到荣国府大房宅第时,贺掌柜眼中闪过的精光。
短短两个月,他往那间店里跑了五六趟,渐渐与那贺掌柜熟稔起来。贾琮始终记得当天贺掌柜异样的眼神,所以当贺掌柜向他提起贾琏还有自家老父亲的时候,他反倒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从贺远山那里得知前因后果,贾琮想到书中从未说及贾琏母家,不免有些奇怪。而从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仆口中,他听到的是贾琏母亲对他的牵挂。
贾琏生母苏夫人,出身于京中世家,前朝便有人曾为显宦。其父在时曾任刑部尚书,已于多年前去世。贾琏的两个舅舅,一个现任从三品的内阁学士,另一个在外面当知府,那是正经考了进士然后一级级升上去的官,跟贾琏这捐来的同知不能放在一起比的,即便是荣国府这一辈袭爵的一等将军贾赦,虽说是从二品的职衔,也不过空挂个虚名罢了,可不是实职。
看原著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书中对于荣国府的嫡长子贾琏的外祖家只字未提,倒是贾家两个儿媳,王熙凤的娘家人虽然没有正面出场,但是被提及的次数着实不少,就是李纨也交代了她的父亲‘曾任国子监祭酒’。
从遇到贺远山之后,贾琮有意识地收集到一些关于苏夫人的信息,不由暗叫厉害,心想这一位怎么就早早去了,要是现在贾赦老婆是她,王熙凤怕不得服服贴贴的,在家里相夫教子!
苏夫人去世的时候,贾琏尚不过十多岁,贾母已经为他定了王家的亲事。苏夫人生平只此一子,眼见儿子尚未成年自己便要撒手人寰,如何放心得下?贾赦向来不理家事,贾琏又自幼养在婆婆跟前,素来同二房亲近,再加定了王氏的侄女,日后如何,着实难料。
后世对红楼的分析中,有关贾家母子兄弟之间的关系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公认的,贾母心爱次子,所以陪伴她住在荣国府正院的是贾政一家,而非已经袭爵的长子贾赦。至于其中的原因,贾琮猜测有可能是贾政是她自已抚养,而贾赦是在当时的荣国公夫人跟前长大,对祖母的感情,要比对母亲深厚许多。
在这种情况下,从苏夫人过门起,贾母便是淡淡的,尤其是得知了国公夫人去世前,明着私房都分了下去,暗地却留下许多给了苏夫人之后,心中更添不满。但苏夫人家世不凡,这门亲事是当年荣国公亲自定下的,她就算再不喜欢也不能露在脸上,只是将母子二人尽量隔开,更早早选了二儿媳王氏的娘家侄女来做贾琏的妻子。
本来若以苏夫人的精明,用出水磨功夫,日后未必不能拢回儿子。偏偏天不假年,竟遽尔一病不起。想那王家小姐虽说模样标致言谈爽利,却是个心机极深极细的,自家儿子自已清楚,性情风流且又心活耳软,哪里能压得住?少不得做娘的费些心思,这才有将自幼陪伴身边的奶母一家放出府的举动。
作者有话要说:

、4

‘国公夫人给的,苏家陪嫁来的,还有,十几年的家可不是白当的……’贾琮双手枕在脑后,一脸悠哉地计算着:‘不知道这位先太太打了多少埋伏……原著上没提到苏家,没准曹老先生准备到最后的时候才搬出来救贾琏的小命呢。上次听说苏家老夫人去得早,苏夫人姐代母职,三姐弟亲近得很,就这一个外甥,难道会不闻不问?’
这下好了,天上掉下块大馅饼,估计贾琏马上就会被砸得晕头转向同时也忙得脚打后脑勺。什么,贤德妃省亲,要建大观园?哦,现在还没这名字呢,只怕他就不会那么起劲了吧,毕竟替人干活和替自己干活可是大不相同啊。
还有,那贺远山既然找了来,想来苏家也会重新联系上,内阁学士是天子近臣,世人所称的‘储相’。苏家大老爷能任此职,自有几分过人之处。那王子腾从掌京师近卫军权的京营节度使调为九省统制,奉旨出都查边,回京后升为九省都检点,名位虽高,实则明升暗降,只怕是失了圣心。苏老爷对姐姐仅留下的一点骨血,定然要点拨一番的。贾琏虽说纨绔些,聪明却有的,做人也不失底线,自己舅舅的话,总要听进几句。
‘连安’,琏安啊……一个做母亲的,到了生命尽头,也就只剩下这一点心愿了吧。
隔了一日,贾琏亲身到静远轩中走了一遭,眼睛有些发红:“琮弟,你这份心做哥哥的记下了。我太太也算你嫡母,等忙过这阵子,找一天我带你去见见舅舅。”说着将一叠纸推过去:“这是太太留下的,你收着吧。”贾琮也不推辞,谢着接过。
贾琏给他的是京郊一个小庄子,有二顷来地,十余户人家。他心中早有计划,置买庄园便是其中一项,不过如今有个现成的送到手上,倒也省了他一番功夫。
可惜的是,贾琮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三天,就被一个突来的消息打击得烟消云散。
一早到贾赦房中请安的时候,就看见便宜老爹满脸颓唐地坐在那里,脸上的皱纹似乎一下又深重了许多。贾琏垂着手侍立在旁,神情很是为难。
贾琮没敢出声,上前行了礼就小心翼翼地退到一边,用眼神向贾琏询问:这是怎么了?见贾琏向桌上示意,便伸长脖子看去。
只消扫过一眼,贾琮登时只觉一缕火气压不住地直冲脑门,有种想要暴走的冲动,真是……明晃晃地瞧不起人,而且还要说一句我就是瞧不起你,你又能怎么样?!
桌上放着一幅画,上面正是如今荣宁两府的大略图形,当中圈出一块,画有山石曲水,亭台楼阁点缀其中,贾琮一看便知,这圈起来的部分,可不就是那元妃省亲所用的大观园么。
省亲是皇帝吩咐的,另辟个园子也正常: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者,当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天家威仪,正是题中应有之意。
问题在于,这省亲别院范围不大不小,正好将贾赦宅子的后园圈了一半进去。
这不是欺负人么?
贾赦是家中嫡长子,原本在父亲去世之后,继承爵位的同时就应该搬入荣国府正院荣禧堂。却是贾母有话,让贾政夫妻住在自己身边,贾赦纵使心下不快,一个‘孝’字当头,也不好说什么,之前成亲时在荣府旧园另起了宅第,也就一直住了下来,其中竹树山石,着实花了他不少心血去整治,这些年下来,也算颇具气象。如今眼睁睁瞧着,不复自己所有,这其中滋味,又岂是一句不舍便能说得尽的,更何况连说都说不出口!
很简单,省亲别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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