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洁白的牙齿用力狠磨,像是上下牙之间正咬着墨皓熯一样,恨不能磨得他筋骨尽断,墨皓熯,你就算再怨怼也不要污蔑人好不好?能把天水门门主星无夜说成幻想疯子的人,你算头一份,问天下间谁不知道星无夜的医术高明?本人可是被称为圣手的神医!
好吧,他承认自己浓浓的不甘和愤愤都因为阿兰的药,好苦好难喝,这特么的是谁弄的药?乱七八糟的简直是四不像,是的他得承认,山里人嘛,都是些老人传下来的土方子也压根就没有啥大夫医生,可自己有更高明的药方啊,自己明明能让身体恢复的更快些药汤更美味一些但却不能更改,就是改了也会被人笑着拿去撕掉扔掉毁掉,其让人吐血的憋屈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明白的。
“哎呀好烫。”熟悉的惊叫声让星无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面前一阵风声扫过,将手中晃荡着撒了多半碗药的碗放到桌子上,阿兰独特的又是歉意又是委曲又是不好意思的声音如期响起,(只有每天每次都会上演的事情才配叫如期啊啊抓狂)“对不起对不起,星公子,我又把你的药弄撒了,你别着急,我这就去再拿一碗来。”话落,少女如风般消失在了星无夜的面前。
空空的眼眸随着少女的移动而呆呆定在了门口处,星无夜其实很想说,我不着急,真的,他更想说的还有,能不能以后请你将熬药的锅一起端来?撒不了药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每天喝两碗了?
当然,这话阿沙是听不到的,人家纯纯的少女心只装得下一条道一件事情,端锅来?多重啊,再说了,她才不相信软心肠的星公子会为难她一个小小少女,只从星公子每次无怨无悔多喝大半碗药汁的动作就能看得出来,他,是个好人。
悠哉悠哉的看着对面人忽青忽白的脸,墨皓熯的心情大大地好,养伤的日子太无聊,难得有星无夜这个乐子逗人开心,不狠狠整他几回哪里对得起自己身上的伤?
时间如驹,转瞬飞逝。
日子匆匆又走过了五天,能跑能跳的墨皓熯总算看够了星无夜的笑话,也不管人家身上的伤好没好就决定带着星无夜一同上路了。
本来嘛,这个家伙身上的伤都是自找的,谁让他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自找死路?所以这些日子里他吃的苦头受的罪都是活该,反正自己身上的伤正好对这里的土方子,有没有星无夜这位神医出手都一个样。
“星公子,墨公子,你们……还会回来吗?”不舍的红了眼眶,阿沙是真心将这两个人当成朋友看的,大山下的孩子都有一颗真诚的心,他们不轻易承认也不随便妒忌,认定了谁是朋友那就是一辈子的朋友。
“有空的时候一定会。”笑意直达眼底,朋友,他几辈子里都没交上几个,特别是女性的朋友更是从来都没有过,呵呵……这也是种缘分呢,不过……“阿沙,若是有人来找我们你一定记得说不知道,村长,你们也是,我不想给你们带来麻烦。”以沐倩娆的手段不得不防,虽然这种万一发生的机率很小。
到底是年长些的人,老村长一听就明白了墨皓熯的意思,“星公子放心,过些时候就是我们每年上山收获的大日子,村里大大小小都会进山,家里不会有人的。”
终于放心了,墨皓熯挥了挥手与脸上犹带着病色的星无夜一同离开了,身后百十个村民默默相望,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不舍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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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蓉城
仰望着城门口硕大的三个刻字墨皓熯很是无语了半晌,他没有想到,在大山里左绕右绕的绕了好几天,出来看到的第一个城镇竟然会是这里,难到自己和华蓉城天生情缘深厚?
“这里是哪?”身边人一直默默无言让星无夜心中升起了几分疑惑,而且由墨皓熯身上涌出来的一阵阵呃……郁气?反正很古怪的气息也让他隐隐有些不安,他不习惯墨皓熯沉默的样子,看不清他的表情让他抓不准这个人的心思,徒然只剩下无奈在心头一遍遍盘旋。
“华蓉城,金焰国主要城镇之一,恭喜你呢星无夜,我们来到了追着你屁股跑的沐倩娆合伙人的地盘上,在这里你只要登高一声呼,想必风沁阳会很乐意将你救离苦海的,而我……”会死的很惨,风沁阳没见到他时都敢弄出什么死而复生长生不老的谣言想让天下人分吃了自己,如今再一次站到他的地盘上,还不知道那家伙要怎么算计他呢。
“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皱眉,墨皓熯怎么可以这么想他?还说什么救离苦海?这些日子苦虽苦了点但却很自在,没事时和墨皓熯逗逗嘴偶而也动动手,从小到大他就没过的这么逍遥过,隐修时不算,一个人的时光总是寂寞的。
暗暗撇了撇嘴,不会伤害?也不知道是谁抱着他一起跳崖的,算了,和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没话好说,既然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进一下城,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狼狈的样子,脏不脏的无所谓,他只是……想风逍遥了,很想,特别在误会了风逍遥曾经爬墙之后,想他的念头更甚了几分,想到等进了城马上就能见到那个人,墨皓熯的嘴唇边忍不住染上了浅浅的笑。
“墨皓熯?”为什么不回答他的话?墨皓熯是不相信他不会伤害他还是……根本就不在意他的伤害?有些挫败的揉了揉额头,一同相处的日子里他对墨皓熯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这个男人的脾气简直比墨萧寒还要倔,认准了一个理儿也不管对不对或者改变没改变,打雷不动说不信就不信,要怎么做才能让墨皓熯相信,站在他面前的星无夜已经‘脱胎换骨忘记前尘’了?
“既然星大门主还不想离开,那就跟我走,我领着你蹭吃蹭喝去。”大手一挥,墨皓熯带着星无夜绕过了城门口由暗处摸进了城。
嗯?今天的华蓉城好喜庆,红色的丝绸悬挂在家家户户的门口,这是怎么回事?皇子成婚也不见这样的吧?难道……
“怎么了?”墨皓熯看到了什么?
“没事,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脸色有些沉,他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风逍遥要是真敢爬墙,他就生阉了他!能让整个华蓉城都挂满红绸,除了城主结婚就是三王爷大喜,该死的风逍遥,想挨家法了是不是?
快步来到告示牌前,当看清了公告上写的东西时墨皓熯的身体猛然僵了下,一种很复杂,复杂到说不明白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原来,这里的确是要办喜事,但成亲的人并不是风逍遥而是墨偃钥,风沁阳下了旨意通告天下,今天傲龙国的皇帝和金焰国的七公主将在城主府里喜结良缘,至此两国永世修好,并且风沁阳还请了父皇和楚慕云来参加婚礼,那两个呆子竟然真的来了。
沉默着走回来,墨皓熯的脑子很乱,他知道,墨偃钥并不想娶什么七公主,墨偃钥之所以来金焰国求亲也完全是为了他,还有父皇他们,明明知道这是个陷井为什么还要往下跳?
该怎么救他们出来?以风沁阳的心机一定早在城主府里布下了暗影重重等着猎物乖乖关上门去,真不知道风沁阳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父皇等人自动送上门来。
不对,那日自己和楚慕云、楚飞、冷随风一起联手出击,虽在天水门这里出了点差子,但别处想必收获都颇丰,所以风沁阳被逼急了,他想一次将麻烦都解决掉,只是让人想不通的是他手中握的筹码又是什么?
“你有事情想不通?”是什么让墨皓熯如此犹疑?他刚刚可是去见了谁?这些话星无夜问不出口,因为他没有资格问,心中有无奈却并没有伤心,直到今天他也没弄明白自己吻墨皓熯的原因是什么,想不明白就不想,他坚信早晚有一天自己会明白的。
“没什么,星无夜。”抬头,缓缓靠近。
“嗯?”突然逼近的距离让星无夜有些无措起来。
“我刚刚知道父皇他……”
墨萧寒?他怎‘唔……’后颈一痛身子陡的发软,星无夜虚软的身体下一瞬被墨皓熯揽在了怀里。
该死的墨皓熯是故意提起墨萧寒好让自己分心的,他为什么要打晕自己?愤愤着疑惑着星无夜终是不甘的晕了过去,手指紧紧揪着墨皓熯的胳膊,似乎下意识的知道这个男人想去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险。
“抱歉了星无夜。”因为对这个人不信任所以只能打晕他,左右看看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墨皓熯夹起星无夜消失在了街角处……
64
64、第六十四章 。。。
城主府左厢房
一身大红的衣袍包裹着颀长的身体,默默望着前方,墨偃钥面无表情已经站在这里好长时间都没有挪动过了,远处近处和暗处的人来来去去,没有人上前,没有人关心,若不是府内四周的喜字和墨偃钥身上的喜袍,大概没人会相信,这家要办喜事而新郎官,就是站在窗边不言不动的人吧?
皓熯……默默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念着心上人的名字,墨偃钥的心情很复杂,今天,是他迎娶正妻的日子,不管娶那个女人是自愿还是被逼,在名份上,墨偃钥将再也不是单身,他有了正式的妻子,七公主将成为傲龙国的后。
想到这里唇角露出抹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笑,后?她也配!在他的心里,不管是‘恨’着墨皓熯的以前,还是爱着墨皓熯的现在,都不曾有过娶妻这个念头。
本来,他以为自己从没有娶妻的念头是因为不敢想,是因为墨皓熯禁锢了他的自由,他觉得自己脏了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妻子了所以才会断了念想,可是当长剑刺入墨皓熯的胸口,当墨皓熯的身体在他的怀中一点点变凉,独自躲在宫殿里谁也不见的他在整夜整夜的黑暗里才终于弄懂,为何自己的心缺了道口子,空空的痛不欲生。
是的,痛不欲生,就因为痛的狠了才会孤身去见父皇,想死在父皇手里,更甚者,在发现‘墨无悔’身上有着墨皓熯的影子时,还差一点对着自己的儿子起了欲念。
本能快过了心,自己是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那个禁锢着自己的人了啊,说是恨他的强势怨他的执着,其实不过都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罢了,用天天给他脸子看天天对他发脾气来表示自己在他身下得到了快感都是被迫的,但真的是这样吗?若是自己没有对他动心,被那样对待的自己又如何能……情动得起来?
全都是爱,无知无觉的爱,所以,每一次他伤了墨皓熯时墨皓熯孤寂离开的背影自己才会看在眼里,所以,每一个墨皓熯黯然守在寝宫外一站就是一整夜的时候自己才都记在了心里,挣扎逃避,他不允许自己心疼,才会一次重过一次去伤害,忍不住嗤笑一声,当初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幼稚那么愚蠢?若是肯早一点承认自己的心,那现在的墨皓熯从心到身体只会属于他,永远!
“皓熯……”低下头用手捂住眼睛,柔柔的发丝垂落,细细的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呢喃声悄然响起,普一出口就消散在了无人知道的角落里。
好为难,他真的真的不想娶妻的,哪怕只是掩饰哪怕都是假像也不想让自己的身边多出一个女人的名字,可逃离却又不行,风沁阳抓了奴宠,沐倩娆用奴宠制住了楚慕云,父皇告诉他要忍耐,必须忍耐,但该死的让他怎么忍?今天晚上他可是要和那个女人同房的!(墨偃钥,你早不是清白之身了好不好?)还有……他被逼着已经与七公主拜了堂,不知道皓熯会不会生气?
不提墨偃钥的憋屈后悔和郁闷,在墨偃钥独自感伤的时刻有个人比他更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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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城主府的后院一个小小的偏房,杂草丛生的院子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人打理过了,屋子也破败不堪,最长出现在这里的大概只有老鼠和蟑螂了吧?但奇怪的是,今天这里却出现了好几位贵客,且个个都长的英俊非凡。
点着小小烛火的屋子倒映着三抹人影,安睡在床上的男子,与男子正对面站立的城主大人,和飞扬着笑意眼眸却不时闪过幽光的英俊男人,这个男人正是金焰国的皇——风沁阳。
“风莫南,你做的很好。”把玩着腰间的佩饰,风沁阳慢悠悠走到了床边,“你下的是什么药?看墨钰睡的这样沉大概没有两三天是醒不过来的吧?”
紧紧抿着嘴唇,脸上表情僵僵的木木的,风莫南的眼睛也是空洞的可怕,只是偶而闪过的几分痛苦告诉人们他并不是无知无觉的,“回皇上,‘沉迷’能让人晕睡五天。”干干的声音很是刺耳,连风莫声自己听着都不太习惯。
他恨,恨自己的无能,明知道风沁阳是什么人还妄想着脱离他的掌控,自己是白痴了吧?当年留自己在华蓉城本来就是风沁阳的一步棋,他想让自己取风逍遥而代之,却可叹连风沁阳都对付不了的人自己一个小小的异族王爷又怎么搬得倒?而与墨钰的纠缠更是蠢上加蠢。
目光不由得缓缓移到安睡在床铺间的身影上,亲自迷昏自己心爱的人是什么感觉?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墨钰昏迷前看他的眼神,失望?惊愕?不敢置信?痛苦?也许……样样都有吧?
狠狠握紧拳,即使墨钰再恨他再怨他他也要做下去,因为自己的生命中不止有爱情还有亲情,母亲和母族中上上下下三百余口的命都攥在风沁阳的手心里,反抗?刹时间就会血流成河。
下巴被板起,顺着力度抬起头,眼球猛的一缩,由风沁阳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淡漠和森然让风莫南瞬间失了所有血色。
居高临下的看着可怜的棋子,风沁阳眯了眯好看的单凤眼优雅的像个林间漫步的贵公子,“你在不甘?还是在愤愤?又或者……你在恨?”轻笑,明明眉目如画儒雅翩翩,但硬是让风莫南的心看一眼就冻一次。
“奴才……不敢。”他是真的不敢,风沁阳的手段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见识到过,当初因为与墨钰产生了误会被悲伤和痛苦折磨得发疯的他曾第一次反抗过风沁阳,但那次的后果……身形猛颤,不堪回首。
也就是从那次之后,他彻底臣服在了风沁阳的脚下,不再不甘,不再怨怼,风沁阳让他做什么他都毫不犹豫去做,于是不被吩咐时他是高高在上的华蓉城城主,喜欢玩闹偶而还有点孩子气,但被吩附去执行什么的时候,他就是冷血没人性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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