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宝宝自己说他想进宫了?”
“呃,算是吧!”
“朕记得你和宝宝的婚宴还未曾办过吧?算算宝宝今年也十三了,你和他既无夫妻之实,又没有正式办过婚宴,名不正、言不顺,今年还是暂且不要入宫为好。”
没人知道李舜说出这番话时心里有多么难受,八年未见,说是不想怎么可能,不过花了整整八年才叫宝宝淡出了皇后和皇太后的视线,怎么能够因为一时思念弄得功万一篑?
见李舜不允,鹭南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告了安便退出了御书房,心里有种感觉愈发奇怪。
当年李舜把黎若宣托付给他,只是说丫头身份非同一般,至于怎么个非一般法李舜却含含糊糊没有明说。
皇帝不想说的事,就是谁也逼不了他,况且若宣又是他原本就想从宫中带回家的人,这件事尽管混沌,倒是尽合了鹭南的心意,鹭南也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把个失了声又失了忆的小丫头从宫中领了回去。
“不让小宣进宫也好,省得那丫头毛躁的性子又要闹出什么事端来。”
自言自语的叹了口气,想起家中的小小老婆,不由又露出了个甜蛮的笑容。
今日申请公款成功,得了个不让小宣进宫的绝佳理由,双喜临门,鹭南只等了一会儿早朝过后,赶紧回家看他老婆去。
第二卷 第十七章
“呜呜……”
若宣窝成一团紧抱着被子,里头传来他嘤嘤的鸣咽。
【你丢了我,我便再不是你的了。反正你我本就没多少父子情分,恰巧流了半身相同的血液而已。而今我将你忘得干干净净,你当你的帝王,便自己永享孤独去,做一辈子的孤家寡人!】
梦里头,他负气般的比划出了自己搜肠刮肚好多年,就是为了用来气李舜一气的话。
看见李舜僵硬了身子,苍白了面色,若宣心里竟是有些黑心肝的舒畅起来,被嫌弃、被丢弃、被囫囵撵出宫,郁结了这些年的恶气总算在梦里头找到了个出口,肚子里的坏水一阵一阵的往外冒。
可才面露得色不久,看着李舜那心如刀绞的样子,若宣心里头又难过,鼻子一酸,眼睛也突地好似叫狂风吹了几个时辰般的酸涩刺痛起来。
周围的湿热空气骤然散去,忽然间身子一轻,若宣觉得似乎有人将他从床上抱了起来,轻轻拥在怀里,脸上连渐被星星点点的湿软所覆盖。
宝宝瘪着嘴抽噎,就是不愿意睁开眼,湿软的东西像是抱娃娃似的抱着宝宝,舌头在他脸上是舔得愈加欢畅了。
“唔”
黎若宣经过这么些年,早就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轻易的说话,就只当做自己是个哑巴,因此总是做了梦心里难受,又感觉自己叫人舔了个透,还依旧是下意识紧闭其口。
哮天看着宝宝眼角滑落的泪水,任他怎么舔也舔不尽,久了之后也生出些不耐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去摇晃宝宝,直到将人摇醒了为止。
“哮天?!你爷爷的这阵子又是去哪儿了,还记得回来!”
若宣在哮天怀里清醒过来,用手背椽了椽叫泪水迷萦了的眼睛,好容易看清了一去发疯又是数个月不见的大宠物,顿时怒气横生,咬着唇边爬在哮天身上厮打起来。
若宣在哮天胸前落下的拳头无异于软毛滑过皮肤般的搔痒,挠得哮天舒服得一阵一阵的哼哼。
哮天叫主人埋怨的揍了一顿,还是那样傻乎乎的笑着,露出一大排洁白的牙齿,突然一个翻身,按倒宝宝又是一顿猛亲。
“得了,每次回来都是这样,你也换点儿新花样啊!”
若宣叫哮天舔得痒痒的不行,顿时没了气般的瘫软在床上,伸手掰过哮天的大脑袋就是一阵挤挤捏捏,咬牙切齿的信口胡说起来。
大狗似的哮天懵懵懂懂了这么些年,近来也似乎是有些长进,能听懂宝宝的话了,两眼发亮的一闪,突然转而去扯宝宝的腰带。
“哟,我投降了还不成么,别扯了、别扯了!”若宣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躲闪,凑近哮天肩窝深深吸了口气,摇摇头道:“一消失就是几个月,也不知道你跑哪去了,这又是多久没洗深了,身上都酸了!起来,洗澡去一”
少夫人大半夜的醒了要洗澡,累了奴才顶着星星打着呵欠给他烧热水去。
守夜的丫鬟虽觉得奇怪,可也不敢多说一句其它,况且若宣平日又是个对下人顶好的,家中的仆人也是待他如亲人一般,偶尔脑热麻烦了谁,大家为他也都是愿意的。
下人退出去后,宝宝把窜上了天花扳的哮天又招呼了下来,叫他脱了衣服进了浴桶,替他擦拭清洗身体一如当年。
八年过去,哮天在外头天南地北的胡闯也不知在干些什么,除了脑子依旧糊涂,傻傻呼呼的说不清他自己是何许人,其它方面都总归有些长进,越发像个人了。
不用像在冷宫里头游荡的那些年似的风餐露宿茹毛饮血,哮天原本就强健精干的一身骨头更是铁骨铮铮,若宣估算着哮天年龄大约将近而立,可身体却还健硕得正如一个发育得极好的青年人。
“哮天,我说你总是这样一阵儿一阵儿的失踪,到底是自个儿上哪儿玩去了?怎么说你接触人也得八年有余了,主人我也喂了你不少的药,怎么你偏个就不见好呢?”
若宣拿了块布在哮天背上兀自搓着,那丫仰着头趴在浴桶边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哼哼着,真是好享受。
“你呀你,每次和你说正经事你就一副白痴的样子对着我,也不知道你真的假的。一个男人像你那般样子出现在冷宫里头,难道你是爱上了宫里那个女人的侍卫?要不难道还能是个与李舜齐辈的皇子?你老这么消失不见的,莫不是想起了什么深仇大恨,自个儿瞒着我在外头谋划去了吧?”
若宣能感觉到自己手底下的肌肉似乎在一瞬间紧缩了一下,抬眼又只可看到哮天那小麦色的裸背,见不到哮天的表情。
难道真的叫我猜对了!?
若宣手中的帕子一紧,赶紧转而绕到哮天的正面,弯腰凑近哮天的脸去看,就见那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委屈的耷拉着脑袋,疲着嘴,嘴里嚅嚅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啥?”
若宣越发好奇的凑了耳朵过去听,结果却要死的感觉到那死东西竟然就势伸了舌头来舔他耳廓,湿漉漉的舌尖在耳廓上走了一遭,哮天一仰头,又叼了宝宝的耳垂。
“你、你……”
若宣叫哮天这种已经完全超脱了宠物撤娇,直接奔往调~情的动作惊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想要撤回身子又偏叫哮天伸手揽住了脖子,弄得自己陷了个进不得退不出的窘境。
“放手,不,不对,放口,哮天,你再这么咬着我耳朵我要生气咯。”宝宝愤愤的拨着脖子要走,却听得哮天在他耳边朗声一笑,操着极其不熟悉的南诏话,语音古古怪怪道:“宝宝,饿饿!”
“嘎!!!哮天,你会说话了?你、你再说句话听听一一”
“宝宝,饿饿——咕。。。。。。”
哮天露着满口大白牙,依着宝宝的话又把方才破天荒讲出的几个字再说了一遍,肚子也适时的咕咕叫唤起来。
宝宝又是惊又是喜,也忘了方才对哮天的猜疑,忘了哮天前一秒才对他做的窘事,回身搂了哮天,就像兴奋时对着他家以前养的那只哮天犬那样,大亲特亲起来。
“饿饿——”
哮天见宝宝欢喜,几个字讲得更是愈发勤快起来,宝宝便乐呵呵的比划着,吩咐下人去准备酒菜,那种惊喜无异于自个儿养了好些年头的大狗某日突然开口说出人话,周身都泛起了闪闪亮的粉红泡泡。
少夫人大半夜的要吃饭!?今儿还真是奇了怪了。
奴才在心里头嘀咕,只当若宣他随着少爷回家之后倒头便睡,早是饿了,于是便手脚麻利的弄好了一桌饭菜送进屋,人就退了出去。
哮天食量依旧一如既往、大得惊人,一桌子饭菜不消一工夫便叫他风卷残云洗劫一空,宝宝乐呵呵地看着他吃,就好像见到自己家儿子长大成人光宗耀祖了的模样。
“哮天,你再说几个字来听听,说点别的,别说饿饿,你都把饭菜吃光了,换点别的说说。”
“咯——”
哮天大大张着眼睛看着宝宝,迟疑了半晌这才张开嘴,结果话没说出一个字,倒是打了个震天响的饱嗝儿,空气里顿时飘散起一股子韭菜味儿。
“我还说你像我家哮天大呢,怎么这会儿看着越发的像只猪了,早知道不叫你哮天,应该叫你八戒!”
若宣无奈的摇了摇头,扯过袖子替哮天把吃得油腻腻的嘴巴给擦干净,却见哮天眼中忽然精光一闪,直接越过小圆桌子将对面的宝宝拦腰抱了起来,不偏不移的正是往大床走去。
“哇嘞,你要干啥?强~暴咩?你敢,小心小爷我扒了你的皮!”
“睡觉觉!”
哮天硬邦邦的紧着一身的肌肉,驮着宝宝往大床上一扔,抽了被子将宝宝盖在,自已也胡乱钻了进去,抱住就不再动弹了。
汗,人家哮天口中的睡觉是多么的饨洁善良,宝宝那心术不正的也不知想到哪个天安门去了,被哮天从身后抱住打呼噜之后登时羞得红了脸。
第二卷 第十八章
“喂,哮天,你别抱我那么紧,热死了!”
宝宝的后背整个儿的都陷进了哮天的怀里,没一会儿就蒸腾出了一身的热汗,推了推身后的大个子,哮天岿然不动,宝宝也只抒把头往床上一搭兀自睡去了。
那一下一下强健有力的心跳,一整个晚上都环绕在若宣周身……
第二日醒来,哮天自然是又不见了,若宣摸了摸空荡荡的床,一骨碌的坐了起来。
老爷一大早的就上早朝去了,少爷传了话说是下了早朝会和老爷一块儿回来,若宣醒了就只得一个人吃早餐,钟旭那家伙回阴间去胡闹了一天,这会儿回魂,正坐在若宣边上狼吞虎咽。
“少夫人,老爷和少爷回来了!”
饭才吃了一半就听阿毛那大嗓门鬼哭狼嚎的一路吼着狂奔进来,紧跟在后头走进饭厅的鹭南抬手便给了阿毛空荡荡的后脖子一记手刀。
“说了多少次了,在家里头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会吓到小宣的知道么?”
“是了是了,小的知错,少爷您下手可真重哎,脖子都要教您给劈断了。”
阿毛一面揉着后脖子,一面嘟着嘴喃喃的埋怨着,没脸没皮一笑,便嘻嘻哈哈的退出去了。
“小宣昨夜睡得可好?”
鹭南叫下人服侍着也端了碗稀粥坐在若宣身边,眼中神采奕奕,大喜之色难掩。
【你昨夜上哪儿去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昨夜我上御书房,硬是让皇上把咱们查案的花费给补上了,以后再要花钱,也可以直接往户部去预支,嘿嘿,相公我厉害吧!】
想到此事不宜声张,周围又站着那么些奴才,鹭南便也闭了口,手舞足蹈的对着若宣比划起来。
【真哒!老公你好厉害!一万三千金咩,昨天快痛死我了,幸好皇上首认账。】
【开心了吧!给家里省了不少钱,夫人要赏我点什么?】
众仆人就见他们少夫人与少爷均是你来我往的比划着,神情也有愈加兴奋的样子,两双眼睛四个眼珠子闪闪发光。
这俩小财迷夫妻!
若宣兴奋得一口咽了嘴里的粥,直接从桌上爬起来,蹦到鹭南面前凑过嘴去,在其脸颊上赠送香吻一救。
“咳咳,我说你们俩在下人面前也收敛点,这么恩爱怎么也不早些洞房,给老爷我生个孙子抱抱啊!”
安永相,也就是安鹭南他爹,黎若宣他丈人,李舜他岳父、李昭他外公……
总之那个胖胖的永相大爷,从身形五官和笑起来是褶子的幅度,都极似肥猫郑则仕的安老爷,正腆着肚子往门槛里头迈。
话说那门槛太高,安老爷他脑满肠肥,站直咯就是那种没法子穿过大肚子看到自己脚尖的胖子,要跨过那么高的门槛还真是有些难为他。
鹭南和若宣见到安永相,也不好再调笑,赶紧上前一左一右的把大胖老爷给搀了进来。
“我说出了什么事把你们夫妻俩高兴成这副样子?难道是一一”安永相突然间睁圆了眼睛,目光在鹭南和若宣之间暖昧的打了个来回,扣了扣脑门白日做梦道:“莫不是儿媳妇儿你怀了孩子?前些日子还没一点儿声的啊,你们什么时候做的?”
窘迫引众人倒……
鹭南倒了再爬起来,欲哭无泪:“爹,好歹这么多下人在,你说话怎么也不含蓄点?”
“你们都当众亲上了,还要老爷我含蓄什么?”
安永相大肉脸一鼓,圆眼一瞪,白了他儿子一眼,又笑呵呵的牵了宝宝的手,像摸块上好的美玉似的在宝宝手背上一下一下的抚着。
“媳妇儿啊!要抓紧时间和鹭南造人,叫我们安家三年抱俩,你看老爷我每天怀里都这么空落落的,要抱上几个白白嫩嫩的奶娃娃才好嘛!”
【爹怀里哪里空落落的了,都快叫整个大肚子给占满了啦!】
若宣好笑的靠坐在安老爷身边,伸出食指戳了戳安老爷的大肚脑,调皮的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若宣在宫中之时便对南诏国的这位永相有所耳闻,见了安郡亭和安鹭南之后,也大致猜想了一下安永相的外型。
不论怎么估计,这安永相大约也得是个身形修长、五官俊朗、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才对,结果若宣与其丈人的第一次见面就叫他吃了不小的一惊,现实的安鹭南他爹也太、太胖了吧!!!
胖且风趣,胖且不大看中礼,胖且持别喜欢刚来时和他一样样圆滚滚的肉娃娃顾宝宝,于是若宣在安府这么多年,实则也得了胖老爷的不少照料,两人也不大拘泥什么丈人与媳妇间的礼仪,倒是顶像对好朋友忘年交。
“小宣,我替你问过皇上了哦,他说你今年进宫还不合适,让你早早和我办了婚事,坐实了夫妻之实再说。”
【也就是说皇上不首让你带我进宫咯?】
若宣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须臾之后又成了黑,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这时早不知道消失到哪个国度去了,好好一个喜气洋洋的娃娃顿时眉头一皱,成了个眼神幽怨的怨妇。
“别生气,皇上所说也并非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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