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南还抓着若宣的手一个劲儿的研究,看到那个蝴蝶结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若宣见状便抽回了手,慢悠悠比划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儿晚上实在想吃东西,自己跑厨房里头乱弄,叫菜刀划伤手了,还是夜雪帮我包扎的,不信你问她去。,
若宣自我感觉这个借口还算是不错的,却不想鹭南重执起他的手,抚过那朵蝴蝶结后目光更是一暗,突然沉声道:“小宣,你我行过夫妻之礼,便是堂堂正正的夫妻了。我们既可以说是两个人,却又是一个整体,荣辱共享、福祸同担,鹭南自问对你从来没有过任何的隐瞒,也不要你对我掏心掏肺,只希望你从此不要把我当外人,所有的为难和不开心,能对我坦言,让我与你同担,好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又、又没有隐瞒你什么,怎么说的好像我骗了你好多事情似的……】
若宣微微皱起眉,有些愠怒的比划着,但也只是强装生气而已,因为鹭南说得都是实话,人家对他从无隐瞒,自己却几乎事事瞒他,要是这番辩解的话得亲自说出口,若宣确佶自己一定会因为底气不足而说到一半便放弃。
“怎么生气了,我也只是那么一说,你看你,脸都鼓成个肉包子了。”
【你怀疑我,不相信我!】
鹭南先投降,若宣却得了便宜还卖乖,分明是他理亏,却偏偏是一副理直气壮、眼泪汪汪的样子,果真是个娇蛮妻,野蛮可爱受!
“那算我错了成吗!鹭南只是想说,夫妻之间坦诚相对,自表从今往后为夫人马首是瞻、绝无隐瞒的决心而已。”
【本来就是你的错!】若宣把头一歪,斜斜飞了鹭南一记卫生眼,看鹭南被自己欺压得有理说不清,确实挺可怜的,便也不再耍脾气,神神在在比划道:【我要吃东西了,别再阻拦我,否则黎若宣我饿起肚子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鹭南微微一笑,搬了把椅子坐在若宣边上看他津津有味的吃着,眉间一抹淡淡的褶皱却依旧没有消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宝宝也算是吃饱唱足,总算停了口。
若宣满意的擦了擦油光发亮的嘴巴,一抬头便看到了在一旁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鹭南。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值千金,可自己明明同若宣说好洞房之事不急于一时,就是这成婚之礼也是走个形式,并不代表他们要在肉体上发生什么关系。
可这件事也只是他们夫妻二人知道,其他人早在前些日子谣言疯传的时候已经确认他们有过夫妻之实了,今夜若是叫他们看到新郎新娘各睡一房,明日不知道又会传出怎样的话来。
【你怎么发愣呢?我吃饱了,让丫鬟进来把东西收了,累了一天,咱们洗洗睡吧!】
若宣拍了拍鹭南的肩膀,一派天真无邪的比划了一番极其意味不明的话。
若是他说,‘我要睡了’,鹭南便会顺其自然的以为若宣的意思是‘我要睡觉,你出去吧’。可若宣说的偏是‘咱们洗洗睡吧’,如此一来就难解得多了。
所谓,咱们,也就是指两个人,可这是让两个人各自洗了各自睡,还是一起洗了一起睡呢?
鹭南抬眼偷偷瞄了若宣一眼,就见那还没把食物嚼完的小嘴巴动啊动啊的,然后痛痛快快往下一咽,若宣突然站起身满意的拍了拍终于不再塌陷下去的肚子,欲往门外走了叫丫鬟去。
“呵呵,那个,少夫人,让奴婢来收拾吧!”
门边上突然冒了个小丫鬟出来,脚步歪歪倒到的,与其说是走出来,倒更像是叫人给推出来的。
小丫鬟扣了扣粉嫩的脸颊,满是尴尬。
进屋里收了东西,丫鬟离去,若宣挺直着身体坐着也不言语,见鹭南欲要开口,赶紧‘嘘’了一声,用眼神瞄了瞄略略看得出些黑影的窗子。
原来是窗外聚集了不少的大耗子小耗子!
“少夫人吃个东西竟然吃了那么久,好能拖延时间啊!估计少爷早就等得心急火燎了。”
“啧啧,应该叫欲~火中烧!”
“烧了咱们少爷也一定不会表现出来,肯定还披着小绵羊的外袍呢,说不定内里早就变成大灰狼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鹭南,要我说老爷我的儿子,怎么也得是只大鹏,大鹏展翅,专捉小宣那只小鸡~鸡——”
前面三句是安府宫女一角,某三只无事可干春~心荡漾的小丫鬟说的,最后那句是安府堂堂丞相,某无事可干坐等抱孙子的大胖子老爷说的。
好个‘小鸡~鸡’,若宣与鹭南站在窗子边上偷听得汗,庐山瀑布汗!
莫不是丞相火眼金睛,早已识得了若宣的女装假象,彻底观察到本质,连若宣的小兄弟也未能躲过安丞相的透视功!?
“我说,怎么少爷和少夫人在屋子里头没声儿了?该不是这么快进进入正题了?”
“怎么可能咩,就算进入正题了也得出个声儿啊!少夫人只是不能说话,偶尔几个音节的发声还是可以的,叫~床应该也有才对!”
“话说上次叫~床的可都是少爷,没听见少夫人出声儿啊!可见少夫人功力深厚,少爷床上功夫忒弱了点,这会儿估计是叫少夫人给堵了嘴了。”
“……”
上面三句继续某春~情荡漾的三只,安丞相无语,有些气闷的鼓着肉脸,估计是因为儿子被小丫鬟怀疑身为男人的本能,心里头不爽了。
“这叫什么话,越说越离谱了!爹也是的,老和丫鬟们混在一处,做些为老不尊的事——”
鹭南听最先三句的时候分明是假装惊讶,稍微别扭的表达了一点点义愤填膺,实则高兴得无以复加,此刻气鼓鼓的抱怨出声,铁定与那句,少爷也忒弱了点,有关。
若宣都窘死了,实在搞不明白这安府到底是怎么养的,丫鬟一个比一个色,嘴巴一个比一个叼,在老爷子面前大谈特谈少爷和少夫人的性~事不说,口不择言还能一派义正言辞。
“咳咳——”
若宣假意咳了两声,突然将房间的门一把推开,墙根底下蹲着的一窝人正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对个正着,大家一会说天气好,一会儿说月亮圆的,都散了。
胖老爷悻悻的站起身,突然来了句,媳妇儿你要加油啊!,之后便随着众人一并撤退了。
【都跑了!】
若宣转身关上门,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也不管鹭南脸色红红白白、欲语还休、欲行又止步的窘样,自顾自的向床铺走去,扯了外衫,掀开被子,倒下便睡。
“我要睡哪里?”
鹭南可怜兮兮的站在床边上,盯着那铺着大红锦被的床铺流着口水,一副极其想要往床上躺的样子。
卷二出嫁篇 第三十八章
若宣从身边扯了床被子出来,有弄了个枕头丢给鹭南,伸手指指地上,懒洋洋的比划道:【今日若是你不睡在这儿,老爷子必定要没完没了,给你床铺盖,自己找个地儿睡吧!】
鹭南四下看了看,屋子里除了有些衣橱矮拒之类的家具,就剩放茶盏的圆桌。能睡下人的地方是若宣抢先霸占走的床,和床下边的那点儿空地。难道新婚之夜就要这么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
“小宣,我说这会儿正春寒料峭,你就真忍心我裹着床薄被睡在冷冰冰的地上啊!”
【忍心啊!】
若宣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坏笑着勾起嘴角,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将被子蒙上,只露出一双戏谑的眼睛。
鹭南无奈的瞥了那个乍看之下似乎还冒着寒气的地板一眼,认命的蹲下身开始给自己铺床,等他铺得差不多了,若宣也已经睡着了。
新婚之夜,都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可谁人知道他这个上不得新娘床的倒霉新郎,却要独自一人孤枕难眠,彻夜同一个硬邦邦的枕头和一床冷冰冰的铺盖为伴呢?
烛灯熄灭,夜渐黑,周围一片死寂,鹭南抬头看了眼若宣,那家伙趴在床上,睡得跟只猪似的,床铺软~绵绵,被子暖绒绒,所谓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鹭南是夜终于有了深切体会。
鹭南缩在被子里头打了个寒战,只感觉枕骨底下的方枕头硬邦邦,脊推骨接触的地面冷冰冰,无限想要趁着若宣不注意悄悄爬到床上去。
若宣古怪的笑着偷偷将眼睛睁开了条缝,看着鹭南在地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突然抽出脑后的枕头扔了下去,将半梦半醒的鹭南砸个正着。
“唔,怎么了?”
【上来睡好了,反正你盖你的被子我盖我的被子,也无所谓的。】
鹭南借着月光看清了若宣要说的话,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呆愣了半晌后突然一个鲤鱼挺身,从地板上蹦起来,卷了一地的枕头被子就往床上爬。
若宣抢回了自己的枕头继续睡觉,鹭南也在床上捣腾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尘埃落定,安安份份的裹了他自己的那床被子躺在若宣身边。
若宣睁着眼睛静待了好一会儿,见鹭南果真谦谦君子,丝毫不会逾矩,这才放心的合眼去睡,一夜好眠,直到天色大亮。
明媚的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照耀进来,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透过一层薄薄的眼皮感受到那抹耀眼的光明。
【唔,舒服啊!】
若宣深吸了口气,翻身躺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想像往日一样感慨一下世界多美妙、生活多美好、活着多幸福,却发现腰上多出了一个不明物体。
形状——有点竹竿,偏细;重量——马马虎虎,被压着倒不是太难受;部件——该竹竿的下半部分似乎产生了些分枝,此刻正牢牢的贴在若宣扁扁的肚子上;温度——滚烫。
【安鹭南,你丫的半夜搞偷袭!!!?】
若宣突然间暴跳起来,一把扯了身上的被子,却发现姓安的那只昨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他自己的地盘钻过来的,反正两人当前盖的正是同一床。
鹭南叫若宣掀了被子,顿时也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副不知身处何方纯良又无辜的样子。
“嗯,天亮啦!老婆你不在多睡一会儿?”
好顺溜的一声‘老婆’!
若宣眉毛轻挑,拽拽的撤了撤嘴,突然扑回床上将鹭南的那对大耳朵一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直扭得鹭南嗷嗷大叫。
安鹭南五官端正,偏生得耳朵稍大一些,有些招风,扭起来也是软~绵绵的,一碰就红,挺像猪耳朵,是安鹭南全身上下最可爱的地方,自然也是若宣欺负得最勤快的地方。
“哎哟!疼、疼——”
鹭南叫若宣一个千斤压顶弄得不能动弹,耳朵叫某只魔爪蹂躏之时也只能伸手前去保护,保护不得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若宣也叫鹭南整了个苦不堪言,最后双方都不胜战斗,交换了个停战的眼神,同时收了手。
【谁让你大半夜悄悄睡过来的?奸险小人!】
若宣从鹭南身上跳下来,站在床边比划,鹭南一脸委屈像,无辜道:“咱们只说好成亲只走形式,没有夫妻之实,并没有说不能做抱抱、亲亲之类更亲密一些的行为啊!况且你昨夜让我上床的时候也没有和我约法三章过,我哪里知道不能……”
【喂喂,你这是空口说白话好吧!我昨儿让你上床的时候分明强调过的,你盖你的被子我盖我的被子!!】
“昨天晚上那么黑,我只看到你说让我上床睡,后面你比划了什么我根本没有看清啊!”
我靠,这么无赖还装作一脸无辜!
安鹭南这丫的可真腹黑的,尤其是黑完了之后还装小白,整个一个披着白萝卜外衣的黑心大萝卜,看来以后不得不防得严实点了。
若宣站在床边上,用万分鄙夷的神情扫射了安鹭南一眼,然后重重哼了一声便转身出门,幸好若宣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柔似水的女子,否则还要真应了世人常说的一句话
——女人娶回家之前像只小白兔,娶回家之后就成了母老虎!
若宣一直就是母大虫之类的人物,反差还不算太大,鹭南拍拍胸口自我安慰着。
若宣和鹭南这一对的成亲之日,虽说是乌龙状况百出,却终归是温馨而快乐的,相比较之下,哮天的状况就要悲惨得多。
哮天叫李舜在要害部位刺了一道,鲜血汹涌而出,长长的在他脚底下拖了一路。
若宣那会儿控住李舜给他制造机会逃跑,他也不过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这时只要稍微来个体力还算过得去的人,都能轻易将他撂倒。
让人庆幸的是李舜此次出宫似乎太过相信自己的功夫,竟然未带随从,也未命人埋伏保护,就连预备送若宣出城的马队都安排在城郊。
李舜原本的打算是送若宣出城,在城郊坐上马车,让夜雪连夜将人送往浙南,而后再一把火将安家别院连同那些被迷昏的家仆一起烧掉,一切化作灰烬,就只当成是一场火灾意外。
鹭南以为若宣死了便也不会再去追寻他的踪迹,作为庇护若宣这么些年的报答,李舜会考虑在灭安氏一族之时给他们安家人人都留下个全尸。
可谁知整个计划横生变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此人竟然还是失踪了多年的李舜的哥哥,南诏的前大皇子李尧。
李舜在震惊之余还要抵挡下李尧的各个杀招,当年恩恩怨怨如今难以说清,只看当下的李尧,分明就是个要会复仇和篡权夺位的种子,李舜把心一横,遂决定除之而后快。
杀他有难度,这一点李舜原本就知道,当下的决定也是形势所逼,结果几个回合打下来,他竟然真的落于下风了。
而后形势的几番逆转并不是在李舜的预料之内,可事实却是,李尧跑了,长草未除根,恐怕将来春风吹又生,祸患已然埋下。
哮天带伤逃跑,实际上没逃出多远就在只隔了安家别院的几各巷子的地方耗尽了体力,夜深人静,巷子里除了几只野狗便在没有人烟出没,哮天一步也跑不动了,便找了个角落靠着,点了身上几处大穴,盼着血自然止住,等待体力的恢复。
血越流越多,意识逐渐昏聩,天将亮的时候,渺无人烟的后巷却突然闪过一抹红色的身影,来人身形纤瘦,打了一把红伞缓缓走近,仔细看清路边躺倒的人之后,嗤笑一声将人扶起,几下轻盈的飞跃便消失不见了。
韶阳城内再发剖尸案,可这次却同若宣发现的那次一样,只能见到被人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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