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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一说，白衍脸色好看了一些。
正欲说话，就看到蓝绽提着一个麻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正一脸嫌恶地朝他们走过来。蓝绽向来表情僵硬——俗称面瘫，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看来袋子里的东西不一般啊！
“啪”的一声，蓝绽把袋子往他们跟前一扔，自己则飞快转身，须臾便不见踪影。白衍打量着麻袋，满脸好奇。青岘看了好笑，怂恿他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了？！”
白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时正赶上沐亚隋捧着碗筷过来，便朝他招手喊道：“亚隋，快过来，蓝绽带了好东西回来。”
沐亚隋放下碗筷跑了过来。两颗脑袋贴在一起，对着麻布袋研究了一番。“拆开？”沐亚隋望着白衍，对方一点头，他立马两手并用，把麻袋上的绳子扯开。
青岘在一旁看着，脸色很古怪。沐亚隋和白衍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兴致勃勃地把手伸进麻袋里去。圆圆的、硬硬的、还有两个洞的东西——沐亚隋拉上来一看，顿色吓得往后跌。
他手里是一个人类的头颅骨，他的手指插进去的位置，赫然是黑洞洞的眼眶。
“妈呀——”沐亚隋尖叫一声，把头骨抛了出去，正中李锃的面门。“靠，妒忌我貌比潘安也别用这种手段啊！”李锃捂着脸惨叫，“万一我毁容了，我家岘岘变心……”
照例是说了一半的句子，李锃又飞了出去。
这么一闹，沐亚隋也就不那么害怕了，跑过去捡起头骨，虔诚地放回麻袋里。白衍也心有戚戚地朝着麻袋拜了拜。
“怎么？鬼都不怕，竟然害怕骨头？”某人又飘了回来，脸上肿了一块，但精神显然非常不错，竟然还有精力调侃白衍。
“死者为大嘛！”白衍认真地回答，转而问青岘，“这是谁的……难道是……梁齐？”他睁大眼睛，不确定地望着青岘。
“准确来说，里面的二分之一是梁齐。”迎面而来的蓝绽已经换了身衣服，连同鞋子也换了。见众人眼中满满的惊讶，他简短解释道：“里面有两具尸体。”
16
16、第16章 。。。
“里面有两具尸体。”
沐亚隋和白衍惊得瞪大双眼，蓝绽没有继续解释，默默地在八仙桌前坐下——嗑瓜子。两人坚持不懈地望着他，蓝某人不为所动，拈起瓜子“咔嚓咔嚓”地吃着。
紫逍起身离开，显然对这件事不感兴趣。白衍和沐亚隋目送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沐亚隋多心，他总觉得这人临走前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该不会他还在记恨吧？
这样一想，沐亚隋顿时有些忐忑不安。
那一边，青岘也优哉游哉地准备溜达回去，李锃狗腿地鞍前马后跟着他。
“诶，你们……”白衍喊了一声，青狐狸一个眼神过来，他就乖乖地闭上嘴。
沐亚隋心里明白，他们不插手这件事是有道理的。梁齐的事情，本来就不在委托范围内，他们之所以继续调查，也是因为沐亚隋的请求。侦探所有其他的业务，不可能一直在这件案子上打转。
“嘿，”落在后头的李锃忽然转过头，笑得别有用意，“岘岘就是这个性子，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爱的考验’吧！”
沐亚隋瞬间懵住了，感情这青狐狸撒手不理，是在锻炼他？还真像是他的风格啊！
“他……”沐亚隋神情复杂地望着青岘的背影。李锃挡住他的视线，恶狠狠地警告他：“看什么看？蠢蛋！就算岘岘人美心善，那也是我一个人的。收起你那蠢到家的表情，不准再看了，哼！”
撂下狠话之后，李锃就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呃，其实他人不坏的，就是没什么口德。”白衍僵笑着解释，沐亚隋摇头，他倒是觉得这个人很善解人意。“他喜欢青哥？”
“嗯。”白衍点了点头，有点惋惜地说道：“他是冥界的使者，就是现在外面说的那啥，公务员之类的，还是终生制的。要不是这个职位绑着他，估计他就在这里扎营了。”
一说起八卦，两人立刻就激动起来。还没等两人交换完信息，青岘的声音就幽幽传来，“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咳咳……”白衍猛咳嗽，他差点被背后那把阴森森的声音吓死了。
沐亚隋装模作样地帮他拍了拍后背，“那个，是该吃饭了。案情，案情等会再讨论。”说着脚下生风，跑得那个快啊！
……
晚饭过后，沐亚隋和白衍坐在大院子里边纳凉边讨论案情。
他们面前的石桌上，一边摆了零零散散的骨头。另外一边，则是一具完整的人的骸骨。
“蓝绽说过，两具尸体埋的位置很接近，没办法确定哪个是梁齐，所以他才一起刨了出来。不过你看，这一具零零散散的，看起来死前还被分了尸……”
“阿衍……”沐亚隋忙开口打断他。白衍鼓着腮帮子有些不满，他很难得才有机会担任这么专业的角色。
沐亚隋把视线从骨头上面移开来，盯着这东西，再配合白衍的解说，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专业人士帮忙。首先要确定另一个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才能判断和梁齐的死有没有关系。再者呢，我们要想办法找到梁齐。诶，你们不是有很多种符纸吗？有没有可以寻鬼用的啊？”
白衍皱了皱眉，为难地看着沐亚隋，“没有，要是有我一早就用上了，哪还会等到现在啊！不过，可能紫逍老大会有办法。”
“真的？”沐亚隋击掌，“那我们去找他帮忙。这个好办了，就是那个专业人士有点棘手。唉，你说我要是以前认识几个学法医学的同学，现在就不用这么愁了。”
“呃，”白衍弱弱地举起手，“我有认识当法医的朋友。”
沐亚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白衍趁机说道：“我明天去找他帮忙，老大那边就交给你了。”
“分工合作？”沐亚隋点头，符合经济效率原则，很合理。
可是第二天，他就反应过来，这事儿压根就不合理。原因就在于紫逍他是这里的老板，还是沐亚隋无意间罪过的老板。
“找鬼？”在沐亚隋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大通之后，紫逍指节轻扣着桌面，若有所思地问道。沐亚隋赔笑点头，竖起耳朵等着他的下文。
紫逍慢悠悠说道：“这个倒不难……”沐亚隋暗自惊喜，这人竟然这么好说话？紫逍果然不负众望地辜负了他的惊喜，下一句话正中靶心：“我为什么要帮你？”
沐亚隋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他一番之后，这才腆着脸说道：“你看咱俩这不是曾经同甘共苦过吗？”
紫逍变脸，那段被称为“肉蛋子”的经历让他被冥界那几位嘲笑了很久。
他须臾间飞身靠近肇事者，扣住他的下巴，恶狠狠说道：“这么说，我们该来算一算之前的帐了！”两人此时贴得很紧，沐亚隋只觉得被他手指夹住的地方有些痛，脸开始发烫。
“我，我开玩笑的……”沐亚隋求饶地看着靠近他的人，眼底流光熠熠——都疼得快要飙泪了。紫逍盯着他看了一会，大概是觉得无趣了，这才松开手，转身在对面坐了下来。
“为什么非要帮他？”
“诶？”沐亚隋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指梁齐。“所谓的助人为快乐……”话没说完，就看到紫逍斜眼睥他。“好吧，其实是因为我也没有什么事做，再来呢他也算是我的老乡。不是有句老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
沐亚隋望着他，眼神越发真挚。
半响，紫逍收敛气势。“帮你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这第一个，就是以后我的命令有优先执行权。”
“比如？”沐亚隋讨好地问道。
“比如我让你去煮饭……”紫逍拉长调子，眼刀子在沐亚隋身上来回削了好几次。“好吧好吧！”沐亚隋投降，默默地在心里记下，“此人非常记仇，切勿得罪！”
紫逍这才满意地继续说道，“第二，随传随到。第三……第三先记下，日后想到再说。”
“……”
紫逍也不理会沐亚隋的反应，左手做指诀，轻轻一甩，空气中慢慢传来波动。不多时，雾气汇聚起来，形成一个大屏幕，上面出现了图像。
沐亚隋看得瞠目结舌。难怪老宅里没有电视机，啧啧，这么大的屏幕，都快赶上电影院了。
“呃，梁齐呢？”屏幕上播放了老半天，来来去去就是一些房子和道路，看不出是哪里。过往的人不多，就是没有一个是梁齐。
沐亚隋疑惑地转头看紫逍。
“这是他的视角。你记下了附近的路标，自己去找。”
沐亚隋瞪大双眼，这就是他想出来的方法？“里面什么路标都没有，要怎么找啊？”对于沐亚隋强烈直白的、充满质问的眼神，某人毫无羞耻心地收了指诀，拍拍屁股走人了。
Ａ市说大也不大，说小，其实也不小。至少，全市要跑个遍还是需要旺盛的精力和足够长的时间的——这是沐亚隋今天最大的感触。
紫逍还算有点人性，走之前“大发慈悲”地帮他把范围圈下来，就是他们居住的这个城市——Ａ市。这厮也真够让人恨得牙痒痒，明明就知道具体位置，还非得让他四处碰壁。
光是这一上午出租车的费用就让沐亚隋的小心肝颤了几颤。
“唉！”沐亚隋叹了口气。刚刚又找了一处，第一眼看着有点像，再仔细看，却又不同。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得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乡巴佬！”
刚刚是什么声音？沐亚隋四处张望，周围的路人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匆匆赶着路，没有人多看一眼。
“乡巴佬！”这一次更加清晰响亮。
沐亚隋可以肯定了，这是那个叫玉帧的小孩的嗓音——光听他那标志性的称呼就知道了。
“他们都听不到的。瞧你那个傻样！哼哼，没有我的允许，你是看不到我的。”稚嫩的声音带着点得意，沐亚隋在心里默想，那个小孩估计又在朝他甩兰花指了。
“哼，乡巴佬，我知道你找的地方在哪里。”小孩的尾音上扬，听来心情很愉快。
沐亚隋却不顺着他说下去，反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什么？”
“哼哼，我都跟了你一早上……”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带着走了，玉帧有些不高兴，身形一显，朝着背对着他的沐亚隋狠狠地踢上一脚。
“现在是你在求我，不准插嘴。”
沐亚隋吃痛地后退一步转身，识相地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小孩满意了，扭着腰踩着交叉步，移到他跟前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我就告诉你。”
“……”怎么最近大家都喜欢让他签不平等条约呢？
“第一，你不能和我抢逍哥哥。第二，你要收留我。”玉帧一脸哀怨地望天，“逍哥哥肯定已经知道我跑出来了，要是让他抓住了，他又会把我送回去的。”
“呃，我不是很明白。”沐亚隋举手，“我也住在老宅里，收留你的话，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
玉帧恨恨地说道：“我早上跟着你进逍哥哥房间，他都没有发现。大概是你的体质跟常人不一样的缘故吧！不然你以为逍哥哥生长期的时候为什么会跟着你？”
对于眼前这个乡巴佬能和紫逍同吃同住整整一个生长期，玉帧还是非常的耿耿于怀。
沐亚隋苦笑了一下，原来他的体质容易招鬼啊！他一直很困惑为什么紫逍会选择他，没想到竟然是体质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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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谈判成功之后，玉帧就带着沐亚隋七拐八弯地绕，还真给他找对了地方。
这片小区比较深入，出入都是些高档次的小车，看来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富人区”之一了。
“我们怎么进去？”这里出入都要出示证件，沐亚隋有点苦恼。
玉帧轻哼了一声，无赖地背过身去，“我只是答应带你过来，其他的可不关我的事。”
沐亚隋无奈，只得像上次那样绕到后面，想着翻墙进去。不过，这里是高级住宅区，监控设备和上次的厂房自然不是一个级别的。别说翻进去了，就是靠近一点，估计都会立刻被发现。
“果然是乡巴佬，笨死了。”玉帧跟在他身后念叨，“这么简单的事都搞不定，真不知道逍哥哥干么耗那么大的力气帮你……”
“查这个很麻烦吗？”沐亚隋惊讶地回头，之前看紫逍也就是掐掐手指头的功夫就搞定了。
玉帧嘟着嘴巴瞪他：“那当然啦，这个法术属于冥界禁术之一，又耗神又耗法力……你笑什么？”
“没，没……”沐亚隋揉了把脸，语调轻快，干劲十足。“走吧，我有办法了。”
玉帧莫名其妙地跟在沐亚隋的后面，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就忽然开窍了呢。不过，当他看到沐亚隋装死地躺在住宅区的入口时，顿时整个脸都黑了下来。
和他同样感到无语的还有住宅区保卫室的保安。他这一躺，就恰恰横在了小车出入的地方。
“诶诶，他这是怎么了？生病就拉医院去……别在这儿挡路啊！”这保安倒没看到沐亚隋非常刻意而缓慢的“倒下”过程，还以为是生病晕倒了，反倒冲着一旁站着的玉帧喊。
玉帧撇头不理他，“关我什么事啊？我只是路过的。”腰肢一扭，“啪嗒啪嗒”地走开了。地上的沐亚隋有点着急。刚刚他那是脑门发热，现在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完全就是脑门被夹了才会做出这种举动来——怎么看怎么丢脸啊！
他原来的计划是装着晕倒，然后保安人员善心大发，把他抬进了保安室；再之后他就趁机跟他诉诉苦，套套交情。然后……
不得不说，这沐亚隋平常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有时候一些想法却非常脱线——是该说他童心未泯，还是ＩＱ过低呢？眼下该怎么收拾这个局面，他已经是完全没有了主意。
就在沐亚隋僵硬得眼睫毛直发颤的时候，玉帧忽然跑回来，往他侧腰上就是狠狠的一脚。“起来啦，我看到你说的那只鬼了……”
“真的？”沐亚隋一个驴打滚，翻身爬了起来。“在哪？快快，带路……”
……
“梁齐——”玉帧果然没有看错，蹲坐在前面便利店侧门的人就是梁齐。此时附近没什么人，沐亚隋这一嗓子，立刻引来店员的侧目——这么大嗓门，叫魂呢？
沐亚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