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樊谦是万分希望他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但却下意识地并紧双腿夹住了他的腰:「等等!不要动,会……会裂开……」
听著他语无伦次,林墨关眼中掠过一缕精光,似是怜悯,又似乎玩味。他的确停住不动,低头在樊谦额心、鼻尖、唇缘,一处处吻下来。
「不会。」低沈磁性的嗓音,在此时听来别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说服力。
但樊谦还是夹著腿不让他动,因为……就算不会裂,动起来也会很痛的!
可是如果不动的话,一直卡著这里也不是办法吧?真是矛盾极了,越想越来气:「你居然真的进来……混蛋,看我回头怎麽跟你算账!」
林墨关望著他,他的脸色由於痛楚而苍白,黑白分明的眼珠却依旧闪亮,只是眼角红红的,看起来有点委屈可怜,而又倍显可爱……
「小谦。」
骤然听见这声低唤,樊谦怔了一下,随即没好气地哼回去:「干什麽?!」
「只有你会让我变成这样。」林墨关说。
「什麽?」樊谦不明所以,那样说是什麽意思?
算了算了,跟这种走火入魔的家夥没什麽好说的,说了也都是废话。
「我要的不是别人,只有你。」林墨关接著说。
樊谦心中的疑窦越来越浓,但还没来得及询问,又被对方再次抢走话茬,一字一字如同雕刻上去的话语:「除了你,我不会这样对待其他人。」
樊谦目瞪口呆,不知怎的就冒出一句:「那我岂不是很倒霉?」
「倒霉?」林墨关眯起眼。
「对啊。」
樊谦悻悻然地嘀咕,「要是换做其他人就不会被你搞成这样……这样我还不倒霉吗?」
林墨关没有说话,修长的眼越眯越紧,慢慢俯低身,张嘴,一口咬住樊谦的喉咙。
樊谦惊讶不已,这里的痛还没缓过来,下方,随著对方退出而带来的钝痛又鲜明地袭来,他瞪大眼睛,一口气憋了半晌,最後迸出一声:「我靠……」
林墨关并未完全退出,便又重新挺进,之後就再没停过,一波又一波的抽送持续不休,根本不给人喘息余地。
因为有妥善地润滑扩张过,即使林墨关的动作不算轻柔,樊谦也不至於被弄伤,就算会痛也只是紧窒内壁被推挤压迫的胀痛,反正是痛不死人的。
只不过,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而且是莫名其妙被霸王硬上弓,心不甘情不愿,忍不住用骂骂咧咧来发泄,不管是心里的怨怼,还是身体上遭受的蹂躏。
与他的喋喋不休相比,林墨关始终是静默无声,甚至不再去堵住他的嘴,让他出声,随便他怎麽出声……
「我……靠!」樊谦第二次骂出这个字眼,但这次却不是因为痛,而是……该死的,该死的舒服……
习惯真的很可怕。明明一开始那麽痛,每回对方的欲望在他体内进出时,就像是致命的凶器贯穿来回,令人心悸战栗。
然而,就这样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承受著,居然渐渐也就习惯了,那灼热硬挺的凶器与脆弱敏感的内壁之间如同交战般的激烈摩擦,带来的已经不再是痛楚……即使还有著些微痛楚,反而令那电击般的快感越发鲜明强烈,连指尖都开始阵阵酥麻。
为什麽会这样呢?那种地方,怎麽会……怎麽可以这麽有感觉,可恶可恶可恶……
现在不必林墨关来封住他的嘴,他自己就紧紧抿住了嘴,因为他有好几次都觉得,他差一点就要发出声音了……
明明是在被强……居然还舒服得叫出声音,他才不要,坚决不要!
他那强忍的不甘表情,林墨关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小谦。」
「干……」
樊谦刚发出一个字,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赶紧压低嗓门,「干什麽?」
林墨关抚著他的下巴,目光愈见深邃:「让我听见你。」
「什──」樊谦一呆,随即明白过来,「滚!无耻!」
爷爷的,走火入魔就可以没有廉耻了吗?滚一边去!
不过,虽说是走火入魔什麽的,好像也只是身体「走火」而已,表情根本没什麽变化,甚至连提出那种下流要求都面不改色……
当樊谦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林墨关从他身体里悄然退出,整个退出,然後,一下子贯穿回去,全根没入。
樊谦猝不及防地惊呼,高昂起头,脖子上的喉结突显出来,上下蠕动几下。
如同是一颗诱人的果子般,林墨关伏下去将之含住,似有似无地吮吸著,再次从他体内抽出,再又一次挺回去,将快感的风暴席卷而回。
便感觉到含在口中的小东西微微颤动,抑制不住的呜咽滑过喉咙,溢出唇缝时已经非常微弱。
林墨关松了口,吻到他耳边,舌尖沿著耳线一扫而过:「你喜欢这样?」
樊谦还在失神,听到这句耳语,耳根瞬即一阵滚烫,连头发都快烧著了似的。
分辨不出是羞耻更多还是气愤更多,或者已经是恼羞成怒:「我才……才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我讨厌这样,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这个走火入魔的你!混蛋,把原本的林大哥还来啊!
他内心的呐喊,别人肯定是听不见的,就算听见,此时的林墨关也不可能给他还回去。
目前最想做的、只能做的,就是深深地占有他,掠夺他的一切,感觉他从未被别人感受过的温暖与甜蜜。
同时,也让他感觉到自己,这麽强烈,这麽渴望……
这个小笨蛋,怎麽到现在还是不明白,连一丁点都没明白呢?
等,等,等了又等,等了这麽多年……一朝死别,满盘皆空。
如果真的是永别,也就只能遗憾。没想到到了这里,却依然是要等待。
两年间,不知能否如愿的等待,已经把耐心啃噬殆尽。
即使这麽激烈地拥抱他,把所有情感都诉诸於行动,心底深处却依然有著无法倾诉的遗憾。也许是为了惩罚抑或是宣泄,在他身上不住地亲吻著,甚至噬咬。
痛,当然会有一点,不过樊谦已经无暇去顾及,被迫在迷情的漩涡中不断陷落。
无边无际的快感汹涌而来,将人席卷,吞噬……
高潮来临的瞬间,那股迷人的晕眩让樊谦差点失去意识。还好,他并没有,不然要是做爱做到晕倒未免也太丢脸。
当然,如果让他知道稍後他又会被对方软硬兼施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宁愿这次就晕掉算了……
不论过程如何,反正就结果而言,樊谦还是晕过去了。之後回想起来,又气又恨又懊恼,光是想到对方的名字就觉得牙痒痒,恨不能扑上去把人咬成一千零八块。
说来也是很无奈,从前他还从没发生过晕倒的状况,连生病晕倒都没有过。
而现在,只能怪「谭凌波」这个身体底子本就较弱,加上某人做得不知分寸,樊谦甚至觉得自己在被那样蹂躏过後还能维持人形已经很不容易。
那样子,简直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是不是走火入魔的人都会比较癫狂?
哼!那又怎样?不该做的事就是不该做,无论有什麽内情,那样做就是不对。这笔账他一定要好好算清楚不可。
不过,醒来时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想算账还得先找到对象才行。
瞧瞧窗外天色,将近傍晚。看来他那一晕还晕了满久……
穿衣下床,恍然发现自己刚刚是躺在床上,而之前他晕过去的时候是在罗汉榻上……另外,身体的感觉也还算清爽,并没有残留什麽不适的痕迹。
也就是说,有人给他清理过,并把他转移到了床上来。
算那家夥有点良心……樊谦轻叹口气,随即摇摇头,脸色一板。不行,不能这麽容易心软。
得赶紧去找到人才行,不然时间拖啊拖啊,他搞不好又会胡思乱想,想著想著,不小心就原谅对方了……
他总是这样的,为了一些什麽事而埋怨,很快就又原谅,从来不会有积怨。
然而这次的情况不同以往,不用力埋怨一下可不行!
离开房间,到处寻找那人的踪影。现在这个时间,说早不早,说晚又不太晚。山庄的人可能大多去吃晚饭了。
会不会林墨关也在和大家一起吃饭?
饭厅的位置樊谦倒是知道,就怕万一林墨关不在那里,他一个人跑去,对上一群清玉教教众,尤其是如果赵捷也在的话,那就太不自在了。
还是随处找找,路过长亭,终於看到有个人站在长廊内,再定睛细看,原来是百里渊。
他面朝著长廊外的竹林,没有表情的面孔显得有些深沈,看样子是在沈思什麽,完全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直到樊谦来到了他身後,在他肩上轻拍:「发什麽呆呢?」
百里渊立即回过头,看到是樊谦,脸上的紧绷便缓和下来:「没什麽。」
樊谦问:「你在这里站了多久,有没有看到冉潇湘?」
百里渊眉头一皱:「没有。你找他?」
「嗯……」樊谦犹豫,怕说的多了又会被这人追问一通,平白惹来麻烦。
抓抓头,视线不经意地向下一瞟,睁大眼睛脱口而出:「你脖子上怎麽……」话到一半却突然想到什麽,顿时後悔不迭。
他在问什麽蠢话啊?明知道上午发生了什麽事,那还用得著问吗?百里渊脖子上的东西,毋庸置疑,肯定是被那家夥留下的……
呃,还真是激烈啊,红的紫的一团一团──那家夥是故意的吧?弄得这麽显眼……
果然,百里渊先是一愣,旋即脸色难看起来,把衣襟往上扯扯,明知还是无法完全掩盖。
樊谦也尴尬,想说点什麽缓解气氛,一时却又想不到合适的话题。
大眼瞪小眼半晌,还是百里渊先开了口,只吐出一个「你」字,话语就戛然而止,表情变得越发难看。
樊谦发现他的目光在自己颈上冻结,疑惑地抬手摸摸。他颈上怎麽了,有什麽东西吗……嗯?呃……哇!
这才终於想起什麽,懊恼地扶住额头,很有一股撞墙的冲动。
他怎麽老是做这种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啊?也把衣领往上提了提,干笑两声:「那个,是我自己掐的,没什麽……」
「……」
看百里渊的脸色,樊谦知道,他的欲盖弥彰没有成功,反而越描越黑。
算了,多说无益。叹了口气,无奈地等待著对方接下来的大发雷霆。
然而他等了很久,却只听见低低沈沈的一句:「你先回房,我稍後去找你。」
樊谦眨眨眼:「怎麽了?有事吗?」
「你先回去。」百里渊只是声称,「我很快就去找你,到时再说。」
樊谦想了想,本来是要去找林墨关的,不过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要找多久,还不一定能找得到,不如就回房等著,反正林墨关迟早是要回房的。
於是点点头,与百里渊告了别,就此返程。
※ ※ ※ ※
回到房里,樊谦在桌边坐下,凳子刚刚坐热,百里渊就来了。
百里渊从衣襟内取出一只小玉瓶,拔掉瓶塞,将里面的透明液体倒进茶杯,再从茶壶中倒了些茶水到杯中,然後将茶杯递给樊谦。
樊谦顺手接过来,好奇地问:「你在杯子里倒了什麽?」
「药。」
「什麽药?」
「良药。」
「良药?」
既然是百里渊这样说,樊谦并不会觉得可疑,只是有些困惑,「为什麽给我吃药?我又没什麽病啊痛的。」
「喝吧。」百里渊就此一句。
樊谦还是不明不白,不过,反正百里渊总不可能会害他,於是端起杯子先尝了一口,有点甜,不难喝,索性一饮而尽。
刚把茶杯放回桌上,就看见百里渊拿出了一把匕首,顿时惊讶:「你干什麽?」
百里渊把匕首握得死紧,过了片刻,缓缓松开了些,并开口:「你喝的,是毒药。」
「什麽?」樊谦愣住,一时无法置信自己听见的东西。
百里渊接著说:「此为我家传之物,此前我也从无机会使用,只听说,这是一种可以夺人性命的剧毒。」
听到这里,樊谦再也无法怀疑自己的耳朵,只是不知道该怎麽去理解……这个人,这个一直信誓旦旦尽全力来保护他的人,居然会用毒害他?
「为什麽?」只问出这麽一句,大脑骤然眩晕起来,四肢好像被抽干的气球一样软了下去,连坐也坐不住,整个人就从凳子上滑下。
百里渊及时把他拉住,抱起来,放到床上。
「你……怎麽……」樊谦嗫嚅,身上的力气所剩无几,脑袋越来越晕,但意识并没有消失,眼睛和耳朵也能看见,能听见。
他看见百里渊在床边半跪下去,听见百里渊那沈重懊丧的声音:「你什麽都可以忘,独独不该忘记谭家上下数十人被一朝灭门的血仇。」
「……」忘?他没忘啊,他只是从来没记恨过而已。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谭凌波啊!
如果可以,樊谦真的很想大声叫出来,然而他已经没力气,何况百里渊也并不打算等他开口,兀自说自己的。
「未能保护你从清玉教贼子手中逃脱,是我不力。我决不能再眼睁睁看你被操纵於冉潇湘股掌之间。你与从龙秘笈,孰轻孰重,於我而言已难取舍。而如今,你甚至受到冉潇湘蛊惑,你竟当真信了他……
少爷!冉潇湘是何许人也?你若听信他谗言,将秘笈下落告知於他,之後他又岂会留你性命?」
「……」笨蛋!笨蛋!笨蛋!
樊谦心里连声大骂,不单是骂这个冥顽不灵的榆木脑袋,也是骂他自己。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把来龙去脉好好解释清楚,那样的话,事态也许会有点糟,但至少不会变得这麽糟吧?!
可恶,喉咙好干,发不出话来,头也越来越晕……他快死了吗?
不,他不想死,他已经死过一次,如今死而复生,还和林墨关重逢,他不甘心就这样死掉啊……
林大哥,你在哪里,怎麽还不回来?快回来,来救命啊……
「到头来,不过是既失了秘笈,又失了你。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来……」
百里渊继续絮絮叨叨,「我此一生本是苟且偷生,死不足惜。若不是想守在你身边看著你,早在那个时候我便……」
刚毅的面孔上覆来阴影,在脸上凝固片刻,慢慢散去,「我别无他求,只希望在最後保住从龙秘笈,也保住你……至少在九泉之下再见老爷夫人之时,你亦不会问心有愧。」
闭了闭眼,唇角忽然挤出一个笑容,像是安抚般,「少爷请放心,这毒发作虽然为时稍长,但并不会有痛苦,你便当做是……好好睡一觉吧。」
也就是说,这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对吧?
樊谦竭力咬紧牙关,撑住眼帘,绝对不要合眼,不准睡!不准睡,不准睡……唔,好累,好困……
百里渊站起来退後两步,扬起匕首:「便容我先去一步,黄泉路上再陪你走一程。」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