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禾赌气地说:“我不要,我哥这几天都没回家,也不知道在干嘛。”
成欢说:“不就是陪着那个叫什么齐晖的男人嘛,他看起来比大黑还凶呐。”
成乐说:“也不知道江哥为什么要对这个齐晖那么好,我今天都看见江哥笑了好几回了。”
成欢说:“这个不就是在江哥失忆的时候收留了他的人嘛,江哥知恩图报呗。”
金禾小声骂:“小兔崽子别说了,吵死了,我们要小心一点,别让我哥发现了。”
江夏元站在六楼,他走到阳台,往下望去,看见那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公寓不远处,他冷冷的笑了一声。
25急需改善的现状
【二十五】
江夏元下了车,大步走进屋子,一直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佣人赶紧过来帮他倒茶。他闭上眼睛养神,对着旁边五十岁上下的老管家说道:“王叔,你把少爷叫下来。”
王叔看见江公子脸上没有表情,也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金禾少爷今天又做了什么事——
他应了声“是”,便急匆匆地走上楼。
金禾正和成乐成欢在房间里玩牌,他手气差,或者说极笨,双胞胎兄弟有心灵感应,一直没有输过,转眼金禾就把这个月的零花钱输光了。
“喂,你们是不是出老千啊!?”金禾把牌往桌上一放,“不玩了不玩了。”
“金禾哥你怎么玩了这么多次牌都没学会要领啊,你这样的水平,别说是我们,就算是几岁大的小孩儿都能赢你。”成欢说着,一边数钱,“五百,六百… …”
“对啊,金禾哥,你怎么不去练练水平。”成乐附和。
金禾刚想骂这两个小兔崽子,王叔突然在房间外敲门,并说:“少爷,公子回来了,要您尽快下去见他。”
成乐一听,吓了一跳,赶紧把桌上的钞票抱进怀里,一把滚进床底。
成欢也不数钱了,看着金禾半晌,才说:“金禾哥,你下去之后千万别跟江哥说我们两个也在。”
成乐成欢家离江宅不远,他们时不时就跑来找金禾玩耍。
他们原本是光陈组鼎鼎大名的成启雄——老大当年最信任的手下的孩子。两人出生的时候组里所有人都送来祝福。外人要巴结他们的爹,自然也要巴结两人,于是都对着两兄弟万分疼爱。
可是,成启雄就在光陈组与青木帮的火拼中死掉了。他的葬礼上也有许多人哭,可是谁知道有多少个却是在暗地里笑。
一段时间后,乔老大尽管再痛惜人才,在这个生死由天命的世界,他也逐渐淡化了对爱将成启雄的怀念,人们从那时候开始不再理会成家两兄弟,别说疼爱与关怀,没有欺负和嘲笑已经算是万幸。
两兄弟觉得心理落差很大,不是因为没人簇拥着着自己,而是因为日子开始变得无聊。
而这个时候,乔老大突然带回来一个金禾少爷。
这个少爷胆小怕事,又很单纯天真,用来打发时间再合适不过了,成乐成欢开始找金禾玩耍,他们不过相差四岁,很快就玩到一起了,并且顺利发现这个少爷什么都不会,最适合拿来占小便宜——包括吃的,花的,用的。
乔老大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子,可是基本的物质条件还是给他备足了,成乐成欢用玩牌的手段骗了金禾不少钱,直到江夏元出现了。
金禾一直躲在江夏元背后,哪里也不肯去,乔老大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把金禾往江夏元手里一推就了事,“夏元,帮我照顾乔竣泽——”
从那时候起江夏元身后就多了一个金禾,一口一句的叫着“哥”。
成家兄弟还记得有一天两人又合伙出老千,骗了金禾好几千块,当时的江夏元平静地看着两兄弟,给他们一人扇了一个耳光,并命令他们在大门口跪着,成乐成欢第一次被人打,魂都没了一半。
金禾兴高采烈的跑下楼去,看见江夏元坐在沙发上闭着双眼,他悄悄走过去,刚想钻进江夏元怀里,对方突然睁开眼睛,抓住了他伸出去的手。
“金禾,你在做什么?”江夏元问。
“哥,你怎么才回来,成乐成欢老是骗我钱。”金禾瘪嘴。
江夏元放开他的手,平静道:“你可以让王叔帮忙,把他们两个绑了,每人抽几鞭子。”
“… …算了。”
“嗯?你要是觉得不过瘾,也可以切他们几根手指玩玩。”
“哥… …不管成乐成欢,你最近每个晚上都去哪里了?”
“你想知道?”
“想啊——”金禾眨着眼。
江夏元笑了,表情却很冷冽,他看着金禾,像看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猎物,“金禾,如果下次让我发现你和成家兄弟自作主张跟踪我,不仅是他们两个,连你,我都要罚,你听懂了吗?”
金禾的面色转为死灰,“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去哪… …”
“不用说了,如果你敢再犯,我们就把成乐的眼珠子挖出来,你看怎样?”
金禾心跳漏了一拍,天——他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这次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把他惹毛了?难道就因为那次跟踪?
如果是以前的江夏元,金禾再怎么任性他都无所谓,可是现在却不同了——陈五对江夏元一直不满,有心除掉他;丁行雨皮笑肉不笑,葫芦里不知道卖什么药。还有个穆安丽,无比追求权力和金钱。
如果暴露了自己和齐晖的关系,他们之中任何一个都会对齐晖不利。
金禾咬咬牙,半晌才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说道:“我听你的话就是了,你不要把成乐的眼珠子挖出来… …”
江夏元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脸,摸摸金禾的头,温和地说:“把成乐成欢从楼上叫下来。”
齐晖快活地评着卷子,是的,就要解脱了——齐晖认为高校教师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他们竟然有寒暑假,这可比坐在办公室里每天被电脑辐射的上班族幸福多了。
改完卷子再回去洗个澡吃顿饱饭,再睡他一觉,这日子都抵得上神仙了。
昨晚黄拾回来的极晚,而且一回公寓就进了自己那间房间,一直锁着门没出来。
齐晖根本没空理他,他自己睡在那超宽的席梦思上,超爽。
齐晖下了班,一脚跨上摩托车,戴上安全帽,他刚要发动车子,陈东斌一路小跑着过来了,直到齐晖面前停下,累得气喘吁吁。
“齐,齐老师,晚上有人约我喝酒,一起去吧。”
齐晖把帽子脱了,露出一个询问的眼神,“你说有人请你,那我去干嘛?”
“因为是齐老师的朋友,我想着你跟我一起去比较好。”
“谁啊?”
“那个,是穆先生。”陈东斌推着眼镜,眼神竟然不敢望向齐晖。
“穆先生,谁啊… …”齐晖半晌才反应过来,“穆何?”
“嗯。”
“我不要,你自己去吧。”齐晖又把安全帽戴上,“穆何跟李建波一样罗里吧嗦,我可不想过去给他念叨。”
“可是——”
“没可是,”齐晖打断陈东斌的话,“快让开,我要走了。”
齐晖头也不回的把车子开走了,只剩下一个满脸呆滞的陈东斌。
齐晖很早就回到家里,他还想着黄拾会笑眯眯地出来迎接他,而且还准备好了一桌子的好菜,就等着齐大爷回去享用呢。
到了房门前一拧锁,大门紧锁着。江夏元不在,他当然不在,光陈组有很多事物都要靠他处理,他根本没时间特意回来给齐晖做饭。
齐晖不满地进了屋子,愤愤地大骂了几句“黄拾你TM真是个不称职的小狗。”随手将手上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
肚子竟然没出息的叫了,算了,先睡一觉,醒来就有饭吃了。
齐晖乐呵呵地走进卧室,他一碰到床就睡死了。
他被开门的响动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齐晖看着床头的闹钟,饥肠辘辘。他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穿着人字拖,短裤,没穿上衣就走出去了,一见到江夏元就大吼:“你要饿死我啊!”
江夏元正从玄关走进来,一看见齐晖睡眼惺忪的从里屋出来,一脸饥饿加不满。更要命的是他只穿着一条短裤,霎时间江夏元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狂乱的加速。
匀称的肌肉,健康的肤色,那个身体他梦寐以求了好久。
江夏元艰难地别开眼睛,不去看齐晖,“你怎么还没睡?”
齐晖咆哮,“我还没吃饭呢!”说完走两步倒在沙发里,对着江夏元,“黄拾,我好饿。”
“你等一下,我帮你煮宵夜。”江夏元走进来,鞋子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地毯已被他派人撤走了。
齐晖看着江夏元修长的背影,突然不耐烦起来,“算了算了,我不吃了,我去睡了。”
江夏元回头,脸上还是温和的笑,“齐晖,心情不好吗?”他走过来挨着齐晖坐下。
“不爽。”
“怎么了?”
“你管太多了。”齐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你黄拾这几天的举止搞得自己不爽。
江夏元心里冷笑了一声,脸上平静如常。齐晖看着江夏元,越看越不爽,最后站起来往卧室里走,把门关上继续睡觉。
就是饿得慌——真倒霉,这时候馒头就咸菜他都吃得下去。
江夏元坐在客厅,思索着已然发生的一切,他暗自思忖,究竟要做到怎样,才能像黄拾那样讨齐晖开心,从以前到现在,作为江夏元,他都没有这个能耐。
第二天一大早,齐晖一到学校就开喊:“陈东斌——”
陈东斌吓了一跳,这是齐老师第一次主动叫他。
“你昨天去了穆何的酒吧吗?”齐晖过来问。
“没有。”
“晚上我们过去喝酒吧!”
“我,我们?”陈东斌抬起头,一双眼盯着齐晖,他很意外。
“对对。”
“可是我——”他还有一堆卷子要评改。
“什么?没有可是,就这样!”齐晖说着,坐回自己的位置,有女老师过来和他聊天。
陈东斌站在那里,突然激动地全身发抖。
26无法揣测的心思
【二十六】
江夏元很早就把事情处理完了,开着车子走了。
陈五从乔宅出来,看着江夏元远去的车子,他随手唤来手下,“王腾,找个人跟上去。”
“是。”
“找出他最近去的地方,把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给我查一遍。”
“是。”
路灯把公路照得明亮,江夏元把车子开到到路上,他从后视镜看到后面跟着一辆轿车,车厢灯竟然没有开,和他隔了十几米远。
江夏元把车子拐进右边的街道,后面那辆车子也跟上来了。
第八街区外人群嘈杂,江夏元刚把车子停在路边,一下车就有几个女人缠了上来,一些年轻的男孩子看着他笑。
他疾步走进一条小巷子里,靠在一面墙上,掏出要带上的枪,快速的装上消音器。
那个一路跟着他人的是最新被提拔起来顶替贵哥位置的,在陈五手下做事,办事不利的后果只能向贵哥那样,从高高在上的职位被踹下来重新当小弟。他已经熬了好几年,早就想要出头了,王腾过去叫人的时候是他自己自告奋勇要跟踪江公子的。
有点紧张,他擦了擦额头山的汗珠——这什么破天气,背部都湿透了。
跟着江公子进了巷子,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他的任务是调查近期跟江公子有过接触的可疑对象,王腾特意嘱咐,像是酒店老板娘这样的人物也不能忽略。
江公子大晚上的来了第八街区,谁不知道他想干嘛。
男人嘿嘿的笑,温软玉香的女人,他也想要。
他以前也有个漂亮的老婆,只可惜自从自己迷上赌博喝酒,老婆就带着孩子跑路了,连离婚协议书都是寄过来的——
呵呵,头发长见识短,等我出头了你可别哭着求我接你回来!
走了几步,越发觉得不妥,街道外虽然灯火辉煌,可是这巷子里几乎没人会过来,他咽了口水,心里打起了退堂鼓,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刚走了没几步,一个东西便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转过来。”江夏元说道。
男人又咽了一口口水,故作镇静地转过身来,他看见江公子一把手枪正对着他的额头。
“陈五派你来的?”
“不是。”王腾吩咐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陈五爷。
“我给你三秒钟。”江夏元把枪支对准男人的眼睛。男人只看到那黑幽幽的枪口,他冒出一身冷汗。
“真,真不是——”
“一,二——”
“江公子,你听我——”男人慌了。
“——三。”江夏元说完便扣下扳机,一颗子弹从男人的眼睛里钻进去,血贱了他一手。
男人身体倒了下去,张着一双绝望的眼睛,其中一只已经血肉模糊,在死前,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他的另一只眼都是泪水,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遗憾。
江夏元看着手上的鲜血,他不讨厌血的味道,只是他不想让自己染上这种味道。他拿白色的手帕擦掉枪支上的血渍,接着又从一间俱乐部的后门走了进去,到洗手间把自己的双手洗了一遍又一遍,顺便把带血的手帕冲进下水道里。
黑都里,穆何陪着齐晖坐在吧台前,他带着疑问看了看陈东斌,陈东斌赶紧摇摇头,他也不知道齐晖为什么心血来潮的要跟自己来喝酒,事实上,他只顾着自己喝,根本没理过陈东斌。
穆何刚才办公室出来,看见店里一个常客,某个局长的儿子,花名叫情场小霸王威廉斯。他把怀里的几个女人撇下了,朝着正喝的欢畅的齐晖走过去,用手搭上了齐晖的背。
局长的儿子是男人女人都可以的,而且最欢挑长得好看的男孩子。齐晖严格来说已经不是小男孩,但他的长相深得他的心。
他一双手在齐晖背上乱摸一气,齐晖一抬头,看见一个颇具肉感的小白脸,并没有理会他。
穆何皱皱眉头想过来制止,但他意外的看见老土男陈东斌一把抓住那个小霸王的手,小声喊了句:“手拿开。”
“哎哟喂,你个四眼田鸡,你敢抓我小霸王的手?找死是吧。”
“你走开。”
“哎呀呀,你也想学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小霸王双手叉腰,他那张桌子的朋友都哗的笑出声来。
英雄救美?齐晖听到这里稍微有点清醒了,谁是英雄,谁是美人?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看着小霸王,小霸王一看眼前这个英气的男人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心花怒放,双手就摸了上去。
齐晖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