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忠顺王舍得死,水瀚宇还嫌自家丢不起这个人呢!
而水溶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他甚至决定,如果薛墨弦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干脆拉下脸去八大胡同抓一帮专治秘病脏病的秘医过来瞧瞧!
薛墨弦正想拒绝,背后却忽然贴上了一只狗皮膏药,林青桦勾着他的脖子,晃悠来晃悠去完全不见了萎靡样,眼睛亮晶晶:“王爷,敢问忠顺王爷是跟谁……那个马上风的?”
水溶顿了一下,才小声道:“是跟……琪官。”
于是,顶着胀胀的脑子,饿着空空的肚子,带着重重的食盒,某两只爬上马车边走边吃,林青桦纯粹过去看热闹,薛墨弦则皱眉思索:“忠顺王,会不会也用了那个香料?”
“呃……传说中的女儿国果然是男人的地狱,娘子军团还是百合去吧,将圣僧留给大圣祸害吧,阿弥陀佛。”林青桦装模作样地行了个佛理。
薛墨弦沉默,忽然问:“腰不疼了?”
瞎公鸡,不啼不叫。一提不得了,林青桦顿时捂着腰鬼叫:“呜呜呜,痛死我了,我不要折在马车里啊啊啊啊!!!”
盼星星盼月亮,忠顺王府终于到了,林青桦捂着自己饱受折磨的腰,龇着牙跳下来——只见眼前彩衣翩跹脂粉飞扬,只听耳边哭声婉转此起彼伏,可怜的下限不够的穿越男顿时瞠目结舌:“这……咱们来迟了?”哭灵呢这是?
不对,不像哭灵,没穿白的,这披红黛绿的一个个,哭得媚眼翩跹唇角飞扬,这是勾引呢还是勾引呢还是勾引呢……可关键一院子是全都是女人,你们勾引谁呢?喂喂,就算忠顺王马上风了,你们就算要搞拉拉也请安静这点儿,低调是福、是福~
“这些都是忠顺王的侍妾?”林青桦觉得自己开了眼,见识过这场,再看皇帝的三宫六院也不觉得震撼了,可是……疑惑随之而来,“这么多女人都是一个调调,全跟小白花似的,忠顺王爷不会得密集恐惧症吗?”
薛墨弦一语中的:“所以他弯了。”
……蒋老板啊,错投了男儿身,你何其无辜!
“都别哭了,父王还没死呢!”忽然传来水瀚宇烦闷的怒吼,一屋子女人娇躯一震,但随即哭声震天,几个衣着最华丽的女子甚至哭天抢地起来:“王爷啊,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您看看,您还在呢,世子就这么对咱们,哎呦,不活了……”
“不活的都去死,一人一条白绫,费不了几个钱!”水瀚宇真的是被哭得快疯了,咬牙切齿踩着重重的步子过来,一手抓水溶一手拉着薛墨弦,头也不回往后远走,“传我命令,除了我允许了,谁也不准靠近后院,违者重打一百大板!”
“王爷啊……”哭声又高了一个调儿,客人们简直脑仁儿疼,林青桦捂着耳朵龇牙咧嘴做口型:我终于知道水晶球是怎么瞎的了,要在这个“家”拼出一条血路,非得有圣斗士的五感全封领悟六感七感八感的本事不可!
七拐八弯到了最后的小院,总算远离那摧残人的噪音攻势,半屋子太医战战兢兢地给王爷行礼,水瀚宇请水溶坐下后便不住叹气,林青桦厚着脸皮也找了个软凳子坐了,左右看看:“世子,蒋老板呢?”
水瀚宇随口答了一句:“关在柴房呢。”
……还好,还好,没给当场宰了就好。
薛墨弦安顿好自家笨蛋,才快步走过去,仔细观察着躺在床上、凭着人参吊着气的忠顺王,顿时皱眉:按理说,马上风的男人该是精神恍惚、肌肉紧绷、身体发热才对。眼前的忠顺王确实是迷迷糊糊,全身肌肉紧绷到抽搐,可是,他的肤色不仅不红,还透着一股子发紫的惨白色,脸色更是青白得像只僵尸,胸口大起大落着拼命争取空气——简直不像个人,而像只粽子,还是发了酸的千年古肉粽。
这么明显的病理反应,即使不是中医,薛墨弦也立刻明白了太医们迟疑着不敢开方子的原因——因为谁也不敢担责任。眼前的忠顺王确实是马上风,但是,比马上风更严重的是,他同时还中毒了。
地上散落着七七八八的衣服,空气里还若有若无地弥漫着X液的味道,看来确实玩得很疯;薛墨弦的注意力慢慢移到衣衫旁那只雪白明亮的瓷瓶之上:瓶子已经空了,忠顺王周身却暗香浮动,却不是月黄昏,而是口气使人昏。
口臭混合香料的味道,让人简直无法吐槽,薛墨弦捂着鼻子,用帕子包着手指,掰开了忠顺王的嘴巴仔细瞧了瞧,确定,忠顺王知晓香料的催情作用——因为,他把香料当伟哥,直接吞下去了。
转身问水瀚宇:“蒋玉菡没事?”
水瀚宇没好气答:“哭得快死过去算不算?”
也就是蒋玉菡没吃香料,看来这东西的毒性必须食用才能完全发挥,所以,接下来——这里能找到工具,给有口臭的王爷洗个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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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记得不,皇宫里那只“剩上”可是把这种疑似苍蝇水的东西当治头疼的圣药哦~
、53
薛墨弦回到林青桦身边;淡言道:“食物中毒,这里没有洗胃工具。”
这种高深的词语实在跟封建社会不符;林青桦抽抽嘴角:“……催吐不行吗?”
“不行。”医生扫了一眼病人,“马上风导致肌肉严重抽搐;喉部无法吞咽或呕吐;食物中毒又加剧了肌肉的萎缩;必须先解毒。”如果忠顺王还能咽得下东西或者吐得出来,太医们也不会是这副束手无策的苦相。
“咽不下去的话,用鸡蛋清中和,肥皂水催吐的法子都没用了;甚至吃泻药都不行……”林青桦同情地瞥了一眼床上的忠顺王——牡丹花下死果然够风流,食物中毒伴着马上风,同时满足情|欲和口腹之欲;王爷您你安心去吧,你这辈子没白活,就算青史没让你流芳百世,医学史也会让你千秋万代、一统古今如一的笑点的!
“其实,还有一个中医的办法。”薛墨弦皱着眉看着那群窃窃私语的太医,了解地点头,“但是……他们不敢说。”
“为什么?”林青桦眨巴眨巴眼睛,“对他们来说,有什么比一个王爷的命更重要?”那就等于他们自己的命啊!尤其是,忠顺王还是因为这种见不得人的病命悬一线的。
“其实这法子本身没什么,但是偏偏忠顺王是个有些变态的gay。”薛墨弦忽然从小几上捻起一颗酸梅,小心地剔去了核儿,塞进自家情人嘴里,看着他下意识地嚼嚼咽咽,才拍拍他的肩膀,接下去,“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中提过,可用猪胆汁灌肠。”
用猪胆汁……那啥?林青桦眼睛瞪得滚圆,胃部下意识地一阵抽搐,全靠着嘴里的酸梅才勉强压下了满肚子乱窜的恶心感,三两下咬碎梅肉咽下去,嘴巴一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冲到忠顺王的书架边就开始翻东西。
“找什么?”趁着水瀚宇还在训斥太医,薛墨弦赶紧过来,用身体遮住翻箱倒柜活像趁人之危的笨蛋。
“对于这种道貌岸然的禽兽,我有经验!”林青桦信心满满地扒拉下小半排四书五经圣人之言,露出了藏在后面的洞天奇景,长的短的圆的圈的一应俱全,林青桦啧啧摇头,“果然藏在这里,真齐全,京城的小倌馆该派人过来实习才对——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薛墨弦黑着脸,扳过他的肩膀用劲儿掐:“你有‘经验’?”
林青桦摆着手,尴尬地顾左右而言他:“看美剧的经验啊,老外那边盛产变态。”
薛墨弦点头:“果然深受影响,导致你对常识的理解有误。”正常人该知道的,你一知半解;正常人不该知道的,你全部精通。
林青桦龇牙:“所以才跟你配吗!”
薛墨弦一愣,而后点头:“倒也是。”
工具找到了,接下来就是看世子殿下决定了——到底要不要给忠顺王爷那啥一下?也就是说,是要你老爹的命呢,还是要你老爹的面子呢?
水瀚宇听完治疗方法,一张俊脸铁青铁青,林青桦相信,如果世子殿下现在手里有一块砖头,他肯定狠狠扔到他老爹的脑门儿上,砸个万紫千红、百花齐放!
水瀚宇拳头攥得死紧,心口呕得要命,眼见眼前这两只按耐不住的幸灾乐祸,旁边的太医窃窃私语,水溶偏着脸装作没听见,可是那耳朵通红通红……从下午事发到现在,京城里还有几家不知道他爹跟男宠玩过了发了马上风?他们忠顺王府还有丝毫的面子存在吗?
既然如此,也不自欺欺人了,水瀚宇大手一挥,咬牙道:“救人要紧!”一声令下,太医们纷纷行动,可那一个个脸色又青又白的……哎呦喂啊,太医都是高贵的,啥时候遇过这种囧事?
床上的忠顺王并没有完全昏迷,可是严重的肌肉痉挛使得他根本发不出反对的声音,只能用愤恨的眼光狠狠剐着众人:你们敢……你们敢!
无人理睬他,而且若不是怕动作太大引人误会,被迫沦落成街头巷尾的密医的太医们都想抄块白布盖到他脸上去——那口气太tmd的折磨人了!
“嗯,”林青桦看着太医们忙忙碌碌的身影,凑着自家美人儿的耳朵出歪主意,“啊要找下蒋老板,来请教一下那些工具该怎么用?”
薛墨弦用一种极度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他,林青桦抓抓头,讪笑:“只是想想、想想,给蒋玉菡一个反攻的机会也不错,对不对?”
咳咳,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忠顺王爷,您总攻一世,也迟早是要受一回滴~
水溶已经尴尬得不行,却又不放心;林青桦笑笑,赶紧凑过去,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王爷,忠顺王爷有些中毒症状,应该是服用了茜香国进贡的香料导致的,您看,这事儿,您是不是跟皇上提个醒?”
林青桦只是想旁敲侧击问大红汗巾子的八卦,谁料到水溶神色大变,猛然站了起来,少有的严肃:“香料有毒?你们确定?”
薛墨弦过来将他家笨蛋拉开,点头:“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那香虽然有安神之效,可其中也含有一些催情的成本,而且还有扰乱神智的作用。”自己也中招的事实当然不方便说,但是,结合林青桦怪异的走路礀势,相信水溶能够猜的过来。
果然,水溶面上划过一丝难言的尴尬,却又赶紧抓住关键点:“不可能,宫中对那些……禁忌的药物一向管制严厉,若是香料真的有那种作用,不可能被使用这么多年。”
薛墨弦皱了皱眉,忽然道:“王爷,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水溶忙问:“什么可能?”
薛墨弦不慌不忙道:“我还不能确定,所以,需要问一问蒋老板。”
水溶看了一眼被太医们包围在中间的水瀚宇,果然转身:“跟我来。”
七拐八弯来到柴房,水溶喝斥开看守的官兵,薛墨弦踹开禁闭的大门,就见蒋玉菡衣衫不整地跪倒在干枯的柴草之上,满眼是泪,□的肌肤之上还有一些青青紫紫的瘀痕。
“王爷……”见到水溶,蒋玉菡的眼中陡然出现了一丝希望,却卑微无限,很快又低下了头,强忍着泪水磕头行礼,水溶只是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林青桦靠在一边观察水溶的反应,心中疑惑:看模样,这琪官在北静王心里也占不了什么位置,那水溶为何还要专门送他那条汗巾子?
薛墨弦蹲下,淡淡道:“我有些事要问你,你必须说实话,北静王爷才能想办法帮你。”
琪官美目含泪,不可思议地望着水溶,水溶轻轻点了点头。
“您……问吧。”琪官轻启朱唇,拢了拢肩头凌乱的衣衫。
薛墨弦很直接:“忠顺王爷以前也服用过香料吗?”
蒋玉菡听出他在问什么,顿时红了脸,良久才支支吾吾道:“没错,王爷偶然发现那些药可以……他就经常吃了。”
“用量是多少?”
“一直是小半瓶,只有这次,我去见宝玉,王爷生气了,所以才……”说到这里,蒋玉菡已经红了眼圈,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水,好不楚楚可怜,薛墨弦却丝毫不怜香惜玉,继续挖他人**:“忠顺王爷有没有强迫过你吃那些?”
蒋玉菡的身子猛然一颤,良久才小声道:“有、有……”
“很好,下面的问题你听清楚,一定要如实回答,”医生完全进入工作模式,眼里满是严肃谨然的冷冽光芒,“第一,你被用药之后,催情效果并不明显,但是痛感甚至恶心感都增强了,是吗?”
“……是。”
“第二,忠顺王爷却认为这些药很有效,实际上,这些药确实在某种程度上能帮助他,对吗?”
“……对的,没错。”
“最后一个问题,”薛墨弦紧紧盯着柔弱的琪官,“其实,忠顺王爷本身对你并非太有兴趣,也不经常在房事上折磨你,可是,他服药之后,愈演愈烈,是吗?”
蒋玉菡细瘦的身子不断颤抖,良久才捂着脸,崩溃似的叫着:“没错,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王爷原先根本不是那样的……”
薛墨弦无声地站了起来,双目微合,良久,才重重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林青桦跟水溶一起围了过来。
薛墨弦对水溶施了一礼:“王爷,我还需要再想想。”说完,揪着林青桦就到了外面,将他按在墙上,皱眉问,“你是学理化的。”
“是啊,怎么了?”林青桦无辜地眨巴眼睛,“可是我不是学医的,药物没你精通。”
“知道rohypnol吗?”
“呃……这个倒是听说过,有名的迷x药,制作苍蝇水的。”
“rohypnol有一定的抑制中枢神经的作用,却跟止痛片一样,非持久性,所以,它表面上会压抑另外一种药物的药性,但却无法缓解那种药物对神经系统的损伤。而且,rohypnol的一个效用就是扰乱记忆,所以,对于下午的事情,我们才会没有印象。”
林青桦觉得他话里有话:“另外一种药物是什么?viagra(伟哥)?”
“不是,具体成分无法分析,但是,肯定是一种类似lsd的药物。”
“摇头丸?”林青桦张大了嘴巴,良久才道,“原来,咱们真是嗑药了啊!”
“这种lsd类似物的主要作用是放大感官感知,也就是说,一分的□,它可以放大到十分,但是,它本身并不是催情药物,在使用量不大的情况下,又被rohypnol抑制。所以,它并不会成为宫廷禁药。”
林青桦缓缓点头:“毒品对人体的摧毁是长期性的,忠顺王因为长期服用这东西,才会对蒋玉菡那么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