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在欢快地扭动。
“Mione,我只能把她当妹妹。”
“这么多女孩子,都是妹妹?”被所谓‘妹妹’这个借口闹疯了的赫敏毫不留情地吐槽,“那你对妹妹的要求也太低了。”
“她们让我有种在保护、照顾的感觉,我并不需要一个要被呵护着的妻子。”哈利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活,转过身与一脸不满的赫敏对视。
赫敏挑眉,看着好友那双坚定地绿眸,她想了想主动后退一步:“那好,你说说,你理想中的妻子。”
哈利一下子有些窘迫,虽然赫敏是多年的朋友,但在一个异性面前总还是有些放不开。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一脸为难。哈利甚至能感受到赫敏虎视眈眈的目光,大有‘你不说我就发火’的女王气质。
“大概……能并肩作战的那种?”
一头波浪卷的长发女子无奈地扶额头,看着好友那副傻笑的样子,叹了口气:“你这是在找战友而不是在找妻子。”
“那Mione所谓的妻子标准是什么?”哈利笑着摇摇头,转身将烧好的水壶提出来。
赫敏倚在门边,看着好友从柜子里取出红茶叶包,弯腰的时候衣服贴紧身子,显得窄臀细腰。哈利小心翼翼地用开水将茶叶烫开,滤去最初深红的茶水,才再次加入开水冲泡。
“嗯……会做家务,性格温和,照顾孩子,就像哈利这样。”赫敏看着哈利的动作,缓缓说道。说完,又立马感慨“哈利,你可以嫁了。”
哈利转身,狠狠瞪了赫敏一眼。赫敏耸耸肩,不再打趣他。
“我觉得她不一定要很会做家务,但一定不会拒绝做家务。性格也不需要很温和,只要能包容我和斯科皮就可以。照顾斯科皮也不需要,只要能陪斯科皮玩就可以了。”哈利将深红的茶水倒入精致的玻璃茶杯中,递给赫敏。
赫敏呷了一口茶:“听你这样说要求也不高啊,很多女孩子都可以达到这个要求,但你还是把她们当妹妹。”
“大概性格合不来。”哈利给自己也到了一杯,倚在灶台边上,抿了一口。
赫敏若有所思地看着哈利,就在哈利被她的视线弄得几乎浑身发毛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所以你是喜欢金妮那种性格?”
能并肩作战独当一面,不太会做家务,性格稍微有些偏激,玩心大……难不成哈利喜欢的真的是金妮?
哈利有些头疼。她从哪里看出来他的理想妻子是金妮的?
“Well,我和金妮只是朋友。”
哈利到了小半杯的红茶,走出厨房给斯科皮送茶。小孩子适当喝一点茶水是可以接受的。
斯科皮还是坐在沙发上,霸着遥控器不肯放手,强迫哈利和赫敏看那不知所谓的海绵宝宝。
赫敏喝了口红茶。如果不是红茶的提升效果,说不准她现在已经睡过去了。赫敏瞥了眼那块黄澄澄的海绵,无比庆幸魔法界没有这东西。
“宝贝,如果Daddy要找妻子,宝贝觉得怎么样才好?”赫敏一下子来了性质,挑起话题问斯科皮。
也许是‘Daddy的妻子’让斯科皮一下子从动画片中脱出来,小包子的反应极大,他一下跳到哈利怀里,霸占着哈利的大腿,仿佛在宣告所有权:“Daddy不许找妻子!”
Daddy是Father的妻子!
不得不说,德拉科这两个星期的收买做得还是很到位的。
斯科皮这一跳,差点让哈利把手上的杯子打翻。哈利连忙把手里的杯子放到茶几上,狠狠敲了一下小蝎子的脑袋。
“可是你Daddy说要找一个不会做家务,性格不温和,只会陪斯科皮玩的妻子啊?”赫敏被小蝎子激烈的反应都笑了,起了坏心思接着逗。
小蝎子皱着眉头,原本可爱的包子脸皱成一团,让人看着好不纠结。小蝎子似乎在思考什么,他睁着漂亮的灰蓝色眼睛,看了看身后的Daddy,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
哈利也笑,但就在他打算开口说‘Daddy不找妻子’的时候,小蝎子摆正了神色,一本正经:“如果是这样就可以。”
听到意外答案的赫敏和哈利面面相觑。
哈利躺在床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周围的黑暗仿佛影响不了他的视线,他甚至能数清楚天花板上有多少花纹。
今天过的格外忙碌,仿佛没有一分钟是闲着的。但回想起来又什么都记不得。碌碌无为就是这个意思吧?
斯科皮说的话一直回旋在脑海里,明明可以告诉自己童言无忌,却怎么也忽略不掉话中的真实性。
赫敏走后,他出于好奇问,为什么斯科皮肯让那样的人做自己的妻子。
小蝎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Father不就是那样的人吗?”
马尔福就是那样的人。不会做家务,却从来不会推却任务;明明脾气一点也不好,却能容忍他所有的恶作剧;显然不喜欢小孩子,却又只跟斯科皮打成一团……能并肩作战,能独当一面……
在无意识中,他竟然按照马尔福的标准定下了妻子标准。
哈利一拉被子,把头一盖。怎么可能!刚好撞上而已!
金妮也符合这个标准,马尔福符合这个标准又有什么奇怪,再说,他都已经离开了。
睡觉睡觉睡觉!
、return(修名)
那对新人心满意足地闹够了,宾客们也吃饱喝足地离开了。
德拉科扶着宴会现场的柱子,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你下次结婚可不要再让我当什么伴郎了。”马尔福感叹道。
潘西狠狠踹了他一脚,挽住身旁丈夫的手臂,冷哼一声,走了。
德拉科烦躁地扯下白色的领结,向后靠在椅背上,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三天真是煎熬。德拉科想到昨天被自家母亲大人追着跑的狼狈情景,脸就黑得如同煤炭,那个泄露消息的人真是该死。看父亲那一脸茫然无比淡定的样子,八成母亲还没告诉他,这让德拉科松了一口气。怎么说,老太太还是比较容易对孙子心软。
德拉科直起身子,取过放在右手边的羽毛笔,看着堆到与眼睛平齐的文件,深深吸了一口气。
三天时间,累积的工作数量让他头疼,理智告诉他最好赶紧处理掉那些堆积的文件。
德拉科取过一分文件夹,努力沉下心思开始批阅。眼前枯燥乏味的文字从视线中扫过,却没给他留下多大的印象。他的思绪似乎分成了两份,一份顾及眼前的文件,一份留出来回味那块空间。他开始无法抑制地想念哈利的家,当然也是他的家。
虽然只能睡在束手束脚的沙发上,但半夜总能听到哈利放缓脚步下楼梯的声音,第二天也总能听到他似乎随口的询问:“昨晚没滚到地上吧?”虽然要做一些明明应该是小精灵做的活儿,但晚饭之时他的盘子里菜色总是格外丰富。虽然被要求爬上脏兮兮的屋顶,但他的衣服也沾上了柠檬洗衣液而不是熏香的味道。虽然他还没有被真正接受,但每天傍晚都能看到哈利提着食材牵着斯科皮,快步走到他面前,一边掏着钥匙开门一边说:“今天晚上吃……”
这种感觉,让他很新奇。
从有记忆开始,他的身边似乎更多是‘相敬如冰’的夫妻,丈夫热衷于在外面打猎、喝酒、聚会,妻子热衷于珠宝、服饰。两人各有世界,互不干扰。而他更乐意与哈利和小蝎子呆在一起,哄着小蝎子叫Mommy,跟着哈利去逛超市,和小蝎子串通买很多很多冰淇淋……一家人拥有一个世界,这让他感到新奇。
从帕金森到扎比尼,从布莱克到高尔,妻子们总是指挥着小精灵们将一盘盘装饰精致的菜式端到数米长的餐桌上,纵然美味,却如同一个模子里烧出来的陶俑,味道格式一成不变。这让他想起哈利调料放太多时,总会咬着勺子一脸可惜地将菜到给隔壁的布鲁吃。Well,布鲁是条漂亮的金毛犬。
每天傍晚最疲惫地时候,都有人做好一桌子菜等着你,这种感觉如同吸食鸦片一般让人着迷。
他也曾见过克拉布和他的妻子吵架。就当着如此多朋友的面,克拉布狠狠扇了她一巴掌。那个女人也毫不在乎地顶着脸上的巴掌印拉着女友去选购最新的服饰。要是哈利,估计他会拿着魔杖狠狠戳他的脖子。
哈利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很单纯很无畏。男性生子对于巫师来说也并不是不可能,但毕竟还是有些惊世骇俗,也只有勇敢的狮子能承受异样的眼光,抚养孩子成长。其实这对哈利并不公平。若没有那一晚,他还是那个被巫师界追捧的救世主,哪怕不工作,魔法部也会给一份相当可观的薪水。又或者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傲罗,用他得意的魔法再一次拯救巫师界。可他只能离开他钟爱的魔法,躲在麻瓜界,收敛杖尖属于战斗的光芒,忙忙碌碌当一个小小的上班族,领一份微薄的薪水。
的确很不公。冒着生命危险杀死了伏地魔,还没来得及享受战后的荣光又只能放弃一切。可从德拉科出现的第一刻到现在,哈利也没有提及一分赔偿更没一次责怪。
“那只是一次意外。”哈利总是这样说。直到现在哈利还以为他那天也喝醉了。他总是把周围的人想得太美好。
德拉科的笔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接着批阅桌上的文件。
追求哈利更是让德拉科头疼。与那些坐在皮椅上带着首饰的贵族小姐不同,哈利不需要什么翡翠珠宝的讨好,更不会策划着一年开多少宴会以炫耀财力,不重视身份的高低,不在乎血统的纯杂,不计较财富的多少,不过分谦卑更不过分高傲,敢蔑视国王更乐于与乞丐交友。这样不卑不亢的性格让德拉科碰了钉子。哈利也是男人,矫情的甜言蜜语不光让他倒胃口,连德拉科自己都觉得恶心。
扎比尼给他支招:“波特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表现得可怜一点就好了。”
不得不说,这招很有效。
德拉科的嘴角噙着愉悦地弧度,他将羽毛笔伸进墨水瓶里蘸了蘸,接着书写。
当德拉科处理完三天累积的文件时,公司里已经空了,整栋大厦也只有他一个房间亮着灯了。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
去马尔福庄园?被那小老太太揪着不放一个劲询问的感觉真的不是太好。
“啧。”德拉科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再掐了掐鼻梁。还是回哈利那儿吧。
他们……应该还没睡吧?
“幻影移形。”
如同挤过一条狭窄的水管,那种窒息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德拉科一个趔趄,在哈利家门口显形了。
四周都很静,似乎只有飞蛾绕着路灯扇动翅膀的声音。
德拉科抬头看向二楼,昏黄柔和的灯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出来。他还没睡。
德拉科抬起手,手指上苍白的骨节叩了叩门,敲门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极为突兀。
楼上的房间似乎有动静了。德拉科站在屋子门口,侧耳倾听着。
先是哈利轻微的咳嗽声。哈利推开卧室的门,木门发出‘吱’的声音,他走下楼梯,是轻缓的脚步声……
终于,门被打开了。
“马尔福!你怎么会在这!”哈利穿着宽松的睡衣,卷翘的黑发还有些湿润,浑身上下带着刚洗完澡的水汽。他不可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走了吗?”
德拉科无奈爬梳着垂到眼前的刘海:“我只是说要离开几天。”他说话的时候他到底听了没有?
哈利愣了一下,随后抓了抓脑袋,很不自然地往后退一步,让他进去。
至少他没有像第一次把自己关在外面。德拉科自我安慰道。
屋内的摆设还是那样熟悉。只是原本放在沙发上的枕头和被单被哈利收了起来。看来他真的以为自己离开了。德拉科无奈地看向身侧:“你就这么希望我走?”
“我以为你说要走。”哈利含糊地回答,先一步走上楼梯,把德拉科的视线甩在脑后。
德拉科看着急匆匆上楼的哈利,情不自禁地笑了。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是不是表示,他不那么希望自己离开?
他在沙发上坐下,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接触到哈利领地的时候一瞬间放松下来。他解开领口系得严实的纽扣,向后一躺把脑袋枕在沙发扶手上,整个人陷入沙发中。虽然只是一个一转身都能掉下来的沙发,但他还是觉得很满足。
当哈利抱着刚洗完叠好收进柜子的被单下楼,马尔福已经徘徊在清醒和沉睡的边缘。哈利嗅着他衣服上的酒气,皱皱鼻子,将被单放在沙发靠背上,用手推了推他的手臂:“喂,马尔福,先去洗澡。”
“我困。”马尔福把脑袋往沙发靠背那边一扭,死赖在沙发上不动,让哈利几乎在瞬间想到了赖床的斯科皮。
哈利哭笑不得地看着人高马大的马尔福一副不肯洗澡的样子,心尖那个最柔软的角落被戳中,他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语气:“洗了澡再睡。”
马尔福极其不雅地打了个呵欠,从沙发上坐起来,一双还带着睡意和生理性水汽的灰蓝色眸子直直盯着哈利。
“怎么了?”
“我饿。”从那对新人闹够之时到现在也有九个多钟,除了秘书送上来的那杯咖啡,他几乎什么都没吃。
哈利任命地叹了口气,抓了抓还湿润的头发,赤脚朝厨房走去,边走还不忘回头叮嘱:“快去洗澡。”
哈利将面饼放进煮沸的汤水中,面食的香味逐渐飘散开来,哈利想了想,从冰箱取出一个鸡蛋。
在开门看到马尔福的那一瞬,哈利不可否认他有那么一丝开心。好吧,他很开心。
哈利只是迟钝,并不傻。这么多天以来自己心中的感觉还是自己最清楚,那个答案在心底挣扎,呼之欲出。仿佛只要捅破那层朦胧的砂纸,就能跳过所有坎坷直接进入故事的结局Happy End。可……理智告诉他这种关系并不正常。
“哈利?”马尔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猛然反应过来,连忙将所有不正常的想法丢到天涯海角去,只当自己是魔障了。
“怎么?”哈利将火关小,将头探出厨房。
浴室的门打开了,水蒸气凝成了小水滴从门缝中争先恐后地钻出来,有种舞台烟幕的效果。
“我没拿衣服。”马尔福拿着哈利那条红金相间的毛巾揉擦着头发,大咧咧站在浴室门口,一脸‘不是我的错’的看着哈利。他英俊的五官似乎被水洗得清醒了一些,眼角被水汽蒸的有些发红,显得不那么锐利逼人。
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气。的确,马尔福的身材是很好,但他不喜欢这个身材很好的人什么都不穿站在自己面前。当然,这种行为艺术俗称遛鸟。
晚上十点钟,德拉科终于穿上了哈利买大了的睡袍坐在餐桌前吃面吃得稀里哗啦。
哈利坐在他对面,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