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年(胤礽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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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年(胤礽重生)-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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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心中疑惑更甚,却仍旧是规规矩矩地先行了礼,起身之后稍一斟酌便问出了口:“汗阿玛突然叫儿臣前来,可是有何要事吗?”
“噶尔丹已经勾结了罗刹国人,得到支援率兵攻到了乌尔会河一带了,你有何看法?”
胤礽佯装惊讶道:“勾结罗刹国人?他们不是才与我们签订了条约,这才多久如何就背信弃义了?”
“噶尔丹不但向罗刹国人借了兵,更购买了大批火器,已经虎视眈眈准备朝着大清开火了。”康熙说得淡然,语气里的忌恨却是听得胤礽心惊。
“既如此,只有一面派人与罗刹国交涉警告他们不要干涉我朝之事,一面征调兵马前往应付了,依儿臣之见,可先调科尔沁、喀喇沁等部兵马往乌尔会河阻截叛军,而皇上欲往亲征之事,也得等到回京之后再行定夺。” 
胤礽说得小心翼翼,说完便也沉默了下去,康熙听罢顿了片刻,却是问起了另一件事:“胤礽,噶尔丹勾结罗刹国之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胤礽心下又是一惊,随即镇定道:“儿臣不明白汗阿玛这话是什么意思。”
“噶尔丹设计谋害僧格,窃取台吉之位,私下勾结罗刹国人,大肆购进军火欲图谋不轨,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朕!”
随着康熙的怒斥而下的是被扔到胤礽面前来的两样东西,一封是兵部呈上的禀报军情的公文,还一封便是僧格之子策妄阿拉布坦向朝廷求援的信函。
策妄氏在信中写到他受噶尔丹迫害,被逼无奈之下率父亲旧部出逃,如今被噶尔丹穷追不舍已到黔驴技穷走投无路之境,逼不得已才向朝廷请求援助,并且表示只要朝廷肯助他夺回台吉之位,日后必定全心全意归顺效忠朝廷。
信的最末,策妄氏为表清白表示自己从无与噶尔丹同流合污之意提到他早在五年之前就派人混进了随噶尔丹前往科尔沁朝拜皇上的队伍之中,并且将事情一一禀报与了大清的皇太子。
原来是这事,要不是看到这封信,胤礽都快把这一桩给忘了,当初策妄氏的人私下来见他,他的注意力全被彭春曾经被掳一事给吸引了去,嘴上是敷衍着答应了与康熙说,但是过后便也抛到了脑后去。
总归没证没据的事情,他那时候年岁又小,贸然跑去与康熙说,才是自讨没趣。
只是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这事却又被旧事从提了,兵部来的奏报……胤礽不着痕迹地睨了一眼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人,微撇了撇嘴。
“说话!”康熙斥道。
胤礽跪了下去:“儿臣知错了。”
“你为何要将此事隐瞒于朕?你想做什么?”
“儿臣不敢做什么,只是儿臣当时并不信那人所说,只以为他是别有用心想挑拨噶尔丹与朝廷之间的关系便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想来,确实是儿臣鲁莽了,即使怀疑,也应该先将这事禀报与皇上才是。”
胤礽的态度不亢不卑,只是实话实说把事情给解释了却也不是为了推脱罪责,而康熙听了深蹙着的眉终于是稍有纾解:“就只是这样?”
“汗阿玛,五年前儿臣还是个整日只知念书的稚儿,如何懂得朝政之事,更不敢擅自插手,所以那人会找上儿臣,儿臣也委实是奇怪,儿臣不懂也想不明白,才没有敢与皇上说,儿臣做错了,皇上若是要怪要罚,儿臣无话可说。”
说到最后,胤礽的语气里带上了两分不明显的抱怨,当然康熙是听得明白的,而胤礽显然也是有意为之,果然康熙听了这话,又沉默了片刻,语气便软了下来:“你起来吧,站着说话。”
“儿臣谢汗阿玛不治之恩。”胤礽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再无半点尴尬之态。
“算了算了,这事朕也不追究了,不过以后你不许再这么擅作决定,尤其这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更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
“儿臣知道了。”胤礽垂下了眼。
从康熙的书房出来,胤禔拦住抬脚就走的胤礽:“我有话与你说。”
胤礽冷淡地看向他:“大哥还有何话可说?”
“公文和信是我给汗阿玛的,我就是怕皇上动怒,才没有经由其他人而是私下里呈与他,我不是……”
“其实大哥若是有心,信的最后那段完全可以抹去的,”胤礽勾嘴笑了笑:“可惜我似乎没有那个福气,能得到一个全心全意为我着想的好大哥。”
“胤礽!”
胤礽倾身向前,手指点上了他的肩:“爱新觉罗胤禔,你听清楚了,既然你喜欢斗,爷便与你奉陪到底。”
话说完,胤礽转身就走。
“若是命数早就是天定了的呢?”胤禔大声问。
胤礽顿住脚,半响,才缓缓道:“那又如何?”
天定的命数,他从再次睁开眼的那一刻就有了心理准备,他其实并不在乎。



、毁约

胤礽没有回去;而是叫何玉柱给备了马,也不让人跟着;说是去外头遛一圈,出了行宫就一路纵马向西而去。
半个时辰过后,马儿一声嘶鸣;胤礽拉着马缰使之停了下来,面前是一片宽阔的河域,再前头便是山地了。
跳下马;胤礽拍了拍马屁股;将之赶到河边去饮水;自己也在河岸边站了片刻看了看四处风景,一刻钟后;另一辆马由远而近,在他身边停下,马上之人跳下后跪地给他请安:“奴才鄂伦岱叩见太子爷,请太子爷安。”
鄂伦岱是一等公镶黄旗汉军都统佟国纲的长子,自五年前在胤礽的帮助下入善扑营后如今已经做到了翼长之职,这几年来胤礽与他面上从无往来,却是私底下,鄂伦岱时常会如今日这般私下里来给他请安。
鄂伦岱起身后,胤礽问道:“你神色似乎不太好,可是有什么不适吗?”
鄂伦岱面露难色:“奴才无事,只是实不相瞒,方才奴才听阿玛与小叔提起兵部收到前线军情奏报,说是准噶尔部噶尔丹得到罗刹国人支持,已经大批兵马开进了喀尔喀部,罗刹国人才与我朝签订合约,如今这么快就又背信弃义了,奴才委实是担心……”
其实鄂伦岱不说胤礽也猜到了,罗刹国人此等行径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怀疑他们过后真的会无视两国之间签订的停战协议,助噶尔丹向大清开火,而合约是佟国维谈下来的,若是罗刹国人这么快就反悔了,佟国维也很难不担心康熙不会迁怒于他。
鄂伦岱同是佟氏子孙,虽然他与父亲佟国纲不合闹得举朝皆知,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也还是明白的,所以此刻他会如此满脸忧色倒是完全不出乎人意料。
胤礽宽慰道:“你放宽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就算罗刹国人真反悔了,也不是小舅公的责任,好歹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不会为难他的,你们也无需太多虑了。”
“可……”
“你若是真担心,不如主动请缨现在就上前线做先锋,到时候你身上有了军功,那就是实打实的功绩了。”
鄂伦岱愣了愣,随即道:“奴才谢太子爷指点。”
鄂伦岱离开后,胤礽勾嘴笑了笑,罗刹国人比他想象的动作还快些,可怜佟国维这个罪责是要背定了。
鄂伦岱回去之后就去找了康熙请愿前往乌尔会河作阻截准噶尔叛军的前锋,获准之后便随理藩院尚书阿喇尼自科尔沁直接出发去了战场。
七月底,送葬的队伍回到了京师,康熙里立刻下旨开始准备亲征事宜,一面派人去罗刹国方面做交涉,又半个月之后,消息传来,罗刹国发生宫廷政变,摄政王下台,彼得沙皇亲征,皇权尽收于手。
再之后,彼得沙皇遣使送信而来,表示先前那份合约是由清国与罗刹国摄政王签订,并非出自沙皇意愿,没有盖印沙皇印玺,不具对罗刹国的约束效力,罗刹国拒绝承认。
“罗刹国沙皇的意思是要我朝重新派遣使臣前去和谈,重新签订一份新的合约,否则便不肯从噶尔丹处撤兵。”
兵部尚书禀报着,康熙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背着手来回踱着步,谁人都看得出他表情中此刻的焦虑和愤恨。
“这个彼得沙皇摆明了是想趁火打劫借噶尔丹要挟我朝!皇上!奴才以为这劳什子的合约也别签了!既然他们背信弃义在先不如直接开打吧!干脆连着噶尔丹一块给收拾了也好让他弄清楚我大清不是好欺负的!”
有人如是叫嚣着,众多人纷纷附和。
康熙蹙着眉不语,脸色却是越发难看,胤礽观察着他的神色,等到众人叫嚣够了,才上前一步,道:“汗阿玛,儿臣有话说。”
康熙看他一眼:“你说。”
“噶尔丹与罗刹国勾结若是不除他日必成大患,只是众位大人所说不和谈而直接开打却是万万不可,虽然在先头的雅克萨之战,罗刹国是输了,但是他们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而我朝需要的只是与罗刹国的和平共处,并非你死我活,所以不必在他们身上浪费兵力,为今之计,可以先稳住罗刹国,请他们撤回借给噶尔丹的兵力并不再对噶尔丹售以火器,一旦噶尔丹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要将之歼灭便会容易得多。”
“重新和谈再次签订合约,你能保证罗刹国过后不会再次反悔?”
“儿臣不敢保证,”胤礽道:“但只要这一次我方多长个心眼,准备周全了,做到面面俱到,不让他们找了空子钻,他们便是想反悔也反悔不了。”
康熙闻言眼神一冷,胤礽这话倒是提醒他了,若非他们马虎给人落下这么大个漏洞,罗刹国人哪来的可趁之机在他们腾出手准备收拾噶尔丹的时候突然反悔再滋生事端。
而听了这话同样心中一凛的便是佟国维,在对上康熙的眼睛时更是当即就跪了下去请罪:“是奴才无能,在与罗刹国签订合约时不够谨慎,草率行事,被他们趁机使诈,如今造成此等局面,奴才实在难辞其咎,奴才甘愿承担所有罪责。”
原本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而且远比他想象得要严重得多,若是单纯的毁约那便是罗刹人不守信用理亏的是他们,但现在,罗刹人是抓住了合约上的漏洞,毁约毁得名正言顺,他们根本无话可说。
其实这事说起来,不单是佟国维换了谁都很难注意到这样的细节,而在合约签订之后也并没有任何人包括康熙,都没有提出过异议,现在出了事情,却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否则康熙就没法向满朝文武天下臣民交代。
如今是连民间百姓都知道了朝廷被罗刹人摆了一道,被人名正言顺地给毁了约,吃了这个哑巴亏却还有苦说不出,朝廷和皇帝沦为天下人的笑柄,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所以康熙有多恼火自是不难想象,也所以即使佟国维是国舅,是他亲舅舅,他这次也是帮不了也不想帮了。
佟国维深谙康熙的心思,也很清楚唯有他主动请罪,把罪名全部揽上身,撇清康熙的责任才能让康熙的怒火平息一些,所以在跪下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朝堂之上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方才还吵闹着的众人同时默契地闭了嘴,索额图垂着头却是一背的冷汗,幸好,幸好当初去签订合约的那个人不是他,要不然现下跪在康熙面前请罪的人就该是他了。
死寂一般的沉默过后,康熙闭了闭眼睛,缓缓道:“就如太子所说,先稳住罗刹国,如他们所愿另派使臣前去,重新和谈签订新的合约……索额图。”
“奴才在。”被念到名字的索额图心中一惊,连忙出列。
“这一次,就由你代朝廷前去与罗刹国和谈,即日起程,尔定当万事小心,同样的事情,朕不想看到再发生第二次。”
“奴才领旨。”索额图重重跪了下去。
朝会结束之后,人群渐渐散去,胤礽被康熙单独留下来商议事情,半个时辰后,他从乾清宫出来回毓庆宫,却在转过宫墙之后看到了靠在墙边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看着他,似乎是专程在那里等他的胤禔。
胤礽挥了挥手,何玉柱便带着众人后退了一步。
胤禔笑着道:“太子爷,你为了对付佟家,倒是煞费苦心了。”
胤礽撇了撇嘴:“与你有关吗?”
“为什么?”
胤礽微眯起了眸,眼里全是冷意:“你说呢?”
佟家,佟半朝,他皇祖母的母家,却没有一个是站在他这个正宫嫡子一边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要客气。
胤禔叹了叹气,其实胤礽要是肯多花些功夫,拉拢佟国维应该比针对他要有用得多,不过似乎胤礽对此并不稀罕。
“可太子爷,你这么做可是误了军机了,你身为大清的皇太子,这么做,合适吗?”
胤礽冷笑:“你少拿这顶大帽子来压爷,就算当初去的人是索额图,结果也是一样。”
和谈时罗刹国当权的是索菲亚摄政王,请求与大清和谈的也是她,无论派去和谈的使臣是谁,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胤禔讨了没趣,放弃了这个话题,往前走了一步,离胤礽近了一些,道:“保成,我这么叫你你会反感吗?”
胤礽移开目光:“我与你无话可说。”
“一定要这样吗?我说过我们可以好好相处的,我与你并无私仇,以前那些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从现在开始算,至少私下里,我对你还算不错吧?”
胤礽沉默了片刻,深深看向他:“你到底为何要执着与我之间这种假想的和平共处?”
“我想对你好,是真心的,但是朝堂之上……”
“朝堂之上我们各凭本事。”
胤礽突然有些释然了,真心还是假意他当然能感觉得出,既然胤禔喜欢这样纠结,那就随他去好了,就算是私下里陪他演戏也并非难事,他倒是想看看他究竟要把这场游戏进行到什么时候去。
索额图临行之前,胤礽派人把范毓文帮他收集来的,关于罗刹国内外的所有境况情报一块给送到了他的手里,索额图接过东西,终于是对胤礽心服口服,谢过恩之后便率队出发了。
其实胤禔弄错了,身为大清的皇太子,胤礽当然会想方设法为大清争取最大的利益,至于佟家,于他日后有用的,如鄂伦岱,他也不吝于拉拢。
索额图出发前两日,佟国维被以渎职误国的罪名连降三级留用,而原本已经拟好了的晋册皇后的圣旨也被压了下去,一直到半年后佟氏病逝,也终究只是以皇贵妃之礼下葬。
作者有话要说:2013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
争取在2014年前写完这文


、指婚

因为答应了与罗刹国的重新和谈;皇帝亲征一事又一次搁置下来,罗刹国的援军也暂时撤了回去;而有先行去往前线阻截叛军的前锋军牵制噶尔丹,要拖住他们拖个一年半载暂时还不成问题。
进入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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