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年(胤礽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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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年(胤礽重生)-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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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听得胤礽病了的消息时才刚下朝,本是准备去看胤禟,听了毓庆宫来报,没有多考虑,转而就急匆匆去了毓庆宫。
胤礽半靠在榻上吸着鼻子,只觉自己实在是倒霉了些,不过是昨晚睡觉被子没盖牢实,结果就又病了,来了两个太医给他诊脉,康熙在旁认真看着,听了太医说胤礽只是染了风寒并不严重,终于是放下心来。
吩咐了人去熬药,康熙手指敲着胤礽的额头,斥道:“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都不知道顾着自个的身子?你就不能让朕省省心?”
胤礽低下头:“儿臣知错了。”
“朕不是在怪你,朕是担心你,你九弟还昏迷着不醒,你要是再病倒了,你叫朕怎么受得了?”
听着这话,胤礽心里蓦地涌上一阵心酸,道:“汗阿玛今日没去看九弟吗?”
“本是要去的,听闻你也病了就先来了你这里,一会儿再过去。”
“哦……那汗阿玛您去吧,我这儿没事。”
“不在乎这一时片刻的,朕看着你喝了药歇下了再走。”
翊坤宫。
宜妃郭络罗氏焦急地责问跪了一地的太医:“九阿哥到底什么时候能醒?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众太医交头接耳一阵,回得话依旧是那一套,继续观察,再等等。
郭络罗氏气得挥手就摔了手边的茶碗。
里屋突然响起了几个太监嬷嬷的喊声,郭络罗氏惊动之下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起身进了去,床上的胤禟浑身抽搐不止,嘴角吐着污物,郭络罗氏看着脸色顿时就变了,喊着胤禟的名字就扑了上去。
那蹲坐在床边的洋人医师卢依道小声提醒:“娘娘,请您到一旁稍等片刻,让我再……”
“你滚!”
郭络罗氏猛地回头冲他喊,原本她就对这西洋医师不信任,尤其是知道他是胤礽推荐给康熙的就更加不放心,如今看得昨日还似乎好了一些的胤禟又突然这般,当即也不敢让这卢依道再试了,命了人就将他给赶出了翊坤宫去。
已经六神无主的郭络罗氏抱着胤禟一边流眼泪一边喊着他的名字,又问身边的太监:“皇上呢?皇上在哪里?!”
“已经派人去通知皇上了,皇上现在在毓庆宫,马上就会来。”
“他去毓庆宫做什么?!我儿子病了他不来看他去毓庆宫做什么!”郭络罗氏显然是受了刺激开始口无遮拦了,一旁的老嬷嬷听了忙叫人把门窗都阖上了,就怕她再喊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被人给听了去。
“主子,您别说这话,太子爷也染了风寒病了,皇上才去了毓庆宫,一会儿就过来了。”
“他只是染了风寒而已!我儿子快死了!死了!”
郭络罗氏红着的眼里全是妒恨,从胤禟昏迷着回到宫里起这些天她几乎日日夜夜地守着,精神上早就支撑不住了。胤禟为什么会这样,胤俄只是个小孩子不知轻重也就罢了,但胤礽怎么会不知道?不帮着调解就算了还煽风点火,胤禟弄成现在这样,他的责任绝对不可推卸!
不得不说,人一旦钻进了牛角尖里,这心思也就越来越偏颇了,事实上这事胤礽是有那么一丁点责任,但郭络罗氏全部算到他身上其实也是因为心中积怨已久,她生了三个儿子,是如今这宫里儿子最多的一个,但三个儿子加起来,却也比不过一个皇太子受宠。康熙几乎就没怎么正眼瞧过她的几个儿子,一门心思都在太子爷身上,所以郭络罗氏不平已久,这一回便是尽数爆发了。
胤禟是她最宠的儿子,胤祺因为不是她养的跟她不亲,胤禌打出娘胎就是个病秧子她也没放指望,唯有这个儿子是她以后唯一的依靠,结果现在却是弄成了这样。先是听得人说胤禟因为太子爷的挑拨与胤俄动了手才会如此,再是康熙只轻描淡写地说了胤礽两句完全没有责备之意,眼下胤禟眼看着就不行了康熙又因为胤礽染了风寒病倒去了毓庆宫丢下这边不管,还有这莫名其妙的洋人医师也不知道胤礽推荐他是安得什么心思,种种累积,郭络罗氏对胤礽已然是恨之入骨。
抚着胤禟惨白没有半点血色的脸,郭络罗氏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眼里的恨意却是叫在场的奴才看得心惊。
“额涅跟你发誓,额涅不会让他好过的,一定不会。”
郭络罗氏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完,指甲深掐进手心里,血迹顺着手腕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胤禩

胤禔才出门;就见胤俄垂着头坐在石阶上发呆,身边连个伺候的奴才都没有;稍一犹豫,就走上了前去:“胤俄?”
胤俄抬起头,红着眼睛看他:“大哥……”
“你怎么又哭鼻子了?被人看到了要笑话你的。”胤禔问着视线下移;落在他手里握着的从胤礽那里赢来的那把蒙古短刀上,那象牙制的刀鞘似乎被磕了一角。
胤俄吸了吸鼻子,道:“我方才去翊坤宫想看九哥;宜妃母没让我进去;我想把这刀送给九哥;宜妃母听了说着不要太子哥哥的东西就给扔了出来,让我回了来;她一定是生我气是我推得九哥了。”
胤俄年岁不大,心思也没有几个哥哥刁钻,所以有什么便就都直说了,而胤禔也一下就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词:“你说……宜妃母说的不要太子的东西然后把刀扔还给了你?”
胤俄可怜兮兮地点了头,并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只当宜妃是在生他的气才不要这刀也不让他见胤禟。
胤禔微皱起眉,道:“既然她不要你就自个先留着吧,等过些日子胤禟病好了你再去看他,到时候再送给他就是了,还有就是,方才那些宜妃母不让你看你九哥不要你的刀的话都不要再跟别人说了,传到汗阿玛耳朵里他会不高兴的,你回屋去吧,这里风大,别在这坐着了。”
胤俄不敢辩驳,乖巧地点了头,抹了抹眼睛,应道:“我不会再说了,再不敢说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胤禔说康熙听了会生气,而他也确实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惹康熙生气,胤禔让他回去,他也就听话起身告退回了自己院子里去。
胤禔脚步顿了一下,拐了个弯就去了毓庆宫。
听闻胤禔求见时,胤礽正在喝着那太医开的苦得要命的药,当即传了他进来。
如他所愿,胤禔给他带来了东头所的嬷嬷做的点心,看着太子爷见了那些点心眼里似乎一下有了亮光,胤禔不由地得意,亲自将食盒里的碟子一样一样取出来,全部摆到了胤礽面前:“把药喝了,这些都是你的。”
胤礽倒是利落地一口就把药全部灌了下去,随后却是骂道:“你把爷当小孩子哄呢?”
“没有,我是为你好。”胤禔说着递了块蜂蜜山药糕给他过口。
胤礽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然后便整块含进了嘴里,舌尖若有似无地从他手指腹上一蹭而过,胤禔微眯起眼,眼里神色晦暗了几分。
得逞了的胤礽笑了笑,下巴点了点自己身边的位置,胤禔很自觉地坐了过去,关心地问道:“你身子好些了没?”
“小病而已,早就习惯了。”胤礽研究着那些碟子里的点心,满不在乎地答道。
“小病也不能就不放在心上了,要是有个万一……”
“你能别咒爷吗?”胤礽顺手拈起块枣泥糕塞胤禔嘴里去,堵住了他那些杞人忧天的关心。
胤禔将口里的吃食吞了下去,无奈道:“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不过你自己还是多注意一些吧。”
胤禟只是摔了一跤最后竟能弄成昏迷不醒,胤禔对此心有余悸,对胤礽时不时的小病不断,也就更加是不放心了,无奈胤礽自己倒是不太在乎。
“行了你,你有去看老九吗?他怎么样了?”
“你推荐的那个洋人医师被宜妃给赶了出来,宜妃不肯让他给老九看,皇上也没法子,不过似乎他之前给老九用的药还是起了效果的,人已经清醒过来了,就是可能一边耳朵不好使了。”
“治不好了?”
“应当是治不好了罢……”胤禔叹了叹气。
胤礽嘴角撇了撇:“爷特地给她找的人替她儿子医治,她既然不领情,弄成这样也与人无尤了。”
其实之前胤礽已经听张诚说了这事,那意大利传教士被宜妃赶走之后一直在扼腕叹息,说是九阿哥能再让他看诊两日一准能好还不会落下病根子,可惜翊坤宫的主子根本不信任他。
胤禔想起之前在乾东所听的胤俄说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宜妃她,似乎对你怨气还挺大的。”
胤礽挑起眉,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胤禔把胤俄的话复述了一遍,胤礽听罢冷嗤:“莫名其妙,她自己儿子调皮弄成这样干爷什么事,亏得爷还到处替他寻医问药呢,若非如此,她那儿子指不定就没了。”
“可我听人说胤禟醒了她一直在念着菩萨保佑,似乎并没觉得是太子爷你的功劳。”
这话胤禔倒确实没说错,宜妃非但不认为是那洋人给胤禟下的药起了作用,反倒觉得因为自己明智地将之赶了走坚持让太医看诊才有了起色,而胤禟的一只耳朵到底是失聪了,这根刺从此深扎在她心里,便是再不能拔除。
“她爱怎么想怎么想吧,”胤礽并未将之放在心上,反正他该做的都做了,自问问心无愧就行:“我问你呢,皇上是不是已经定了今年春闱的主考官?”
胤禔点了点头:“今早早朝才刚下的旨,礼部尚书徐乾学任总裁,翰林院掌院学士汤斌副之。”
胤礽闻言手指摩挲着下巴似是若有所思,胤禔说着则看了他一眼,好奇道:“你突然关心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这段时日都在养病,汗阿玛也不让我上朝了,闲得无聊,随口问问而已。”
胤礽说的未必是实话,不过胤禔知道再问也是多余便也就不再说了:“不提这个了。”
胤禔靠过去,将他拥进怀里,咬着胤礽的耳朵低声说道:“你快点好起来,看不到你上朝都没意思了。”
胤礽懒懒睨了他一眼:“你这是真心话?”
“当然是真心的。”
“……”胤礽心说没了爷你明明应该更意气风发干劲十足才对吧?
早朝过后,一辆马车自乾东所出发出了宫门拐了个弯,不消一刻钟就停了下来,车外传来小太监的低声禀报:“爷,到了。”
“嗯。”
车里的人应着却并没有下车,而是叫赶车的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被树荫遮挡住的位置停下,等了片刻就有人匆匆而来也上了车与他请安,而他点了点头,过后又半撩起了车帘子静静朝外头看。
对面就是六部衙门,才下了朝的官员陆陆续续回了来,车里的人轻抿起唇,仔细看着,将一张张的脸映进了脑海里。
“八爷,今日是您第一回进部衙,怎么不下车去呢?”
“先看看再说。”
来的人正是胤禩,而与他请安的那个则是安亲王府的十九阿哥,有辅国公爵位在身的务尔占。
十一岁的胤禩也到了上朝听政的年纪,又在康熙的指派下进了吏部学习,而今日,便是他第一次来这六部衙门报道。
“那个人是谁?”胤禩微抬起下颚,点了点衙门口正与人说笑的那个,随口问务尔占。
看官服应该是个六品官,胤禩已经注意了他许久,从先头起就一直装着正巧经过不时地上前与上朝回来的官员热络套近乎,满脸都是谄媚,可转过头人一走却又是另一副嫉妒与不屑的嘴脸,实在是有够瞧的。
在胤禩与务尔占说话的这会儿,那人又与才回来的刑部侍郎套上了近乎,点头哈腰的模样看得胤禩也不由得皱眉。
务尔占低声解释道:“那是吏部主事梅鋗,和与他说话的那刑部侍郎郑重一样,本都是明珠一伙的,俱是都察院的七品监察御史出身,不过俩人命数不同,郑重攀上了大贝勒和明珠,几年时间就高升上了从二品的刑部侍郎,这个梅鋗嘛,之前得罪了大贝勒和明珠一回,到现在也还是在六品的位置上苦苦挣扎,所以爷您别看他面上与这刑部侍郎热络,背地里不定怎么妒恨呢。”
胤禩闻言微眯起了眼:“他得罪过大贝勒?什么缘由?”
“具体就不清楚了,这个梅鋗与之前那余国柱有表亲关系,本是很能入得了明珠的眼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得罪了大贝勒,从此就只能眼见着别人高升却没他的份了。”
原来如此,胤禩想了片刻,勾起嘴角笑了笑,抬脚下了车去。
吏部尚书苏赫得了消息,已经率了吏部上下亲自出来迎接与他请安,胤禩笑得温和:“劳烦大人了,我是被皇上指派来吏部与诸位大人学习的,怎好如斯劳师动众,都快起来吧。”
一众人听了暗自送了口气,这个主子爷看样子是个好相处的,胤禩一一与尚书和左右侍郎客套过,抬脚进了门里去,路过那梅鋗身边时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斜睨了他一眼,眼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梅鋗心中一凛,胤禩便已经走远了,于是他只当是自己的错觉,抹了抹汗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人是谁估计没人记得了……


、试探

三十年二月;礼部尚书徐乾学调刑部,工部尚书沙穆哈调礼部。
沙穆哈到礼部报道的第一天就碰上了件棘手的事情;适逢下月清明奉先殿祭祀庆典,他的桌案上压着下头人拟写的仪注奏呈,沙穆哈看过心生疑惑;他才调任礼部,对礼部的这些事情并不是顶清楚,却也敏锐地觉察到了有些不对劲;见三阿哥胤祉就在身边;没有多犹豫就走上了前去。
恭敬地问过安;这才将那折子递到胤祉面前,问他:“三爷;这是下月奉先殿祭祀的仪注,这么写好吗?将太子爷的拜褥置于槛内……这个似乎以前没有过?”
胤祉只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这个不归爷管,你自个看着办吧,不过拟折子的官员都是惯常做这些的,想必也出不了大岔子,尚书大人若是不放心,倒也可以重新拟一份再送去给皇上。”
沙穆哈踟蹰片刻道了谢回了自己桌案前去,暗想着这么拟写,这位三阿哥又是这个态度,难不成是太子爷或是索额图授意的?
沙穆哈是个老实人,没有太多的刁钻心思,无党无派当然也不敢得罪谁尤其是太子爷一伙的,所以既然三爷都说出不了岔子,皇上那边又催得紧,他初来乍到,还是不要生事的好,所以就这么呈上去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吧?
胤祉看着沙穆哈似是想通了坐下去就开始重新誊抄了一遍折子,然后就派人送了出去,转开眼暗笑了笑。
在从塞外启程回来的路上,胤祉眼见着因为活佛的几句话而平白受了康熙冷待的胤禛有些闷闷不乐,找了个机会与他闲聊起这事问他是怎么想的,而胤禛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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